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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起初只觉得E孤僻难近。

他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教室角落,像个不属於这里的人。不吵闹、不社交、不随波逐流。他不像那些张扬的同学,也不刻意讨好谁。那份cH0U离感反而让他显得格外神秘。

他身上有种和A完全不同的气质。A从小习惯察言观sE、应对进退,但E似乎什麽都不在乎,不用说话,他并不刻意冷淡,却总是离群。

直到那次午休後音乐课前的小cHa曲,她才第一次与他对话。他的声音轻,语气不带情绪,却异常清晰地刻进她心里。

有一次放学走出校门,他们才发现彼此就住在相邻的社区,只隔着一条马路。那天起,回家的路从一条影子变成两条。

有时他们说话,有时沉默。一开始只是天气、作业这种不痛不痒的话题,但渐渐地,彼此开始分享更多。

某天放学走到十字路口时,A忽然开口:「我不喜欢回家。」语气轻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太好。

「我爸妈一直吵架,吵完就冷战。我哥整天往外跑,假装自己不属於这个家。我不想回去,可我也不喜欢补习班……就不知道要去哪里。」

E没马上回应,只是照常走着,像是思考该不该说什麽。

走了几步後,他才低声开口:「我妈小时候就走了,外遇的那种走。我爸再婚了,他现在有新家庭。我是被丢给爷爷NN带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语气平淡,像在报告,那种疏离感让A心口有点发紧。

那一刻,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可是好像,已经把最不想对谁说的事说完了。

到了A社区楼下,E停下脚步,轻声问:「还是你要来我家?我们社区有图书馆,可以一起读书。」

她答应了。

从那天起,他们开始花越来越多时间待在一起:一起读书、一起吃晚餐,甚至一起散步到深夜。他们会坐在公园的秋千上,静静摇晃着,秋千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夜sE将彼此轮廓g勒得模糊却温柔。

A常会偷偷打量E的侧脸。虽然他身形圆润,个子不高,但那张脸却JiNg致得近乎违和:皮肤白皙,睫毛浓密而细长,微微垂下的眼神总透出一GU难以言说的寂寥。

他很少提起自己的生活,偶尔会用一种带笑的语气说:「我还蛮习惯一个人的。」但A知道那不是自足,是一种早已习惯的孤独。

有一次,她在E玩手机时瞥见一个对话框,图示陌生、介面简单,不像一般的聊天App。E迅速阖上手机,没说什麽,表情依旧温和,却让A感觉他有什麽一直藏着。

她没问。他也没解释。

但她总觉得,E是那种习惯给别人他们想要的样子、想听的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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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说不上来自己是什麽时候开始习惯了孤独,只记得那段日子里,白天是灰的,夜晚是黑的,哪里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当父亲送他一支智慧型手机,他本以为这只是生活的一个转折,没想到却像是通往某个洞x的钥匙。他在交友网站里发现了能与陌生人说话的机会,彷佛被困在深井里的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向他说话、有人想认识他。他不再只是教室角落无人问津的孩子,也不只是爷爷NN餐桌上沉默的孙子——他终於可以被谁在意。

那段时间,他几乎一刻不离手机。一个App聊完,换另一个;一个聊天室被关掉,立刻进入新的房间。他像着了魔,一个接一个下载交友App,一滑就是几个小时。有些只是打字,有些可以语音连线。他会同时开好几个帐号、换头像、换名字,像个拥有多重身份的流浪者,只为寻找一点温度。

但关系总是很快消散。有时是对方慢慢冷淡,有时是一句玩笑惹恼了对方,有时什麽也没发生,对方却突然封锁他。每次这种「离开」,对他都是毁灭X的打击。他不是被讨厌,而是被忘记,这让他b被恨还痛苦。

他无数次半夜流着泪缩起身子,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喃喃:「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麽……?」

他第一次主动关掉聊天室,是在与一位曾每天连线的哥哥说话时,那位哥哥开始要求一些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的东西。E当下很慌乱,怕得发抖,但又极度不想对方离开。他压抑自己恐惧的同时,也产生了自我厌恶——为什麽我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给出这些东西?是不是我不值得被Ai,所以总是被抛下?

E崩溃了。他开始明白,真正的「依赖」是会把你撕碎的。

在那次之後,他再也没说「不行」。

他学会了分散风险——下载更多App、同时与数人联系,让自己即使失去一个,也还能有下一个依靠。他告诉自己:不能只依赖一个人。

他以为,只要顺从、给出对方想要的,他就可以换来留下。他成为了某些人的慰藉工具,却永远无法成为谁的「例外」。关系变得公式化、机械、毫无温度——但总b没人好。他说服自己:「只要还有人会来,我就还有一点点不是孤单的可能。」

不是因为想被Ai,而是因为害怕再一次被抛下。他学会如何用迎合维系关系。

男生、nV生,他不在乎。只要有人在,他就不再是空的。

他不会说自己被利用,因为那些时刻,他真的感受到——自己还有价值。哪怕这份价值只是暂时的、是别人慾望的投影。

他T内有什麽碎掉了,那是一种「需要被需要」的饥渴,是为了逃离孤独、他甘愿放弃自尊的脆弱。他学会把自己掏空给别人,只为换来一点温度。

他不Ai那些人。他只是想,不要再一个人了。

那是一种病态的依赖,是把自己抛进烈火里,只求别再冷一次。

而在这样一个被无数黑暗啃蚀到只剩残骸的他眼中,A的出现,是一场不可能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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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一开始没有注意到A。或者说,他习惯X地忽略所有人。

他早就知道什麽是「不该期望的好意」,那是用过再丢、碰一下就痛的东西。

但A太自然了。

自然到不像是在试图接近谁,只是像风一样走进他的生活。那天音乐课的cHa曲,那之後的回家路,那些对话,像无声地打开了什麽。E一直不敢看得太清楚。他只小心地,把这段关系当成偶然的礼物——一种无需付出、也不被索取的陪伴。

那是他从没拥有过的东西。

A没有问太多,也没有试图撕开他。只是留在他身边。E不知道怎麽接受这样的关系。他从没学过,也从没相信过这种东西是真的。每当A靠近,他反而下意识地退後半步,像怕碰坏了什麽。可当A一离开,他又忍不住回头张望。

某个夜晚,他们坐在公园的秋千上,四周很安静,只有风轻轻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E只是静静地望着A的侧脸,然後在心里想: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不会离开我的位置,那会不会是你给的?

他曾想像过,他们一起长大,变成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渴望的不是拥吻、不是恋Ai,而是那种——可以靠着对方肩膀哭、能无条件被抱紧的安全。他渴望的是一种「永远」的保证,一种能让他卸下所有武装,仍然会被留下的承诺。

A说:「你是我唯一想讲这些的人。」

E没马上回答,只是望向远方那盏晃动的路灯,垂下眼帘,语气轻得像怕惊扰夜sE:「我从来没有让人靠这麽近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A笑了,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哪一种?」

E也轻轻笑了,嘴角扬起,像是难得松动的防线:「都有。」

他转过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A,眼神里有难以言说的情绪,他伸出手,没有说话,但神情早已替他表达一切。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其实不是真的想牵起来,他只是试着证明自己是不是也能够不那麽肮脏、也值得被碰触。

A迟疑了一下,仍将手轻轻放上去。两人像在试探彼此的底线,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感受那一点手心的温度。

E缓慢而小心地将她的手包覆住,像是捧着什麽脆弱的东西,然後轻轻拉向自己。

当A没有闪躲、没有退开,也没有移开眼神,只是默默地、坦然地朝他靠近,那份安静的接纳,E几乎控制不住鼻腔里一阵刺痛。

他把头靠过去,靠在A的身上,像一只饥寒交迫的小兽终於找到一点温度。

不是Ai。也不是慾望。是种几乎本能的依赖。

那个当下,他不动声sE地把自己的呼x1调慢了一点。

肩膀触碰的那一刻,他彷佛听见心脏轻轻碎了一声——不是疼,而是某种沉溺的破裂感,却让他想握紧不放。

她的存在太轻了,像风一样靠近,又像风一样可能在某个瞬间消失。他知道那种离去的声音,是无声的,是一扇门被关上後再也没有打开过的安静。

他不敢太靠近。怕手一伸出去,整个人就会失去重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学会节制,就像学会在饥饿时对食物说不,在沙漠里对水装作看不见。

他跟自己说:要留得久,就不能太真实。

太真实的东西会吓跑人。

但即便这样克制,内心那点渴望,还是在某个瞬间悄悄发芽——

不是单纯的「想被留下」,而是「想让她无处可去」。

不是「希望她陪着」,而是「希望她离不开」。

如果她能一直靠着他、只对他说那些话,如果她的难过只有他能安抚,那就够了。

那段彼此不说破的安静里,他像猫一样蜷起身子,藏起爪,也藏起了即将伸出的手。

他们还不懂什麽是拯救。

也许这不是依赖,而是某种共犯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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