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冰冷的墓前一直说着,讲述着这么多年她的遭遇,她的苦她的甜,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说到傍晚。
“外婆,妮妮以后就在这里了,哪里都不去了,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你。”
走出墓园,天已经黑了,这边很偏僻,又因为是墓园,很多人都不敢往这边走,晚上一到更是惊恐,以前小时候清优也怕这边,可是现在却不怕了。
就在她慢慢的走着的时候,身后忽然冲过来一辆汽车,速度之快,清优想躲都躲不过去,就在她以为这次自己不死也残废了,忽然一个人冲了过来,抱着她两个人跌在了地上。
尽管周围一片漆黑,尽管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可是那种感觉清优一辈子都忘不掉。
连忙推开他,手却触及到一抹湿热,有些血腥的味道,她的心忽然间慌了,打开手机,微亮的光度下,邓普斯的胸口处是生了锈的尖锐物,那里此时正流着鲜血。
心很慌乱,很疼,她的脸上满是担忧,轻声的呼唤:“邓普斯,你怎么样?”
微弱的光线下,幽深的眸子紧紧的锁住她慌乱的小脸,忍住胸口的疼痛,大手温柔地抚上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
“清儿,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什么样的疼都被这样的认知掩饰过去,邓普斯觉得自己的心此刻是甜蜜的。
清优微微一震,拂去他的大手。“哪怕是个陌生人,我都会担心的,更何况你还是因为救我。”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清优在医院里一直忙前忙后,真害怕邓普斯出点什么事情。
邓普斯的伤口很深,医生说距离心脏紧紧两公分,清优虽然不知道自己改怎么面对他,可是如果不是他,她的这条小命也就没了。
不管怎么说他救了自己的一条命,想到这里,清优走到病房前,守在前面的两个黑衣保镖是认识清优的。
走进病房,邓普斯在看书,见到她进来放下书。“今天做了什么?”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幽深的眸子中闪烁着欣喜的光泽。
清优不说话,拧开保温桶,盛了一碗饭黑鱼汤。“这个汤对伤口愈合很好。”清优没有说话,这些事情本来不需要她去做,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帮他煲汤。
他只是因为救了她,她希望他早点好,清优这样和自己说。
“喂我。”仰起脸,像是一个耍赖的孩子。
“你是身体受伤,不是手受伤。”可惜他遇见一个不会惯着他的人。“你也可以说不喝,我做也不是让你喝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你别误会。”
他抬起头来望着她,想要透过这张冷漠的脸,看到别的,可是终究没看到。
“以后你不要在跟着我了,你已经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困扰,我觉得我不欠你什么,但是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她感觉的到,那几天他虽然不再出现,可是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她不傻,知道是他,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会照顾你等到你的伤口好了为止,医生说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你好好养伤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忽然身体被一双长臂困住,紧紧地抱着她,薄唇侵略她的唇,好像只有那样,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痛。
清优不反抗,任由他吻着她,可是他却吻得那么深入,知道她感觉到窒息,才放开她。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的眼睛中都是认真。
“有心思想那些,说明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看来我不需要再来了。”拎着保温壶,她面无表情的开口。
拉开门就看到两个黑衣保镖一脸的尴尬,清优却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黑衣保镖看着病床上的先生,颇为忧虑。
218 她的家
这天清优去郑婆婆家里拿中国结需要的材料,就听郑婆婆说西街要被拆迁了,以后这边要建成别墅区。
清优浑浑噩噩的走出郑婆婆家,望着熟悉的地方,心里舍不得,她知道在发展的过程中西街早晚有一天会被拆除,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快。
坐在庭院前的石床上,桃花开得很炫目,庭院内其他的花草也展现着勃勃的生命力,这里承载着她所有的快乐,想到这里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被新的事物替换,曾经的一切都被湮没在记忆中,就算知道现实是残酷的,可是清优还是被刺痛了,这里是她的家,是她的软肋。
这个消息很快的就由政府确定,并很快的贴出了告示,西街的街道负责人也对此进行了动员和解释。
关于拆迁的时间要等到政府对这块地进行招标之后,由开发商确定,同时街道负责人也让大家放心,一定给大家满意的拆迁费用。
有人欢喜有人忧,年轻人大多都是高兴的,可以拿一笔钱换新房子住,可是住在西街久了,甚至呆了一辈子的老人来说,这里是他们一辈子的全部。
听完了街道委员会的动员大会后,清优慢慢的回到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门前,带着岁月沧桑的大门,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叹息一声,缓缓上前。“你来做什么?”
“这里要拆了。”邓普斯凝视着她,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
“现在还没拆!”清优激动的大声道,很快的觉得自己太赫斯底里,语气软了一点。“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这是关心我吗?”冷意的线条淡化了几分,有着柔和的感觉。
清优点头:“是。”顿了顿,打开门:“要进来坐一坐吗?”
邓普斯欣喜的睁大眼睛,嘴唇上扬,划出一道愉悦的弧度。
庭院前种满了花花草草,一片勃勃生机,两颗桃花开得更娇艳的时刻,风一吹,花朵索索的颤动,好像在欢迎客人的到来。
“这里很好。”她小时候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真的很温馨。
提到自己的家,清优的脸上忧郁少了几分,欢快多了些。“我小时候一到春夏经常躺在这个石床上,晚上数星星看月亮。”
如果说小时候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外婆躺在另一侧,她望着浩瀚的星空,看着黑夜中也不放弃光芒的星星月亮,望着满天繁星点亮天际。
“你的身体刚好,不要站太久,坐吧。”收回飘远的美好回忆,她招呼道。“我去泡杯茶,你先坐会。”
清优端着一杯香气袅袅的茶水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邓普斯打量着院子左侧的那棵大杏树。“小时候就是从这棵树上摔下来的。”接过茶水,他并未喝,放到一边。
清优这才想起以前在普罗旺斯,她说过自己以前小时候的囧事,有些尴尬。“小时候调皮。”
“现在也不老实。”邓普斯的唇角上扬。
清优讪讪一笑,忙转移话题:“其实旁边还有两颗桑葚树,一棵结白色的果子,一棵结紫红色的,果子很好吃,酸酸甜甜的,可是这次回来后就没了。”
“嗯。”邓普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所以为了你的记忆,你想让我阻止这里的开发。”他本来想让她自己说,可是却还是不忍,因为她真的很舍不得她的家。
清优尴尬的低头,是的,她是有小心思的,可是——
她咬咬嘴唇,抬起头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