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专门卖反季节的蔬菜,让城里人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鲜的黄瓜豆角茄子什么的,八文一斤的豆角,咱卖三十文,咱们专摆个这样的摊儿,成不?”
铁牛倒抽了一口冷气,瞪大眼睛说:“兄弟,你不是在哄我吧?”慕九笑眯眯看着他不说话,他接着说:“这怎么可能呢?大冬天里怎么可能种茄子黄瓜?夏天又怎么会有萝卜?兄弟你就别捉弄我了。”他一仰脖把茶喝干净,想了想,又狐疑地看了慕九一眼,“不过要是真有这样的行情的话,别说三十文一斤的豆角,大冬天就是卖五十文也是有人买的,那些大户人家舍得出钱,而且一次就能跟你拿个二三十斤。”
慕九点了点头,捏着下巴给自己添了碗茶。照铁牛这么说,看来她计划开发种植大棚蔬菜至少销路还是不成问题的,城里有钱人很多,加上这两天她又在街上仔细观察了百姓的购买力和需求量,一番市场调查做下来,基本心里已经有了底。现在李铁牛也认为这个很赚钱,那么如果真的建上几个大棚开始耕种,三个月后正值入秋,那时就能一举抢占反季节蔬菜市场,虽不敢说一定能发大财,但起码吃穿是不用愁了!
但关键是,上哪儿搞盖棚地膜去呢?总不能再发明个地膜出来,再去建个地膜厂吧?别说她不会弄这个,就是会弄也不现实啊!
于是想到这个她头又疼起来。
回到客栈的时候段小邪和李不已经在房里喝酒了,见她蔫头蔫脑地经过,段小邪跳出来拦住了她:“慕九,晚上跟我们去赌坊里玩玩去,绝对有好戏看!”慕九冷笑:“有银子捡没?”段小邪笑嘻嘻地:“不光有银子捡,还有小姑娘捡!”慕九瞪他一眼,要回房。
李不说:“还是一起去吧。先吃饭。”段小邪拍着胸脯转身下楼:“那我先下去店堂点菜!”
慕九站在走廊上睃了李不几眼,“难不成你也要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落个财色兼收?”李不很淡定地颌了颌首,“如果你也想财色兼收,我没意见。”慕九被堵得很不爽,哼了一声,掉头就走。李不又在后面喊住她:“等等!这个给你。”他递过来一个帕子包着的小包包,背着手先下了楼梯。
“什么呀?”慕九狐疑地打开一看,接着立即瞪大了眼睛:里面竟赫然是朵拇指大小碧莹滴翠的玉莲!
“你怎么得回来的?!”她把那块玉攥紧在手心,大感意外地趴在栏杆上往下喊。李不已经到了院子里,听见问话施施然回了回头,“哦,中午我刚好路过原先那家酒楼,看见正有人在那里打架,一看打人的正是当初讹你玉的那个小二,就把它给要回来了。”他说得轻松得不得了,慕九听了却手心里都冒出了汗,他说要回来就“要回来”了,那小二八成没脱层皮吧?
“谢了啊!”
她冲着楼下扔了一句,再摊开手掌仔细看了看,把玉塞进了怀里,也噔噔下了楼梯。
李不背着手在下面等她。门口忽然随风传来一道十分和煦温润的声音:“李兄,慕九兄弟,二位这是要出门?”慕九和李不抬头一看,夕阳下的内院门口站着个笑微微的锦衣男子,像只批了身银光亮毛的雄孔雀一样风度翩翩。慕九立即拍掌叫了一声:“沈梦溪!”
沈梦溪浅笑作了一揖:“慕九兄弟好记性。”
第二卷 富贵菜园 059
李不含笑说:“沈兄是有效期路过此地还是?
沈梦溪收起折扇,”小弟特意到此,前来与李兄慕九兄弟聚一聚。只是看来大概又不赶巧了。“他望了望慕九,又望了望李不,有些惋惜地说。慕九说:“什么赶巧不赶巧的,我们不过是去吃饭,然后吃完饭去赌场逛逛而已。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沈梦溪看了看李不,李不笑说:“沈兄若是别无要事,便一道坐坐吧!”
“恭敬不如从命!”沈梦溪欣然抱了抱拳。段小邪已经叫好了酒菜在楼上等了,正托着腮帮子从窗口打量楼下行人,慕九走过去一拍他肩膀,差点没被他反身按在地下。“你吃饱了撑的呀?”慕九揉着肩膀怒道。优小邪赶紧把她扶好。“你们俩怎么磨叽这么久才来?我都快饿死了!”
沈梦溪笑着与李不说;“想来这位就是李兄的那位朋友了?”
段小邪这才看到他们还带来了个拖油瓶,走上来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李不扬眉说:“这位是段小邪,你应该对他的名字不陌生。”沈梦溪果然惊讶地“哦”了一声,“这位就是江湖有名的浪子剑客段小邪?”认真再打量了他两眼,不由先赞道:“果然是英雄少年!难怪如此受诸多女侠的青睐!”段小邪忽然受人一礼,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位是?”
“笨蛋!他说是沈梦溪!”慕九鄙夷地瞟他一眼。
“啊!原来是沈三公子!”
段小邪恍然大悟,沈梦溪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四个人一落座,为了赶时间,便就边吃边聊。三个男人喝了几杯酒,自然而然地熟络起来了。这几个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话题一开就有收不住嘴的趋势。段小邪总是话最多的那一个,他问起沈梦溪为何不学身武功,沈梦溪叹息起来:“说起这个来就话长了,因为我十岁上家里遭过一场劫,我被一个武功非常高强的歹徒当胸击了一掌,伤及了五脏及经脉,家父母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我救回来,但从此再也不能碰内功武术一类的了!”
“原来是这样!”段小邪捏着下巴感慨了一声,“怪不得我都看出来你本来是个练武的绝佳苗子,可为什么你家里人都会武功,怎么偏就你不会呢!”
沈梦溪摇头叹息一声,仰脖把杯里的酒喝尽。
吃完了饭四个人也就不再耽搁,一路聊着天走着往赌坊里去。
东来赌坊其实只是个比摆二十来张桌子的酒楼大不了多少的小赌场,上下两层,客人多是附近的小百姓,闲着没事聚在一起玩玩。但是这两天显得又格外不同一点,因为一到傍晚时候,就会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带着个瘸着腿的老奴过来坐庄,而且每次都会赢上三五百两银子回去,但最后又还会留下一二百两,当作给输家的安抚。这么奇怪的一个人,也不知打哪来的,站在人群里格外的耀眼,手上脚上脖子上全套着明晃晃的金项圈,跟个红孩儿似的,一动作就叮叮当当。
慕九他们到达的时候,小姑娘正在跟大伙儿说规则。“?……买定离手,这是老规矩!咱们今天来赌点数,我一次看看谁的运气好,能把我手里这五百两银子给赢走!“丫头的声音十分清脆,说的是官腔。但是口音却有些生硬,就好像老外说中国话似的。
慕九挑衅地瞅了三男一眼:“你们不是得瑟得很吗?有本事就上去把那堆银子给赢回来!”
段小邪说:“我赢回来又怎么样?”
“小姑娘归你。”慕九恶劣地一笑。
段小邪捏着下巴,眼睛里冒了半天粉红小星星,拍着巴掌说:“瞧我的!
慕九瞅着他大摇大摆挤进了人群,他身材高大,才一靠近赌台,小姑娘就一眼瞅见了他,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在他脸上身唆了一轮,带着些微冷意,似笑非笑挑了挑眉毛。
段小邪来到她身旁,双手撑在赌台边沿,以一种十分高调十分惆怅的姿势微倾下身子,隔着半尺远的距离望着她,那双亮亮的大眼睛里仿佛能掐出水来!而那小姑娘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饱满的胸脯勇敢地往前一挺,眼神大胆地迎接着他的挑战。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眉里目里全部赤裸裸地写着两个字:暖昧!
那姑娘目光不移,忽然开了口,缓缓说:“公子请下注。”段小邪深深望着她笑了笑,铁勾子似的眼神直勾勾吊在了她的脸上,右手探进怀里,摸出一颗碎银来往桌上拍,轻轻说:“我押——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