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同意手术(1 / 2)

妇人早已六神无主,悲痛欲绝,白君守怎么问,她怎么答。

“你是少年的母亲?”

妇人点头,双目无神,直愣愣的看着面白无色的儿子。

“少年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有无疾病史?”

妇人徒然掉泪,捂住胸口悲痛哭喊,“我儿文昂,才十二啊,从小就体弱,整天都泡在药罐里,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怎么就这样呢了,老天不公啊,老天不公啊,为什么不把我的命拿去,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儿,为什么?”

闻着落泪,人群里,不乏认识这两人的,嘀嘀咕咕说开了。

妇人是县令夫人,甘玉琼,年四十五。

少年名陈文昂,县令陈琦的独子。

县令陈琦年五十,妻妾众多,却独有陈文昂这一子,连个女儿都没有。

陈文昂是在陈琦三十八,甘玉琼三十三岁时产下的,在这个三十多岁能当祖父祖母的年代,陈文昂妥妥的老来子,还是独子,自然被两人视若珍宝。

只是,当时的甘玉琼已是高龄产妇,陈文昂在母胎里没有得到好的营养,生产时又受了不少罪,所以身体一直很弱。

从小到大,靠吃药拜佛长至十二,但少年虽然身体不好,头脑却很聪明,小小年纪已是秀才,懂事明理,孝顺父母,为人善良敦厚,不因家里众人溺爱而骄横跋扈,在百姓口里,也是夸赞不断,但更多的是惋惜。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少年曾被问天大师断言,有一死劫,很难跨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要解此劫,需得每月十五上佛音寺祈愿。

如此坚持了十二年,为表诚意,甘玉琼从来都是只带一个赶车的小厮。

陈文昂不能走路前,都是甘玉琼一步步背上去的。

对于一个深宅妇人,自己上去都难,何况还要带个孩子,可她坚持下来了,被不少人称颂母爱的伟大。

会走路后的陈文昂很懂事,知道母亲累,所以从不再让母亲背,哪怕小身子累得面白无色也咬着牙自己爬。

今天,同样如此,母子俩相携上山,可不知为何,少年突然头晕目眩,一头栽了下来,甘玉琼根本来不及抓,也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众人惋惜一叹,问天大师的断言成真了,这劫,怕是过不了了。

甘玉琼哭得肝肠寸断,已存了和儿子一起去的死志。

白君守从众人的言语里记录下少年的情况,看了一眼甘玉琼,眉头微蹙,县令家的事,他也有所耳闻,陈琦少年得志,娶妻甘氏,多年无出,后纳妾无数,仍旧无所出。

看过名医无数,皆言无碍。

志气满满的少年逐渐抑郁,更是无心公务,窝在小小的县城,想了此残生。

哪想上天垂怜,家里老妻老蚌怀珠,在当时,实乃一奇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琦瞬间得志,满怀激昂,为了给儿子祈福,决心开始做一个好官。

独子降生时幼小孱弱,更让他坚定了此念头。

只是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天意,这些年虽有不少建树,却仍旧只在县令一职上流转,毫无升降,不过是地域的改变而已。

北州八俯共九十六个县,十多年间,他周转了五个,这又成了一趣闻。

陈琦在青山县当值不过半年,但对他的事迹,青山县却知之甚祥。

白君守拿着记录回到左翎旁边,左翎和沈济世已经将少年的情况查看清楚,“老沈,你去跟家属交涉,要快,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是。”沈济世又到甘玉琼身旁,道,“陈夫人,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令郎的情况很危急,枯木刺穿胸腹,伤及肺叶肝脏和肠胃,严重的还扎穿血管,一个不慎,就会当场毙命,我师傅也只有半成的把握,如果你同意手术,那么就在手术协议上签字,令郎在术中和术后的任何合理情况,都将由你们自己承担,不得为此找我们生事,我们也自当竭尽全力救治,但你若不愿意,现在就可接手令郎。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令郎是靠着我师傅的锁魂针续命,一旦拔除,不出一刻钟,就会咽气。现在,你有十息的时间思考,为了令郎,请尽快做出决定,时间就是生命。”

不仅甘玉琼傻了,就是围观的人也傻了,还能救?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不是骗人的吧?这样了还能救?”

“就是,可别再折腾这孩子了,让他好好去吧。”

“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能耐,可不兴为了扬名,做伤天害理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群瞬间沸腾,说什么的都有。

鲁云星一声吼,“谁他娘的再瞎比比,老子弄死他。”

专收保护费的混混这一嗓子还是很有用的,众人瞬间闭了嘴。

左翎充耳不闻,只等甘玉琼的决定。

愣过之后的甘玉琼就跟溺水的人一样,抓住了左翎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的拽住沈济世的衣摆,赤红着双眼盯着他,“我儿真的能救?真的能救?”

沈济世默默的提着裤头,“我说了,即便是我师傅,也只有半成的把握,你愿意我们救,那就还有一点点希望,但希望不大,仍旧要做好心理准备。若是不愿意我们救,现在就可以带走,准备后事。”

“救,我救,哪怕就一丝一毫的希望,我都救,求求您们,救救我儿,他才十二啊,他那么聪明懂事,那样孝顺,他还有好多心愿未成,求求您们救救他。”

众人听后,唏嘘一叹,都道父母心,换做他们,哪怕对方是个骗子,可能也会试一试吧。

沈济世将手术同意书递给她,“要救的话,就在上面签字,上面的大致内容就是你自愿同意我们为令郎救治,令郎救治途中死亡,或是救治后因各种突发病症死亡,只要不是我们的问题,都将由你们自己承担后果,如果是我们的问题,当然也会承担相应的责任。你可以认真看看,但速度要快。”

“不用看,我签,”甘玉琼甚至连墨都不用,直接咬破手指,签下血字,众人唏嘘不已,却也跟着期盼起来,希望能救活吧,要不然,这俩口子怕是也不得活了。

但更多的是质疑,对陈文昂回天乏术却还能治的结论的质疑,对左翎这样一个年轻媳妇的质疑。这样都还能治,那就不是人了,是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沈济世收好同意书,回到左翎身边。

左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手术开始,找人看住现场,不能发出杂音,不能拥挤,不能打扰到我们,接下来的每分每秒,我们都必须百分百投入。”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左翎不会在这样的环境下手术,可陈文昂等不得,也移不得。

“小嫂子,交给我们,”藏铭锋五个狐朋狗友拍着胸口,担下任务,以他们混混的名头,还是能震慑住不少人的,不仅仅是在百树镇,青山县同样有用,他们可是名人。

左翎点头,有一个收保护费的鲁云星就足够震慑住不少人了。“帷幔围起来的地方,务必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尽量别走动,免得扬起灰尘。”

五人应下,救人他们帮不了忙,其他的很容易。

他们也想知道,左翎,是否真能得他们一声小嫂子。

左翎又看向沈济世白君守和秦直抒,“跟上次一样,大家相互配合,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患者创口很多,为了更及时的救治,我需要你们帮忙缝合,这么长时间的练习,你们有没有问题?”左翎教过缝合,沈济世和白君守会自己在家用猪肉兔子练习。

只是每次练习过后,家人们都会对着一堆肉痛心疾首,还怎么吃,怎么吃?

扔了舍不得,吃下去又胃里翻滚。

两人知道,没有退路,点头,“我们可以。”

“很好,用具都及时备好,手术开始。”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场莫名沉侵在一股神圣庄严的氛围里,没有人发出声响,甚至连呼吸都自主的放轻了不少。

“时间。”

“巳时中一刻,”白君守道,也就是上午十点十五分。

“病人陈文昂,年十二,无疾病史,但体质虚弱,常年用药,没有过敏药物史,老沈多注意他心脉,及时反馈消息。”

“是。”

“患者因从高处滚落,撞击在枯木桩上,从后往前整体刺穿,木桩开裂尖锐,导致创口多,创面大,初步断定,伤及肺叶,肝脏,刺穿胃部和大肠,从出血量来看,也伤及了血管。身上及面部多处擦伤,未伤及骨头。第一步,清创,将衣裳剪开。”

清冷的嗓音,带着魔音般,明明不大,却清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里,所有人一眨不眨的看着跪坐在帷布里的几人,尤其是那个娇小的身影,莫名觉得异常高大。

沈济世用剪刀将陈文昂的衣裳剪掉,用白棉布盖上,在创口处,剪开洞,露出创口。

“热水,烈酒,干净的棉花棉布,镊子,我清理前面,你们清理后面。”

“是。”

唐小孟在和尚们的帮助下,煮了很多棉布块,又烘干,拿了过来备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镊子虽然换成了金属制品,但仍旧粗糙,左翎只能将就用。

秦直抒将东西递到左翎手边,又帮忙拿走用过的,沈济世和白君守两人合作清理。

创口细、多,需要一点点将血迹清理干净,露出里面的伤,动作得轻柔,细致,耗时也就变长了。

无聊又无趣的画面,众人却看得津津有味,且提心吊胆。

一个简单的清理,就用了大半个时辰。

完事后,左翎移到了背部,白君守移到了前面,记录的同时,帮忙打下手。“我要开始拔木刺,老沈注意脉搏,老白注意前面的创口,一有不对就叫停。”木刺断在身体里,只能一根根拔出来,没有捷径和便利,这是治疗最难的一部分。

“是。”两人严阵以待,其他人也屏住了呼吸。

左翎准确的判断出木刺的具体深度和创伤位置,从最轻松的开始拔除。

一些只伤及表皮的木刺拔除得很快,左翎拔除一根,秦直抒就默契的用棉布将血吸掉。

这是一个细致活,一点都马虎不得。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完成简单的,“下面是深度木刺。”左翎深吸一口气,秦直抒替她将汗擦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翎手上的镊子不好用,嵌进了手指的皮肉里,已经痛得麻木,手腕有些酸,提起一口气,开始动手。

“我儿在哪?”突然一声怒吼,吓得左翎的手下意识一抖,瞬间飙出一缕血,好在左翎稳得快,用棉花捂住,面色不佳,却并未抬头,重新开始。

围观的众人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面露不悦看向声音来源处。

却见陈琦身着官服,却凌乱不堪,发冠都散开了,步履踉跄而来,可见有多慌乱,不悦消失,就只剩下了同情。

当爷爷的年纪了,如今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可怜。

陈琦步履蹒跚而来,眉目间的悲痛无法掩藏,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独子即将死去。

小厮在第一时间跑回去报信,可没有在县衙找到人,陈琦去了乡间视察,等小厮找到他,说了前因后果,但并不知道有人放言还能救治,所以直接说的是死了,那样的情况,怎么都不可能活得下来的。

当时陈琦就昏死了过去,被掐醒后,一刻也不停歇的赶过来,他不信,死都不愿意相信,他疼进骨子里的儿子,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藏铭锋上前一步,“县令大人,令郎还在救治当中,如果不想出现什么意外,还请你稍安勿躁。”

陈琦一张老脸苍老了十岁不止,一路过来,脑子一直是懵的,听了藏铭锋的话,还有些回不了神,“我儿……没死?”

“暂时没死,正在救治当中,能不能活,看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藏铭锋指着帷布里给陈琦看。

陈琦木愣愣的转头,脑子里有无数疑问,可嘴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嘴唇已经干裂出血,他毫不自知。

甘玉琼没有理会陈琦,全付心思都在陈文昂身上,几乎走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空间里,只有他们母子俩,外界一切都进不去,听不到,看不见。

手术在继续,扎得深的木刺不好拔,要快准狠,要稳,就怕伤到旁边的血管或是脏器。

为此要求的力道和准确度就要很严格,左翎的手已经僵硬,全凭本能动作。额头的汗水大滴大滴的掉落,太阳升得老高,好在在树林里,繁密的树叶能遮挡些阳光,但仍旧止不住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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