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染舫终于过起了我心里盼望已久的“同居”生活,有一天,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跟染舫解释的机会,我问她:“你还记得半夜在我家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吗?”
染舫点头,说:“记得,她化了浓妆,但是我觉得她有种与众不同的味道和气质。”
我说:“那就是《从黎明到天明》的作者,赵拉拉。”
染舫十分吃惊,问我当天怎么不说?
我说当天我把这事忘记了,我那时不记得她是个写书的作家了,我只晓得她是个上门来闹事和找老公的泼妇。
……
我有一天下午在安贞华联商厦门口碰到了洛美,这个酒吧里的死丫头。她把头发烫成了波浪型的卷发,脸还是像纸一样白,涂了血红色的口红也掩饰不住她的苍白,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牛仔裤下面的屁股更平了,感觉空荡荡的。
我问她:“生病了?”
她坐在我的对面,一边漫不经心地搅拌着咖啡,一边叹气。她点点头,我病了。
我问她:“严重么?”
她莞尔一笑:“不是很严重。”
她接着说:“唐选,听说你最近混得很不错。”
我说:“姐姐你就甭笑话我了,一个项目开发和一个建筑设计师,在我看来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为了糊口而已。”
她说:“谦虚。”接着又问我:“杨小虽呢?他最近好吗?”
“他没和你联系?”我问洛美。
“两个月没见他了,电话都没有,我以为他死了,正准备奔丧呢。”洛美说这话的表情有些暧昧,但更多的是哀怨,她有无尽的哀怨,对于杨小虽冷落她这件事情,她有很多的不满意,我突然有点同情面前这个生病生得脸都白了的女子来。我问她是否还在酒吧工作?
她说,没有了,身体熬不住了。
洛美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个电话,说这是我的新电话,有空可以一起出来喝茶。我看到她的表情,就想她其实是在说:有空叫上杨小虽,我们一起出来喝茶。
我记下了她的电话,点点头,她突然又问:“你认识赵拉拉吗?作家赵拉拉?”
我赶紧点头,说认识。
她说一猜就知道你和她认识,她小说里有很多内容,写的是你和杨小虽的事情,至少跟你们俩很像,所以我怀疑你和她认识。
我说:“小说的原型都在生活里嘛。”于是洛美信了我的话,又把手袋又放回到桌面上,重新坐下来,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来。就是前段时间染舫天天看的《从黎明到天明》,赵拉拉写的那本小说。
“唐选啊,有机会的话,帮我找拉拉要一个签名吧!”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因为突然间我觉得洛美很可怜,我想她或许知道了杨小虽和赵拉拉的关系,否则也不会委托我。她还告诉我说,赵拉拉在北京图书大厦签售时,她去了的,但始终没有上前让赵拉拉给她签个名。我问:“为什么不敢上前让拉拉签名?”
她带着抱歉地笑:“害怕面对她的眼睛。”
洛美走了后我给杨小虽打了个电话,这孙子接电话的声音无比庸懒。我直接跟他说正事,我说我刚刚遇见洛美了,这丫头好象生病了,好象还病得挺严重,有空你看看他去。
杨小虽在电话那边“恩,好的,没问题”地回答我,说来说去都只是这三个词,于是我猜可能赵拉拉就在他的旁边,他不方便说话。我便把电话挂了,走出咖啡厅没多久杨小虽便打电话过来,让我把刚才的电话内容和洛美的电话号码再跟他说一遍。
第24章:二十四章
◎ 二十四
看来赵拉拉的辐射力看来不小,简直是男女老少通吃。我有一天下班时在地铁里,就听见两个中年男人在讨论赵拉拉的小说。其中一个说:“我看了小说,觉得作者赵拉拉肯定是个美女。”另外一个跟着说:“我猜也是的。”
我突然想起赵拉拉那副黑框大眼镜来,不禁有点想笑。不过赵拉拉长得的确很女人,胸围应该是36C什么的,这还是我本着不太科学的原则用肉眼估计的,据他老公杨小虽所说,36C的前面应该加一个词:至少。这这点上我就觉得染舫那身材比例太不协调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那看起来让人疯狂的胸部的真实的,没想到在她搬到我家后,自从我成了她所谓的房东后,我便常常在无意识之间竟然成了个色情狂,我看到染舫晾在阳台上的胸衣,不禁感叹:“白长那么高了,胸竟然跟旺仔小馒头似的,原来胸垫那么厚,一切都是假的,唉……!”其实我也夸张了点,也就是还看得过去的样子。
我有一天下班回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染舫没有关门,只是轻轻地合上。我进屋,看到染舫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得不得了。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做模特的女人是十分迷人的,并不只是因为她们的身材很棒,而是她们的表情,轻佻得让你抓不住,有种难以言喻的美丽,迷离和鬼魅。
我还没有看到过染舫这样的表情。于是我心想,完了,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估计她知道是我和保安串通一气赶她走的了,因为她最近有事没事老问我:“怎么不见隔壁有动静啊?不是要用房子了吗?” 我都是遮遮掩掩的应付了她,想着没多久等她适应了新的环境肯定就忘记隔壁了。
她虽然单纯和直率,却有种不可抵挡的威力,这让我感觉到很烦恼。可能她觉得我这样来回折腾是不可思议的,甚至会觉得我趁人之危,不过从我的角度,我却觉得自己这样做,理所当然。人与人的想法不同罢了,她是天使,我是凡人,而楼下的那个保安,简直就是个吃里爬外的家伙!哼,逮着他了让他把喝进去的酒给我吐出来!
我试图逗染舫笑,我说:“织布厂啊,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你的眼神太有杀伤力,我感觉我的骨头都粉碎了!”
她不说话,定定地看着我,我还真没说错,眼神果然太有杀伤力了。我一瞬间笨拙得不得了,连伸手去挠后脑勺这样的表情都弄出来了,我说:“得,我跟你说实话吧!”
她用眼神示意我,你说呀!
我说:“你知道,在北京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三四百块钱是能租一个有床有衣柜的房子,但是床是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的旧床,衣柜也是破旧不堪的,甚至连房子,也都会摇摇欲坠,至于地理位置,我就不说了,绝对五环外了,甚至还会到郊外去!如果你与别人合租,是能在四环或者五环勉强租到一个你所要求的房间,尽管我不想去知道住在你隔壁的都是些什么人,但是有一点,我一想着你跟一群不认识的男女像住大杂院似的住在一起,我就觉得于心不忍!”
她冷冷地说:“你还真会给自己的自私找理由。你去看过了?从我托你给我找房子至今,你根本就没有去看过一次别人的房子,你死活把我往你这里揽!”
我说:“我根本就不用去看,我在北京生活足足十年了,北京大概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我非常清楚。”
她冷笑,挖苦我道:“真没见过你这么自私和无耻的人,还和楼底下的保安串通好了!别指望你那顿饭能堵他的嘴巴太久了,我从楼下经过,他什么都告诉我了!他说他是为我们好,我就不明白了,我们有什么好的?”
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是第一个说我“无耻”的人,我试图更进一步的跟她解释,比如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去住破旧不堪北风也吹得倒的房子,我不放心她这样一个大美女跟素不相识的人合租,甚至我都想大声说出我喜欢她,我想天天看到她等等了。可终究我还是说不出来,我突然之间觉得我和她是很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