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2)

在这个充满爱心的世界上,居然还有胖一斤就罚款一百块的事情,我问她:“你是在黑店打工的吗?老板要严格控制食量?”她点点头说:“差不多了,我们那头头,哦,就是我们模特队的教练,跟黄世仁似的,别看他是个男的,心却比妇人毒,我这个月胖了四斤,已经被罚了四百块了!呜呜呜……”说着便做掩面哭泣状,我平生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了,于是心也就跟着软了下来。

原来她是个模特,这是一个多么闪闪发光的职业呀!T台上风光无限,扭着小蛮腰和修长的大腿,做着轻佻的表情,令所有男人为之倾倒而所有女人为之嫉妒得红了眼睛的职业,这职业敢情好!和一个漂亮的模特闹诽闻,那是多少男人传说中的梦想啊!于是我决定不计前嫌,何况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少吃一顿的确算不了什么,我腹部的六块腹肌不是都还在嘛!我叫她:“野蛮的川妹子染舫,那你在北京做什么?”

她委屈地说:“别提了,我真郁闷,我来国航报名当空中小姐,不过失败了,人家不要我!”我逗她说:“你太高了,而机舱比较低是吧?”

“是哦,你倒说对了,我去报名的时候人家问我多高?我以为说自己越高就越有机会,所以我只有一米七六,偏说自己有一米七八,结果人家挥挥手说:‘不行,不行,你太高了,我们只要一米六二到一米七二之间的!’就这样,我被枪毙了!”这丫头一边说,还一边学着“枪毙了她”的那个主管的表情和腔调,逗得周围的乘客全把目光集中到我们这边来,我在一瞬间感觉到无限的骄傲,嘿嘿,大家看我和一个大美女这么亲密的聊天,没准就以为我是这美女的男朋友啥的……

我正得意的时候,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地传出来一句话,声音细小微弱却还是被我听见了:“那女的真漂亮,这男的简直是狗屎!”我决定不跟这句话计较,因为说这话的人简直是一针见血啊,一句话就道出了事物的本质,我敢断定他将来可以成个评论家!

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来同情这个既可爱又可怜的丫头,海拔高得连空姐都不能当了,于是我问她:“做模特不好吗?”

她两眼一闪,说:“我不是职业模特,很辛苦,所以想改行,没想到老天不眷顾我!”

她的意思是,她没有被正规的模特经纪公司签为旗下艺员,像她这样的女子,大多数都不出名,为了钱像打野战一样东奔西走,哪里有生意就到哪里。一般都有一个组织她们训练和给她们联系演艺业务的人,带领着她们东西南北的奔波。这个可怜的丫头说,那是我们的教练,我们都叫他“头儿”或者“老大”。

这么听起来,我觉得他们这“老大”,竟然有点像拉皮条的。我想这丫头还蛮真诚,至少不虚荣,一个人能告诉你她的悲哀,说明她还算信得过你。于是我安慰她:“别指望老天了,老天常常都不开眼,你不如请求他闭上眼睛,让你胡作非为没人管得了,我一向都是这样想的。”她叹了口气,把遮阳板一把推了上去,看着窗外飞过的团云,略带忧愁的说:“那个男的,你去帮我抓朵云来吧!唉,往事不堪回首,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我知道她是和我开玩笑的,她应该知道我抓不来云朵,就算抓来了也没有云朵,那是水蒸气,只会湿了双手而已,这个傻丫头!我想,她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动若脱兔,静若处子,到了现在我几乎忘记那份面条带给我带来的痛苦了!可怜的丫头,让她吃吧!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她:“织布厂,你这次回到了成都,还会回北京吗?”

她说:“成都有一个演出,原本我不想去的,但是我想顺便看看我父亲,就去了!”

我和这丫头总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了,平息了一场因为一份牛肉面条带来的战争,飞机却突然间颠簸得十分厉害,尽管这是出事率最低的一种交通工具,还是有不少人惊慌失色,不知道谁家的婴儿竟然哇哇大哭起来。空姐大声地安抚大家:“由于气流影响,飞机有些颠簸,请大家安静,系好安全带!”

还“有些颠簸”呢,要不是系着安全带估计全机人马都被颠簸到窗外去了!据科学统计,一个人就算每天都坐飞机,也得连续十年才会发生一次空难,我掐指算了算,我二十九岁,就算每天都坐,从第一次到现在,也才六年啊,何况我并没有每天都坐啊,不会有这么惨吧?我看看染舫,她打了个寒颤,死死地抓着我的袖子,看不出来这么个大大咧咧的丫头,还惜命呢!

我大声叫她:“丫头,别说话了,坐好!”

她也大声地问我:“你说什么?”

我说:“没什么,如果飞机掉下去了,你就死死的抱住我吧!”

“那你又抱着谁?”

我对她说:“你抱着我,我抱着前面第九排那个有游泳圈的大姐,保证我们安全!”还好前面那个大姐听不见,这条路线上也没有大海,否则就算飞机不出事故,我也得被她扔出窗外。

一会儿后又听到了飞机广播,听不太清楚,大概意思是,成都上空降雨十分严重,飞机无法安全着陆,于是迫降重庆。这才看到机上的人重新恢复了平静,空姐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机上客人照例看报的看报,打哈欠的打哈欠,偶尔听到一两个抱怨声说今天的会议又得推时间了!一场波动就此平息,多亏了这场波动,染舫还死死的拽着我的胳膊不放呢!我安慰她说没事没事了,她还是不肯放手,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我,我叫她:“别紧张了,人家不是说没事了嘛?再说了,我又不是开飞机的,就算有事,你看着我也没用啊!”

我想,要么就是我这人给人的感觉是太有安全感了;要么就是她被吓傻了。

从重庆下了飞机来,染舫一直撅着嘴巴,不停地抱怨说:“又白跑一躺了,四点就开始演出了,现在都三点半了,我怎么能赶到成都去?”

我安慰她,事业价很高,但生命诚可贵嘛!

一起出了重庆江北机场,我说我一会儿得坐汽车回成都去,问她是否和我同路?(其实我很希望她和我同路,刚才经历的惊心动魄那一幕,让我十分想要去保护这个喋喋不休的傻丫头。)

她却说:“算了,不去了,你自己走吧,反正去了也演不成了,我在重庆找朋友耍吧!明天再回去,赶下一场演出吧!”

我有点失落,但又不能逼着她和我去成都,而我不能滞留在重庆,和客户约好了晚上要见面的,我就算打飞的,也要赶紧打到成都去。我之所以说坐汽车过去,是觉得和染舫呆在一起的那些无聊吵闹,让我觉得温馨,想着一个大美女在几个小时里竟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我的身边,就觉得满足。

我不太甘心,于是试着勾引她和我一起回成都,包括许下诺言到了成都请她吃大餐等等。没想到她却摆摆手说:“真不去了,别逼我,太累了,我就想睡觉!”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厚皮实脸地说,上了汽车你就靠着我肩膀睡吧?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我和她面前停了下来,司机探过头来问:“走不走?”

染舫大声说:“走!”

司机等着她,我无奈地帮她把行李放到了后备箱里,她跟我说:“我走了哦,有缘再见吧!你是个很有意思人哦!”然后就上车,关上门摇低窗户跟我说了个“再见”,就真的走了!直到出租车和她的身影消失了,我才发现我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跟烟柱。染舫走了,我也就没那份心思慢悠悠的行走高速观望风景了,于是我折回机场,还是打飞的去成都吧!

她没有提“有空联系”之类的话,让我觉得很失望,也是在她走了后我才发现我们并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我不停地想留她而她不停地闹着要走,于是我心慌意乱,竟然忘记了要她的电话号码!一场原本看似很有前途的邂逅就因为一场空乱带来的后遗症而变得烟消云散,茫茫人海,我怎么去找她?何况科学家还说了,地球是他妈圆的,连个边儿都没有!

我又一次坐在了飞机上,和之前相差不到四小时,只是心情却千差万别,一落千丈。这趟飞机上已经不发晚饭了,我多么的希望那个野蛮丫头突然间冒了出来,把我的饮料抢了去,一口饮尽。机舱安静得出奇,我甚至想象没准此时她就悄悄藏在我的背后呢,只因为她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所以要给我带来一些意外。实际上奇迹只会发生一次,直到下了飞机,她都没有出现过。

出差和坐飞机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一件新鲜的事情了,我这些年里借着出差的名义去了不少的地方,大地方还能叫出名字来,而有的小地方简直就无从提起,但在出差的时候遇到一个古灵精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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