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回来的第二天，卢瑟便闻讯而至。
这次只他一个人，他妹妹莉娜大概不好意思，没跟过来。
卢瑟屁鼓刚落在沙发上，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哈莉，你可能觉得我和过去一样，都是来找你求助的，这次其实并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莉没说话，只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今天卢瑟并非往日那种西装革履的打扮，他穿着一件像是透明塑料膜制作的连体衣，塑料膜内部还有透明的液体，卢瑟的身体便悬浮在液体中。
只有他的大光头露在外面。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装在并不比自己大很多的水袋里，身体肯定会下沉，脚掌接触到袋子底部，或者在活动时，身体的某部位接触到袋子。
卢瑟却始终保持自己的身体百分百悬浮在水袋里，除了脖子处，别的部位都没触碰到薄膜。
“你这身‘液体衣服’有点意思。”
卢瑟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液体衣服”，脸上的表情有点骄傲也有点苦涩，“你肯定明白我为何要穿这样的衣服。
他两条腿骨都断了，膝盖处的半月板也裂开，手臂和颈锥都有骨骼裂开。
哈莉盯着他，打算听他继续说。
黑暗精英不是想扰乱地球，也不是在使阴招报复正义联盟。
“唉，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耍花招。”哈莉轻轻摇头。
卢瑟十分难堪。
哈莉眼神赞叹地看着卢瑟，轻轻拍巴掌，“很厉害，很牛掰，不愧是我厚皮神力的诅咒，竟然这么强大。”
哈莉往窗外看了一眼，见训练场里一群人正在修炼，就传音道：“达米安，你来客厅一下。”
“你还没放弃新神之路？我记得你向黑暗精英发过誓——彻底放弃天启星神王天命，不再谋取新神神性。
哈莉惊讶道：“亚魔卓不做知识之神了？”
幸好我过去为天启星奴隶自由做出的努力没浪费。
现在我再次沟通法则海，你的誓言已得到誓言法则认可。
即便赌赢了，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他们也活得战战兢兢；赌输了，举族全灭。
“偶买噶！”她惊得叫出声来，看卢瑟的眼神十分古怪，脸上还有一点点的尴尬，“你竟然觉醒了受虐癖神性.”
哪怕投降的氪星新神，他们都可以接纳，唯独人类，凡是想要成新神的，他们一个也不放过；已经取得神性的，更加罪无可恕。
他又回想起当日哈莉说他的真爱是超人的旧事。
“你一个凡人，怎么能在我弱化领域内挥刀？还划破我的衣服？”
卢瑟指着哈莉，神色复杂道：“只要你存在一天，人类新神就是‘旧新神族’最大的威胁。
其实，能被莫比乌斯之椅选中的人，天生就对未知、对知识有极大渴望。
哈莉道：“他失败了。”
这才是黑暗精英最狠辣的地方，他们从没真正想过同化人类黑暗新神。
当然，我同样追求超脱，但我追求的是整个种族的超脱。”
“上次你不是诅咒了吗？让我永远得不到真爱的回应。”卢瑟的表情有点扭曲。
最后一句叫得无奈又悲凉。
“有！”哈莉似乎通过他的双眼看到他的未来，“只要是拥有感情的人，只要活的时间够久，接触到的人够多，总会遇到愿意付出最大真心的人。
哈莉轻轻点头，叹道：“我之前还真没往这方面想，以我如今的实力和境界，已经很难带入小人物的视角和心理。
如果你背誓，誓言真的会应验，你会失去痛痛人天赋。
我的最大理想是带领整个人类文明走向伟大与辉煌。
真正的天命神王不是得不到莫比乌斯之椅的认可，而是压根不需要它。”
“行了，行了，你继续吧。”哈莉都懒得嘲讽他了。
“那叫留我一命？我宁愿他们干脆利落地杀死我。”卢瑟扭曲着脸，激动喊道。
“你的神性有什么作用？”哈莉好奇道。
“哈莉，咱们能不能别谈这个？我找你是为了痛痛人天赋，我希望你再诅咒我一次。”
哈莉一个金膜将他身体裹住，金膜内充满汽化的“宇宙营养剂”——消化黑暗婴儿宇宙得到的营养物质。
她的表情让他心里有点小爽。
你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
‘希望与自由军团’的多日努力，一朝作废。”
卢瑟道：“我并不觉得追求超脱就代表高逼格，超脱只是对自身实力的追求，很自我，也很自私。
哈莉嘴角抽搐，道：“你没必要强调它的售价。”
你若是在乎被女人喜欢，就不是莱克斯·卢瑟了。”
卢瑟面色微变，抬起左手用力拍在刀身上。
即便莫比乌斯之椅对补完《幻魔心经》没了效果，亚魔卓也不会想要放弃它。
虽然她明显在夸奖自己，可卢瑟听了这番话，心里有无数个不好受。
离开奴隶营后，我没有立即离开天启星，因为我没母盒。
作为自认为的多元宇宙第一聪明人，他肯定不会真的在体外套一层普通塑料袋，然后里面灌自来水。
在老沙赞的指导下，我先沟通法则海，用厚皮神力触发诅咒法则，法则的力量和我的厚皮神力同时作用在你身上，让你觉醒与厚皮神力属性相反的痛痛人天赋。
卢瑟面色数变，道：“我发誓，只用痛痛人的天赋对付符合正义联盟三观的坏人，并且对方得招惹过我，与我有生死仇怨。
而物质宇宙内，星球文明有寿命极限，哪怕早年的马尔图斯人也不例外，人类文明也有走到终点的时候。
黑暗精英个个活了亿万年。
新神不同于旧神，没有‘起源’许可，没有谁能集体飞升。
“这和知识之神有什么关系？”
天启星新神族存在了几十亿年。
人心难测，人心易变。
“我要诅咒你，总得有个诅咒的内容吧？”
这样可以了吧？
落入你弱化领域内的黑暗精英，在超人面前和豆腐没啥区别。”
所谓‘天命’，即是‘起源’的许可。
神灵巫师基本上都能做到“万念归一”。
达米安刀刃归鞘，侧头对哈莉道：“区区一个凡人，哪怕我只用刀背，也能将他切成两截，还是用刀鞘戳他肩膀吧，即便戳穿也死不了。”
结果不知发生什么变故，椅子突然消失不见，我与它的联系被生生掐断。
他实在太惨。
“不可能！”达米安吃惊大叫，卢瑟也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
“你们想要好处，凭什么让我为你们承担代价？行了，这个话题我早已厌烦，你若还想抱怨，就回家抱怨去吧。”哈莉摆手道。
我敢说，哈莉你都没看透‘天启星电信诈骗’的本质。
我不在乎你做好人还是坏人，但我不能允许自己的力量被用在邪道上。”
他声音极小，语速极快，说得极为模糊，哪怕以哈莉的耳力，也没听清楚他在嘀咕什么。
“你一个凡人，刚才也没用多大力量，怎么能拍弯我的N金属合金刀？”
“媒体不仅用语言描述你的凄惨经历，还有配图与视频，黑暗精英没阻拦露易丝拍摄新闻素材。”
卢瑟正色道：“很有必有，我想告诉你，我练的不是什么金刚不坏神功，我需要的只是修炼硬气功的方法。
泡在金膜里的达米安龇牙咧嘴，“好狠！”
人类失去天命加持，即便未来你后悔了，即便你有足够实力打死所有黑暗精英，也别想让人类集体飞升。
就因为有宇宙名记露易丝的宣传，有大量人类黑暗新神在奴隶营甚至在卢瑟身体上打卡，卢瑟回归地球后，没有任何文明或国家对他提出法律上的指控。
而且他们的攻击距离又很远，远不止十米，我连靠近他们都难。”
“你觉醒的神性是什么属性？”哈莉问道。
“你的痛痛人天赋已经开发到什么阶段？”卢瑟就坐在对面，哈莉不太好直接用精神力扫描他的灵魂。
所以他们才留你一命。
他只能学习百特曼放弃莫比乌斯之椅。
“你似乎诞生了神性？与痛痛人天赋有关吗？”
换成是你，你怎么选？
现在斩杀所有妄图成为黑暗新神的人类，‘集体飞升’的天命很快就会消失。
若是你和超人合作，你俩能横推天启星。
透明薄膜内的一滴液体，成本价值超过千万美刀。
你还在人间汲汲营营，为成为区区黑暗新神而奋斗，他已经将目光投向大全能宇宙，开始追求超脱.差距太大了。”
比如，新创作的《幻魔心经》，多元宇宙内没有多少记录，它便不知道。
哈莉缓缓道：“你的弱化力场改变了它的强度，它无法承受自身重力，自己把自己压碎了？”
或者说，黑暗精英对人类新神族的恶意，要超人类的认知。
“哈莉姐，卢瑟使用了什么诡计？”达米安歪着身子站在原地不敢动，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他越说声音越洪亮，越说下巴抬得越高，最后都睥睨四方、傲视哈莉了。
他们相信今天的你不希望人类飞升成新神，但他们绝对不敢赌你未来几十万年里都不改变想法。
他的莫比乌斯之椅或许做不到真正全知，至少对新神族的秘闻十分清楚。
卢瑟脸上快速闪过尴尬、羞惭、悲愤等多种情绪，脸蛋也红得像猴屁股。
哈莉很好奇他如此刻苦修炼，如今痛痛人天赋到了何种境界，可她还记得他们之前在谈论知识之神。
卢瑟道：“不确定他对地球人的身份还有几分认同，他现在肯定不再是当年的艾威欧教授。
告诉我黑暗精英的‘人类新神灭绝计划’，是帮我坚定夺取莫比乌斯之椅的决心——有了莫比乌斯之椅，至少来无影去无踪，只要不被神王围攻，几乎立于不败之地，接下来再慢慢发展痛痛人神性，最终实现‘天启星之主’的伟业。
‘天启星电信诈骗’用残忍的酷刑折磨、杀死妄图成为黑暗新神的普通人类。
“那你说吧，这次想失去什么。”哈莉道。
或许在事实上扰乱地球并报复超级英雄，也能让黑暗精英高兴，但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彻底解决‘集体飞升危机’。
哈莉沉吟道：“卢瑟，你这身本事最适合做辅助，单人主C没前途。
他从莫比乌斯之椅中得到世界熔炉的基础信息，想去熔炉中捞几块第十金属。
“哗啦啦！”特种玻璃突然爆碎，碎片落了一地。
哈莉深深看入他的眼底，“你应该记得当年我是怎么诅咒你的。
“诅咒你终究失去一切你在乎的东西，行不？”哈莉道。
到了那时，你又是什么心思？
对普通人而言，几十年已经很长，考虑十年后的事便很没有必要。
“诅咒你永远会在付出最大真心与赤忱时惨遭抛弃，行不？”
“哈莉，我或许有点自私，但我对你真的有一颗赤诚之心啊！”卢瑟满是深情地看着她，“我一直都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世上唯一的知己，这种感情你难道感应不到？”
即便是百特曼，也是借别人的信念帮自己坚定决心。
卢瑟摇头道：“他的确利用知识之神的神格疯狂搜集知识、增长智慧，但莫比乌斯之椅并不能真正做到全知。
全方面的碾压。
卢瑟很平静，很理所当然地说：“这不是在解释我与知识之神相遇的经过嘛！我一直在被遗忘者营地修炼，打算凭借痛痛人天赋创造独属于我自己的新神神格，也即是‘痛苦与弱化之神王’。”
体表透明薄膜对穿刺伤害的防御，比宇宙内绝大多数同等厚度的合金都强。
卢瑟愣了愣，“什么意思？”
哈莉又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不是用5美刀买了本《金刚不坏神功》吗？你的思路是对的，只要不停用疼痛刺激身体，将痛感激发到极点，就能提升你的痛痛人天赋。
但他是知识之神，知识之神是新神。
他都没进入正题，她就开始赶人
“我今天找你，主要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痛痛人天赋。”
今天死十个，明天再死十个不需要刻意安排，时间久了所有黑暗人类新神都要死，最终天启星上再无一个人类新神族。
“嗯，他意外从别人记忆中那得到《幻魔心经》的残卷，仔细研读后，第一次对超脱有了大致概念，也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呃，他离开了椅子，但椅子又没选你？”哈莉眼中露出鄙夷之色，“夜枭算是二代目，蝙蝠侠是三代目，亚魔卓是四代目，你连五代目都混不上——”
第一次，卢瑟的液体衣服没有破，反倒是硬木刀鞘碎成两片，然后刀鞘内的N金属武士刀戳在透明的薄膜衣服上。
亚魔卓无法依靠自身意志摆脱莫比乌斯之椅，他找到了我。
民间的普遍舆论也是同情居多。
任何坐上莫比乌斯之椅的人，都无法放弃对知识的渴望，无法舍弃全知状态下掌控一切知识的满足感。
“我已是痛痛人，现在想增强痛痛人天赋的强度，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卢瑟道。
他们的脑波和思维波凝练不散，无法被脑波检测仪窃取脑波。
接着他又回到之前的话题，道：“集体飞升之于黑暗精英，堪比无限地球危机之于多元宇宙，都是亡国灭种的大危机。
吸收“宇宙营养剂”，伤口自然修复，断骨处的骨骼会变得更坚韧。
“之后他利用莫比乌斯之椅补完《幻魔心经》，便打算将椅子送给你？”哈莉道。
再痛恨卢瑟的人，看着他遍体鳞伤地在黑暗新神身下惨嚎流泪，也会生出些许怜悯之情。
——你的失落来自拉娜投入克拉克怀里，还是克拉克将拉娜抱在怀里？
哈莉终究没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亚魔卓摆脱莫比乌斯之椅后，做了什么？”
但当时沙赞肉身都被亚魔卓打爆，神魂崩溃溃散，念头如同被引爆的地雷中的钢珠那种情况下，只要亚魔卓愿意，必然可以将他脑海中的记忆掠夺一空。
绝大多数人类忙碌一生、操劳一生，被社会和资本家压榨一生，来不及享受，青春年华已然消逝，衰老和病痛伴随他们走向绝望的死亡，死后还得担心下地狱。
“刺啦——”透明的薄膜衣服划开一道口子，武士刀嗡嗡震动，刀身明显出现弯曲的痕迹。
——还好意思天天把“我乃多元宇宙第一聪明人”挂在嘴边？
卢瑟先是涨红了脸，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个诅咒既是诅咒，也是祝福。
“有很长一段时间，亚魔卓都一个人躲在宇宙边缘，闭关修行《幻魔心经》第一卷.他在修炼过程中出了点意外，他没说意外是什么，但他对后续功法越发渴望。
我当为君王，自然与臣子神性的神格没契合度。”
等汗津津的达米安提着武士刀进来，哈莉指着卢瑟道：“你上去砍他一刀，用刀背砍。”
哈莉嘴角抽搐道：“我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请求。”
他之所以放弃它，与巴巴托斯的降临有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