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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1 / 2)

>  斐济长的跟陆霁斐太像,陈太后自见了斐济一面后,整日里噩梦连连,直至前些日子才稍稍好转。如今猛地瞧见人,再看到跟在他身后的苏三,这种违和的感觉更加强烈。

“世子来了。”陈太后勉强扯了扯嘴角。看到斐济左脸上的牙印,想着这项城郡王世子真是荤素不忌,连在皇庙里头都能寻到温香软玉,比起那个不近女色,柴盐不进的陆霁斐,可好控制多了。

斐济潇洒一拱手,然后也不等陈太后说话,径直便寻了个位置坐下。甚至还想将苏三抱到自己腿上,被苏芩碾着男人的脚背硬生生跺开了。

穿着长靴的脚尚被踩得有些钝痛。斐济开口道:“不知太后寻本世子来所为何事?”

项城郡王兵力强壮,可敌国,至此,这项城郡王世子的嚣张态度,是有资本的,即便是陈太后,也不敢多置喙。

陈太后看一眼静站在那里的苏芩,没说话,只伸出戴着甲套的手,指向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此黑衣人说的是北方话,哀家不懂这些话,想劳烦世子听听,这黑衣人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斐济一挑眉,看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叽里咕噜一堆,斐济点头,转向陈太后,“这人说,他不知道他杀的是郴王殿下,只是有人雇他,给钱买凶罢了。”

陈太后面色瞬变,她瞪向那黑衣人,双眸赤红。“说,是谁派你来杀哀家的由检的!”

黑衣人又叽里咕噜一大堆。

斐济道:“他说他也不知道。用信鸽联络后,去钱庄取钱,然后拿了画像杀人,就是这么简单。”

陈太后的面色极其难看,她正欲说话,却不防那头夏达急匆匆赶来。“太后。”

陈太后皱眉,“夏首辅怎么来了?”

“臣听闻冯公公已捉拿到杀害郴王殿下的真凶,特来为太后告喜。”夏达站在门外,与门内的陈太后拱手作揖。

陈太后看一眼夏达,再看一眼斐济,突然道:“夏首辅可懂北方话?”

夏达道:“略知一二。”

陈太后垂眸,看向那黑衣人,“将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陈太后话罢,屋内有一瞬沉静。苏芩看一眼斐济,暗暗蜷紧手。斐济依旧一副闲适模样瘫在靠背椅上,浑身软绵绵的也没个正行,活像一滩烂泥。

黑衣人叽里咕噜说完,夏达翻译给陈太后听,与方才斐济说的并无多大出入。

陈太后放下心来,唤来冯宝,“此事一定要再追查下去,势必要将这杀害我儿的凶手捉拿归案,碎尸万段!”

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一震,深深埋首。夏达突然迈步进来,一把攥住那黑衣人的宽袖,从里头抽出一副画像来。

陈太后道:“这是什么?”

夏达道:“像是郴王殿下的画像,只是画的实在不像。”

画像上的人只与郴王有一分相似,也难为这黑衣人能在茫茫皇庙里找到自己要杀的人。

斐济偏着头看一眼,翘起一双大长腿道:“这不是夏首辅吗?”

这副所谓的郴王画像,与郴王有一分相似,跟夏达却有五分相似。

陈太后立即觉出不对劲,厉声叱问那黑衣人,“到底是谁指使你的?”黑衣人抿唇不言,憋得跟个葫芦似得,可见刚才是在说假话。

画像这么不像,这黑衣人定是与人接头,才能确定郴王这个目标的。

陈太后气得浑身发颤,冯宝上前宽慰道:“太后莫动气,当心伤了身子,待奴才严刑拷打一番,必能将此事查问清楚。”

夏达道:“难道冯公公抓人后,没先搜身吗?若是这黑衣人身怀的不是这份画像,而是尖锐凶器,意图行刺太后,那冯公公怕是有好几个脑袋,都不够砍了。”

冯宝面色一变,正欲反驳,却听陈太后道:“好了。夏首辅,此人交由你和冯公公一道处置,务必要将其拷问清楚,不然哀家拿你们两个是问!”

“是。”夏达拱手。

冯宝看一眼夏达,不情不愿的应下来。

……

黑衣人抓到了,皇庙内外的守卫也撤干净了。

苏芩摆好苏龚的长明灯,便准备下山回苏府去了。临走前,她去西厢房寻沈宓,却被告知沈宓已先行随陈太后离开。

苏芩奇怪的蹙眉,没有多想,只转身回了屋子,行到房廊拐角处时,正巧碰到夏达,手里提了个小掐丝食盒,能闻到里头散发出来的浓郁药味。

苏芩蹙了蹙眉,见夏达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她却不欲搭理人,只绕开人回了南厢房。

夏达暗暗攥紧手里的小掐丝食盒,想起这几日常常看到那项城郡王世子出入苏芩的屋子,便觉心中如刀割般钝痛。

他快步离开,进北厢房。

北厢房内,朱丽月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发。她梳了一个妇人髻,身上的裙子宽松异常,腹部还未显露。看到夏达,朱丽月连忙起身,一脸喜色,“夫君。”

夏达面无表情的点头,将手里的小掐丝食盒置到桌上。

朱丽月上前,揭开食盒盖子,露出里头的保胎药。

“这是夫君特意为我去厨房熬的吗?”朱丽月满脸喜色,怎么都遮掩不住。

夏达微颔首,看着朱丽月一口一口的吃下保胎药,面色不变。

朱丽月用完保胎药,喜滋滋的去拉夏达的手,“夫君,我今日还觉得孩儿在踢我呢。待日后出生,必定是个顽皮……”朱丽月话说到一半,突兀觉得腹部一阵绞痛。

她攥着夏达的手,缓慢蹲下身子,大口抽气。“夫君,我,我的肚子好痛……”

夏达垂眸,不动声色。

“夫君,快,快帮我唤大夫……胡太医,胡太医走了吗?”朱丽月满头冷汗,身下有鲜血浸出,染湿了裙裾。

夏达缓慢抽开自己被朱丽月攥在手里的手,开口道:“走了。”说完,他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物,置在桌上,“这是休妻书。”

“休妻书?”朱丽月白着一张脸,霍然抬眸,她瞪向夏达,再看那一碗保胎药,满眼的不可置信,“夏达,你怎么这么狠心,这是你的孩子啊,是你的亲骨肉啊!咳咳咳……”

声嘶力竭的咆哮一番,朱丽月似乎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软软倒地。

她躺在地上,看着夏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拂袖离开。就像从前许多次一样,从来都不会看到身后那个卑微如尘的她,只会去追寻那抹永远都不会属于他的白月光……

眼角有清泪滑落,朱丽月动了动手,那里尚残留着夏达手掌上的余温,可她却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上章的问答题,斐狗狗表示有话说。

斐狗狗:我家姀姀最爱的当然是我的大宝贝。

第92章

五月初; 立夏日,天地始交; 万物并秀。

苦夏将至,天气开始炎热起来; 又是艳艳一夏暑。绿芜早早将芦帘从柜中取出,洗刷干净,栓了艾草、艾叶等驱蚊虫物; 挂到槅扇上挡日头。

红拂将收好的纱被、纱帐等物取出来; 晾洗干净,替苏芩一并将炕上的被褥厚垫给换了下来; 铺上香软细薄的纱被; 罩上清丽细柔的锦帐。

白日当空,树阴合地,满耳蝉声鸟语,静无人声。苏芩正躺在中庭内的竹塌上打盹。

她穿一件烟粉色裙衫,长裙及地; 身上搭着一条细薄纱被; 头顶是荫蔽的古树。有风吹过; 簌簌而响。

日长神倦; 正是午倦时候,连绿芜和红拂收拾完了屋子; 也开始趴在屋内的绣桌上打起了盹儿。

苏蒲牵着阿狗,颠颠的在院子里头跑,也不嫌热; 跑了一圈又一圈,直跑的面颊通红,浑身热汗。

阿狗叼住苏芩盖在身上的纱被,咬着就往房廊里头钻。

苏蒲看一眼正睡着的苏芩,一阵心急,直跟着阿狗往前头钻。

阿狗叼着纱被,走过穿堂,直至明厅。

明厅内外,槅扇尽除,里里外外满满当当置着大红木箱,挂着红绫双喜花,家仆站了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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