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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1 / 2)

>  半晌,墨从安决定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认输,他绕过听月,却在擦肩时听到他说,“你配吗?”

“你不觉得,你的爱让她变得脆弱了?”

墨从安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有我在,她不需要坚强。”

“你能一直在她身边么?”听月偏头望着他,“你的爱让她失去自我,这还是爱么?难道不是丑恶的占有欲?”

墨从安感觉无形之中有什么击中了他的心脏,以至于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还口。

听月继续说,“那些拥有着丑恶占有欲的人,最喜欢用爱做借口。”

“你不会是那个陪她走到最后的人。”他又说。

墨从安本来可以说,“除了我有谁可以?”又或是带着嘲讽反问,“我不可以,难道你可以?”

平日里能言善辩的他竟然哑口无言了。

因为他以为,爱情只会是爱情。可是突然有个人来告诉他,这不是爱情,这是占有欲。他恍惚发觉,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自认为对元梓筠好。可是这些事,让元梓筠失去自我了,让她变得不是自己了。那么他喜欢的那个她也就变了。

他真的害怕,陪不到最后。

“嗯。”最后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他不知道自己在承认什么。

“从安?”

他一抬头望见了石阶尽头的元梓筠,神色恢复如初,听月也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识相地离开。

突然一阵风拂过,几片花瓣儿沾染着温暖的阳光落在元梓筠肩膀上,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发高高束起,有几分花下风流公子的意味。墨从安拂落她肩头落花,“你喜欢从安还是颜溪?”

“不是同一个人吗?”

他摇摇头,“两个人。”

“那你现在,是不是第三个人?”元梓筠带着几分俏皮。

墨从安喃喃了一句,“也许有一天还会有第四个人。”

“那可就遭了,我恐怕没有精力爱上第四个人了。”

他心里一惊,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呼吸。

元梓筠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开玩笑不会他也当真吧。

墨从安转移话题,“听月对你提起我吗?”

元梓筠微微地低头,听月还真对她说过一些话。可是这些她都不想让面前这个人知道。

听月问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人?”

元梓筠不懂墨从安怎么了,“我该选择什么?”

“主子,你该选择一个真心爱你的人,而不是这样一个有着丑恶的占有欲,把你当成私有物品的人。”

元梓筠一听面色就冷了下来,斜斜刺了他一眼。

听月并不惧,“属下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

“那我就告诉你,我同他一样有着丑恶的占有欲。”元梓筠的话语掷地有声。

她的眼神坚定,嗓音却突然轻柔下来,“我们,是绝配。”

这世上没有纯粹的感情,但是幸好,他们的占有欲打平了。听月不会懂,永远不会。他们像是错综复杂至死纠缠的水草,谁纯粹,谁就输了。

元梓筠问墨从安,“他对你说什么了?”

墨从安摇摇头。

元梓筠心想,算他识相。

墨从安想起正事,开启了老妈子模式,“你多吃点粗粮,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有身孕就要避免劳累……”

元梓筠听他说得那么详细,惊奇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怀过孕?”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关机之后做事效率高多了。

☆、四十七个长公主

“什么叫偷偷?”

元梓筠点了点头; 闪着一双明眸望着他; “那就是光明正大?”

很好,她把他呛人的功夫学了十成十。

“那个军医还说我得了绝症。”

元梓筠噗嗤一声,“你是去找军医了?”

她对那个军医了解一些,他虽然看着瘦弱; 医术还行。脑补了一下画面,元梓筠笑得肚子疼。

墨从安皮笑肉不笑,“别把孩子笑出来了。”

元梓筠听不见这忠告,她真遗憾自己没能见着墨从安那智障模样,墨从安面无表情地拔腿就走。

元梓筠跟在他身后,“你别走啊。”

接下来几天元梓筠发现墨从安莫名奇妙地寡言起来。

军队往莫城走,墨从安的身份不为人所知; 所以他依旧扮着那士兵的模样走在后面。听月是左将军; 所以骑着马跟在元梓筠身后。

枯燥的行军路程,元梓筠扭头同听月时不时地说上几句,不过她总觉得后面有灼热的目光; 简直要把自己的衣服烧出一个洞来。

应当是错觉,毕竟墨从安在队伍的最后面,目光怎么能穿透人潮呢。

几天的行程终于接近莫城; 元梓筠下令在离莫城几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初春还有些微寒; 元梓筠钻进薄被里。夜色愈深; 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突然安静的黑夜里她的床前多了一个黑影,那个黑影逐渐压低身子。

如若不是坐起来时看清了黑影的脸,元梓筠从枕头底下掏出来的匕首已经狠狠地戳进他的胸口里了。

“你又做什么?”元梓筠皱眉; 她手上的动作堪堪停在他胸口。

残烛微弱的光照在墨从安的面庞上,他的睫毛颤了颤。

元梓筠收回刀子放回枕头下,缩进被窝里,墨从安自觉地躺在她身边,手圈住了她的身子,灼热的气体喷在她脖子上,痒痒的。

“怕不怕?”墨从安突然问。

元梓筠不解:“有什么好怕的?”

“我怕。”

元梓筠诧异地望着他,她没想到墨从安会有一天在她面前说怕。

他是从不会说怕的,他会在她面前幼稚,会在别人面前高冷,会摆出怜悯众生的样子,也会事不关己,但是他从来不会恐惧。

元梓筠转过身,对上他的眼,“你怕什么?”

墨从安那漆黑的眼睛里有很复杂的神色,不由地,元梓筠也感到了一丝恐惧,她突然觉得他透明得像是快要消失了一样。

但是她当时只觉得有一瞬的窒息,多年后她想起,才知道自己那是恐惧。

而多年后想起墨从安那一瞬的眼神,元梓筠只觉得心快要碎了。怜悯夹杂着爱意齐齐冲进她的脑海。

那时,她已经真的没救了。

爱一个人,是万万不能带上怜悯的。

而现在,元梓筠不敢多问,她说,“嗳,你是不是嫉妒了?”

“嫉妒?”墨从安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说,“他不就是我的替身么?我为什么要嫉妒?”

她只是说了嫉妒这两个字,他就已经能联想到听月这个人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有嫉妒,元梓筠说,“你怎么知道他是你的替身,而不是你是他的替身?”

“你敢说不是因为他像我才格外优待他?”

元梓筠嗤之以鼻,“你像他我才格外优待你。”

以往墨从安可能会说,“口是心非”。又或用“那真是我的荣幸了”来堵她,可是他没说话,他是那样异常地沉默。

“墨从安,你对我不够坦白。”

有些隔阂是会累积的,一日不发作只会换来更大的爆发。

“等回到都城,我再同你坦白。”他的声音闷闷的。

元梓筠只是随口诈他,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

“你当真有事欺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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