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五男二女 > 第36部分

第36部分(1 / 2)

>其实母亲是在气头上,根本没有考虑到孩子。

几天乱七八糟的日子,过的父亲愁眉苦脸。孩子们来看他,他闷闷不乐,也不说话。大家看得出父亲已经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过分。母亲几天后从乡下回来,父亲自然也变得说话办事都小心翼翼起来。

孩子不再让母亲看护,建业没了再和建设换房住的必要,收拾了东西重又搬回去。

搬回家没几天,机关里开始产生动荡。机关党总支组织全体工作人员,每人添了一张表,大意是如果机构改革,你准备怎么办。机构改革已经嚷嚷了好几年,陆续走了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经领导谈话后愿意去企业的。如果你不想去,也没人硬逼你。毕竟还不到最后动真格的时候。

建业仔细考虑权衡了自己的处境,最后决定离开机关到企业去,机关不是久留之地。第一,他没有转干,这一点就决定他没有在机关长干下去的可能性,虽然机关里还有好几个以工代干人员,但人家怎么想他不知道。第二,他不会夹着尾巴做人。试着想改变自己,有点效果,但不明显。第三,他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不适应机关的工作环境。因此,他在征求意见表上写的是现在就去企业。领导自然愉快接受了他的请求,先让他到企业挂职锻炼。一年后组织关系和工资关系都转到了企业,这时他的入党问题已经解决,是在机关里几乎没有发展对象时解决的。令他感到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他还没有转为正式党员时,他的职务是厂党支部副书记。一个预备党员做党的领导工作,他觉得不可思议,也没有人告诉他这正不正常。

自建章和建国下岗回家,建设停薪留职后,建党建华建军也随着单位的不景气陆续回了家,只有建业还算是国家的正式职工。建章回家无事可做,被同事拉到股市去炒股;建国从医院出来继续从事她不挣钱的养鱼事业;建党的单位破产了,每人给了一些钱,算是买断了工龄,与原单位彻底没了关系。他是焊工,现在给人打工;建华的单位已经分成块被人承包,她只能给承包人站柜台,挣些生活费;建军的单位相对好一些,军用品已经全部转成了民用品,销路不太好,也裁了一批人,建军身在其中。回家的人每月发180元生活费。他回家后租了一间门脸房,和别人学着烤蛋糕,每月下来比上班合适;建设继续开他的出租车,每月的收入是他原来工资三倍多。每天跑得挺辛苦,但心情挺愉快。他说他的外债能比计划提前半年还完。

过春节,都到父母家团聚。大家对现在的形势和政策褒贬不一,牢骚满腹。都说我们这个家算倒霉透了顶,都快成了名副其实的下岗之家了,刚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建华调侃着说,只有建业还享受着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只是他不识好歹,放着机关旱涝保收的工资不拿,非要到企业去发展,看着吧,到最后非得发展回家,不知道他抽的哪门子筋。

给建国借钱养育的人知道他的钱难挣,天天屁股后面追他要钱。他的日子最不好过,所以他的牢骚话也最多。他说,刚听到一个顺口溜,说毛主席给老百姓一个铁饭碗,邓小平给换了个泥饭碗,江泽民又给碗上钻了个眼。这还真应了咱们家的情况。现在的真是有点乱套,农民放着地不种,都跑到城里和工人老大哥抢饭吃,批发市场摆摊的小商小贩,尽是些农民。工人下岗想去淘大粪人家都不要,摆个地摊还被带箍得撵的四处乱跑。满大街除了戴黑箍的管不了你,其他带箍的都比你厉害。电视报纸天天说,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社会进步了,我怎么一点也没体会到。

建业跟他唱反调,说,你这是井底之蛙,只看到头顶那片天。人家讲的是全国的总体形势好了,人民的平均生活水平提高了。具体到某个地区某个家庭某个人,那是个别现象,不能以偏盖全。建军和建设就是例子,他们现在都比原来上班挣钱多,这都是改革改来的好处。

建军和建设马上反击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只看见贼吃饭,没看见贼挨打。我们一个月是怎么受下来的谁知道。上下班没点,吃饭也没点,养老保险自己交,什么福利也没有,哪像你们,一杯茶水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吃好饭不放好屁。

这时,父亲严肃地说,你们凑在一起就不能说点高兴事,就会发牢骚。我看建业说的有道理。咱国家已经开始重视鼓励发展个体经济了。真要象你们说得那样,社会倒退了,生活水平降低了,共产党不就完了,国家也就完了。父亲叹了口气又说,在腐败问题上我看还是国家下的力量不大。那些人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不捞白不捞,捞了也白捞,你不捞也说你捞,为啥不去捞。这就好比庄稼地长草,只要有那块土壤,它就要长。大家于是又你一言我一语的控诉起目前的腐败现象。

第六十一章 父亲病故

第六十一章     父亲病故

父亲又住院了,这次的病加重了。听人讲老人的装老衣裳能避邪,能祛病。父亲这次住院,建章就把母亲早就为父亲准备好的那包东西带去。尽管父亲一生坎坷,吃尽了苦,到老来生命力却很顽强,每次住院都能化险为夷。建章说父亲背部那七颗黑痣排列位置酷似北斗七星,据说这是有讲究的,说父亲命很硬,不凡。

这次住院,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单。家里人谁也没想到这一步,大家一片手忙脚乱。出乎意料的是,经过抢救,父亲的病情再次得到了控制,几天后病情有了好转,一家人都松了口气,都说是父亲的命的确很硬,那包装老衣裳也起了作用。

那几天建业的单位事情很多,医院单位两头跑,着急上火,原有的痔疮又厉害了,后来发展成肛门脓肿。父亲还没出院他就住进了医院。医生说要动手术,但不保证去根。如果看中医就得慢慢来,时间可就长了。听医生这么说,建业十分沮丧。手术不想做,中医又太慢,打了一个星期的针,输了几瓶子液,病情得到控制,建业就出了院,回家调养。

父亲面带愧色地说,我的这身病,非得把你们几个都熬倒不成。

建业说,爸,看您说的,我们的身体棒着呢,只是我没注意,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好。

一段时间后,父亲的行动更加不能自如了。手抖得厉害,经常流口水。每次人多吃饭时,母亲就给父亲拨上饭菜,让他单独吃,反应有些迟钝的父亲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孩子们去看父亲,每次进了胡同口,只要发现父亲蹲在门口,一颗悬着的心就放踏实了,这说明父亲的身体状况还好,还能出来活动。倘若门口空着,不见父亲的身影,心里就会“咯噔”一下,心情马上紧张起来。进了屋就会发现父亲倦缩在炕上,肯定又难受了。在家的人就赶紧的一阵忙活,实在不行就送父亲去医院。

父亲受了一辈子的苦,很看重钱。家里的经济命脉一直由父亲掌管。无论干什么花钱,最终都要由父亲决定。父亲病情的不断加重,神志也变得有些不清了。在家门口买东西经常多给人钱。后来家里决定,再开了工资或送去的生活费就由母亲掌管。父亲没了钱的来源,就在上衣兜里装些纸片,坐着没事时就掏出来数数看看,大家都知道他是把那些纸片当成了钱。每当看到这一幕,家人就会觉得心里想堵了一块石头,鼻子发酸,眼睛发涩。

母亲和孩子们经常给父亲买些可口的东西。父亲的酒还喝着,却没了喝酒的兴致。给他倒就喝,不倒他也不要。喝也只是几口就不动杯了。以前父亲很反对孩子们给父母买东西,认为那是糟践钱,不如攒起来办大事。可现在他对孩子们买来的东西只是淡淡地看一眼,什么话也不说。望着父亲不加赞许也不反对近乎麻木的表情,孩子们的心都碎了。为了这个家操劳一生的父亲真的老了,吃了一辈子苦,晚年该享清福了,却大病缠身,难享天伦之乐。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