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他们得寸进尺……说起来，都是我处理不当所致。」
「好啦，反正老娘没事了，过去的就由它过去吧。」佐伊摆摆手，「虽然我很气你们鲁莽行事，但全靠你们才把我救出来也是事实，为了答谢大家，年终时每人多分一个月花红！」老板娘话音刚落，欢呼声便像烟花一样顷刻爆开来，纷纷涌上前慰问恭维。蓝染见热闹，乾脆叫厨房弄点吃的，大家高高兴兴开party。
「妈的！」葛力姆乔按住太阳穴：「那个蘑菇头说谎？」
「不见得。」乌尔奇奥拉眨眨眼，「大概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吧。」
「管他的，老子累死了。」葛力姆乔打个长长的呵欠，正要转身，又忽然回头问：「你怎样？」言下之意是问乌尔奇奥拉要去开party还是跟自己回房间好好睡一觉。
乌尔奇奥拉淡淡回答：「我没兴致陪他们闹。」言下之意是葛力姆乔想玩他就陪他去玩，葛力姆乔想睡他就跟他去睡。
葛力姆乔会意的挑眉，唇边勒起令人玩味的笑容。乌尔奇奥拉跟在他身后，两人默默踏上楼梯，将一大片欢乐热闹留在大厅，步入他们独有的宁静世界。
＊
落地玻璃外的景色尽是飞机升起降落，孩子们对机械大鸟的动向似乎很感兴趣，不是拿著相机连环快拍就是傻傻尖叫。葛力姆乔难得没对这些蠢到家的行为给予白眼，他正在免税店忙著挑纪念品。
「还没买完？」乌尔奇奥拉步履轻松的窜到他背后。
葛力姆乔抱怨：「烦死了，老子忘记萧隆他们要什麼手信啦！」
「买吃的反正不会有错。」也不等葛力姆乔回答，乌尔奇奥拉擅自拿了几包看似地道小吃递给收银处小姐。
「喂，你不用问老子意见？」葛力姆乔瞪他。
「你就算有意见还不是问我的。」乌尔奇奥拉气定神闲。
「是你自己硬要给意见，不是老子问你！」豹子生气了。
乌尔奇奥拉依是冷静自若，「那请你不要摆出如丧考妣的样子来，会令人误会的。」
「老子生出来就是这副表情，你不要擅自解读！」
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吵起来，葛力姆乔知道虚夜宫的人在不远处偷偷谈论他们，但管他的。葛力姆乔横了一条心，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们吵完没有，登机啦！」佐伊远远向他们咆哮。
「那女人回复得倒快！」葛力姆乔抱怨，一边匆匆将手信塞进袋子。
「真有点舍不得。」乌尔奇奥拉望一眼风光如画的夏威夷，语气难得地可惜。
「怎会舍不得，你来这麼久都没去过什麼地方。」葛力姆乔奇怪，因为水上活动什麼的都不是乌尔奇奥拉那杯茶。
「去了很多地方啊。民宿外的那条商店街、私人沙滩、鬼岩，甚至是那间属於小混混的酒吧……我觉得够充实了。」乌尔奇奥拉暗忖，重要的是那些活动是谁陪在身边进行的。
「是麼？」显然葛力姆乔完全抓不到他话里重心：「不过，我也满喜欢这地方。」
「为什麼？」
「不知道呢？」葛力姆乔望著他，边笑边耸了耸肩：「或许，过一阵子我就会想主动告诉你。」
乌尔奇奥拉可能忘了，那句话是他在教葛力姆乔调酒时跟他说的。乌尔奇奥拉可能忘了，但葛力姆乔没有。
虚夜宫员工旅行到此正式结束。除了手信，有人带回了一段回忆、有人带回了一点萌芽的情谊、有人带回了死里逃生的祝福……还有人带回了一点小小的转变。
Step 32
熟悉的音乐声再度柔扬奏起，虚夜宫那扇极具宫殿气息大门徐徐打开的同时，守候已久的女客人们便潮水般汹涌而至。沉寂了一阵子的厅舍顿时热闹起来，充斥著女性花痴似的尖叫赞叹，还有男公关敬业的调笑嬉戏。侍应忙进忙出为客人端小吃喝料，几乎没有一刻停下来，就连佐伊也因为客人众多，必须紧急动用限时制加筹码轮候应付而忙得一头烟，相比之下，只是坐在沙发上接受女客人恭维撒娇的男公关便轻松得多。
「诺伊特拉大人真是的，出门旅行都不提早通知人家～」
「真羡慕呢！好想看伊尔佛特穿泳装的性感模样喔！」
「萨尔阿波罗君不会趁机到外地结识女孩子吧！好讨厌！」
本来就比较受欢迎的葛力姆乔这天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当客人看见他包扎著一条胳膊，人人母性大发涌过来又哄又疼的。部份男性或许会很高兴有女性为自己斟酒捶背按摩，但种种行为在葛力姆乔看来不过是趁机吃豆腐，直叫他吃不消。好几次甩下整桌子客人跑出去，不是被眼尖的老板娘逮到，就是被乌尔奇奥拉暴力式赶回来。
「妈的！」恰好时限届满，佐伊忙著把一群依依不舍的女客人恭送出门口，葛力姆乔才终於有喘息空间，「那些女人是怎麼回事？发情期到了？」
「看来员工旅行的效果已收到，」蓝染微笑著走过来，给他递上一杯清甜的水果酒，「客人们完全无法忍受与思慕的男公关分离呢，就算只是短短一次小休。」
葛力姆乔犹豫，但想著在众人面前蓝染至少不会明目张胆下毒，便接过酒一口乾了。「该死！还有三个小时才收工。」他望了望墙上的挂钟，绝望得差点昏倒。
「我倒想今晚一整晚做下去！」伊尔佛特笑嘻嘻的，他收到了不少客人送的礼物。
蓝发男人没搭腔，他瞥见乌尔奇奥拉静静坐在角落里，也迳自离开闲聊的人群在他身边坐下。「你不喝点东西？」葛力姆乔问。
乌尔奇奥拉轻摇头，「被吵得有点头疼。」伸手揉揉太阳穴，可以感受到底下的神经正不安份地跃动著。
葛力姆乔绝对同意：「妈的，要是每天都这样谁受得了。」
「因为你很受欢迎嘛。」乌尔奇奥拉淡淡的说。
男人略歪过头，用好笑的表情望著乌尔奇奥拉。「有人妒忌了？」
乌尔奇奥拉白他一眼，「谁有闲情管你。」
对方「哈」了一声，看起来确是乐在其中的模样。「待会下班去吃宵夜吧，我知道有家出名的。」
「叫牙密给你弄不就得了？」乌尔奇奥拉狐疑。
葛力姆乔一张脸顿时变得比烂掉的茄子还难看。「还牙密咧！有那家伙在只会让东西变得更难吃！」说罢不忿的一口啐在地上。
乌尔奇奥拉失笑，这下总算搞清楚他的潜台词是什麼。「好，不过我不喜欢太甜的。」
「老子当然知道。」葛力姆乔一扬手，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时佐伊朝乌尔奇奥拉招手示意，他那群忠心耿耿的女客人已经争先恐后地闯进来，其他男公关也陆续回到自己岗位。葛力姆乔伸了个用尽全力的懒腰，决定先溜到洗手间洗把脸。
工作人员的洗手间从店内是无法打开的，必须从后门走出去，往右转个弯才能行方便。但男公关的洗手间则是设在巨型而豪华的更衣室内，正正对著后门，葛力姆乔来到这边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刮了阵怪风，本就没锁上的后门似乎被推开了的摇摇晃晃。
葛力姆乔走进更衣室，随手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他改变主意决定偷懒直到老板娘来抓人为止。扭开水龙头，他让手掌微曲想去掬水，看著冰凉的自来水不断从指缝溜走，葛力姆乔想起有次乌尔奇奥拉陪他看房子的时候，对方说过他不明白什麼是快乐，因为「抓不牢的东西都是无意义的」。葛力姆乔狠狠抹把脸，忽然间笑了，近来记性老爱跟主人作对，他记不起昨天吃的晚餐却记得几个月前乌尔奇奥拉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