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开学(1 / 2)

Chapter1、

八月初,高三开学。

似乎在开学、考试、运动会下雨成了老天爷的惯例,大雨倾盆,夏季的雨又太过闷热急促,不一会儿就湿透了人的裤脚。学生们人头接壤,打着伞,步履匆匆地进了校园。

去往高三的教学楼要经过长长一道立着雪白柱子的长廊,廊顶带有间隙的细柱上爬满了葱郁青翠的藤蔓,急躁的雨滴被翠叶这么一抚慰,似乎也缓了不少,再落下来时倒没有了一开始的噼里啪啦。

走廊的入口处站着位面容年轻的男人。

他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撑着伞,脊背笔直地立在廊前,眼神平淡,蒸腾起的水雾模糊了他如清泉般清俊温润的眉眼,整个人都和这诗情画意的长廊融合起来,美的像是江南水乡里的一幅画。

“我操,风老师还真名不虚传,之前听别人说他长得好我还想着能有多夸张,这么一看还真的——”不知道用帅形容还是美形容的友人噎了一下,“真的这么好看啊……”

白渚奚被友人戳得一脚踩进了个深水坑,斥六千块巨资刚买得球鞋都湿了,正要开口骂他,耳边突然落下了道极淡的声音:

“快点回班,别在这里逗留。”

白渚奚抬眼扫向了那位学生中口口相传的生物老师,看清他的那刻,目光微怔了一下。

生物老师沉静的目光扫过他们:“还有两分钟半点,迟到要被记名,班级会扣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Chapter2、

风渠抱着教案和课本,进了三班的大门。

那一刹那,原本还嗡嗡嘈杂的班级瞬间安静,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盯着讲台上的老师。

风渠在黑板上写上了自己的大名,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同学们好,今年由我来教大家生物。我是隔壁四班的班主任,平时会经常在办公室,如果大家遇到什么生物上的问题可以来找我。”

第一节课一般不会讲什么课程,对班级有个大概了解差不多就到下课时间了,风渠没多留,铃声一响就抱着东西离开了。

白渚奚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签字笔在手指间灵活地转着。

周祉从桌兜里悄悄摸出了手机:“来一把?”

白渚奚随手将笔扔到桌面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熟悉的“TIMI”提示音响起,周祉在一旁厮杀,他百无聊赖地操纵着人物划水,坑了他个人头。

周祉:“……你他妈动动你那高贵的手指行不行?复健呢,队友都开喷了你没看到?”

白渚奚:“动着呢。”他顿了一下,“想问你个事。”

周祉冷笑:“问个屁,这把不赢直接绝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渚奚跟终于睡醒了似的,走位极其风骚地躲过了对面的钩子和大招,还顺带骗了波火力。

一把结束的很快,最后胜利的系统语音响起,周祉美滋滋渡劫成功升了星,狗腿地凑上前:“爹,想问什么您问。”

白渚奚堂而皇之应了:“那老师你眼熟吗?”

周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风老师?前两年光听说他了,也没机会见到,就他这外形,我要见过肯定记得一清二楚,不可能没印象。问他干嘛?”

“感觉在哪儿见过,”白渚奚垂下眼睛,“想不起来了。”

Chapter3、

风渠回了办公室,对面位置上的教师笑着跟他打了招呼:“风老师回来了。班里学生怎么样?”

风渠笑着应道:“挺乖的,我见还有好几个成绩格外拔尖儿的学生。”

“那可不是,白渚奚好像也分你们班去了吧?那孩子是个好苗子,就是偏科太严重了,要不是理综拉分,他能去重点A班呢。”

风渠又翻出进班成绩表看了一眼。

白渚奚,语数外单科年级排名都在前五,理化生加起来堪堪够到180的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老师又说:“去年他在我们班,上课也挺认真,作业也按时交,成绩就是没起色,生物才考三十多分,可急死我了!风老师,你今年多关注关注他,好得让他保持及格。”

风渠点头:“好。”

Chapter4、

安稳度过了第一次模拟大考,学校老师改卷子的手速不是一般的快,三天所有成绩都拉了出来,分发到了各班老师手上。

风渠找了自己班上几个学生谈话,刚说完最后一个学生,就看到了从厕所出来的白渚奚,顺嘴叫住了他。

白渚奚轻轻甩着手上的水:“风老师。”

风渠看着面前笑得懒懒散散小虎牙都露出来了的英俊少年,脑子里是他惨不忍睹140的理综成绩:“这是理综第一次合起来考试,写不完有明显退步很正常,下次努力。课上讲过的这次考试的题有没有不会的?”

“有,还挺多的。”白渚奚实诚地说。

原本就是客气一下的风渠:“……”他侧脸看了眼教室内墙壁上悬挂的闹钟,转头说道,“先回去上课吧,今天晚自习下课后来四班找一下我。”

高三晚上九点半才放学,白渚奚让周祉先滚,自己拿着卷子和答题卡去隔壁班开小灶去了。

风渠讲题很清晰明了,他人又好看,声音也脆,最关键的是耐心不是一般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渚奚在被问到“听懂了没”时摇摇头,听完一遍摇摇头听完一遍摇摇头,风渠竟然也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把每道题掰开揉碎了讲给他听,一直讲到十点半,门卫开始清班里面没走干净的学生了,才口渴地停了下来。

白渚奚答题卡上写了满满当当的红笔字,收获颇丰,感激地对风渠说道:“老师,我请你喝瓶饮料吧。”

风渠微笑着拒绝了:“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那怎么行。”白渚奚一本正经,“补了一个小时课,按理说我得给风老师钱呢。”

风渠拗不过他,和白渚奚一同出了校门。

没想到白渚奚看上去一个冷脸酷哥,口味竟然怪可爱的。

——他喜欢喝旺仔牛奶。

风渠哭笑不得的被塞了一排旺仔牛奶和一包旺仔软糖,和他道了别,骑上自己的电瓶车回家了。

Chapter5、

一开门,坐在客厅的父母亲神经质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风渠:“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学生讲题了。”风渠眼神淡漠,自顾自换了鞋子。

头发花白的陈颖欣走到他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讲什么题?这么晚了讲什么题?!我和你爸是不是说过让你十一点前回来?你记不住吗?!你不知道我们担心吗!你是不是非要跟你哥哥一样死在外头才知道我们的用心良苦!”

风垣板起的脸庞布满褶皱,鬓边也尽是岁月的痕迹,他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目光里也满是责备。

风渠:“我真的——算了,我去洗澡。”

“算了什么算了?!你现在连跟我们说话都不愿意了是吗!风渠,我们养了你二十几年是让你嫌弃我们的吗!你哥哥从来就不会这么对我们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陈颖欣不断的拉扯间,风渠肩上的书包跌落在地上,包里的电脑重重地磕了一下。

明明一天还算平静的心情骤然降至谷底,风渠心底突然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妈,我已经快二十八了,早晚有天要独立出去的。”

“啪——!”

风渠被这一巴掌扇得偏过了头,脸上浮出了一个明显的掌印。

陈颖欣打完也愣住了,刚刚愤怒之极的表情一片空白,片刻后,抱着沉默不语半蹲在地上捡书包的风渠的头大哭起来:“对不起……小渠,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太担心你了啊小渠……以后不要再回家这么晚了好不好?爸爸妈妈真的会担心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的发顶上落下的眼泪像是烧滚的开水,烫得他心脏都是疼的。

良久,他重重地闭了闭眼睛,从鼻子里“嗯”了个音节出来。

Chapter6、

洗完澡回房间修改课件,电脑刚开始还好好的,可到底是被磕得狠了,风渠改了俩小时,没来得及保存,电脑屏幕突然蓝了起来。

风渠突然有些崩溃,把脸紧紧埋在了双手内,整个人都缩在了座位上。

没有哭出来,许久之后,他抿了抿唇,颓然地向后靠在了座椅靠背上,呆呆地望着房顶出神。

……要是风渠没死就好了。

Chapter7、

白渚奚在四班门口蹲到了风渠:“风老师,今晚我还能找你问问题不?”

风渠的手指顿了一下:“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你来办公室找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嘞。”白渚奚笑笑,“风老师,下午见咯。”

风渠和他错身的一刹,白渚奚眨眨眼,忽然出声问道:“老师,你脸怎么了?”

风渠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没怎么。快上课了,你回班吧。”

下一节是数学课,没什么要听的,白渚奚本来打算写写英语作业,被周祉死皮赖脸拉着在桌面书立的掩护后开了把黑。

“欸,你上次问我见没见过风老师,我可能还真见过。”周祉等复活的间隙说道。

白渚奚在他尸体旁转着圈,顺手收了杀周祉的敌方的人头:“怎么说?”

周祉说:“前天大休我不是跟我妈一起去支队找我爸了吗,在他们单位偶然看到的,都三十年前的事了。以前摄像头还没这么发达,拦路抢劫还挺常见的,结果那次性质特恶劣,不止损失财物,还出人命了,死的那个人你都猜不到是谁。”

白渚奚眉心一跳:“谁?”

周祉神秘兮兮地小声回道:“——风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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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小长假,重点A班放一天,B班放三天。

白渚奚收好作业和书包,慢吞吞地顺着大流往外走,在校门口的超市里买了包旺仔软糖。

周祉笑着骂他:“你怎么还跟个小学鸡似的。”

“滚,不吃给我。”白渚奚劈手就要夺过来。

“诶诶!给我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两人闹着没看路,“嘭——”一声撞上了后面的人!

周祉都没看见人是谁,慌里慌张道着歉,弯下腰去捡掉了一地的东西。

他刚想说白渚奚你别这么没眼色傻站着,帮我捡一下,就听到这厮声音严肃,语气失望地说道:“同学,路上不要这么嬉戏打闹,很危险的。你看,这就不小心撞到人了吧?”

周祉一句“你个狗比有病吧!”到了嘴边,看清是风渠后硬生生咽了下去:“……风老师好。”

风渠接过他们递过来的卷子和资料,点了点头:“以后注意点,大路上闹腾确实挺危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祉欲哭无泪:“我知道错了。老师,您没撞到哪儿吧?要不我送您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的。”风渠浅浅笑了笑。

“怎么没事?”白渚奚说,“风老师,你下巴都被他打红了,带你去买个药。”

白渚奚笑嘻嘻凑到风渠身边:“风老师,你老是说‘不用了不必了’拒绝人,你都帮我开这么多次小灶了,我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要不这样好了,这几天假风老师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搓一顿。”

风渠下意识就要拒绝:“这都是身为老师应该的,真不用——”

“你看你看,你又拒绝我了!”

白渚奚的叫嚷声引来了过路人的关注,风渠不习惯被这么多学生之外的陌生人打量,没办法,只能勉强先应下来,打算回家后再发微信拒绝。

没想到白渚奚先斩后奏,像是专门掐着他回家的时间点,发来了订好饭店包间的消息,时间就在明天。

【风老师,这也是我爸妈的意思,千万要赏脸啊!#表情#】

风渠无奈地看着屏幕上那个鲜活的表情包,手指在手机边缘上下摩挲。

这两个月的补课他多少也了解了些白渚奚的性子,看上去挺乖挺懒散一小孩儿,实际心里比谁都有主意有毅力,想做的事就没他完不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这次模拟考理综必到180,不到他未来秃顶啤酒肚,风渠都不知道他怎么学的,竟然还真达成了。

末了,风渠的指尖敲敲屏幕,回道:【好,我请客】

Chapter9、

风渠关掉改完课件的电脑,去厨房倒水喝。

漆黑一片的空旷房子里,外面大路的明亮灯光透过厨房宽大的窗户投了进来,一道黑影就这么静默地站在那里。

风渠眼皮猛地一跳,啪一下开了灯,就看到陈颖欣静静地立在门口:“……妈,怎么不开灯?”

陈颖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再有几天该到你哥哥的忌日了。”

“我知道。”风渠垂下眼皮,“十月三号,我订好花了。”

风渠声音很轻:“妈,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一片寂静中,陈颖欣忽然出声:“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风渠只能悄悄深吸一口气,才能勉强压下声音中颤抖的异样:“没有。你和爸养育我这么多年,我怎么会恨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别恨我们……”

陈颖欣上前抱住了风渠,喃喃道:“小渠,爸爸妈妈爱你的,我们只是太怕你受到伤害了而已。外面太危险了,你一个人不行的,听妈的话,啊?”

风渠指尖发青地抖动着,拍了拍陈颖欣的背。

他没敢说出口的是,他宁愿出去遇到危险死在外面,也不想在这窒息的“家”里多待一天。

“明天也去趟墓园吧。”陈颖欣说。

“明天?”风渠的动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

就因为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反问,方才平稳祥和的氛围骤然打破,陈颖欣几乎是瞬间变得焦躁易怒,扯着风渠的衣领大力摇晃,嗓音尖锐:“让你去趟墓园怎么了?!多陪陪你哥几天不行吗!你三号那天只能去半天,让你多去两天怎么了?!”

风渠耳朵被这过近的嗓音震得发疼,他头疼地拉开陈颖欣,一句话也不想跟她多说:“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和你们一起去。”

直到回了卧室,还能听到房门被大力拍打的声音。

“让你去看你哥哥就这么不乐意吗!风渠!你有没有良心?!”

风渠喉结滚动,装听不见门外的动静,面色冰冷地打开了手机,拉出了白渚奚的聊天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歉,我明天突然有事,改天再约】

Chapter10、

山林间的空气很清新,不过秋初的季节,夏季的花尚未落败,秋季的花便争先恐后盛开了出来。

去时下起了雨,山中气温低,风渠一身肃穆的黑色正装外又套了件黑色大衣,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梳在了脑后,鼻尖上架着副轻薄的银色眼镜。

停好车,风渠给陈颖欣和风垣拉开了车门,抱着束白色雏菊,撑着把黑伞,一路无话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衣着妥帖讲究的陈颖欣到了墓地前悲怮地哭泣着,不顾形象地跪倒在泥土上,声声悲鸣。

没有动静的风渠借着伞面的遮挡,神色漠然。

悲伤?不存在的。

不过是个从未见过面的“哥哥”而已,不过是个……让自己二十八年间,每分每秒都活在他的阴影和既定轨迹下的存在而已。

风渠目光冷然地盯着墓碑上的遗照,是张和他很相似的脸,线条却要更加凛冽坚毅,少了几分柔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遗照下方的悼念姓名——是风渠。

陈颖欣转过头,看到他还杵在那儿一动不动,亲手把他拽倒在地上,双膝粘上了泥土:“愣着干什么,给你哥哥说说话。”

风垣依旧放任不管,沉默地站在一旁。

风渠目光直直地看向遗照,想:如果你在天有灵,能感觉出我有多恨你、恨这个家了么?

Chapter11、

将父母送回家,风渠连衣服都没换,借口要去看看给哥哥的花束和祭品到货了没,才从那个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短暂地逃离出来。

坐在停在小区大门外路边的车里没有动,风渠望着挡风玻璃发呆,突然间,他听到了车窗被轻轻敲响的声音。

他转过头,看到了肩膀和头发都被雨淋湿的白渚奚。

白渚奚笑意盈盈的,丝毫不在意自己湿漉漉的,隔着车玻璃说道:“老师,让我进去呗,外面好冷啊。”

Chapter1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递上纸巾,沉默许久,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风渠家的房子和市中心还有段距离,这边也没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般是不会能顺路经过的地方。他家小区附近倒是有家咖啡馆,给白渚奚有几次补课时都约在了那里,但也没好喝到能让人专门跑一趟。

白渚奚擦着头上的雨水,不甚在意地说道:“来找风老师你的呗。明明答应好我去吃饭的,大半夜又发了拒绝消息,搞得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生怕你被绑架了。”

风渠抿唇轻笑了一下:“麻烦你跑一趟了。”

“风老师,你怎么总是跟我这么客气?”白渚奚突然凑得极近,“你今天打扮好正式,去相亲了吗?”

风渠向后不着痕迹地躲了一下:“没有。”他顿了顿,“去扫墓了。”

白渚奚的目光呆住了,半晌,愣愣地道了歉:“风老师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

“没事,我不介意。”风渠唇角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

白渚奚观察他片刻,发现他真没寻常血亲扫墓时的忧郁和悲痛,自然而然猜他是给不熟的远房亲戚扫,也就没再纠结着道歉。

风渠问:“你去哪儿?我送你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渚奚:“风老师,你没事了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风渠发动了车子:“没有了。”

白渚奚十分满意地拉过安全带扣上,说道:“那接着去吃饭吧,包厢我没让退。”

Chapter13、

两人吃了顿很暖和的老火锅。

铜锅里的汤底咕嘟咕嘟冒着泡,红艳艳地飘了一层辣椒油。

室内温暖,风渠只穿了件酒红色的衬衣,平光镜也取下来仔细收好放在了一旁。

许是火锅这种烟火气十足又接地气的食物太有魅力,竟把这平日里冷淡疏离不似真实的画中人都从画里拉了出来,跌入凡尘。

白渚奚直愣愣盯着他因吃辣水润红肿的双唇,裤裆处忽然有些硬。

“风老师。”白渚奚叫了他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我本来是打算三号等你生日那天再给你的。”白渚奚站了起来,从挂起的外套里拿了个小盒子出来,“省得那天你又有事,提前给你好啦。”

“风老师,二十八岁生日快乐!”白渚奚脸上的笑很灿烂。

盒子里是个缅因猫的亚克力钥匙扣。

白渚奚很贴心,选得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老师就算收了也不算违规。

风渠紧盯了盒子片刻,嘴唇绷成了一条线,良久,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把盒子推了过去:“谢谢……我不会要,你拿走吧。”

白渚奚手掌按在盒子上,压着他的手背,阻止了他进一步往前推得动作:“为什么?”

“……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学生给老师送个几十块钱的生日小礼物也叫不合适吗?”

风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渚奚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了:“你花费自己空闲时间免费帮我补了两个月的课,我一分钱没给,请你吃顿饭你还要掏钱,送你个小东西你也不收。风老师,你再推辞,我学习的时候就会一直想着占你便宜的事儿,到时候我不能心无旁骛求知问学了怎么办?”

风渠被堵得哑口无言,但他并没有动,向来淡然冷漠的目光有些触动,放在了那个小盒子上:“渚奚,我好像并没有告诉过你我家的住址,还有我的生日。”

白渚奚坦然道:“哦,我家里有公安系统内的人,查到一些基础信息还是很容易的。”

他丝毫没有窥探了别人隐私的遮掩和不好意思,竟然还勾唇笑着,强硬地把钥匙扣拿出来,拿起风渠放在桌面上的车钥匙,给他挂了上去。

“还挺好看的。”白渚奚拎起钥匙欣赏片刻,塞到了风渠掌心,笑了笑,“风老师,我信任你才告诉你的,你可别给其他人说啊,这不合规的行为我也只对你做过。”

风渠掌心的车钥匙挂着个卡通版猫猫,和他清俊淡漠的外表极其不符,可爱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别人送的。

他掌心微微发烫起来。

过了。他想。

有什么东西在白渚奚刻意的接近和黏缠下,过了普通师生那条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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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祉说完风渠的名字,转头又打起了游戏,白渚奚却很心不在焉,游戏一结束,立刻收了手机不玩了。

他指尖轻点着桌面上的卷子,对周祉说道:“以后别提这件事了,不太尊重人。”

周祉瞪他:“兄弟我能是那嘴碎的人吗!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问过才留意到的。”

“其实我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了。”白渚奚拿起签字笔,没再说话,埋头写起了作业。

暑假里他和周祉被人带着去一个叫七色鹿的gay吧长见识,灯光昏暗,醉意朦胧间,他瞥到了坐在吧台上的人。

侧脸线条柔和流畅,鼻梁高挺,嘴唇单薄,眉头微蹙,整个人看起来清雅又淡然,垂下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思虑些什么,却让人十分有抚慰美人蹙眉的欲望。

微醺的白渚奚只因为这一眼身下就起了反应,还被周祉笑原来你他妈是gay啊,看到谁了这么鸡动。

鸡儿邦邦硬的白渚奚想等平复下来再去找他,省得别人觉得自己轻浮又变态。结果等他恢复好了,吧台那儿坐着的人早没了踪影,他还可惜了好久。

要不是开学在长廊入口处见到了风渠,白渚奚都要怀疑那惊鸿一瞥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产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Chapter15、

风渠从不过生日。

小时候每到生日这天,父母都会领着他去墓园待上一天。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为此还跟爸妈闹过脾气,挨了打,才知道这是他素未谋过面的亲哥哥的墓地。

长大后他倒自觉承担起了带父母去墓园的任务,但他也并不觉得这就叫过生日。

陈颖欣和风垣是事业单位的人,当时国家计划生育,他们这工作管理十分严格,每家每户最多生一个,不然就只能想办法去乡下老家偷生,还不能带在身边养。

他们脑子还没疯掉时也是相当幸福美满的一家,俊男靓女,事业有成,在二十三岁时养育出了第一个孩子,风渠。

这个孩子也完全遗传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容貌自不必多说,脑子也相当聪明,考上大学后学了生物,励志于将来要做一名生物学家。

大一国庆放假,风渠想着以后反正有的是机会,就先不出去玩了,回家一趟看看爸妈好了。

下了火车,他和老乡一起在火车站拼了车,踏上了条再也没有“以后”的路。

时间已经很晚了,挤了满满当当五个人的出租车原本好好开着,没想到旁边突然别进来了一辆面包车,生生把他们的车给别停在了路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机当场骂了一句,风渠都没来得及劝阻,他推开车门就要下去和他们理论。

面包车上的人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大胆,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当场拿刀抵住了司机的脖子:“车上的人都给我下来!”

风渠狠狠皱着眉头,被迫从出租车上下车,和另外四人被压着脑袋蹲在了马路边。

一个挡着面容的大汉凶神恶煞地拿了个麻袋出来:“把值钱的东西都放进来!都老实点!别想耍什么花招!”

四位乘客里有两个小姑娘,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哪儿见过这阵仗,小声啜泣着把身上的现金都放了进去。

面包车上起码坐了十个人,有几个压着他们的男人拿钱时手脚不干不净的,摸了把小姑娘的脸和奶子,吓得她们惊声尖叫了出来。

“吵什么!”一个男人不耐烦的重重甩了她们一巴掌。

小姑娘们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口腔内膜都出了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风渠拉过挨打的小姑娘,害怕地发着抖,却还强忍恐惧,坚持把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拿钱就拿钱,别打人。”

男人嗤笑一声:“英雄救美呢?”他一把揪住风渠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老子还打算操她,你想怎么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疼的头皮发麻,惊怒道:“你疯了?!拦路抢劫财物和强暴的性质根本不一样!我们没见过你们的样子,不会把你们说出去,拿了钱就够了吧!”

男人盯了会儿风渠的脸,忽然眯了眯眼睛:“操男人就不叫强奸了吧。”

其余三名乘客都错愕地看向说话的匪徒,剩下的其他匪徒们也都凑了过来,目光诡异地打量着风渠。

风渠声音颤抖:“离我远点,我有艾滋……”

无济于事的威胁并没能阻止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深夜漆黑的路边发生着这样一场粗暴的、强迫的群体性交。

四名乘客里只有那个老乡没被强奸,那两个姑娘赤身裸体脏兮兮地昏死在地上,眼角还带着冰凉麻木的泪,而风渠,是这场群体性交行为中承受最多的一方。

他模样太出色,又是个男人,承受力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大多数匪徒也没玩过屁眼儿,对他更好奇起来。

四周都是疼痛的闷哼和喘息声,风渠屈辱地跪趴在地上,肛门里塞了两根阳具,嘴里也被深深插着一根,浑身没一块好的皮肤,精液混杂着尿液,青青紫紫,满是掌印和牙印。

那群人将两位小姑娘拉走活埋掉,当着风渠的面杀了司机还有和他同路的同学,扔进了那个提前挖好的土坑,把他带回了他们的老巢。

一直没等到儿子回来的陈颖欣和风垣报了警,两天后,十月三号,才在一片郊外发现了浑身僵硬被活活玩死的风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法医尸检时从他体内取出了燃烧过的香烟、一块钱的硬币、刺破肠壁的筷子……七零八碎的加起来足足有十三样,每样东西都让人心惊。

胃部也塞满了各种不会消化的东西,男人们的精液、大块的泥土、肮脏的排泄物……根本不敢去细想风渠死之前遭受过怎样骇人的折磨。

陈颖欣在公安局吐了出来,然后昏了过去。

她数次清醒又昏迷,短短一周,和风垣都像是老了二十岁。

犯罪嫌疑人数月后被缉拿归案,移交司法机关后,陈颖欣在法庭上看到了惨败又憔悴的那几个男人。

她疯了一样想扑上前杀了他们,警察都差点没拉住她。

判决下来,打头主谋的几人被判了死刑,其余人最多的是无期徒刑,最少的要坐十五年牢。

陈颖欣数次上诉,想把那些人也都改成死刑,拖了一年多,还是失败了。

中年失孤的两人没了目标,猛然无事可做,崩溃与悲伤快要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夜夜做梦都是前途无限的儿子哭着求他们救救他。

又一年后,陈颖欣早产,在十月三号这天生下了第二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病房内,陈颖欣手背上扎得针回了血,她却恍然不觉,抱着这个高龄产下的小婴儿,哭着喃喃道:“我的小渠回来了,是我的小渠回来了……”

Chapter16、

风渠回家前特意去买了从陈颖欣那里听来的哥哥生前喜欢吃的绿豆饼,付钱结账时,他余光瞥见了趴在车窗上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白渚奚,手指动了动,又让别人拿了个旺仔牛乳小蛋糕。

风渠拎着东西回了车里,将蛋糕的包装盒递给了他:“给,你拿回家吃。”

白渚奚笑眯眯地接了过来:“这是回礼吗?”

“回礼你就不要了吗?”风渠问。

“本来想不要的,风老师你算得也太清了。”白渚奚望着风渠笑,“但是一想,你送我一个,下次我再送你一个,一来一往又能和风老师接触啦,也不算亏。”

风渠眼神平淡的目视前方,没再接话。

到了白渚奚说得地方,他下车前,风渠忽然出声道:“渚奚。”

白渚奚奇怪地看着他:“风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抿了抿唇,组织了下措辞:“渚奚,你这个年纪有青春期萌动很正常……但不应当是对我。”

白渚奚挑了挑眉。

风渠又说:“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而且我已经快三十岁了,可能这两个月和你接触太多,让你误把感激当做感情了,以后我会注意和你的距离,你——”

“打住打住。”白渚奚叫停了还想说什么的风渠,嘴角噙着笑,“我还以为我先前的示好都示好给木头了呢,原来您能感觉出来呀。”

他突然将手搭在了风渠的肩上,使了力气,不容置疑地把人拉近了自己,几乎是和他鼻尖贴着鼻尖。

“怎么一提到师生恋你们这些做老师的就会这么说啊?怪没劲儿的。我都高三了,又不是高一那群刚从初中升上来的小屁孩儿,怎么会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雏鸟情节呢?再说,只要不上床,谈谈不合适就分呗。”

白渚奚漆黑的瞳仁很亮:“风老师,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能不能跟我谈恋爱啊?”

“不行!”风渠猛地推开了他,和他拉开了距离,“你太小可以不懂事,我不能,这是身为一个教师该有的操守。而且我也不喜欢你,我不会答应你的。”

风渠拉开了白渚奚:“你下去吧,再等会儿又该下雨了。”

白渚奚不肯动,拉长音调,撒娇似的:“老师——你跟我试试嘛。也不用你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就休息的时候抽空见我一面,这总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这和现在给你补课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啊,”白渚奚又贴近了他,深色的瞳孔里满是笑意,“嘴上是那么说,可情难自禁了,还是会亲亲抱抱的。”

Chapter17、

白渚奚开了门,正好看到他爸也在家,奇道:“这也太罕见了,爸,你竟然能在过年之外的节假日回家。”

白父前不久刚升了职,在公安厅职位不低,日常公务繁忙,不在家是常态,白渚奚从小就很少见他。

白母从厨房探了头出来:“得了,你们爷俩等等再聊,赶紧洗手过来帮忙盛饭。”

俩人异口同声应了一句。

将饭菜端到岛台上,不苟言笑的白父面容严肃地问道:“最近学习如何了?”

白渚奚夹了个鸡翅:“还好,我理综已经能摸到190的门槛了。”

白父:“嗯,勉强够得上警校分数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打算当警察。”白渚奚扒了口饭。

话音一落,桌面上立刻静了下来,白母心道不好,刚想开口缓和气氛,白父的筷子就放在了碗沿上,清脆一声响。

白父抬眼看向坐没坐相没个正型的儿子,目光沉静:“那你想干什么?”

“律师。”白渚奚说,“我想读法律。”

白父说:“按照我给你铺得路,你会更轻松点。”

白渚奚无所谓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再按照你说得做了。”

白母轻轻捏了捏白渚奚的胳膊:“好好跟你爸说话。”

“我语气还不好吗?”白渚奚反问,“我小时候想学古筝,你们说没有男孩子学那个,非让我学钢琴。我喜欢软乎乎的小动物,想养一只小仓鼠,你们说太小家子气,给我买了只狗狗。我想打职业,你们又说不务正业,好,那我推了人俱乐部邀约,就好好学习。结果呢?我当时分科想学文,听了我爸的话,选了理。我态度还不够好吗?”

白渚奚站了起来,神情困恹恹的:“我爸回来一趟不容易,不想跟你们吵架。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Chapter18、

风渠怀疑白渚奚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天天还硬往自己身边凑。

白渚奚的生物起码能到七十多好得不拉分了,风渠想让他自行参透,他不依,还扣高帽子说“你身为一个老师,怎么能不管问问题的学生呢,我不就是给你告白还被狠狠拒绝了嘛,我都没说什么,你还那么在意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风老师你喜欢我?”,给风渠都气笑了。

周祉也反应过来他兄弟的不对劲了,某天生物课上问他:“你怎么回事?背着兄弟一门心思偷偷学习是吧?”

“我都光明正大去问风老师的,哪儿偷偷了?”白渚奚在卷子上用红笔做着批注。

周祉:“那你也不能光学生物啊,物理化学怎么没见你雨露均沾啊?”

白渚奚正要说什么,冷不丁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风渠眼神平淡:“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幸好白渚奚一心二用知道讲到哪儿了,解释了这道题,风渠又叫起来了周祉起来回答问题,末了,说道:“好好听课,不要交头接耳。”

下了课,白渚奚直接无情拒绝了周祉打游戏的邀请,拿着错题本一个箭步追上风渠出了教室。

白渚奚:“老师,我这道题没听太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指尖还带着粉笔的尘沫,他接了过来,扫了眼有些小紧张的少年,忽然轻轻笑了一下:“课上说闲话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没听懂?”

白渚奚快到一米九的个头,比风渠要高一些,垂眸盯着他,指头抠着本子上他印上粉尘的白色指印,撇撇嘴:“……我没闲聊。”

风渠给他讲完,把本子还给了他:“下次认真听讲。”

白渚奚乖乖哦了一声。

风渠又给其他人解完答疑,抱着电脑和教案离开了。

穿过长廊时,长廊外的草丛边躺着只又胖又懒的橘猫,风渠半蹲下来挠了挠它软乎乎的下巴,莫名想起了神情有些小委屈的白渚奚。

……怎么和只小动物一样可爱。

Chapter19、

寒假,B班照常有三天的假,风渠家里基本没什么来往的亲戚了,他出生太晚,爷爷奶奶那辈都不在了,姑姑伯伯也不相熟,倒是不用回老家和别人周旋。

陈颖欣和风垣过年是要从除夕开始连着去三天墓园的,从风渠小时候便是如此。

各家各户喜庆热闹,街道上张灯结彩,就连偶有来扫墓的人也面带喜色和笑意,只有风渠一家,整齐沉闷的黑色正装,面容肃穆地站立在墓碑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颖欣放下了买得他生前喜欢吃的祭品和包得饺子:“儿子,妈来看你了,你要是还活着……也得快五十岁了。”她擦擦眼泪,催促地看了眼风渠,“快来跟你哥哥说说话。”

风渠将手中的花束放下:“哥,新年快乐。”

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说完这句再憋不出来一点,眼见父母的神色又不好起来,他压抑着心中的烦躁,又补充道:“爸妈都很好,身体健康,精神头也不错。我也很好。”

陈颖欣和风垣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风渠全程静默地站在一旁,淡漠无聊的目光被镜片遮挡,倒是可以自在地出会儿神。

有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不是父亲母亲没有彻底得了疯病,他们会不会让自己去做整容?

让自己变成一个和“哥哥”完全一样、毫无二致的复制品。

如果那个从没见过的“哥哥”没死,他也不用出生,更不用被控制着按照“风渠”一模一样的成长轨迹再走一遍,按照他的模样活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他像是被撕裂成了两部分,只有一小团灵魂属于自己,其余的都被强行修剪成了“哥哥”的样子。

风渠挺拔笔直地站在雪中,垂下的睫毛很长,目光微怔。

……他不应当这么恨一个素未谋面的血脉至亲的,他心里都明白。

那场从小听到大的事故中,最可怜、最勇敢的便是“风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他才多大?十八岁。

“风渠”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

……但他的程鹏万里、他的意愿梦想,也不该强加在自己身上。

以前年少时还会有明显的憎恨与厌恶的情绪,可过了这么多年,他真的累了,也无法真心实意恨起来了。

Chapter20、

回家的时候意外在小区门口碰到了白渚奚,风渠怔了一下。

他转过头,对父母说道:“你们先上去吧,我有些事。”

等看到风渠父母进了小区大门,白渚奚才从大门外放有石狮子的墩子上直起腰,他穿了件长款厚实的白色羽绒服,下半张脸都埋在了红色柔软的针织围巾里,衬得整张脸越发蓬勃有朝气。

“风老师,”白渚奚笑笑,从兜里掏了个平安符出来,“送给你,保佑你平平安安。这可是大师开过光的呢,你得好好藏起来。”

风渠呆愣地看着他手中的平安符,在他再三的催促中才愣愣接过,温热的指腹摩挲着符身,良久,小声说道:“……谢谢。”

白渚奚手没缩回去,理直气壮地问道:“我红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我现在去取钱。”

“晚啦!”白渚奚愤愤不平地把手揣进了兜里,“你都没提前给我准备新年礼物,亏我这两天心里一直念着风老师呢,去灵隐寺的时候还在想你。我生气了!”

风渠无奈地盯了他片刻,没忍住偏头笑了出来。

白渚奚瞪他:“风老师,你不哄我就算了,竟然还笑!”

“我不笑了。”风渠的话和表情十分不符,他的眼神像是被光驱散了阴霾,隐隐带上了暖意,“请你吃饭?”

大年初一,所有饭店都挤得满满当当全都是人。去一家得等两个小时,又去一家得等三个小时。

白渚奚两点下飞机就直接打车来找风渠了,午饭吃得那点机餐早消化了,饿的前胸贴后背,也不挑了,在肯德基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掏出手机就要点餐。

风渠也打开了手机:“吃什么?你给我说,我来点。”

臭不要脸心机白假装网不好刷新不出来的样子,把凳子往风渠的方向搬了搬,头向他手机上伸,修长的手指在他屏幕上滑动着:“我看看啊……”

白渚奚离得太近,近到他柔软的发梢都扫到了风渠的脸颊。他的眉骨生得太好,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丑。呼出的气息温暖湿热,喷洒在了风渠的侧颈。他身上还有股很好闻的气味,是一种恬淡的洗衣液的香,直勾勾往风渠鼻子里钻。

风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默不作声向一旁挪了挪。

白渚奚恰好选完自己想吃的,抬眼问他:“风老师,你还想吃什么吗?没有就下单啦?”

“……我不饿。”风渠付了钱,见订单号的页面出来了,关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你不去走亲戚吗?”

白渚奚嗐了一声:“走啥啊,初三早上就得上学了,今年不走了,高考为主,就跟我爸妈去了趟杭州。老师你呢?”

风渠:“我家没什么亲戚。”

又踩了雷的白渚奚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我去看看餐好了没。”

“这才几分钟。”风渠好笑地拉住了他,“不用觉得抱歉,我没什么感觉的。”

白渚奚蔫蔫的:“老师,怎么我就来找了你两次,次次都能戳到伤心事啊。你不会嫌我烦吧?”

风渠浅笑着:“不会。”

白渚奚不信任地盯着他:“你不会哄我呢吧?然后开学后给我穿小鞋,也不给我解决答疑了。”

明知他是满嘴跑火车的装蒜,可看着少年张扬的神情和含笑的眼神,风渠不知怎的,心底微微动了一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别瞎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师,”白渚奚暖洋洋的手在桌面下忽然握上了风渠的,暧昧地勾着他的手指,“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了啊?”

白渚奚的指尖很柔软,他肆无忌惮的挨个儿捏过老师的手指,搞得风渠浑身像是过了阵电流一样,酥酥麻麻的。周围很吵闹,交谈的人声和来回的客人全是面生的陌生人,没人知道他们是同一座学校的师生。

这半年来的刻意疏离和界限被这过分的亲密接触骤然打碎,风渠几乎要被这太过惬意的氛围松动了心底的坚持,他甚至动了要不要等白渚奚毕业了试一试的想法,目光瞥到透明的窗外,呼吸瞬间一窒。

——他看到了面色阴沉又惊慌的陈颖欣和风垣。

Chapter21、

风渠立刻站了起来,眼神又变成了以往的阴郁和沉静。他甚至没来得及和白渚奚道别,推开门,出去找了父母。

如果他再晚一会儿发现,如果他和白渚奚不小心有了比牵手更亲近的接触……

风渠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他爸妈绝对会疯掉的。在大街上。

Chapter22、

一百多平的普通居民楼,三室两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书房里一整面靠墙的书架上满满当当,最下面是大头的各式生物图鉴,出版的年份很早,但书被保护的很好,内页只是有些脆。层层往上,老式的课本和连环画、租碟、作业本、奖状,每一样都有着比风渠还年长的年份。

这是他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眼前的每一幕他都熟悉到即使闭上眼也能准确认出的程度:哥哥生前喜欢的书;小心保存起来的海报和装饰物;他用过的篮球和羽毛球拍;写过的日记本……“风渠”的一切都被完好无损的珍藏了下来。

而自己,只是“风渠”的一个替代品。

一个有着血缘关系、更好控制的替代品。

风渠淡漠的目光从四周收了回来,垂下了眼睛,安静地跪在书房的正中央,面前是同样沉默不语的父母们。

陈颖欣的神情还带着不可置信和恐慌,她突然蹲在风渠面前,神经质地握着他的手腕,捏得他骨头都是疼的:“小渠,那个男生是谁?他比你看起来要小,你跟他没关系的,对吧?是不是没关系?你说话啊!是不是没关系?!”

说到最后的陈颖欣声嘶力竭地哭了出来,嘶吼的捶打着风渠。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你怎么能这么对不起他!找谁不好为什么要找男人?!啊?!风渠!你是不是想我们死!”

陈颖欣的打骂越来越无力,最后她抵着风渠的肩膀,崩溃地哭着:“小渠……你不能和男人有牵扯,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年纪大了,我们想看你结婚生子……你哥哥也不会喜欢男人的……别和他有牵扯了,行吗?算爸妈求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渠被推坐在了地上,脸颊和脖颈上带着陈颖欣指甲刮挖到的红痕,鼻梁上的眼镜掉在了一旁,框架歪扭,镜面也磕掉了一小块。

他闭上了眼。

“……我哥真的不喜欢男人吗?”

呜咽哭泣的年迈女人和面容阴沉的年迈男人瞬间浑身一僵。

风渠睁开双眼,那双因为被镜片遮挡住而从未能直观看到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和冷漠,报复似的,冷冷道:“那他的艾滋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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