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我想,此时我的脸上定是如苦瓜一般。
魔王大人说了什么?他不想失去这份情?换而言之那就是,他不需要我们的帮助,想要将那随时都会暴走的比那定时炸弹还要麻烦的存在留在身体里?
这种事情在我入学这么久,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如魔王这般身份的人,就算是不考虑自己,也该是要考虑到他人的,一旦感情真的暴走,其实倒霉的将是他身边的人。
在我们持有者的守则中,就有一条相关规定,‘一但确定事主身体中真的有即将暴走的感情,那么即使事主不愿,身为持有者也有强行将其除去的责任。’
也就是说,对于魔王大人的要求,我们无法遵守。
“我并没有想让你们为难的意思,也不是不准备将那份情给打消,只是……我想要一段时间。”魔王看了我一眼,有些局促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见事情一句两句是无法说清楚的了,于是走到床边在方天的身边坐下,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看法,可这家伙看也没看我一眼,转去望那什么也没有的天花板了。
无法,我只得耐心的听魔王大人究竟是想要如何。
“我对那个人的情,是真的。”魔王看着我,如此真挚的说。
我被看的有些尴尬,于是点点头,“我明白。”
魔王将视线转移到我身边的方天身上,若有深意的停顿了片刻,对我的回答不做任何评判,继续道,“那是个温柔的人类,现在已经嫁给了一个爱着他的男人。”
这应该是一个很常见的结局。
“之前,我托了华岁为我尽快安排一个持有者,是因为那时我已经快要压制不住那满溢的情绪,但是……如今那位大人帮了我一把……然后,我想说,那个人类,她还活着……所以……”
我在心中将魔王所想要说的话简单的重组一遍,大约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魔王大人的意思是,因为您所爱着的那个女子还活着,而您身上那即将暴走的感情正被压制着,因此,您想要拖延一段时间,直到那女子回归生命源主的怀抱,或者,您身上的感情再次暴走……”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见我所理解的没有什么问题,魔王甚是激动。
“恕我无能为力,魔王大人。”
“怎么?”
见所有人都盯着我,让我觉着自己这么回答是不是错的。但于理来说,我的这般做法无疑是最为正确的,因为感情这种东西真的说不好,即使事主一再保证什么也无济于事,一旦真到了那个灵界点,就算是魔王,恐怕也是会瞬间失去理智,被暴走的感情控制身体,从而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错。
魔王所提到的‘那位大人’自然是那被称作为‘四’的青衣男子,虽然我相信他的能力,但我却无法相信那无法捉摸的感情。
“魔王大人您该清楚我们持有者的守则,即使您不愿意,但只要我已经接下了这个任务,那么就有强制您来完成的责任。”虽然有些无奈,但这是最好的选择。
“都说人类无情,如今看来倒是不假。”魔王笑了笑,拍了拍衣衫,“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吧。”
右眼皮跳了两跳……几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向我逼来。
“魔王大人,我想,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虽然说要将你这段难忘的感情消去是有些不近人情,但如果您愿意,您与那女子的过往的记忆都不会消失。”其实许多人对于消除暴走感情有很大的误解,我们所吸取的只是那段情,那种情绪,而不是记忆。
“我知道,可我……”
“我下去吃饭。”说着,在我发愣的空间,方天从我的眼前走过,而后房门被关上。
……
“我,我也饿了。”画戟左右看了看,立即脚底抹油的想溜,却被我一把抓住了衣领。
“魔王大人,得罪了。”朝着魔王半鞠了躬,我将罪之书唤出。
幸好杜神欢还是知晓这其中的厉害,毕竟他也算是一位正式的持有者,我所知晓的,他一样都明白。
只是,我不知道方天究竟是怎么了,我如此的做法他应该是支持才是。
“我明白,开始吧。”魔王是个大人物,有些东西他分得出轻重来,此时应该也算是想通了,已不复之前那般模样。
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利,不出两分钟,我与杜神欢已经将魔王身上被压制的感情吸入了罪之书中,魔王与我们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当然,本来就不该会出现什么异常。
让我比较担忧的是方天,他刚才该是从我们的对话中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然而此时,我想,还是让他一个人自己想一想。
“画戟,你们……曾经遇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连画戟都没有继续吃糖而是瞪着天花板,似乎想要从其上看出朵花儿来。
“什么?”听见我的问话,画戟转过脸来看我。
“没事。”摆了摆手,这件事还是等方天亲自告诉我为好。
有句话叫做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我从进了这学校之后,遇见的奇奇怪怪没有头尾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多到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寻摸出一点半点的头绪,有些事情的起点实在是我所无法想象的久远,就连猜测也无从着手。
所以,终归于一点,我那个……咳,就这么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喂,起来了,都已经是晚饭时间了!”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炸起,将我原本挺美好的梦给打破。
“哈哈。”我抓了抓头发,看着直勾勾盯着我的三人,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都在,都在啊。”
“还愣着做什么,洗洗去吃饭了。”后腰上一疼,我扯着个笑脸就往浴室跑。
啧,这个方天,下手是越来越重了。
对着镜子,我看着后腰上那一小片的青紫挑眉一笑,这可不能现在就用术法给治愈了,而且最好能给它放在明面上。
有时候啊,吃点皮肉之苦也是值得的,至少现在外面的那个家伙明显的心情好了,不是么。
在屋外第二次响起了催促的声音时,我终于是打着哈气走出了浴室,顺便还用手悄悄的揉着后腰。
“走喽,走喽!”画戟欢呼着就跳下了椅子。
只见杜神欢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与画戟一起朝着门口走去,方天瞥了我一眼没做声,只不过出门的时候故意慢了一步走在我后方。
“我刚才……手劲大了点……一会儿给你施个治愈术。”方天小声的在我身后说。
“没事,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在方天看不见的地方,我先偷着乐了一下,而后一脸严肃的朝前走去。
“嘻嘻,真是个有趣的人类。”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我们中间响起。
“恩?”我们四人停下了脚步,左右前后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这走道中除了我们四人,那是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个会喘气的生物都是没有的。
“错觉?”看了看其他三人,很显然他们也同样是听见刚才那个女孩子的声音,怎么说呢,这声音,还有些熟悉。
“错觉吗?”画戟抓了抓头,眨了眨眼,从我腰间的小包中抽出了一张符纸,燃尽后飘散向整个廊道中……
“真的是错觉吧。”廊道依旧是空无一人,安静的很,画戟左右看了看有些犹豫的确定道。
画戟刚才燃尽的符纸,是为了确认这附近是否有使用了隐身符的活物存在。
“走吧,可能是我们集体发生了错觉。”我摆摆手,让走在前面的画戟与杜神欢快些走。
“呵呵,真是好有趣的人类。”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敢确定,这并不是错觉,因为我甚至是感觉到了耳朵上传来了他人说话呼出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