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本体借助“智慧书”找到了原因。
跌入震动的空间后,失去使用者的神格无时无刻不在消失。只是,这个过程缓慢,一开始并不严重——直到消耗过度,神格再也保持不了“无形”的存在介质,转变成能量结晶。
固体的结晶是最容易被改变的结构。一开始,当地的法则奈何不得它,现在却不一样了。对于落入自己空间的外来力量,相应的法则施加的影响渐渐体现了出来。
是的,这个震荡世界的法则渗透了外来力量。
无主的神格逐渐被改变……变得,可以与这个空间的人类灵魂,引起“共鸣”——人类的执念是所需的养料,通过等价交换的法则,神格维持着凝聚与消失的同步,从而停留在结晶的形态,而不至于消散。
这个结晶,逐渐被法则所接纳,并拥有了另一个名字——许愿石。
顾名思义,许愿石可以满足持有者的愿望——只有最最强烈的愿望才能催动许愿石,来实现愿望。
不论是强大的武力、无上的权柄、世间一切珍宝、甚至影响命数……许愿石都可以为人类实现。
作为等价交换的代价,它吸收许愿者的“执念”。
完成了那个愿望之后,许愿者将失去“追求”,并且,一夜白头。
何谓失去追求?——原先的最爱失去了吸引力,曾经的感情成了空谈,过往的壮志犹如粪土!
即使这样,得知许愿石存在的人,莫不想尝试这力量。
……许愿石利用人类执念的力量,驱动自身,搜集游离在外的能量,从而修补自身,积累能量。愿望的力量就这样成为了许愿石壮大的养料。
如果没有那个过火的愿望,也许许愿石就可以修复自身,重新恢复到纯能量体的存在。
然而,没有如果。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许愿石的核心被整个打散,融入了一个人类的灵魂当中,无法被分离。换言之,这个携带巨大能量的灵魂成了另一个时空中命运女神的候补。
这一切发生在名为地球的土地上。
时间,是许愿石的主人不知更换了多少回之后,一个人类女子许下了愿望。
“我,永远不要遗忘……我要轮回之后也不会磨灭的记忆!”
垂死的女子,她最强烈的愿望却不是“活着”。
连许愿石都没有料到,她最大的希望,是永恒的记忆。
这是一个……能力范围之外的任务,但是符合法则的规定——这意味着,如果女子支付自己全部的执念,许愿石就必须达成这个愿望……
问题在于,这个愿望消耗巨大,并非原先那些“实物”愿望可以衡量的。除非,许愿石将全部的力量融合到许愿者的灵魂里,帮助她度过轮回规则对灵魂记忆的清洗。
就这样,当地的法则逼迫许愿石:打散了结晶形态,融合在了女子的灵魂里。
某种意义上说,这位的灵魂已经继承了命运女神的神位……
原本女性的灵魂产生了变异,被膨胀的力量改造了。银色的毛发、银灰色的眼瞳、更加有力的男性身体……
被改造的,不仅是灵魂的波动和相应的力量,还有信念。
就像所谓的——“轮回吧!然后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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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神的投影跟踪着这个灵魂的转世:看着她变成他……看着少年出生与死亡……看着那个灵魂的犹豫退缩……看他怎么走过时间……走过灵魂的同化过程……这个投影也曾主动做过写事,比如,搜集了那个灵魂所在意的恋人和妹妹,用来刺激他早日融合神格。
……死者的王者在暗中推波助澜。他期望这个灵魂早日担当起相应的职责。毕竟,许愿石的家乡需要那个神位的回归。
他派出自己的使徒,把堪堪死亡的灵魂带到了造神空间——也就是名为“主神空间”的盒子。
利用自身的权限,使徒编造出了神系血统:“冥河渡者”,将其设定成唯一血统——只有那位被许愿石改造了灵魂的“准”殿下可以兑换。
——人称“缄默的审判者”、“死者之王”的死亡之神的打算倒是简单,只要这位携带巨大潜力的灵魂突破五阶基因锁,掌握能量的运用,就插手把他带回故乡,扶上神座。五阶也就足够了,足够担当起编织命运的职责。
但是,事情从来充满了波折,对于牵挂良多的准命运之神,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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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我想,只要我自己不想的话,这个‘神’的名号还轮不到你们颁发吧?!”林海源一口否决了改变自身种族与属性的建议。
始料未及,这是真正的始料未及——习惯了从自己世界的人类的角度来看问题,高高在上的神明没有料到,会有人拒绝这份福利,甚至没有多想些“诱拐”的说辞——为此,他派出去的使徒被狠狠地拒绝了。
原本,这件事可以徐徐图之,等到这个灵魂转世了太多此以后,再用“永生”的诱饵,来拐卖人口……不对,是神口的。
原本,被拒绝一次也没有什么,神暂时还不缺时间。
但是……世上多少事是坏在这个“但是”上的呢?
当时,那个灵魂所在的肉体因为开启了最后的基因锁而濒临崩溃,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甚至,灵魂失去了将近一半,连活下来都勉强。这种情形下,作为凡人随时将死亡,那么之前做的种种登神准备统统成了空谈。做了无用gong可不是件小事,本来可以缓步进行的事项一下子变成急需解决的危机。然而,即使把种种利弊摆在眼前、分析出来,林海源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永生与力量。
不得已,死亡之神顶着法则和神上神的期望,去劝说这个倔强的“人”。
【凡人!你太放肆!既然接受力量,就要遵从责任!你享受了神格带来的三世轮回,早就到了付出回报的时候!】
“你漏说了一句吧——用三世轮回,换永生永世为你们的世界做牛做马?!真是‘等价’呐!”
【事到如今,你的灵魂早就改造结束!除了我们的世界,你无处可去!】
“你认为,这样的威胁可以说动谁?我宁可现在就被你打散!你们重新找个人去当‘神’吧。”
【哈,神格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吗?即使你的灵魂被打散了,神格仍然是你的一部分!你永远——永远摆脱不掉!】真的打散的话,整个世界的运作体系都可能震动崩溃,祸害必然殃及所有生灵——这些却是说不出口的。这个灵魂的故乡不在自己的世界,又怎么会在意遥远异界生灵的死活?
“死神大人干脆给个痛快吧!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 ……‘不自由 ,毋宁死’,我不会改变主意。”
【我想,对于你的固执,我们都很清楚了。那么,这样说吧!为了你们的爱人着想呢?】
“……”
【我们的世界法则需要神明加护,短暂的缺失并不影响运作。甚至,神在其位不谋其职的情况也存在。不需要你们付出太多——只要你顶着现下的神格,生活在我们的世界,法则就会承认你,给予你相应的权利——你就可以用神力来治疗你的爱人……怎么样?】
……
……
再后来,“双神分裂”事件发生了。
这一幕的真实被隐藏在幕后,只留下一个虚假空洞的官方说辞:
“命运女神违背法则,遭遇至高的惩罚,匆忙中落下神格失踪在时空罅隙之中。流落在外的神格选择了新的神明。新神丧失了原有的力量与神性,与自身产生了矛盾,最后分裂。命运女神的力量落在了分开的双子身上。其一,分管了生者的命运;其二,分配灵魂的轮回与安息。”
即……史称“双神分裂”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