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也没有问,你和谁吃饭。我们都说过,要给彼此充足的自由,不是吗?”欧泛泛浅浅微笑着,但是尹天扬却蓦地,无言以对。
是,但是,他还在生气。
原来,他也不过是个自私的男人,不想要她的身边,出现另外的男人。否则,他会变得疯狂。
“小姐,你的诺言,早就,逾期了。两年的时间,我们最终还要继续吗?继续当地下情人,还是分道扬镳?”
他原本的清醒和理智,一下子被抛弃到身后,这一句话,脱口而出,他在欧泛泛的眼中,见到了始料未及的惊愕。
“你,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她微怔了怔,最终眼中浮现的笑意,那么暗淡。“你早就不想维持我们的这段感情了吧,尹天扬。”
沉默了半响,她望向他的脸,笑意一敛。“你的意思是,要分手吗?”
“我不够成熟,不够温柔,不够懂事,所以,厌烦了吗?”这么说着,每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伤害,但是她不介意。因为,这个男人心中在想些什么,自己似乎从未知晓过。在他的温柔之中,她觉得沉溺和满足,但是最终,还是要提出分手这一个要求吗?
毕竟,是她自己不够好。
“欧泛泛,那天珍媛到我家里,只是将我要的文件资料送来,但是,你却不要听我解释。还有,我没有说过,对你厌烦,更没有要分手的念头,但是,我唯独不确定的事,是你真的喜欢我们如今的关系吗?”尹天扬耐着性子,继续问下去。
“如果,两年的时间,你都无法看清楚自己的心,无法继续维持我们的恋情的话,或者,你还是喜欢那个祝允浩的话,也该通知一下我这个现任男友。”
“如果我喜欢学长,至今还有感觉,你是不是会主动放开我的手?”欧泛泛蓦地抬起眉眼,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语气冰冷,不喜欢这种被质询的感觉。
闻言,尹天扬蓦地变得沉默。眉宇之间,纠结了太多的褶皱和不悦,他没有想到,会令两个人陷入了谈判的氛围。“我不想谈,如果的事。”
“你喜欢他,一直都放不下,所以无法接受我。”
“尹天扬,你不是很自信吗?”她苦苦一笑,自己只是不喜欢,他如此肯定的语气。
“是,但是他是我们之间的最大阻碍。”更何况,他还记得,两年前的她,在自己面前谈起那个学长的眼神和口吻,都令自己不得不嫉妒。
“好,你这么想知道真相是吗?”她吞咽下心中的苦涩,冷眼看他。“学长已经向我表白了。”
尹天扬的神色一沉,丢下一句话,面无表情。“你要跟他走的话,我不会阻拦。”
“是吗?”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继续厚颜无耻吗?她的心情蓦地沉重许多,轻轻吐出这一个字,站起身来。“好。”
原来,分手也可以如此简单,不需要,任何的留恋和挣扎。
而自己喜欢他给自己的温柔,却不知道那是真正的感情,还是因为寂寞太冷,虚构出的温暖。
每一步,都走的艰难。
但是,他却没有再追上来,自己的心居然还在坐着最终的挣扎,真的是可笑。
一日之后。
“尹子煜,什么事?”眼看着仆人将他领进来,尹天扬的神色淡然,语气夹杂了些许的不悦。
“小子,你的心情,好像很差。”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是这小子的偶像了?难道,是从自己的离开,连累他被担上尹氏的大任那一日开始?尹子煜坐在他的对面,嘴角的笑意,暗暗勾起。
“今天的主题是什么,调笑还是嘲讽?”瞥了一眼尹子煜,他的语气平静。“还有,你的老婆不是怀孕了吗?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淡淡一笑,尹子煜从容地提醒。“小子,你好像要放弃,这不是你的作风。”
“我只比你小一岁,所以,别对我说教。”他厌恶,所有人告诉自己,到底要怎么做。自由和随性,都被无视。
“我不是来说教的,不过,这份报道,你似乎应该会觉得感兴趣。”尹子煜冷沉着脸,将手中的周刊,丢向尹天扬的身旁。
视线落在封面的大字之上,尹天扬眼神一暗。“什么?”《祝允浩身边惊现一名年轻女子,怀疑是其未婚妻》
醒目的照片,男女主角,是在高级餐厅之中用餐时的情景,两个人的眼神并没有太热情,但是被添油加醋几分之后,似乎的确感受得到情人之间的默契和柔情。内页之中,还有几张照片,一张是两个人举杯的场面,还有一张是彼此微笑的会意,每一张照片,都不自觉地勾起尹天扬心中暗藏的怒意。
尹子煜望着堂弟脸上的神色变化,淡淡吐出这一句话。“他们动作很快。”甚至,假象也可以变成大众眼中的事实,他知道尹天扬同样厌恶这样的渲染。
沉默了半响,他才从尹天扬手中夺走周刊,语气平静。“这个女人,是你想要真心守护的吧,所以,不要轻言放弃。”
“两年了,我甚至不能确定,她真的想要维持下去。我们好像,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永远也没有更深的回应。”尹天扬苦苦一笑,终于愿意,吐出心事。
尹子煜淡淡一笑,缓缓说道。“至少,她没有什么话都不说,就离开你整整一年的时间。”
“你说的是……”等等,那个女人是,尹子煜自己的老婆吗?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略有耳闻,订婚一拖再拖的缘故,原来是因为如此。
“对。”顿了顿,尹子煜微笑着,继续说下去。“就算等待无奈和烦躁,我还是愿意去相信她,有朝一日,会成为我的新娘。”
……
深夜。
尹天扬主动拨打欧泛泛的手机,但是却久久没有回应。
她,是在逃避自己吗?
还是,已经决定了,要中断彼此的联系?
如今的自己,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但是他更不想,在以后的周刊杂志上,看到祝允浩和她的任何动向!
房间之中,欧泛泛蜷缩着身子,只是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
手中的手机,一次次地响着音乐,但是,她闭着双眼,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们这样,算是分手了吗?
那日离开的时候,有一刻的时间,她以为,自己醉了。
其实,醉的,是自己的心。
被他的温柔包围,沉溺,灌醉了,所以,没有他出现的每一日,都觉得分外冷清。
余下的时间,还是要一个人吃饭旅行,一个人走走停停,一个人去寻觅爱情,是这样吗?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想念尹天扬了?
三日之后。
“你找我出来,有事吗?”欧泛泛本想推掉他的要求,但是最终,她还是出来见他,是不是,自己还想从尹天扬的兄弟身边,得到有关他的半点消息?
杜圣衍默默抬起眉眼,望向她,语气平静。“为了一个女人,他已经整整两年禁欲了,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那个女人,想必不会知道。他毫不犹豫推掉朋友的派对,狂欢,一心一意真心善待那个女人,两年的爱恋,却至今没有碰那个女人的身子。”
“只是因为,他要证明,自己是真的喜欢她,而不是,和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
杜圣衍的每一个字,都令自己的心,微微的疼。但是她知道,他说得,都是真相。尹天扬对自己的好,才是最锋利的武器,让自己,徘徊在痛苦和快乐的边缘。
“我是瞒着他来的,不想看到你们的感情无疾而终。”顿了顿,杜圣衍脸上再无一分笑意,说得认真。“话都说了,但是之后你们会怎么样,是否有任何改变,都在于你的选择了。”
“不过,我想问一个问题,你可以告诉我吗?”
杜圣衍沉默了半响,听得到欧泛泛语气之中的陈恳,最终点点头,说道。“问吧。”
“珍媛,她是谁?”
闻言,杜圣衍微怔了怔,微微蹙眉。“他的秘书。”还记得,自己曾经和天扬说笑,用暧昧的语气。“秘书,你想效仿你的兄弟,将身边水叮当的女秘书,娶回家当老婆?”
但是,最终才发现,那个女人,却不仅仅是天扬的下属而已。欧泛泛,虽然年轻,但是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那个女人不是那么简单的身份了。”微微一笑,她的心中只剩下一片黯然,蓦地站起身来,不想继续问下去了。
“等等,既然他不告诉你,那么,我想有他自己的原因。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绝对不可能喜欢珍媛的。”杜圣衍笑意一敛,语气沉重。
“所以,你不必担心。”
“是吗?”她浅浅一笑,不再回头,微微侧过脸。“谢谢。”
“是啊,应该说清楚了。”她的语气平静,微微一笑,喃喃自语。
拨打了他的手机,却在就要听到对方的声音那一刻,蓦地合上了手机,神色一暗,微笑着,却默默泪流。
真的好害怕,看到彼此之间的距离,其实那么远。
距离,是最容易考验的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