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時候,除了父王之外他是对他最真心实意的一人,所以如果不是他后来的有意疏远,和欣荣太后的阻挠,他是不至于将他发落至青城这个边远的城池的。
而最近查到的他非他同父兄弟,风宇涅怎么说也是痛心的,但是让他更为痛心的事他还妄图与自己争夺江山,就凭这一点他便抹杀了他过往待他种种的好。
涅寒帝感觉不到累,连续奔波了十来天,此番想要巡察不过是想来个旁敲侧击暗暗从风宇璟口中套些夜澜止的状况的,但是风宇璟却像是早有准备,对此事儿绝口不提,一直尽职的指着青城的建筑街道给他看。
“风宇璟?”涅寒帝倏地凌然站起,寒气蓄满了俊脸,长臂一身,毫不留情的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敢?若你不快些放了她,休怪本王弑目杀弟斩舅舅?”
不知是风宇璟胆儿大还是他有恃无恐,当场笑了起来,旋过头闪躲开涅寒帝咄咄逼人的视线,眉角有些阴鸷,“王兄,咱们兄弟难得在此相见不就聊这些无伤大雅的事儿了,说说王兄对青城的建设有何高见更好。”他声音淡了些,一番话下来让人猜不透他意欲何为。
然而,当风宇璟听着涅寒帝之话却是像听闻什么笑话似的,竟然脸色酡红,掩唇吃吃的笑了起来,“王兄,如此急作甚,澜妃娘娘乃是我的王嫂,自是委屈不得的。只是……。”说到这,他顿了顿,唇边的笑意淡了些,眼里高深莫测,“只是,王兄和澜妃娘娘深情如许,王兄不进食,王嫂则能独享其乐?”
涅寒帝料不着他会主动提这话题,脸色顿時难看起来了,令马旋身转了和弧度与他四目相视,一样黝黑耀目的眸子在空气中交汇竟然让人不寒而栗。
风宇璟是如常的笑,只是眼底却有一股什么在涌动,他脸涨成猪肝色,像是被捏坏了似的,样子竟然有几分破碎。
风宇璟则含笑看着他离去,在他的身影消失的瞬间,笑容逝去,眼里的狠绝漂浮着血腥渐渐涌上眼旁。
“哼?”风宇涅冷哼一声,径自在他动脉快要停止之际才蓦地大掌一甩,将他摔到了旁边大大的椅子上,拼命的喘着笑,而诡异的是他唇边的笑意一瞬不瞬的……。
涅寒帝显然不欲多说话儿,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风宇璟,后者回以灿烂一笑,轻快的迈着步子走进涅寒帝身旁,凤眸洋溢着喜悦,“王兄,是要现在进臣府邸歇着还是先行巡视?”
他表面冷静,然而他的心早已快要决堤了。方才,他真的冲动了。
“其实母后是错的。”风宇璟一笑,“母后不冷血,对我一言便言听计从,王兄不嗜血,抢夺江山哪有不血流成河的,你尊崇父王,爱澜妃,你也曾关怀我……但是我确实真真切切的狠厉,没有人能让我停下来……。”
风宇璟身躯一僵,好半饷才抬起头,唇角有些僵硬,“王兄,此番前来可是为了澜妃?”
兴许风宇璟被他的气势所震撼还是如何,他竟然一時移不开眼睛,让他不禁片刻失了神,在接触到涅寒帝似笑非笑,带着藐视的目光是才暗暗垂头,好看的眉眼有一闪而逝的不甘,一双拳头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显,犹如一条滚动的恶灵,魍魍魉魉。
风宇涅为此隐隐有些不耐,但是身为帝国王的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巡察是帝王的必要行程,所以他在隐忍过后还是认真的观察起来。
涅寒帝睨他一眼,没说什么好半饷才缓缓颔首,动作淡然,优雅尊贵,那時的太阳正好是最金明之時,耀眼的光芒打在他身上,像是披上一层圣洁的仙光似的,恍若神祗。
她,是他一生最恒定的渴求。
但是,这能怪他么?为寻回夜澜止,他甚至出动了手里所有人马,几乎是将在这十来天几乎将整个西阙都翻了,差点儿就遁地三尺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风宇璟见此显得心境颇好,招招手引来是侍卫,“尔等先送娘娘回驿馆休息,好生招待着。”话罢,唇角上翘的策马追上涅寒帝。
看到这环境风宇涅眯了眯眸,没表现什么,当下便决定先行洗去一身疲惫。而当他大步踏进打听用膳已经是半个時辰后了,坐在佳肴完美的桌子旁,桌上的菜肴还是暖呼呼飘着雾儿的,虽是如此但是他却并没执起银箸,而是冷眼看着风宇璟的脸。
风宇璟由下至上睨着风宇涅,一张冠玉之脸似笑非笑的,“王兄,璟弟甚少见你如此快便失去冷静呢,璟弟在想……。澜妃娘娘对王兄而言可是很重要?”说時,他眼里有一丝阴鸷和狠厉闪过。
风宇涅也懒得猜风宇璟葫芦里买什么药,没有回头看歆妃一眼,随意颔首便策马而奔。
至今么?涅寒帝想到这个不太确定的词心底涌起一股不舍,浓浓的怜惜之感在胸口不停的膨胀着,让他竟然有股想不顾一切的大开杀戒将她安全的搂回怀中的冲动。
而她身子羸弱,未曾吃过苦儿,此番劳碌颠簸,也就不过十来天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起来憔悴不已。而面对容颜有损,精神不阙的她,涅寒帝竟然没有给过一丝关怀,就连冷冷的一瞥也无,一路上皆是抿唇黑脸,像是遇到什么事儿,又像心里载了几千斤重物。
璟王闻言,修长的身躯竟有些颤抖,一双耀石般的黑眸闪闪烁烁,似是有泪光闪现,他白净斯文的脸垂了垂,轻轻的不知说了句什么。
兴奋的是涅寒帝终于注意到自己,还只带她一人出巡,这足以让她相信她在王上心中还是有一个位置的,这让她兴奋。而忐忑的是她与璟王苟且之事一直是她心头之痛,这让她既渴望得到临幸又害怕被临幸,若被王上发现她非处子之身恐怕家族皆要遭殃。
见自家王兄没什么表示风宇璟不知是心里有了几分得意还是怎么着,坐在马背上的腰杆直了些,唇角甚至带了些嚣张的挑衅味儿。
风宇涅一笑,讥诮道:“歆妃呢?”
涅寒帝这一举动吓着了所有人,璟王府中的小的个个灰白了脸,像一只仓皇而逃的小老鼠,恨不得遁地为妙。
风宇璟被捏住了脖子也不惊慌,反倒是像一个蚂蚁对他说话似的,唇边的刚淡下去的笑意继续浓郁起来,而眸子一动不动的与涅寒帝对视。
想罢,唇边冷笑,快速的收紧了腕力。
封一个奴隶为妃,他从未因这个决定而后悔,身旁有了她总觉得一颗黯淡空虚的心被注入了血肉,不再在午夜時分仍不能成眠,一颗心充盈而安宁。
他有万里江山,是翰郝司最强大的王,没有什么能将他打倒,无坚不摧。但是他知道,不知何時起,一个夜澜止便能让她心跳停止。
而对于风宇璟上缴的税收他曾经讥诮过,他这帝王可真是失德,青城百姓都被喝了血,刮了脂膏去了。
作为曾经亲密兄弟,风宇璟自是知道涅寒帝有严重的洁癖,平日在宫里甚少到宫妃那里用膳,当然,除却澜妃娘娘。
涅寒帝没被人如此噎过,心里一直憋着气,然而夜澜止在他手里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只是一张脸还是黑的可以。
青城地方小,不到京都的三成大,但是这里却真的是家家富庶,即便是奴隶区也有很好的环境,莫怪青城每年都有如此多的税收和珍宝上缴朝廷了。
没了继续巡察的兴致,涅寒帝也没多说什么,倒是他身旁的的风宇璟眉八面玲珑,一滴溜便知涅寒帝脸上写着什么了,有礼的询问着涅寒帝意见说午時時间即至,是用膳之時,回去妥否。
回到风宇璟的璟王府,风宇涅被安排到一个环境甚好,风格装饰有点诏阙殿范儿的厢房里,厢房甚大,那气势一点也不输人。
“莫要混弄过关,你对她本王自小便看得清清楚楚?”话罢,不再管他,径自离去。
接到帝王驾临的消息,风宇璟在队伍到来的前一个時辰便在城门外的五里前候着了,见着英姿飒爽,气势如虹的坐在马背上的涅寒帝,一张俊美清逸的脸庞漾开一朵清水涟漪般的笑花,跪地叩首,“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