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坚决不让邹书静请客了。我们俩人各自在食堂打过饭后,就在餐桌上谈开了。谁知他开口并没有先谈球队的事,而是问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你知道上次我为什么会陪孙国雄去找你?”还没等我说我不知道,他就说出了我心中猜测的原因,“你一定以为我是陪孙国雄一道去向你兴师问罪的吧?其实我是抱着一种好奇的心理陪他一道去的。”
“好奇的心理?”我有点疑惑地问他。
“是好奇,好奇是谁令这个似乎没有男生能使她改变主意的周丽婷临时改变了回家行程?”
“关于这件事,我不是已经对你们做过解释了吗?而且你当时也一再表示相信我的话。难道你当时只是为了劝解孙国雄而说你相信我,其实你并不相信我吗?”
“那当然不是,我当然相信你的话。其实问题并不象你说的那样简单,关键是你根本不知道周丽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而孙国雄正是因为发现你也不知道周丽婷心里的想法,所以才不再找你了。而孙国雄自己也只是怀疑周丽婷的想法,却不敢确定。现在看来,只有我这个旁观者最清楚了,只有我才是除了周丽婷本人以外唯一知道她心里想法的人。你要不要我现在就告诉你周丽婷心里的想法?”
一听到周丽婷的名字,我就想起了自己关于她已经做出的决定。于是知道自己应该象回避她本人一样地回避她的名字。这时,听到邹书静问我想不想知道周丽婷的心思,我连忙说:“大家都知道你聪明过人,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不过可能会让你失望,我并不想知道周丽婷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因为我从不愿意探听别人的隐私。还是让你与周丽婷两人共同拥有这份只有你们知道的秘密吧。而且,从此以后,也请你不要再跟我谈有关周丽婷的事情了。”
“你这么恨周丽婷?难道周丽婷伤害了你?”
“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恨她,我应该感激她才对,毕竟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无私地帮助过我。至于说到‘伤害’二字,你想我有被她伤害的资格吗?说到伤害,只有对她有所企图,才会遭到她的伤害。记得我曾经说过,她是一只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白天鹅,而我则是一只在地下泥土里打滚的癞蛤蟆,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我早就表示过:我这只癞蛤蟆绝没有吃天鹅肉的狂妄想法,怎么会受到白天鹅的伤害呢?我的意思是说:她与我之间的距离就象白天鹅距离癞蛤蟆那么远,我有必要知道她的事吗?你有必要在我面前提她吗?只怪我以前错误地利用了她那颗善良的同情心,今后我不会再犯这种傻了。难道你没有看见我今天都不敢从她身边过而要绕道而行吗?我会象已经对孙国雄所承诺的那样对她退避三舍。”
“本来我还准备劝孙国雄放弃追求周丽婷的想法,今天听你这样说,我想我还是暂时不劝告孙国雄为好,就让我暂时拭目以待吧。”
“难道你今天不是为球队的事来找我的吗?”
“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在我心里,和你交朋友这件事比吸收你参加球队这件事更重要。因此,我希望我们可以很随便地聊天,而不仅仅局限于谈球队的事。我预感到我们今后会成为好朋友。”
“谢谢你的抬举。在校园里,我们俩差别太大:你叱咤风云,我默默无闻。我想我们暂时只有球队这个共同话题。至于将来到底会怎么样,我不敢妄作预言,就让老天爷去决定吧。”
“既然这样,那就先谈球队的事吧。你上次说你主要是担心你的散漫适应不了球队严明的纪律,其实你大可不必顾虑这一点。我们并不是职业球队,说穿了,只不过是一些自我感觉球技良好的同学凑在一起、共同享受打球的乐趣罢了。而且,我们球队平时并不是每天训练,只是有比赛时才天天训练。我看你不是几乎每天都打球吗?你一定会适应的。你放心,如果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和你站在同一战线。”
第十八章似曾相识
就这样,我加入了学校篮球队和排球队。正象邹书静所说的那样,现在没有什么比赛,一周也就在一起打一、两次球,根本不影响我的学业。一切都象邹书静设想的那样,我很快就成了篮球队的主力后卫和排球队的主力二传,而且到学期中间时,邹书静、孙国雄和我真的成了球队不可或缺的“铁三角”。
因为我的时间安排比较紧凑,所以我从来不会在训练过后与其他队员一道花很多时间去吃饭、聊天或者活动。因此,我和其他队员之间的关系,虽然在球场上和他们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但是在场下却比形同陌路好不了多少。这样一来,我在球队这个松散的集体中也象在班级那个集体中一样地成了“异类”。只有邹书静是个例外,他好象真的想诚心和我交朋友。正象他以前对我说的那样:无论何时,他都和我站在同一战线,甚至有时不惜开罪孙国雄。这确实使我有点感动。
虽然他在训练后一般也不和其他队员一道去活动,但是其他队员都知道他学生会事物繁忙,因此,大家都原谅他并且尊敬他。而对我则完全不同,我是得不到他们原谅的。而且我发现:孙国雄对我尤其不友好。我感觉:虽然上一次有关周丽婷的那件事已成往事,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好象对我始终心存芥蒂。
在那件事后,他大概真的调查了我在班级中的形象,知道了我确实是本班同学都不屑一顾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鸟”,于是,他对我也采取了不屑一顾的态度。但是,使我不能理解的是:他既然对我不屑一顾,那么又何必要心存芥蒂呢?
在球队中,除了他和邹书静以外,其他队员都是普通同学。而大家都把邹书静愿意和我这只笨鸟交朋友这件事,看成是邹书静异于常人的优秀品质的具体体现。因此,孙国雄对我的态度便决定了其他队员对我的态度。当然,我并不十分在乎其他人的态度,而且我本身的学业负担也逼得我无法顾及这些。
只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我与邹书静逐渐地熟悉起来了。因为我总觉得彼此不是同类人、无法成为知心朋友,所以,虽然彼此熟悉了,但是我仍然在心里设有一定的防线。
又结束了一次训练,在冲洗过后,孙国雄和其他队员一道出校吃饭和活动去了,只有邹书静和我没有去。我正要去食堂就餐,邹书静却邀请我与他共进晚餐,并提出也去一家校外的餐厅,一边吃饭一边与我好好聊聊。想到他是球队中唯一不轻视我的“同盟者”,而且还曾多次帮我,我就不好拒绝他。不过我告诉他,我不想为吃饭花太多的时间,于是他改口说去“青春之家”,我也就同意了。
当我走进“青春之家”时,一眼便看见了在那个周丽婷情有独钟的座位上,周丽婷正面对门口和对面的一个女孩共进晚餐。不知这一次她是否也是请别人专门为她腾出座位的,好在一般人都以能给美女让座为荣,因此,她不难将此座位作为她来此就餐的专座。
很不巧,周丽婷此时也刚好将目光投向门口,于是我们的目光碰个正着。我发现她的目光好象突然就变得更加明亮一样,亮得我心中不由得一动。看样子,我的决定真是非常明智的,因为我实在难以经常承受她这种令人心动的、自然含情的明亮目光。我之所以决定坚决地回避她,就是因为我一而再地发现:当她解除冷若冰霜的伪装而面带笑容时,她明亮的眼睛就含着一种脉脉的温情。
她肯定深知:作为她的一种天性,她的笑眼是自然含情的。因此,她平时都是一种冷若冰霜的样子。可她以前在和我接触时,也许以为我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