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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读者对我的小说中的情感描写提出批评,那是因为当时的我根本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所谓的“情感描写”纯属照本宣科,根本没有生活体验,又如何能写出栩栩如生的情感故事呢?现在,造物主赋予我的人类天性终于压制不住地冒出了头。不知莜莜有没有发现我刚才的一时走神,她仍然在兴高采烈地说着,反正她已经习惯于我静静地听她说话。
这天晚上,我开始怎么也睡不着觉。日间莜莜说话时那种极其动人的神态顽固地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我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我知道我的脸上一直挂着甜蜜的笑容。从我自己的感受中我非常明白:如果莜莜经常以这种神态出现在校园里,肯定会有众多男生为她神魂颠倒。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竟然出现隐隐的不快。我为什么要产生不快的心理?我不正是希望莜莜能将我从主角逐渐降为次角、从而能重新选择更加适合她的主角吗?看来,不管我在理智上如何明白应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其实我内心还是隐藏着对她的那份深深依恋和不舍。
由于彼此多年共同成长,所以我在莜莜眼里,似乎缺点也变成了优点,而她直至今日在我面前还是无所顾忌。殊不知,现在她在我面前自然展示的动人魅力,已经不象以前那样使我无所觉察,而是使我禁不住心旌摇荡!如果再任由这样发展下去,我们这对无血缘关系的亲近兄妹真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之中变成一对情投意合的恋人。
我不知道她对此有无清醒的认识,但是在这难以成眠的夜晚,我却分外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时我也深切地感到:之前我所谓的“默默注视、守望以及帮助”的决定,在莜莜巨大的魅力面前,都显得非常脆弱。
因此,为了理智地贯彻我的决定,就必须还要借助“空间”和“时间”这两个能改变一切的常用工具:在空间上,尽量减少彼此面对面的接触,最好长期保持目前这种天各一方的状况;在时间上,让彼此之间联系的时间跨度增大,以便在彼此头脑中逐渐淡化对方的印象。想到这里,我也就明白了该如何处理莜莜的这次探访。
其后的几天,我陪莜莜游览了这座南方名城几乎所有的风景名胜,也算是弥补了我一直缺乏的、对这座城市的感性认识。其间,面对我感受越来越深的、莜莜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迷人魅力,我真有一种抵挡不住的感觉。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莜莜,你在你们学校时也一直是这样一副阳光灿烂的可爱模样吗??”
“哥,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浮吗?在你面前,我是发自内心地感到心情愉快才这样的。告诉你,在学校时,我可是很端庄、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我知道我们学校同学、尤其是男同学都给我冠以‘冷若冰霜’的称号。”
听了她的话,我知道在“冷若冰霜”的这四个字之前,应该相应地有“艳若桃李”这四字恰如其分的比喻。看来,莜莜也非常清楚她自身的骄人的魅力,也会因为不愿意遭受过多纠缠而不轻易施展这种魅力。可是她那里知道,她这样在我面前魅力尽现,却给我这个不敢亵渎她的哥哥造成了心灵上的煎熬!
因此,在游览结束以后,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再留她在我们学校了!这一次任凭她如何施展她以前惯用的“软磨硬泡、撒娇耍赖”的伎俩,我也不敢再依从她了,我坚决地要求她离开我们学校,立即回家。最后,她甚至伤心地流泪问我:“哥,你竟然和我疏远到不想看见我的地步!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若知道其实我是因为太想看见她而不得不疏远她,真不知她会作何感想?我只是反复地以“上学期耽误时间太多,必须抓紧时间自学”为理由搪塞她,不敢动摇自己的意志。她虽然知道我的理由有点牵强,但是看见我态度十分坚决,还是不得不极度失望地离开了。
我默默地送她上车,上车前,她终于忍不住抱住我,伏在我肩头伤心地哭了,口中喃喃地念叨:“我本来还天真地以为空间上的距离不会影响我们牢不可破的感情呢!我真后悔这两年跟哥分在两地读书!我一定会想办法重新和哥在一起的!”
这样的分别,她伤心,其实装出一副铁石心肠的我更加难受!这一天我是不可能静下心来了!晚上又是久久难眠。脑海中翻腾着这么多年与莜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禁在心中反复地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放飞莜莜这么可爱的妹妹?我这样做值得吗?我这样是正确的吗?难道我不这样做就是一种拖累莜莜的自私行为吗?
莜莜走后,我又全身心地投入到争分夺秒的自学当中。令我深为欣慰的是:我的暑假自学取得了超出我意料的收获。我对考取郭教授的研究生开始有了信心,当然,这种信心必须建立在我坚持不懈地、排除一切干扰地勤奋自学的基础上。
开学前的一个星期,快到午饭的时间,我正在只有寥寥几个同学的教室里低头看书,耳边突然响起周丽婷的声音:“卫韵逸,还在看书?”
我抬头一看,果然是她。她的脸上浮现着那种令人心动的微笑,正看着我。我忙答道:“嗯,在看书。不是还有一周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在家呆着没劲,就提前回来了。”
我看她没有带书包,知道她不是到教室来看书,而且在这个时间也不可能再跑到教室来看书。我看她还是那样看着我,没有从我身边走开的意思,心想她可能有话要对我说。为了不惊扰其他同学学习,而且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正在自学财会专业,趁她还没有注意到我的学习内容,我急忙将书塞进书包,打算干脆先去吃饭再说。她随着我离开教室,一走出教室,她就问我:“你妹妹回去了?”
“是呀,她没有呆几天就回去了。”
“你妹妹真是又美丽又高雅,一看就知道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我们学校恐怕只有张雪瑶才能与她相提并论,你说是吗?”
“我也感觉我妹妹确实不错。至于说到她与张雪瑶之间的比较,那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虽然经常听到张雪瑶的名字,但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什么?你说你不认识张雪瑶?我们学校竟然还有你这样一个不认识张雪瑶的男生?我可听说张雪瑶是你们每个男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呢。而且她有时侯和我在一起,难道你真的没有见过她?”
“我真的没有见过她。同学两年,你该知道我是个过着单调刻板生活的书呆子。除了操场以外,我不太爱往不往人多的地方凑。而且我与你除了在教室和食堂遇见过以外,好象也没有在其它地方遇见过,所以也从来没有看见你们俩在一起。”
“要不要我介绍你认识张雪瑶?我可是跟她很熟的哟。也好让你比较比较,看她是不是和你妹妹一样美丽高雅。”
“别,千万别这样。象我这种凡夫俗子,只配每天面对和我一样面目可憎的女孩,才能做到心静如水地学习,如果要我经常面对你们这些美丽出众的青春美少女,那我就会无法专心学习。现在你还要介绍我认识这个貌若天仙的张雪瑶,我怎么感觉你好象存心要毁我似的。”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发现在她洁白的双颊上又出现了两朵令人陶醉的红晕,我慌忙从她脸上移开视线。心想:她这副宜喜宜嗔的面孔确实容易使男孩陶醉,难怪孙国雄迷恋她呢。我现在正艰难地力图从脑海中淡化莜莜的倩影,我怎么敢再去认识张雪瑶。就是身边的这位周丽婷,为了对孙国雄的承诺和自己的学业,我也应该避而远之。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提议道:“去吃饭吧。我刚从火车站赶到学校,肚子还真有点饿呢。”
我一听,不由得一楞!什么?她赶到学校就到教室来找我,难道她找我有急事?也不象呀,若真有急事,她刚才应该会立即说出来,也不至于尽说些不相干的话。管她呢,反正我知道我不应该再与她共进这顿势必将引起孙国雄误解的午餐。
于是,我马上改变了想去就餐的想法,对她说:“这样呀,那你先去吃饭吧。我早上吃得迟,现在还不饿。再说我看书看得有点头昏脑胀,想先回宿舍休息一下再吃饭。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