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里。
我躺在毛毡子上,半坐起身,沉思。
他没有在帐篷里,好象和其他人在商量着什么,我不清楚。
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小姐!”小桃凄厉的叫声。
我旁边的一面帐布,被狂风吹起,身子不由自主地被卷了去。
听到惊叫,很快就有人赶出来,但是被狂风吹去的沙砾石子,阻碍了视线,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寻人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光是站着就花了很多的力气,还得小心不被风卷走。
“首领!”他们吃惊地看着他们的首领,竟然往风暴中心走去。
“如果,我没回来,你们就去卡斯兰卡等我!”他艰难地往前走,风吹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露出余光,看见那魂牵梦萦的白色衣角就在前面。
终于来到她的身边,低头一看,发现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时,更强得风袭来,他紧紧地抱住她,一阵天旋地转……
黑暗降临——
“嗯。”他痛苦地悠悠转醒。
满嘴都是沙子,这是哪啊?似乎是被沙化了的一处草原,渺无人烟的地方。
他看到昏迷在身边的她,皱着眉,原来红润的嘴唇干裂出血,喃喃道:“水…水…”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上毒辣的太阳。
没想到被吹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是和草原接壤的卡美拉沙漠,这里曾经是肥沃的草原,但是由于人们毫无节制的放牧,造成了草原沙化。
他看她一眼,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雪白的刀芒,闪了一下,一条血痕就出现在他的左手腕上,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对准她的嘴唇,一点一点鲜红的血液流了进去。
感觉嘴里有咸咸的,血腥的液体在流动,让干涸的喉咙有了湿润,但是总感到不安,我努力从睡梦里醒来,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正专注地用他的血喂我。
“你醒了?”见我醒来,他面露惊喜。
“你在干什么?”我轻轻地推开他的手。
从裙子上撕下一块布,小心地为他包扎伤口,系好结后,我抬起头,轻声说:“不要再这样做,好吗?”如果他要用他的血来救我,那我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的,最后不知道该恨他?还是感激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抱住我。
让我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这一次,我没推开他。
他背着我,徒步走在广阔的沙漠上,毫无怨言。
在黄沙上,留下他的脚印,长长的。
他是个坚忍的人,即使在各种恶劣的条件下,别人都死了,他会活下来的人。
如果,没有我,他存活下来的机率很大。
但是,他执意要带上我,所以机率就下降到一半。
接下来,就要看老天,看运气了。
我趴在他宽实的肩膀上,再次昏了过去。
我知道,他是可以信任的男人,虽然之前我们关系恶劣,还属于劫犯和人质的关系,但是他种种表现让我不得不相信他。这让我很矛盾……
夜晚,当我再次醒来,已在一个陌生的帐篷里,有一个侍女在身边伺候。
后来,我知道他遇到了一个小游牧民族,把尊贵的戒指送给了热情好客的族长后,就得到了热情的招待。
听着外面的载歌载舞,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静。
倚在他厚实的肩膀上,透过小窗看着夜空,繁星闪闪,又有谁知道,在这样美丽的夜空下曾经发生了巨大的灾难呢?
下一站,我们的目的地是草原上著名的城市——卡斯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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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二、到达
我们告别了那个部族随着商队,前往卡斯兰卡。
一路上,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草原上的天空蓝得仿佛被水漂过一样。
微风吹过大片绿草,还能看见点点雪白是绵羊呢。这大概就是“风吹草低现牛羊”吧。
我在他的细心照料下,身体渐渐恢复,精神了许多!我对此很感激,但又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
像现在这样他搂着我坐在窗旁,看着外面的景色,一阵风吹起我耳边的青丝,他见状,轻柔的抬手为我捋了回去,然后在我脸颊轻轻落下一吻。
我在心中微叹。
随着多日的相处,他眼中的深情越来越深,我都不敢回视他,当然更不可能回应他。
在感情上面,我表现地像只鸵鸟,大概是受父母的影响,让我不相信爱情,认为总有一天再浓烈的爱情也会褪色,随花而逝,曾经的海誓山盟都会纸碎,被风吹散……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来到了卡斯兰卡。
初入,就被它独特的建筑所吸引。他们的房子看起来像在电视里看到的清真寺,圆顶。所不同的是,花样繁多,颜色也很多。
马车行在拥挤的街道上,几乎无法通行。到处都是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人,随街吆喝,讨价还价,人声嘈杂。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将近半个月都在草原上行路,这样热闹的场景许久未见。
过了一会儿,我们来到一个相对偏僻的旅馆,收到消息的他的手下立刻出来迎接。
然后,我在一间雅致的房间里,见到了为我担心不已的小桃。
她一见到我,就扑上来,抱住我,哭得浠里哗啦,我连忙好声安慰,“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
“呜,小姐,小桃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小丫头还真爱哭,不过我为她的关心感动。
摸摸她的可爱圆脑袋,我劝她:“擦擦眼泪,不要哭了。”
“嗯。”她拿出小手绢,擦掉眼泪。
眼睛红红得,大概哭过很多次了吧。
我怜惜,拉她坐在床上,聊起天。
然后,我从她口中得知其他人已经被遣到北匈国都释蓝,而她因为担心我,执意不肯走,坚持要留下,他们见她是我的贴身侍女,也就没怎么为难她。
唉!我叹了口气,看来这次释蓝一行还是事在必行。可是,到了那里想要逃脱就更加不可能,伤脑筋!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他单独一桌,小桃和他们一起,小丫头感到很奇怪,频频回头看。
而我因为他老是夹菜给我,感到浑身不自在,根本就没心情吃饭。
“你怎么了,吃这么少?”他担心地问。
我摇摇头。
回到房间,小桃压抑不住好奇心,跑来问我,“小姐,那个人为什么这样对你啊?”
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和他的事,不是她单纯的小脑袋可以明白的。
正在烦恼中,他未敲门就径自走了进来,精神熠熠地道:“你家小姐即将成为我的妻子。”
“这怎么可以小姐是王爷的侧妃,怎么可能做你的妻子!”小桃惊叫。
……
这个中午,在小桃的尖嗓子下,异常热闹。
而他终于受不了她的聒噪,干脆点了她的哑穴,这下子清静多了!
对她可怜兮兮的表情,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她被带出房门后,我躺下来午睡。
不知多久,我知道有一个身影一直在我床边守侯。
唉!我是否梦里也在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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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三、释蓝
在卡斯兰卡,稍做整顿就准备出发去北匈国都释蓝了。
我的心情有点低落,现在这个时候王爷多半派人找寻我的下落了吧。不过,谁能想到我竟然被掳到了异国呢?
如果不弄出些风声,他们是不可能找到我的。我思考着该怎么做好呢?
一旁的小桃出奇的安静,自从那天被禁言以后,就沉默了许多。
这几天,我为事心烦,倒也忽略了她,心下有些愧疚,到底是我连累了她,还有那几十条人命。
“小桃,你有心事?说来听听。”我微笑的看着她。
她沉默许久,抬起眼,慢慢地道:“我是想,不管将来小姐做谁的妻子,我都要在小姐身边伺候。”
我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表情的小桃,心里一阵感叹,她还真是个不折不扣忠心的丫环啊!心有一丝感动。
我刚要说些什么,马车突然停下。
听见,有人吆喝,大抵是要看通行证的意思,我不禁有丝好奇,这北匈国的国都释蓝警备这么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