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Chapter37、
白渚奚的成绩排名极不稳定,语数外三科虽然常年高分,但理综简直是靠天吃饭,好的时候不拉分能让他进个年级前十,不好的时候能一把拉下他三门主科的优势——还是拉到地心那种。
经过他不懈的努力虽然分数不至于再惨不忍睹到140,也比不上常年年级前二十那群人。
为了一亲芳泽,白渚奚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也不陪周祉打游戏了,天天就是看理综。
四月初,全市模拟联考。
这次题出简单了,成绩出来后俩重点班频出高分,白渚奚三门主课的分数赫赫然全高到了年级第一。
他忍着没去看详细的分,周祉数次想说他的理综成绩都被他武力镇压,熬到风渠下课,拿上自己的答题卡冲去找了风渠。
风渠给上一个人讲完题,瞥见是他,笑了一下:“这次成绩不错。”
白渚奚嘟囔一句:“我还没看分呢。”
旁边排队讲题的同学一听,嗨呀一声:“你一下怼到年级第七了,合着你还不知道呢?”
白渚奚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早就拿到成绩单了,知道他这回进步颇大,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明显是没敢看成绩,唇角的笑更深了起来:“考得挺好的,别骄傲自满,继续努力。”
Chapter38、
体育课上,天气渐暖,白渚奚和同班同学打了会儿球,热到他只穿个短袖还是一直出汗。
太阳晒得厉害,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去趟厕所,还被周祉嘲笑他怎么这么虚。
操场里建造的厕所因为距离教学楼远、离教师办公楼更远这两个因素,常被某些男生用作躲避老师发现偷偷抽烟的场所,地面上扔得几乎全是烟头,脏兮兮的,一脚下去一个黑脚印,墙缝里浸得也满是烟味儿。
学校领导前两天发现后便着手安排了老师巡逻,逮到谁对谁通报批评,还得负责打扫干净。
今天恰好轮到风渠,他刚结束圈巡查,厕所里连个鬼影都没,正准备洗洗手去餐厅吃饭,就看到了满头热汗冲进来凉快的白渚奚。
“风老师?”白渚奚也愣住了,明显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风渠。
风渠甩着手上的水珠:“体育课?”
白渚奚点点头,见他要走,刚运动过的大脑还没冷静,肾上腺素的效用也没过去,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拉着风渠进了厕所隔间。
上了锁,白渚奚扶着他的后脖颈,微微垂头,俯身亲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Chapter39、
亲了许久,白渚奚忽然松了唇,暗自骂了句脏话。
风渠气息还有些不稳,听到他说脏话,教师的本能让他眼神迷蒙着也出了声:“别说脏话,不好。”
“我不怎么说的,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白渚奚匆匆回了一声,又黏黏糊糊亲了上去。
风渠的舌头和唇瓣都是殷红的,白渚奚的舌尖勾上去,对方还会青涩害羞地躲,他按着风渠的后脑勺,强硬地堵住他的退路,吮吸舔舐着他口腔内的每一处位置,带着满腔欢喜,急躁又不得章法,口舌间都亲出了啧啧暧昧的水声。
白渚奚松开唇舌,一下下啄吻着风渠的唇瓣和唇角。他像是不满足于面前这个人的脸庞,轻柔的吻从风渠的下巴滑落到了他的喉结处,张嘴咬了上去,印上了个浅浅的牙印。
风渠的喉结被他含在了嘴里,湿润温热的触感让他身体发僵,脊椎都是酥麻的,他无意识的闷哼一声,呼吸都重了起来:“渚奚……”
“在呢。”白渚奚打断了他的话,小虎牙都笑得露了出来,“渚奚在亲你呢。”
风渠揪着他的衣领平复呼吸:“你刚刚……怎么了?”
白渚奚埋在他的颈窝处,忽地笑了出来:“我发现我真是有病。别人早恋初吻多唯美,操场电影院下雨下雪,我倒好,在满是烟头脏不溜秋的厕所里跟你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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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明亮的落地镜前放着张座椅,白渚奚坐在上面,掐着风渠的腰,将人正面对着镜子,笑嘻嘻地道:“老师,你身体怎么也这么好看啊?”
上周的模拟大考白渚奚又一次超常发挥,亲亲已经不能满足他了,恰巧这周大休,白渚奚凭借自己的死缠烂打和风渠去酒店开了房。
风渠身上的衣服被剥了个精光,赤裸地坐在一身校服整整齐齐的白渚奚的大腿上,两条腿被迫分外两侧,阴茎和粉嫩紧密的肛门就这么大咧咧敞露出来。
风渠如画的面容满是羞恼的浅粉,别开脸不肯去看镜子。
“睁眼看着。”白渚奚一条胳膊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强硬地捏着他的脸颊,两侧脸颊肉都挤成了肉嘟嘟的,“风老师,你不是学生物的吗,刚好教教我人体构造。”
白渚奚放在他小腹的手指握住了他勃起的阴茎,讨嫌地问他:“老师,这是什么反应啊?”
风渠羞恼地瞪他:“这这……和课本上的知识有关系吗……别这么说话……”
“不说就不说。”白渚奚忙投降,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润滑液,挤了一大坨到掌心上,两手轻微摩擦片刻,手指才沾着润滑液,向下探入了他的肛门里,插入了一根手指,“老师,会不会凉?”
“唔——”风渠的脚趾蜷了蜷。
白渚奚的眼神深了深,又插入了一根手指,来回向两边撑开褶皱:“老师,你的反应也太可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咕叽咕叽的水声从风渠的身下传来,没一会儿,他就大口地喘着气,再没有平日里的一丝从容和平淡,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情欲。
添加到三根手指时,风渠射出来了第一次,飞溅而出的精液喷在了白渚奚的校裤上,就连校服外套的袖子也蹭上了黏稠的白精。
白渚奚耐着性子插到了四根手指。
风渠盯着镜子里那个面颊通红身下都是滑腻淫液的男人,忽然产生了点奇异的背德的性快感。
他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被自己的学生,小了十一岁的少年,用自己后穴那个小小的肛口吞下了他四根并排的手指。
白渚奚裤裆里的阴茎硬得发疼,他向下拉了拉裤子,掏出了那根粗长的巨物,将龟头顶在了风渠的入口处,缓缓向上捅入:“老师,你放松点,别夹那么紧。”
肿胀的疼痛从后穴处传来,风渠整个人都发软了,一手抚慰着自己又半勃的阴茎,分开在两侧的腿也不自觉勾上了白渚奚的小腿,脚趾分开又蜷缩起来,整个人色情的要命。
白渚奚不断向上顶动着腰胯,将自己的阴茎送到风渠体内的最深处,每一下都重重碾过了他前列腺的位置,刺激的他差点又要射出来,被白渚奚及时掐住了顶端。
白渚奚在他肩上嘬出一个吻痕,呼吸粗重:“老师,射太多了对身体不好,你等等我,和我一起行吗?”
紧实湿热的肉壁像张小嘴一样吮吸着白渚奚的阴茎,他又是第一次,强忍着射精的欲望抽插片刻,还是没忍住缴了械,射进了他的体内。
风渠的阴茎还被他握在手里,柱身被龟头分泌出的淫液湿透了,整根阴茎因为想要射精变得坚硬无比,柱身青紫,想射出来的强烈欲望让他的眼角落了泪:“骗子……渚奚,你没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粗重的喘息着,白渚奚胡乱在一旁摸索过来什么,对着镜子拍了一张。
风渠:“你——”
白渚奚堵住了他的唇,黏黏糊糊地接着吻:“老师太可爱了,想留张照片。”
Chapter41、
不知是不是开了荤的缘故,白渚奚经常盯着盯着风渠就会莫名其妙地起反应,幸好校服足够宽大才没让别人觉得他是个变态。
风渠白天上课,晚上放学后有时会在厕所隔间和白渚奚安静接吻,有时就是单纯地给他看看错题。
他垂眸盯着早就没了心思的白渚奚龙飞凤舞地写上最后几个大字,想起了逐渐迫近的那件人生大事,突然出声问道:“想好往哪儿考了吗?”
正想拉着人亲昵一会儿的白渚奚被问住了,止了色心,想了想,回道:“可能去上海吧,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想读法律来着,到时候看看高考成绩再说。”
“老师,”白渚奚勾上了风渠的手指,直视着他的眼睛明亮又柔和,“异地恋会很辛苦,但是我准备好了。”
剩一个月高考,学习态度一直凑合着差不多就行的白渚奚突然开了窍,理综成绩一骑绝尘,连带着他的排名都高了许多。
在办公室聊天的时候也提到了白渚奚成绩的起色,其他教师打趣风渠说他们班的班主任高兴的恨不能给你送面锦旗,都被他笑着应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天和陈颖欣彻底撕开遮羞布后他就搬了出来,一个人租了个不大的房子,只有等到两天大休才回家一趟。
算着差不多要到该去医院的日子了,风渠回了家,见父母都坐在客厅沙发上,说道:“明天我爸该去复诊了,刚好你也得体检,我上午没课,到时候送你们去。”
“不用。”陈颖欣冷声说道,“我们今天去过了。”
风渠:“那就算了。没什么大问题吧?”
陈颖欣没有回话。
风渠脱掉外套的动作顿住了,心底缓缓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你不是一直想我们死,”陈颖欣将自己的体检报告扔在了桌面上,“很快你就能如愿了。”
风渠没再回自己根本没这么想过,他只是想要作为一个人的独立人格。他皱着眉,拿起茶几上的报告单,看到了上面的诊断。
——陈颖欣的心脏出了问题。
风渠皱眉道:“明天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你管。”陈颖欣说,“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Chapter42、
六月份。
进考场前,风渠嘱咐好自己班上的学生注意事项,让他们不要紧张,这三年都熬过来了,该会的都会了,准备好准考证和身份证,涂答题卡的时候注意不要看差了。
等把人打发分散开,才看到了现在不远处冲自己笑的白渚奚。
周围站得全是学生和家长,风渠上前几步,问他:“东西准备好了没?”
白渚奚摇摇手中的透明文件袋:“都在里面呢。”
风渠“嗯”了一声,见他衣领向内翻折着,没多想,动手给他捋正了领口:“别慌,仔细看题。”
白渚奚应了一声。
风渠还想吩咐几句什么,又觉得自己太啰嗦,自觉闭了嘴,拍了拍他的肩:“渚奚,祝你旗开得胜。”
“这儿熟人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渚奚突然出声,嗓音很低,语气还带着不甘:“不然我就想狠狠亲亲你了。”
Chapter43、
最后一门结束,白渚奚一出考场,直奔等他的风渠身边,隔了老远就喊道:“老师——我感觉自己考得贼好——!!”
沿途的学生纷纷对此人行注目礼,不管这人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打从心底佩服这人的心态。
成绩出来后白渚奚发挥的确实相当不错,能选择的学校颇多。
白父只提了最后一遍问他愿不愿意去警校,白渚奚不,也就没再多言。
白母倒是一如既往的脾气好,觉得她儿子不管做什么都是顶好的,见他填完了志愿,提议道:“要不请小白老师们吃个饭吧?刚好谢谢他们这一年的照顾。”
白父:“可以。我等两天订个饭店。”
白母问白渚奚道:“那你风老师就由你联系?”
白渚奚给懂他的白母竖起了拇指,刚好最近和风渠发消息发现他挺忙,这下有了正经理由,不怕把人约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最近要忙学校的事,班里也有许多同学家长联系询问报考事宜,甚至抽不出来空和白渚奚见面。
接到他的电话后风渠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吃饭那天他特意还买了捧花,刚到江岸外面,都没来得及和白渚奚说上两句话,接到一个电话后瞬间就变了脸色,匆匆和白渚奚道了别,开车赶往了医院。
——陈颖欣突发心梗入院了。
Chapter44、
风垣本就刚出院没多久,又被突然倒下的老伴吓到了,身体也不舒服起来,在急救室外倒下了。这个向来做沉默推手的男人这次没能再起来。
短短一天,父母双双倒下,陈颖欣还在昏迷中,不知道风垣没能醒来的事,风渠顶着极大的压力平衡住了自己的心态,先给白渚奚发消息让他别担心自己,签了字,通过医院联系到了殡仪馆方面,风垣的尸体就这么暂时放在了那里。
风渠送得那捧花彻底枯萎凋落时,白渚奚去找了他。
那天的谢师宴他见风渠离开时脸色不好,看到信息后又担心打扰到他,一直强忍住想去找他的心情,等了几天也没见回音,白渚奚终于忍不住了,动了些关系查到风渠在哪家医院,去了医院里找他。
风渠刚从医院餐厅拎着打包的饭盒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徘徊在住院部楼下的白渚奚。
白渚奚也眼尖地看到了风渠,一个飞奔过来,跑得太急,停下来时还有些喘,眼睛却亮了起来:“风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怔住了:“……渚奚。”他瞬间想起自己这几日连轴转着忙于风垣的丧事和学校的工作,都没来得及再联系白渚奚,那日又离开的匆忙,心底也愧疚起来,“抱歉,渚奚,我这几天——”
“风老师,”白渚奚打断了风渠的话,“我是担心你才来看你的,不是为了听道歉的。你看上去精神好差,没事吧?”
风渠呼出一口气:“……没事。”
白渚奚抓住了他的手:“别勉强自己笑了。”他说,“风老师,我能看出来你在强撑。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消化,也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一起分担,好吗?”
风渠长久的沉默着,过了片刻,他扶上了自己的额头。
种种现实的因素太多,父亲的离世;还在病床上休养的母亲给予自己的牢笼与压力;白渚奚即将去往一个新城市;自己和他之间所隔的年龄与距离……风渠从没对白渚奚谈及过自己畸形的家庭,他乱七八糟地想了太多,一直哽在喉间的郁气在他的这句话下终于吐了出来,垂下头,疲惫地靠在了白渚奚的肩上。
“渚奚,我好累。”风渠闭着眼睛,说,“我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你,可是我真的好累。”
上一个“风渠”的被害与离世,父母亲的无法接受与疯狂的做法……风渠平铺直叙的只大致说了几句,却让听着的白渚奚止不住的心惊和心疼,他甚至没在意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医院,紧紧地拥着风渠的背,轻轻拍了拍:“老师,你在我眼里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在许多人眼里也不是,风渠就是风渠。你是许多学生都喜欢的风老师,是我最最喜欢的风老师,别难过了,好不好?”
“风老师,”白渚奚亲了亲他的唇,“你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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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大学后白渚奚突然也忙了起来。
军训、上课、社团、志愿活动、团建,他和风渠发得每条消息都能让风渠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朝气和青春。
风渠听到屏幕那边打趣白渚奚又在和对象打电话的说话声,保存好电脑上改完的课件,看了眼时间,催他:“你明天不是早八?快睡觉吧。”
白渚奚嘟囔一句:“还早着呢。我都没和你说几句话,这么久没见了,你都不想我的吗。”
风渠好笑:“五一你不是刚回来过?前两天才见过面也算‘这么久没见’了?”
白渚奚不甘心地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和你隔七年半了,怎么不算了?”
他趴在桌子上,手机镜头直愣愣地怼到脸前,冲镜头撒娇道:“风老师,等暑假了咱们出去旅游呗?我攒了些钱,想跟你出去玩儿。”
“好啊。”风渠问,“你想去哪儿?”
白渚奚兴致勃勃的:“往西北那边走!周祉和他对象在那边玩了一个多月,去了好多地方,给我推荐了不少东西。咱们一直往那儿走,看整个暑假最远能玩到哪儿。”
七月初,风渠因为又从高三轮到了高一教学,课业没那么重,放假时间也大差不差,等到他安顿好陈颖欣,准备和白渚奚外出进行两人间第一次一起旅行的时候,被陈颖欣叫住了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Chapter46、
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陈颖欣情绪一直不稳定,此时却静如深潭。那双在面对风渠时向来只有失望和怀念的双眼生平首次像一个普通母亲那样,在注视着自己的孩子时只有温情。
陈颖欣说:“小渠,我已经给了你一年的自由了,就算未来分手,你还有这一年的恋爱时光可以回味。”
“我知道你恨我、恨你爸,你恨我当年故意早产,恨我控制着你的一举一动,就为了把你当做你哥哥的替代品。我压迫了你二十九年,给了你一年的自由,这并不对等,也不能缓和你我的关系。可是小渠——”
她朝风渠伸出了手,在呆愣的风渠不自觉握上自己的手时浅浅笑了:“你需要去找一个对你的未来有所帮助的伴侣,那个人必定不会是他。那个男生比你要小十几岁,就算他现在喜欢你,皮囊总有年华逝去的一天;就算你不结婚,你能保证他的家庭也会同意他不结婚吗?一个人说爱你、说会保护你,可信度能有多高呢?”
风渠皱眉:“……他不会。”
“是吗?”陈颖欣说,“如果学校知道了你和白渚奚的事呢?如果他身败名裂被毁掉了后半生呢?”
死一般的寂静中,陈颖欣浑浊的眼瞳注视着不敢置信呆滞在原地的风渠,满意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照片,甩在了风渠身上:“如果你再不分手,我就向他的学校举报他在你教书期间强奸你。”
她说:“我不介意你接着恨我。我永远不会害你,你已经听话了三十年,那就最后再听这一次吧。”
Chapter47、
“所以你要跟我分手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句质问压根儿没起到质问的作用,说出来的人嗓音颤抖,像是努力藏住了悲伤不让它流露,明明是一戳就破的胀气球,却还是毅然决然问出了声,等候着那根行刑的针落下。
风渠顿住了脚步。
白渚奚收到风渠的消息后连夜买了机票,假都顾不上请,失魂落魄地赶了回来。时间太晚,公众交通都停运了,他坐了黑车,一路着急忙慌催着司机快点开,情绪压抑在了崩溃的边缘。
直到看到风渠,白渚奚全程空白的大脑才重新缓缓转动起来。
他拔高音量,又问了一遍:“所以你要跟我分手是吧!”
风渠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他转过身,声音很平:“对。”
白渚奚:“为什么?我明明说过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你在一起的,我已经上了大学,异地恋没几年的,你再等我几年出来工作不行吗?你就不能再等等我?”
风渠:“你不能抛弃掉所有跟我在一起……渚奚,你才十八岁,生命里不止有爱情这一样东西的。你遇到的许多人、许多感情,可能会让你短期内印象深刻,但也不过是你几十年的生命里、几万个日夜中痕迹有些重的一笔。以后回想起来有甜蜜的回忆就足够了,不可能事事尽善尽美的。”
白渚奚崩溃了:“我想不明白啊风渠,为什么啊?我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们连高三和大一刚开学那么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感情稳定了一年了,现在你给我说分手,你有没有想过我啊?啊?你究竟有没有一点点想过我啊?”
“渚奚,”风渠的目光很静,“我没那么好,甚至要比你想象的更差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说:“不出意外,我是要做一辈子老师的。我按照父母给我既定的轨迹走了快三十年,你让我猛然跳脱出来现有框架,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而且我也没那么勇敢。”
“我工作了这么些年,经济早就独立了,却依然没有出来独居……只是因为我不敢把爸妈单独扔在家里。我的性格被塑造成了这幅扭曲的样子,我做不到扔下他们从原生家庭中逃离出来,我是个可耻的懦夫。”
他撒谎道:“我甚至不敢跟我妈坦白我的性取向。”
白渚奚快气哭了:“我不用你坦白!”
风渠神色平静地问他:“真的不用吗?”
天边猝不及防炸起一道闷雷,不出片刻,夏季的夜雨便这么哗啦啦劈头盖脸浇了下来。
雨滴又大又急,砸在人身上都带着略微的麻意,两人却谁都没有挪动步子。
明明相距不过一米的距离,白渚奚却觉得这个间距怎么也跨越不过去。
这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天堑,变不成通途。
“真的不用吗?”风渠又问一遍,“你不是想得到父母祝福,去国外登记结婚的吗?”
白渚奚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像溺水挣扎的人,努力扒着浮木,结果风渠一脚把浮木踢开了,在一旁冷眼看着,任凭他向水底坠去。
如果他有钱权就好了。
不论是钱还是权,什么都好,他想不通风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他们甚至在前几天还商量好了要去旅行。
他想把风渠留下来,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他想掐着风渠的脖子问他有没有心,想问问这段感情是不是只有自己一厢情愿。
可他只能沉默地站着,听风渠说:“渚奚,你很好,你不能偷偷摸摸谈一辈子恋爱的,你应该和一个有能力、有勇气的人在阳光下拥吻。”
Chapter48、
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循环。
上课、备课、下班,风渠也会在偶然间记忆起少年在那个雨夜崩塌的眼神。
他是个失败的烂人,从生下来便是错误,他已经如行尸走肉般活了这么久,不能再让那么好的白渚奚被自己耽误、因为自己毁掉。
风渠也重新搬回了“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垣死后家里冷清许多,这一年的年尾,风渠在某日晚上下班回到家时意外发现了客厅竟然没像往常那样开着灯,他心底缓缓升起一个不好的猜测,四肢冰冷,手掌发麻地打开了吊灯的开关。
……陈颖欣没能熬过新年。
这个以最惨烈的方式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的可怜母亲,用最残忍的手段干涉了第二个孩子人生的女人,去世时身边空无一人,悄无声息的便没了气息。
陈颖欣和风垣生前都在事业单位里工作,留下来的各种资产都十分可观。风渠辞了职,接收了所有遗产,将房子过了户,把全部东西打包收拾好,箱子摞了起来,家具也盖上了防尘布,最后搬掉电闸离开前,目光淡淡地扫了空空荡荡的房子一眼。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Chapter49、
工作后白渚奚重回高中看望老师,老班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穿着熟悉的深色条纹短袖,腰间的皮带上别着成串的钥匙,走起路来叮铃咣当,离老远都能听到,都不用他悄悄站教室外偷看,还有十几米远班上的同学就赶紧装出了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教室内开着空调,紧闭的门窗闷出了满屋子奇怪的味道。
学生们穿着统一的夏季校服,女生头发在脑后随便一揪,男生大都也是虚虚盖个顶,眉毛和耳朵都清清爽爽露了出来,抬起看向黑板的脸还带着午休趴在桌子上睡觉时弄上的压痕。
窗外躁热,又肥又懒的橘猫懒洋洋窝在了树荫下,尾巴也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室内凉爽,讲台上,老师在黑板上激情书写,讲台下是眼神困顿还未完全清醒的半大少年郎们。
一切是那样熟悉。
成长的代价总是这么恶心,让你付出了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换取在当今社会可以“正常生活”的资本。
恣意张扬的少年被现实磨灭了棱角,内心泛起涟漪的青年也平复了悸动。
那段隐秘的心动比可乐上的气泡还要脆弱,如果不是压在抽屉底部的那张照片,白渚奚甚至会怀疑那一年相处的点滴究竟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白大律师一年一年熬出了头,成了红圈所的范围里也大有名气的“头牌”。他差不多得到了当初所急缺的一切:金钱、名声、人脉、地位。
可拥有的再多,说到底,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人生中仅有一次的十七岁,白渚奚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风渠,风渠也在努力尝试着冲破桎梏,和他在一起。
他们的感情是那样热烈,又是那样苍白无力、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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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渚奚三十二岁生日时在外面出差,周祉蹲了他起码两个月,才在他阳历生日过了前蹲到了人。
上了机场进站楼询问了一下自己的事,白渚奚臂弯上挂着西装外套,另一只手拎着电脑包,正发愁怎么在人山人海里找到周祉,不等他发消息,就一眼看到了人群中举着炫彩霓虹灯灯牌的傻逼。
白渚奚:“……”
白渚奚当场转了方向,想装不认识周祉,没成想这逼是真的不怕丢人,一句大嗓门的“白渚奚”仨字儿叫住了他的步子。
周祉用胳膊夹着灯牌,被白渚奚臭的不行的脸色逗得笑得停不下来,直接揽上了他的肩,言语间丝毫没有多日未见的生疏:“怎么样,兄弟够给你面子吧?说你绝对能一眼认出来就让你一眼认出来!”
白渚奚被他晃悠的动作带得重心不稳,脚下绊了个踉跄,直接脸朝下人超前栽了过去。
预料中的出糗没能如期到来,白渚奚止了心底对周祉的咒骂,半睁开因为条件反射闭起来的双眼,一抬头,在大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最原始的应对反应——他几乎是瞬间拍开了对方好意扶着自己的手。
周祉刚想说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在看到对面那人的脸庞时,未出口的话自动湮灭在了唇齿边,怔怔地盯着风渠。
白渚奚也有些发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少年没见了?
十四年,还是十五年?
当初分手时自己那么要死要活,整个人像丢了魂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做什么都没了心思,上课也恍恍惚惚。
辅导员甚至都注意到了他,询问他是否是家庭出了什么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管是老师、室友还是朋友,统统都被他糊弄了事,就连白父工作忙到不着家的人都隐隐察觉出儿子情绪不对了,最后还是白母和他聊了很久很久,他才勉强收拾了心情,试着从这段恋情中走出来。
从看到和风渠有关的东西都会让他难受,到即使提起那不到两年的恋爱时光也能面不改色,白渚奚花了三年的时间。
好得工作了这么些年,除去最开始的失态,他用了最短的时间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捡起了工作中的礼貌面具,对风渠笑了笑:“谢谢。”
风渠同样愣怔在原地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后才惊醒过来,轻轻呼出一口气,对白渚奚点了点头。
两人便这么错身离开了。
直到上了车,周祉才从刚才窒息的氛围中抽离出来,深呼吸了好几口,狐疑地问起了白渚奚:“你俩真没联系了?你没什么感觉?我刚都怕你们对视那一眼又旧情复燃了……”
白渚奚随手将车窗降下条缝,让车内吹进了些空气:“怎么可能。都多少年了,早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祉启动车子,一路上哔哔赖赖个不停,白渚奚敷衍又配合地嗯嗯嗯回复着他,目光却有些出神。
……说是那么说,但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也没。
白渚奚万分确定自己现在对风渠没有丝毫旖旎的想法,即使当初再怎么不解又难过,被时间反复冲刷了十数年,也只剩下了早就被填平沟壑的坑洼。
没办法,有时候许多东西在时间面前就是这么不值一提,不论当初有多珍视。
你所认为的铭记一生或是撕心裂肺,或许用不了几年就成了能一笑置之的“小事”。我们都在一步步向前走,年岁、身高、心性,十七岁的天崩地裂和二十七岁的天崩地裂大概率不会是同一性质,无论当时所处的阶段做出了什么选择,你都要坚信是那个时候的你所能做出的最好的抉择,无关乎幼稚、不成熟,只是单纯的你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
白母就是这么开导白渚奚的。
她最后说,你不要去怪风老师,他再如何也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时候复杂的原生家庭确实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天堑,这是会融在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影响也不会在脱离家庭后立刻消失。
白渚奚敛下眸子,平复了微微起了波澜的心绪,恰好周祉也开到了定好的饭店,把钥匙交给泊车的侍应生,揽着白渚奚歪七扭八地进去了,扬言今天不喝趴谁也不能走!
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风渠的指尖轻轻敲点着没了网络什么也做不了的屏幕,视线微垂,控制不住自己地回忆起了刚才碰到的白渚奚。
高了,也更成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对,毕竟他今年也要有三十二岁了。
刚开始说要分手他当然后悔过,白渚奚的喜欢是他扭曲的二十多年中唯一的光明和温暖,尤其是在陈颖欣去世后,冰冷的寂寞太难熬,风渠几乎是不可控地想要重新联系回白渚奚,想问他愿不愿意再给自己次机会,他不畏惧白渚奚是对自己冷眼相对还是觉得自己随便又可笑,不论对方如何,这都是他该受着的……可他没跟随着基因里的劣性走,做不出来伤害过别人又转头说“是为了你”一样的没事人姿态。
见面后能说什么呢?你拍得那张照片才是元凶,当初我是为了保护你才提出来的分手?
这是风渠自己的选择,他不会、也不能把这个选择强加在白渚奚身上。
……就算是身为成年人最后的体面吧。
之后许多年里风渠去过许多许多地方,他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又有足够的金钱支撑,没了身上桎梏他的铁链,沉寂的心也在尝试着挣脱而出,最后走出来的时间远比他预计的要快得多。
倒不是没再想过再相见。
今天意料之外的重逢,能发现对方同样过得很好,已经足够了。
那短短一年的恋爱只是时间不对、机会不对,谁都没错,现在这样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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