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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同人)花满楼与王怜花作者:览古寻花第36部分(2 / 2)

花满楼与王怜花每日一同品茶,于此道早有默契。

花满楼将水在风炉上烧沸,温洗茶盏;王怜花用烘笼焙干茶饼水气,将茶饼捣碎,碾磨成粉末,用绢罗筛了,置于盏中。待花满楼提汤瓶将烧得不老不嫩的水冲点入盏,王怜花便用茶筅环回击拂汤面,直至泛起纯白的汤花,久久凝在杯壁,与黑釉茶盏的色彩相映成趣。

两人的一举一动潇洒优雅,宛若行云流水,在旁观看的李登龙、春娇夫妇皆是大行家,一见之下竟不禁自叹弗如。

那边厢,白飞飞炙茶、碾茶、罗茶,快活王候汤、熁盏、点茶。

白飞飞并不知斗茶背后的豪赌,只作游戏,碾茶时犹自侧头对快活王笑道:“王爷虽在把弄茶具,却也周身都是操握天下的雄主气派,倒像在调兵遣将似的。”

快活王怡然自得道:“天下,不过就是一席茶罢了。文武百官,也实如这些茶具。比如掌刑狱的法曹,圆机运用,一皆有法,使强梗者不得殊轨乱辙,恰似你手上这茶碾。”

白飞飞娇憨地指指快活王手边的汤瓶:“那么,它又有什么官职?”

快活王道:“提点注汤,发沸腾之声,该封个提举点检的武职。”

白飞飞又指茶筅:“这个呢?”

快活王道:“善调茶汤,毅谏于兵沸之时,可作副帅。”

说笑着,茶汤点就,亦是沫饽洁白,迟迟不见散开。

自古斗茶之胜负,一在汤色是否白;二在汤花是否紧咬盏沿、久聚不散,哪一盏汤花先散开,汤与盏相接的地方露出水痕,便算输了。

李登龙凝目良久,恭声说道:“王爷与两位公子的茶汤皆恰到好处,如冷粥面,汤花白而水脚晚露,着实难分轩轾。”

快活王双眼微眯,哼道:“这些细枝末节,怎需叫你来看!食古不化的蠢材,留你何用?”

李登龙与春娇吓到魂飞魄散,扑通跪倒在地,头如捣蒜,哀呼:“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白飞飞梨涡浅笑,温婉说道:“茶汤优劣,当然要品饮了才能定夺。他们夫妇于茶事皆是大家,只要王爷不吓坏他们,自是能辨出滋味的。”

茶被分入小杯,端到李登龙面前。两只杯一模一样,只有悉心品尝才能分辨里面的茶汤出自谁手。

前一刻,李登龙还是贪生怕死的可怜虫,这一刻执茶杯在手,却顿时忘记了生死,忘记了荣辱,由内而外呈现出十足的自信,好像是在指点江山,意气风发,荣光万丈。

品过第一杯,他沉声道:“和美具足,馨香四达,更具制天下而征诸侯之威势,至隆盛际!此必出自王爷之手。”

品第二杯,沉默半晌,缓缓道:“不盈不虚,上善若水。”虽只八字,花满楼的武功与心性竟都被他说中。

快活王大笑:“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能达此境,花公子修为之深,确已世所罕有!更难得的是,数百年来,江湖中人只道‘无争’二字乃指‘无人可与其争一日之长短’,到了花公子这里,却已成‘上善若水,夫唯不争,故无尤’了。”

众人中,也只花满楼和王怜花听得出,他评论的“无争”,是无争山庄的“无争”。

王怜花望着李登龙,缓缓说道:“无争,与王爷的‘霸道之至隆,雍熙之盛际’相较,又如何?”

李登龙躬身道:“小人只知茶事,陆公子此语已是问政,而非问茶,非小人力所能及也。”

白飞飞幽幽一叹:“这个问题,古往今来,原是争论不休,没有答案的。”

快活王失笑道:“好个狡猾的李登龙!我与花公子你难评断,但茶中还有另外两个人,你难道喝不出来?”

李登龙手里的第二杯茶尚未放下,于是再啜一口,沉吟道:“这杯茶里,陆公子一片空明,物我两忘,与花公子心神相应,融而为一。”

王怜花含笑道:“过奖过奖!”

心中暗叹:“难怪娘指定此人主持快活林,他品茶之精,果然天下少有。”

自花满楼于汉武百和香飘出之际让他收敛心神,他便一直注意控制自己,生怕流露出什么情绪,让快活王察觉。而他与花满楼的默契,尤其使两人的气息易于交融。

快活王目光在王怜花身上一扫,道:“难得陆小凤也有这么老实安宁的时候。那么,白姑娘呢?”

李登龙道:“白姑娘的气息灵颖飘逸,与王爷的气息浑然相承。只是……”

白飞飞心知肚明,所谓的“浑然相承”,必是自己与快活王血浓于水所致。怕他识破天机,不禁紧张,朱唇一绽,问道:“只是什么?”

李登龙犹豫了片刻,嗫嚅:“只是,依茶汤中呈现之韵,似乎……呃……归妹愆期,姑娘与王爷……”

他灵机一动引的这句《易经》卦辞,乃是女子迟嫁之意。——好个李登龙,竟真能由小小一杯茶汤窥破无尽隐秘!

白飞飞俏脸一红。

快活王却抚掌大笑,在白飞飞耳边道:“你定要叫本王苦等你,看,这茶中少了些连理情致的微瑕,都被人喝出来了。”

白飞飞脸上愈发绯红欲染,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道:“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快活王放声畅笑:“好好好!本王明媒正娶,必不出今秋。良缘既定,这场斗茶,本王虽输了也是欢喜。”

王怜花忍不住对花满楼“传音入密”道:“原来她是打定主意,要快活王和她成亲。待她挑明身份,快活王娶了自己女儿的事便天下皆知。这比仅发生肌肤之亲,更能把快活王逼上绝路。”

花满楼兀自在思量白飞飞所吟《诗经》的句子,怅叹道:“秋以为期,载笑载言,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她欲说未说的,岂非正是她母亲的不幸?她融进杯盏中的戾气该有多重!只是李登龙纵能品出,也只敢隐晦为一句‘归妹愆期’罢了。”

王怜花冷冷道:“归妹卦杀机重重,‘愆期’之九四其位不当,又与初九无应,婚事、征伐交织,凶而无利。”

花满楼忽然一笑,说道:“‘泽上有雷,归妹,君子以永终知敝’——这一卦,许是映兆快活王情有独钟,亦未可知。”

作者有话要说:  看《武林外史》原著时,我对快活王最感兴趣的有两点,一是“长书画,书法宗二王,颇得神似”;二是嗜茶——可惜原著里没有他展现这两点的机会。且为了显示沈浪的高快活王一筹,更令快活王前后矛盾,不仅没了前文所述的爱才及“有知人之明,用人之能,对门下之人,从无藏私”,其对金无望、独孤伤的弃如敝履更已非令人发指,而是令人莫名其妙。

王怜花所言“牺牛”,典故出于《庄子》:或聘于庄子,庄子应其使曰:“子见夫牺牛乎?衣以文绣,食以刍叔。及其牵而入于大庙,虽欲为孤犊,其可得乎!”

快活王所言“曳尾涂中”,亦出自《庄子》:庄子钓于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愿以境内累矣!” 庄子持竿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涂中乎?” 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涂中。” 庄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不剌哇:在今索马里共和国布拉瓦(Brava)一带。

木骨都束:在今非洲东岸索马里的摩加迪沙一带。

竹步:与木骨都束接壤。

麻林:一说是肯尼亚的马林迪,一说是坦桑尼亚的基尔瓦?基西瓦尼,还有一说是索马里。

——以上是郑和下西洋到达过的地方。

麻那里:一说是桑给巴尔,一说是澳大利亚北部达尔文港附近。

罗娑斯:一说是索马里;一说是印度尼科巴群岛,一说是澳洲达尔文港(可能性最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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