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跟我到现在还这样计较吗?还非得讲究什么师出有名的名堂吗?看来,我还是一相情愿地自认为是你的朋友。”
听了邹书静的话,我忙摇摇手说“你误解我的话了,你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解释了,一切尽在不言中。你还是赶快说说你当和事佬的原委吧。”
“我现学现用你的话‘你是聪明人’,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当和事佬的原委吗?周丽婷刚离开,你就装起糊涂了。我只是想:你们俩都是我的好朋友,没有必要为了周丽婷闹得很僵。”
“慢着,慢着,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孙国雄为了周丽婷闹别扭。要是这件事,你就大可不必当什么和事佬了。”
还没容我把话说完,邹书静已经抢着说:“是呀,现在是没有必要了,国雄人都已经走了,我还能当什么和事佬?”
我听他理解错了我话中的意思,也懒得再分辨什么,就听他继续笑着对我说:“韵逸,我可得警告你,你不要总是用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吊着周丽婷,她可是真正的巾帼英雄,凭我的经验,是不能用你这种方法对待的。”
我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理解我,我禁不住惊异地反问他:“你说什么?你说我玩世不恭?难道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若不是玩世不恭,那我该如何理解你和周丽婷之间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呢?”他又把问题抛回给我。
“什么若即若离?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哪有你想象的那回事?你总拿我和周丽婷开玩笑,你就不怕你的好朋友和好伙伴孙国雄生气吗?”
“他恐怕不是对我生气,而是对你生气吧。”
“算了,算了,我看我还是不吃你这顿饭为好。你这哪是向我道歉,简直是有意陷害我,你就那么喜欢看我夹在周丽婷和孙国雄之间不停地闹笑话。”
我看他又要接话,马上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求求你让我轻松一点好不好?我的腿伤刚好,你就不要再给我增加精神负担了好吗?你以为我真的是个‘色盲’?我只是自己哄自己,假装不知道周丽婷对我的好感,以便在不得不和她相处时减少心理负担。你又何必非要揭穿我的自欺欺人呢?我干脆打个比方把话给你说明白吧。在我看来,周丽婷如果是《飘》中的‘郝思嘉’,我顶多也只能算是‘艾希礼’,她对我的所谓好感只能说是她在感情上一时的误入歧途,孙国雄才是她真正值得珍惜的‘瑞德’。而且,周丽婷也决不会傻到象‘郝思嘉’那样直到‘瑞德’离开后才明白这个道理,我想她在大学毕业前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因此,我求你可怜可怜我,就满足我的心愿,还是让我继续自欺欺人吧,而且我想这种自欺欺人的日子也已经快到头了。”
“你这个卫韵逸,我真服了你了!你还真善于自欺欺人呢,竟然这样来理解你们三人的关系。好吧,看你说得这么可怜,我还敢冒着失去你这个好朋友的危险不尊重你的意思吗?跟你谈话就是挺有意思的,总能听到一些新奇的想法。”邹书静还是那样满面笑容地说着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只能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了,于是我们在轻松的气氛中结束了这顿他所谓的“道歉晚餐”。
第二十九章离奇插曲(一)池边偶遇
真不得不佩服邹书静,在接下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就如愿以偿地和张雪瑶确定了恋爱关系。他特地利用一次训练后的晚餐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当然为他高兴。面对他俩现在这种状况,我也只有暂时不去想我的那个煞风景的忠告了。他们肯定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一对。对他们的恋爱,同学们都感到非常自然,最杰出的男生和最优秀的女生走到一起,难道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吗?
不过我还是禁不住好奇地笑着问他:“想不到你能如此速战速决,真是令人佩服!快说说你究竟采取了什么神奇的方法,也好让兄弟我取取经。”
“你还要从我这取经吗?常言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你只要轻轻地揭开这层纱不就行了吗?”他打趣说
“你看,你看,说过不再提这事了,你怎么又犯规了?”我见他又提起我和周丽婷的事,马上责怪道。
“对!对!我又犯规了,干脆我扇自己一耳光作为惩罚吧。”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真的轻轻扇了自己一耳光。
我忙笑着说:“也不用这样吧,倒显得我特别小气似的。其实你只要以后记住这事就行了。”
“你不用多想,我只是提醒自己长点耳性而已,不关你的事。我怕我不这样惩罚自己一下,以后还是记不住。这下好了,我想我不可能再忘记了。”
“好了,不提这事了,还是继续说我向你取经的事吧?你不会对我秘而不宣吧?”我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哪里是对你秘而不宣,只怕是连我自己也迷惑不解。正在我感到‘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情况下,却不料突然就‘柳暗花明’了。是雪瑶自己主动向我抛来了红丝线,倒好像雪瑶对我来了个‘欲擒故纵’的招数似的。所以雪瑶在我眼里更象个谜样的人了,也更加吸引我了!这要说出去,是不是令人难以置信?”
听他把张雪瑶比喻成谜样的人,我不禁想起了在此之前我与张雪瑶之间一段颇为离奇的小插曲,不由得对邹书静的话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这个小插曲发生在我踝关节伤愈不久后的一天。至今想来,我都觉得我那天仿佛被鬼迷住了心窍。不知别人有没有这种经验,反正我以前也曾有过似乎鬼迷心窍的经历:明明平时非常熟悉的一条路线和方位,却偏偏一时象走进了迷宫,辩不明方向。可那天更为离奇的是:我三次去了一个平时几乎从不去的地方,而且三次都在这个地方不可思议地遇到了张雪瑶。
学校有一个有名的荷花池,池的四周种着一颗颗高大的梧桐树,池的东南角树种得最密,树影婆娑,白天遮天蔽日,晚上灯光朦胧,树下有几对石凳与石桌,这个角落就自然成了校园最幽静的恋爱角,而这个角落则是我从宿舍和教室抄近路到图书馆阅览室的必经之处。刚入校时,由于我对啥都懵懂无知,因此曾不止一次地经过这个角落。很快我就发现即使是在大白天,接吻拥抱对这些情侣们也是家常便饭。而当我晚上上完自习回来经过这里时,在远处射来的朦胧灯影下,我随便瞄一眼,就能发现这些陶醉在无边激情下、紧紧纠缠在一起的的情侣们做出的让我禁不住眼热心跳的、无所顾忌的亲密举动。后来,我就再也不愿意抄这条近道了,宁愿绕道而行。
可那天真是鬼使神差,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偏偏三次抄这条近道,而且偏偏三次都在这个地方遇到了张雪瑶!我想张雪瑶肯定也知道这个地方的特殊性,我事后对她一天三次经过这个地方也感到大惑不解,难道她当天也鬼迷心窍了吗?我以前曾经听说:如果你一天无意中三次以上在同一个地点遇见同一个人,说明你与这个人存在着一生难解的缘分。难道我与张雪瑶就存在着这种一生难解的缘分吗?我不免想起我第一次遇见她时产生的那种亲密的兄妹感应,难道说我与她以后真会有一种兄妹缘分吗?想想那天她说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就知道我这纯粹是在胡思乱想。
那天是个星期天,一早吃过早餐,我就只奔图书馆阅览室。因为受伤住院的缘故,我的自学计划受到了影响,出院几天以来,我不敢再耽误时间,星期天当然更应该争分夺秒了。我一边低头急匆匆地走着,一边还在想着昨天没有完全弄清的一个问题。突然,耳中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卫奇人,低头想什么好事想得那么专注?当心撞到树上了!”
我抬头一看,就发现一张如春花开放般迷人的笑脸。由于我一时还没有完全从深思中清醒过来,所以就显得有点痴呆地看着她。她笑着用手在我眼前左右摇晃着说:“喂!喂!你中邪了?怎么眼珠一动不动的。难道你腿刚好,脑袋又出了问题?”
我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忙回应道:“哪个男生见到你脑袋会不出问题,能够不中邪?谁叫你这么风华绝代呢?”
没等她再说什么,我马上拦住她的话头说:“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卫奇人’?这个称呼倒挺别致的,可是我跟你很熟吗?”
“我跟你不熟吗?”她马上反问一句,没容我回答,她就接着说,“你跟丽婷姐熟不熟?我跟丽婷姐又是什么关系?难道我们不能算是熟识吗?”
真是新奇!还有这样一套“熟识”的理论。我心里想:恐怕男生都喜欢接受她这套“歪理”。因为如果照她这样说,每个男生通过七拐八拐的关系,都能和她这个“梦中情人”套上近乎,那男生又何乐而不为?我正要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与她辩论,却突然发现我们谈话的地点正是我回避已久的“恋爱角”。尽管我明知那些惯于夜战的情侣们不可能这么早来到这里,我还是禁不住朝那些石凳看去,她也顺着我的眼光看向那些石凳,然后我们相视会心地一笑。我明白她也是无意中来到了这里,可我却马上故意地问了她一句:“你笑什么?”
“那你又笑什么?”
“我笑你心中所笑的。”
“那我也笑你心中所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