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时书抱住大黄拍拍脑袋,一把握住它嘴筒子,“收声!”

又道:“各位大哥,与我无关,只是路过,后会无期……”

“哎?!”一杆冰冷的长槊抵在他脖颈,枪身漆黑油亮,粗砺强壮的大手一个手花将时书搠翻在地。

时书重心不稳双手插在黏糊的泥坑里,坐了个屁股摔,眼前冒金星,尾椎骨生疼。

“怎么直接动手?”时书噌一下起了火,“讲不讲道理,有没有王法……”

“你惹的就是王法!”

霹雳雷声炸在耳畔,武将随后大踏步回到十六抬大轿旁,跪下禀报:“禀世子殿下,惊驾的刺客抓到了,伪装成羊倌儿意图行凶,请问要如何处置?”

十六抬大轿旁,众人都被这骤然袭来的场景弄晕头了,响起纷纷议论之声。

经过短暂的混乱后恢复阵型。几位中年随从脸色凝重,靠近轿子说话:“长乐县民叛,淮南路大片土地失陷,品火教立着淫祠邪庙散播浮言摇动人心,其受众寰布宇内,难保此人不是那群刁民的同党,有行刺世子的意图,要不先收入大狱,审出有哪些共犯?”

另有一位随从道:“更像是寻常人家的羊倌儿,不慎冲撞了殿下的卤簿……”

“寻常人家?哼,那怪他命不好。”

帘子内传出声响。

当这道体虚气短的嗓音出现时,所有人都不再讨论,低头神色恭敬地凝神静听。一双太监的手飞快了拉开绸缎一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子殿下。”

一双窄而细、纵欲过度的眼睛先露在阳光下。轿里人探出半身,长瘦面皮,身形如鹤,淡青长袍覆着修长脖颈,淡雅的着色品味殊类,绝非凡品。

大景梁王世子楚惟,像看蚂蚁一样,懒散目光瞥过时书。

“本世子赍ji,一声,可以翻译为奉命皇兄御旨,奉命往迦南寺求福,冲撞皇命,已是取死之道。蕞尔zui四声,代指小地方淮南路刁民,何足为虑?当场斩杀,勿复多言。”

时书:“?”

“???”

“………………”

我尼玛。

“什么意思?”时书尝试复读。

“你们,要杀了我?”

时书没回过神,肩膀已被武将的铜爪铁手揪住:“不知礼数,粗鄙村夫!世子让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自认倒霉吧,下次碰到达官贵人的车驾,记得有多远绕多远走!”

“草了!你们真杀?”时书回过味儿,苦苦干了三个月活才维持下的性命,居然就要被抓去砍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开我!放开我!”时书去拧攥他手腕的铁掌,反倒调转方向,手臂无力地晃了晃,拖向大槐树底下。

“太没道理了!我不是故意的,何况,为什么冲撞了仪仗队就得死!就因为你是世子?赐旨的是皇帝?”

这阵喧嚣早引起整支卤簿队伍的围观,行伍中窃窃私语。

看到那口漆黑油亮的大刀时,时书和古代社会隔阂的不解,转为了真实的愤怒,一下子炸了:“操!该死的封建社会!”

绝望和震惊在脑海中充斥着,时书忍不住:“呜呜呜有本事就把我杀了,正好也不想活!”

“……”

吵吵嚷嚷,动静沸腾,传到了人群背后。

不远处紧跟在十六抬大轿后的一群人中,起了轻微的喧嚣,有人疾速走来,抬手示意暂时停下。

“且慢,相南寺大师找世子殿下回话。”

刀斧手道:“相南寺?”

“可巧了,正好撞在这里。”太监袖着手,道,“既是去迦南寺祈福,自有相南寺的僧众大人们作陪。该这牧羊少年福大命大,有那群仁心的和尚作保,兴许能活下来。”

时书抬头望去,果然见几位淡蓝色僧袍的秃顶和尚围在轿子处,低声议论。这群和尚脖颈挂着念珠,手持佛珠,白袜素履脚踏尘世苦海,都身形清癯瘦削,神色平静自若,自带一股世外高人的气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群和尚,能让世子爷听他的?”

“啧,”太监鄙薄道,“听你这外地口音,难怪不懂。可曾听闻东都城内十万丈红尘,相南寺得天眼,透视众生诸物。南朝四百八十寺,相南寺占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别说富商巨贾,试子举人,翰林缙绅,连皇亲国戚乃至当今圣上都时常与寺里僧人走动!城内百姓礼佛烧香,求签问卜,往来熙攘,还设有专门的相南寺市。不仅神明灵验,威势更是无双,谁敢对这群活佛说个不字?哪怕是世子爷,也有个求神拜佛的时刻,怎么会没商量?”

“更别说,这群僧人啊,可都是千挑万选的得道高僧,心如明镜,澹然出尘,性情洁净,可不是一般的和尚!”

刀斧手肃然起敬:“原来如此。”

片刻,似乎议定了结果。纷乱的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

“烦请刀下留人。”

“在下奉世子之命,来问这位檀越注:佛语中施主的意思。”

清越声响荡开,带着磁性,音质已属于成年人熟透的嗓音。

“——这僧人倒不削发,奇了。”

时书狼狈地闻言望去,便是这一反应。

一道与竹林相映的海青禅衣,青年僧人单手持佛珠,分花拂柳,一步一步不急不缓朝他走来。等走近时才发现他如此高峻巍然,和浸透香火的清淡禅衣皂白相违,像冰棱落入石潭中,朴拙匣中敛藏着的银光乍泄锋芒毕露的寒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青年僧人不曾受戒,青丝如瀑,那深棕菩提子磨得油亮的珠串,卡在他青筋浮凸的粗大腕骨处,衬色冰冷。

约莫二十多岁,青年才俊,一身素净至极的僧袍,孑孑而立。

“大师,请。”太监退下。

来人隔时书几步远,目光将他从头看到尾,虚虚两道光从眼眸散漫地射出,鼻梁挺直。

时书第一反应:帅哥,长得好牛逼。

第二反应:眉压眼,危险。

第三反应:兄弟你这眼神,看狗呢?

事件另有转机,时书硬着一张脸:“我不是刺客,只是追一只小羊,正好经过这里。”

来人随之看去:“这羊有名字吗?”

“喜羊羊,怎么了?”

来人安静会儿,黑如深潭的眸子上下将他打量,似乎探寻,片刻后道:“学习新思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

“学习新思想。”来人重复。

时书:“………………………?”

就在时书以为听错了时,对方转身似乎要行,时书猛地大喊了一声:“……争做新青年!?”

这五个字,时书心中仿佛受到了祖国的召唤,憋屈了许久的一眼泉水终于活泛了,眼眶忍不住发热,感动充斥其中:“争做新青年。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青年大学习,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快进了!”

“哥们儿你也是大学生吗!苍天有眼,呜呜呜终于有一个同类了!我好苦哇!……”

“……”

几位将士满脸莫名其妙,声音过大,不远处的僧人也送来目光。

什么东西?咒语吗?

在这山野之间,大梁世子的仪仗队里,明显不符合场景令人费解的话一说出口,其他人议论纷纷。

来人眼睫乌秀,薄目细梁,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敢问尊姓大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叫时书。你呢?”

“谢无炽。晚点聊。”

随后,僧袍转身拂开,一步一步,步履稳重但并不缓慢,透着万事收敛于心的沉静,回到世子大轿前相南寺僧人群中,一位中年僧人见谢无炽抬手将掌心朝下覆,便点头去到轿子旁。

“好小子,你真是命大!”

没几时,长随快步走来:“世子说了,今日去寺里祈福本是积德行善的美事一桩,这小羊倌儿不慎冲撞,但罪不至死。伏惟菩萨慈悲,放你一命,积攒恩德,不以事小而不为。也许这也是菩萨施下的一道考验。放了你了。”

“……”

时书白皙的脸沾满污水,爬起身时后背发凉,刚才气得冒冷汗,衣裳混了雨水湿乎乎地黏在脊梁。

“还‘放了你了’,啧啧啧。”时书心说:这样说,难道还想要我感谢你吗?

一边腹诽一边揉着屁股站到一旁,卤簿队伍继续前行,小喜羊羊正咬竹林根处的一斗嫩笋,哼哼唧唧,贪吃也不再跑。

留下姓名的青年僧人,冠袍带履,和一位沧桑年迈的老僧并肩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他,时书连忙喊:“哎!谢,那个谢什么,谢无耻!你等等!”

“谢——无——耻!”

“弟子和他说几句。”谢无炽闻声,面无表情向老僧施礼。

今日微雨,道路泥泞。谢无炽穿一双皂靴,里是白净的素袜,踩在地中倒是不沾泥污,单手握着一把未撑开的油纸伞,站到枝干挺拔伸展的翠竹林梢头下。

油纸伞骨散开,细雨汇集成涓流如丝般的雨串,点染斑斓了伞面,留下一方残留余温的干燥地。

时书嗓子发紧,问:“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你是穿越来的?”

“嗯。”谢无炽视线像野火的舌,倏地舔过时书白净的脸,下一刻窥探便消失无影踪,恢复了僧人的清淡内敛。

“你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谢·恶鬼·波旬·无炽出场了!当当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差哥一枚呀笔芯

第3章

你跟我走,咱俩幸福就完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自内心的嚎叫,竹林间的鸟都被震飞出去。时书捧头一脸痛苦,切切实实一百个一万个震惊。自己在做一场噩梦,而谢无炽这句话的存在,让他明白这场噩梦再也无法醒来。

“不科学,世界上到底为什么会有穿越一事!我不认。”

谢无炽:“三个月已过,确实是穿越无疑。”

时书:“你怎么来的?”

谢无炽:“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至今原因不明。”

时书:“来了多久了?和我一样,三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你有系统和金手指吗?”

“否。”

“我不信你是现代人!一定在骗我!说句英语我听听。”

“.”

“够了,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这句话化成灰我都记得。”时书能听出他标准的英伦腔,堪比高考英语听力一样字正腔圆的发音。

“天要亡我……”

时书浑身脱力地靠在竹林间,掌心攥紧的竹鞭掉落在地,喜羊羊过来用头磨蹭他的膝盖,展现亲昵之态。大黄警惕地绕来绕去,对谢无炽龇牙花——这采菊东篱下的古代农家乐场面,显得他和谢无炽的存在十分荒诞。

时书揉着脑袋,回到现实,看眼前的人:“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无炽:“尝试过很多方法,依然回不去,吾心安处是吾乡,只能泰然处之,我精神状态不太好,有抑郁症病史,太在意会发疯。”

“……”

时书从头往下看他:“你穿来之前,干过缺德事吗?”

“不确定。”

谢无炽眼里似乎含了什么:“你干过?”

“我没干过!我是好人,地上有垃圾都会捡起来的好学生,我是上上辈子犯了天条,这辈子要偿还孽债吗?”时书再问,“确认一下,你穿来那年是2024年吧?”

谢无炽:“嗯。”

“那现在是哪年?什么朝代?”

“无年可考,无地可查,无事可稽,应该是架空世界。”

“……”时书听他说话有文化,稍微直起身子,“哥们儿你哪个学校的?”

“清华的,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事。”

“你——”

“别问。”

时书急的原地转了个圈,拍了拍手,切换话题,“这个问题不重要,总之依你的推测,我们这种一没有金手指,二没有系统随身空间,三没有魔族鬼神血脉的三无穿越者,这辈子就这样了,治好了也是流口水,对不对?”

谢无炽:“也未必。”

时书扭头:“还有转机?”

“嗯,知道晋江吗?”

时书瞪大眼:“不是哥们儿你男同啊?”

谢无炽盯了他三秒,垂眼:“你不是?”

“……………………”

“你是?!?!”时书十倍音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你的反应,唯一有机会坐享荣华富贵的金手指也没了。”

不是兄弟,你到底在说什么?!时书扼住想揪住他衣领摇晃、跟他申明这件事严重性的冲动:“穿越了,我们穿越了!你懂吗?就这个时候,你还在纠结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同。”

“我当然懂。”谢无炽道,“我尝试过包括不限于自尽,拜佛,做法跳大神,呼唤系统,甚至质问苍天。没有用,穿越就是穿越了。”

一盆泼天冷水从头浇下。

“你的意思是?”

谢无炽平静道:“我们回不去了。除非另有转机,或是神启。”

天上一只漆黑乌鸦“嘎嘎”叫了两声,掠过林梢排出六个隐形的墨点符号,给静默至极的空气染上了无语且绝望的氛围。

越意识到处境的绝望,越明白他乡遇故知的可贵。对眼前的谢无炽并不熟悉,甚至由于对方说话没有表现出强烈直男倾向,时书有所戒备,但仍不觉对他多了几分亲近。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生活?”

“东都城内,相南寺借住。穿来之后无地可去,只有僧道庙观施舍斋饭,一日两餐,得以保全性命。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抱起小羊羔摸摸头,大黄一接收到他的目光便把尾巴摇来摇去,很听话的模样:“我混入逃荒来的灾民当中,到县城最大的乡绅府当长工。三个月完全进化成为了一个……村民。现在喂猪喂牛喂羊,只能说勉强有了立身之处靠本事吃饭罢了。看到这只狗了吗?叫来福,以前逢人就咬,见人就吠,现在只听我的话。”

谢无炽:“原来如此,敢问贵庚?”

“我十八,二月刚生日。”时书觑他,反复再三,忍不住说出心中所想,“你多大?对了,有人跟你说过,你看人像在看狗吗?”

谢无炽:“有。”

“那你能不能改改,你这么看我,我有点不舒服。”

谢无炽:“改不了。回答上一个问题,我今年三十。”

“?”

时书重新抬眼,从他的头发丝一直看到脚尖。谢无炽潇潇身姿立在原地任他打量,海青色僧衣质朴出尘,但穿在他身上没有寡然无味的寒素感,肩膀反而让骨骼撑得端正挺拔,那笔挺漂亮的站姿像经过了专门训练,一双像岩石般的眸子压在眉下,十足的锋利,内敛,隐忍。

“张嘴就来?我不信你有三十岁。”

谢无炽振了一振衣袖:“不重要,只是我这么说,听到的人信就信了,不信的话也只会以为我长得年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撒谎干什么??”

谢无炽:“没撒谎。更何况,年轻难道是什么好事?”

“……你有你的思路,我就不多问了。”

仪仗队绕过山坳,即将消失在视线当中,时书看时机已到,忽然一把拽过他袖子,拉得谢无炽鞋履前行了几步,溅起了地上水洼里的泥点,和他的距离猝然靠近。

时书把白皙俊秀的侧脸贴近他,认真地压低音:“谢哥,目前看来穿越受害者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实话实说了吧,我对你很亲切。你要不然不当这个和尚了,跟我走,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汤喝,我俩找个地方过日子,直接孤立整个古代社会!”

谢无炽垂眼看被拉扯得变形的袖子,还有时书明晃晃拂过的耳珠,上面一枚淡淡的红点扎眼:“人和同类群居时会有安全感,你邀请我,我很高兴。不过我的胃口很大,你恐怕养不起。”

“你胃口有多大???”时书说,“我这三月也勉强果腹罢了,但还能多养一条狗。以后有多的饭,我吃不完给你?”

“我说的胃口,不是饭。”

谢无炽别过下巴,打量这片烟雨蒙蒙的山林。他深色的眸中有无限情绪,似乎透过重重叠叠的山峦,觑见了苍生黎民,亭台楼阁,金戈铁马,日暮朱紫帝王宫,烟尘十路冻轮台,拂花乱人影,传灯散雪飞,一片一片他人看不到的更广阔无垠的天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里是混沌无序,愚昧黑暗,肉食者谋之的封建时代。

秩序还岌岌可危,多事之秋,危险和机遇并存于黑暗森林……真是好,好极了。”

谢无炽双手合拢,再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素净朴拙的僧袍,眼前的黄泥地竹林。

“心无枷锁,才能从万物游。”谢无炽笑了笑,“我就不在田园中了。”

时书后背爬起一阵凉意,本能地面对危险源时的应激:“你——”

此时,山脊传来一道声音:“小书?小书你人呢?放着满山的羊不管,躲林子里干什么?”

时书转过头,挑一根扁担的周二牛正从田埂下来,背后跟着两只羊羔,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地里:“晌午饭送到田里来了,快来吃,不然没有了。”

时书挥手:“我和一个熟人说话!”

时书心中升起一股紧迫感,抓紧时间问:“那你想干什么?我考虑考虑要不要跟你走。”

谢无炽:“我?古代社会,来都来了,当然要搞个皇帝当当。”

“!!!???嘴里没一句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抱起羊羔转身朝山坡上跑去,挥手:“再见,等农忙结束,我就进城到相南寺找你玩两天!顺便给你带点土特产。”

“……”

谢无炽停在原地,看时书匆匆忙忙往山坡上跑,遇到一条潺潺沟壑,过不去便踮着脚,用脚尖探寻实心的草垛。

谢无炽眼中兴味盎然,不追赶梁王世子仪仗队,而是跟在了他背后,递过木骨的油纸伞:“送你,留着遮雨。”

时书:“你不要?”

“我在庙里伞用的少,不比你乡野间天天出门,用的地方多。”谢无炽微笑,“你要过意不去,相南寺观音殿藏经阁,约定为期,找我还伞。这份路引也收好。”

这句话说好了再见面,时书略有些懵懂地点头,谢无炽说“再会”后转过身去,僧袍拂过沾着雨露的草头树梢。

林间莽莽似有野兽游魂,他步履徐徐不急不缓,时不时左右看看花草树木和方向,一步一步,背影逐渐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伞柄残留余温,烫的时书皮肤刺痛了一下:“这人看着冷淡,没想到体温这么高,心火很烈啊。”

再撑开伞,时书仰头看竹制伞架的纹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二牛三两步奔至近前,探头问:“那男子是谁啊?”

时书不想弄得复杂,转过脸说:“是我同村的表哥。”

周二牛:“你遇到亲人了?那你是不是要走?”

“我还没考虑呢,先吃饭吧。”

时书打呵欠走到羊群,一只一只清点数目,背后周二牛脸色逐渐复杂,转为不详。

当晚,暴雨如瀑,狂风骤袭。

窗户的门扉被狂风吹得嘎吱作响,时书起夜了好几次,拿杆子抵门,不几时又被狂风吹得跌落在地。

时书费解地再爬起床,睡眼惺忪,将单薄的外衣搭在肩膀。

透过门扉罅隙的窄缝,一道枝状闪电骤然划过夜空,衬得庭院内雪白如昼。

几条人影正朝时书房间走来,当中喝得酩酊大醉的三少爷,背后还跟了两条肌肉粗实的汉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是个流民,也没户籍,就算把他玩死,官府也不会管。再说,老子好吃好喝供他三个月,要是识相,就该老实点儿。”

“退一步万步,就算管了,我爹宴请一顿就能摆平,还怕他个鸟啊!”

“你们给我按住他,等我舒服了,给你们也尝尝。”

三少爷还没进门,就解起了裤腰带,刹那间又是一道闪电,映在他苍白可怖、形同<:///=_bnk>僵尸的脸上。

我。

日。

你爹啊。

怎么都逃不出,男同的世界。

时书只呆了一秒,等他脑子里回过神时,抓起挂床头的那把伞,脚还跨在屋里头,脸已淋到了窗外暴雨的水腥气。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江湖险恶,我想回家

反差哥不是30岁!就20多,他有他的思路,别管

接下来就是雨夜湿透找老公,夜半无人私语时的一些情节了,坐等同床共枕

第4章

被男同包围的一生

雨水劈头盖脸,打在脸上生疼,庭院里电闪雷鸣。

时书耳朵里嗡嗡作响,暴雨瞬间穿透了他单薄的衣裳,连带脊椎跟过电似的,冰凉僵硬。

“快逃,快逃,快逃……!”

后脚那三少爷一脚踹门不开,换了个人来踹得哐哐作响,时书绕过间壁跑到门口,拽了门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外院。

“旺旺旺!旺旺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狗狗狗!差点忘了狗!”时书掉头冲回院子把来福从窝里放出来。来福似有不解,嘤嘤嘤甩着尾巴。

“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你跟我走,不要待在这家了!”

时书驱赶他朝前门大院跑,想起圈里的那群羊:“羊就算了吧?不然这不成偷东西了?”

背后的窗户猛地一声“咔”,三少爷脸挤在窗框内,目眦欲裂。

那画面,堪比熔炉里从厕所望的那张脸。

“他跑了!给我抓回来!”

“这个狗娘养的畜生!鬼精鬼精的,老子今天非办了你不可!让你跑,抓回来打断你的腿,锁起来绑你一辈子!”

雷雨掩盖了时书的回骂,时书“嘬嘬嘬”哄着大黄狗跟自己跑,一边慌不择路,嗖地窜出了周家庄的大宅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将世界调成静音,聆听我破防的声音。

雨还在下,雨那么大。

雨幕将一切声音都掩盖,冰冷水珠从额头淌到下巴,怎么擦视线都是模糊的,再混合涩味灌注到嘴里。周家庄一路的村庄绿林小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灯。”

“好黑,好暗,好恐怖……”

时书跑到一片松林,身上又冷又热,才发觉忘了撑开伞。

眼前是野坟地,乱葬岗,乌鸦盘旋,鸮号不止,先前放羊待在这里就瘆得慌,但去东都城必须经过此地,时书想也没想就窜了进去。

一夜的狂风暴雨,疾驰夜奔,大黄一会儿跑到他前面去,一会儿又落到后面,始终摇着尾巴。

“来福,幸好有你在。”

“不然我一个人活不下去了!”

明明很困,但越跑越精神,肾上腺素被调动起来了。整整三十里路,时书终于看到东都城门口时,膝盖像被灌了铅,又笨又沉。

“请问相南寺在什么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城的宿卫打着盹儿,拢了拢长戈,指了一个方向。

又是半小时的奔途,雨夜中朦胧的佛寺建筑群显出轮廓,重檐歇山,斗拱相叠,青山翠枝交相掩映,塔尖亮着一盏长明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向人指路一样。

时书拖着沉甸甸的双腿,一步一步,爬上数百道长阶。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短促的敲门声打破了禅院的静谧。

夜深人定,万籁俱寂。相南寺后院,一方四面合围的院子,东前方一棵绿荫遮天的菩提树。树下几间古朴清幽的房屋,其中一间的门,被再三叩响。

睡在里屋的人陡然睁开双眼,到桌旁点起了灯油,站在门后:“谁?”

清澈音透着疲倦:“是我,时书,你今天在周家庄救的那个,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

门扉嘎然揭开。

门内的谢无炽肩头虚拢着长袍,长身挡住暗光,一点灯火映在他深黝眸仁之中,眼神一缓,垂视台阶下站着的的少年。

“谢施主已开门,贫僧去也。”

值夜僧人作揖后,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转过脸,满身的泥污露水,乌发湿透贴在耳侧,一张俊秀的脸被雨水冻的苍白,抬头,漆黑的眸子看向了谢无炽。

“谢无耻……兄弟,伞还你,我现在可能要跟你一起过日子了。”

谢无炽抬了下眉:“深更半夜,你从周家庄过来的?我没记错,离这儿有三十里路。”

“玛德,遇到点事,一言难尽!”时书显然有疯狂吐槽的趋势。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谢无炽侧头,左边石板上还躺了条大黄狗,体力用尽“呼哧呼哧”疯狂喘气,舌头拖在地上。

主宠尽显狼狈,

谢无炽收回目光,将门扉推开了些,垂下的视线,像从时书贴身湿衣上舔过去。

他嗓音低哑:“进来,你浑身都湿透了。”

僧道院落的厢房十分简朴,一张大炕铺着棉絮,炕上一只矮脚小桌,靠墙一方陈旧古朴的八仙桌。

衣装箱奁堆放在炕尾,整个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不染灰尘,虽然简单,但一眼能看出居住的人有洁癖和强迫症,一丝一毫的杂物也没有。

桌上放了本书,灯油烧到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整整三十里路,简直突破人类极限,直接跑了个马拉松!”

谢无炽到炕尾,在折叠齐整的僧衣中一件一件翻找起来:“要洗澡吗?”

“让我先说——我真受不了,我们周家庄上那个少爷,真是流氓,你知道他想对我做什么吗?”

谢无炽:“他想对你做什么?”

“他想睡我,吓死我了,我直接就跑了。”时书坐上长凳,“给口水喝。”

“只有一只茶碗,我用的。”谢无炽道,“你不介意就喝吧。”

时书咕噜咕噜喝了三碗茶,内心无法平静,控制不住倾诉:“太可怕了,这些男同太可怕了,骚扰女生的是男人,性骚扰男生的还是男人!你知道他怎么对我的吗?他找了其他人,想按住我,几个人睡我一个!”

谢无炽闻言,抬头掠了他一眼。一件一件拿起僧袍,眼底泛着冷光。

如果时书看点男同文,他会明白这种堪比涩情主播asmr的吐槽到底有多煽动男同欲望。

“之前这狗东西就对我动手动脚过,我以为都男的,开玩笑呢。他扒我衣服,就这样……”

谢无炽翻那衣服,时书见他没认真听,拍手吸引注意:“目光向我看齐。我在说话,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无炽:“我现在看着你了。”

“嗯,他扒我衣服!就我们玩叶子牌时,”时书拽着衣襟往左肩上滑,露出一片白皙锁骨,“他就这样,把我衣服扒到小臂上,闻老子,还想舔我。”

房间里寂静,谢无炽目光倒映猩红烛火。

谢无炽一瞬不转盯着他,并不说话。

“幸好我眼疾手快,一脚把他踹开!”

“别人是连夜爬上崆峒山,我是连夜奔向相南寺,还把周家庄的狗偷了。好想创造一个没有男同的世界。”

“哎,从小就招男的喜欢,好困扰。”

谢无炽垂头,挑出一件合体的僧袍:“这身给你穿,夜里没热水了,拿条帕子将就擦干身上,明天洗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谢,衣服摸着好温暖。”时书总算喘了口气,“谢无耻,你人真好。”

谢无炽走到桌子旁拿起钎子,用被火烧焦的黑色一端,将油灯拨得更亮一些。

“那我先换衣服。”时书背身站到角落脱一身湿皮。

映在墙面的漆黑影子剥落衣服,肩膀匀净,少年感十足的身子纤秾有度,腰从胸口收束下去,腰极窄细。再到盆骨处时慢慢舒展开,像膨胀的花苞。

谢无炽视线里影子晃动。

安静中,他睫下虚散着光,手极稳,一点一点,用锋利的钎尖剥落火舌。

时书褪去衣裙的影子随风摇曳晃动,时而如同地狱里的魔魂扰人心智,时而像佛台上晃动的蛛丝,心火燃烧。

时书松松垮垮穿干燥的棉衣,坐上了他的炕后才问:“我穿好了,我能坐你的床吗?”

谢无炽微微一笑:“别太客气,你要跟我同居一阵,不用事事征求,自便就好。”

“好吧,你爱干净,和你一起住也不是不行。”

时书拿帕子包着头,自觉到床尾那头的里侧躺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好累,没想到一到古代,大家的感情都这么暴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长得好看但地位卑微,是祸,不是福。累了?那就睡了。”

谢无炽到桌子旁,要熄灭油灯。

时书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爬起身,掀开棉被下床,嘴里轻轻啧了一声。

“谢无耻,等等,我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有饭吃吗?好饿。”

谢无炽放下剪刀,端起烛台,“后厨兴许还有冷馒头,我去拿,能吃多少?”

时书:“你拿五个,我吃两个。还有三个喂狗。你饿不饿?要不你再给自己拿几个?”

谢无炽:“我夜里从来不吃东西。”

“……好的,哥。”

谢无炽转身推开木门,秉着烛走到了台阶之下,消失在青石板错落的小径后,和混沌夜色融为一体。

屋子里暖和,和夜奔时遭遇的狂风骤雨完全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外一声打更梆子音,让神经镇静下来后,扫视整间屋子。一个独居男人的房间,禅房,僧人,素净,古朴,清幽。

谢无炽给他的第一印象也如僧人般疏远渺然,不苟言笑,有距离感,但算是友善。

可禅房内和他去朋友家的感受不同,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强烈的危险意味。

有些像凶猛雄性野兽的巢穴,留下的信息素一样,给人骨子里的刺激感。

错觉吗?谢无炽明明对人很好,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压迫感?

时书很快将这个本能念头抛于脑后,他收留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下次问问他的爱好,投其所好算了。

片刻,谢无炽回来,桌上放着一碟馒头。

时书吃馒头时,谢无炽便坐在一旁,握一卷书对着灯光下看。

时书慢慢反应过来,问他:“你是和尚?”

谢无炽道:“我不是,只是和庙里僧人有往来,收留我,暂住在这里。并不让受戒,算俗家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往嘴里塞馒头:“这寺庙还挺大的。”

“明天赶集你会看见,这寺庙更大。”

时书点点头,吃饱了:“走吧,上炕睡觉?辛苦你等我这么久。”

“没必要睡了。”

谢无炽放在半卷书,窗外隐约泛起幽暗的天光,他平静道:“到早课的时候了。”

时书:“?”

作者有话要说:

卷起来了卷起来了

反差哥有性瘾,诸位先不要把他当清白佛子纯爱哥了龇牙

第5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兄弟相奸

时书固然知道清北学子远非常人可以称量,但也没想到竟然这么能卷。

时书嘴里嚼着那口馒头,见谢无炽放下了书,往亵衣外再套了一件僧袍,说:“我先出门了,你请自便。”

时书:“你去哪儿?”

“相南寺东牛李门外,马家武行,禁军殿军司被贬的枪棒教头开店授课,在这儿没法健身,我每天清晨都去武行,和武行的弟子一起晨练。”

“健身?你还有身材管理?”

“一部分原因,”谢无炽心平气和,“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强健的身躯必不可少。你明天手脚会酸痛,过几天好了,可以跟我一起去。”

时书:“兄弟,我考虑考虑。”

谢无炽一点头:“我先出门了,醒得够早就来藏经阁找我。醒不来就躺着,中午我会回来,给你带饭。”

“谢谢……谢无耻,你人真没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穿越古代,我们是唯一的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谢无炽收敛视线,淡淡一笑,“你待在这里,对我们都好。”

谢无炽走到门外,来福竟然也不叫,原来他刚刚也给狗喂了块馒头,收买了狗心。

“好面面俱到一男的……”时书想,“像班里的学霸,什么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超强执行力。”

只能说,真遇到好人了。

苍天有眼,我就说,我没干过坏事,怎会又是种田又是遇到男同,如此倒霉!

时书一倒头,从未有过的安心,沉在床铺中陷入了黑甜。

这一觉,还真就睡到大中午,日光透过窗扉落在眼睛里,时书陡然睁开眼,刚想翻身爬起来,惨叫一声后放缓了动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啊!!!!”

“痛痛痛!痛痛痛!痛死我了!”

“马拉松真不是人跑的,好痛好痛……”

时书挪着胳膊腿,艰难地下到地面,听到了门外热闹叫唤的声音。他推开了门。

“我天……”

绵密轻盈的雪白阳光一下照他脸上,眼底映出大景京城东都的繁华市井景象。佛塔比夜里看到的更古朴生动,菩提树的浓荫遮住白墙灰瓦,僧人往来,檀越并行。

不远处的相南寺市,商铺摊贩,沿街叫卖,烧鸡烧鹅卤味食铺,金线绸缎五彩布帛,糕点玩具胭脂,卖金银铜铁,刀枪剑戟,还有沿街围成圈,正在吐火走绳吞刀的江湖卖艺人士。

“……这就是城里?一个封建王朝的京城?梦华录啊……”

农村人进城了,早知道城里这么好早来了。

时书想逛逛,想起昨夜狂奔后这一身,忙抓住一个沙弥:“请问在哪里洗澡?”

“沿这条路走到头,禅堂后有澡浴池。”

时书连连道谢,便往说的地方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前台领个手牌,接半桶热水,进到木隔门的里间。

热气氤氲的大澡堂子,许多人参禅拜佛前要焚香沐浴,洗去一身污秽,故有些寺庙有专门的热水和澡堂供应。

时书钻到最角落,脱掉了衣服。

把僧袍从身上剥下来,然后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轻轻鞠起一捧水打湿了身上,腰腹疼得他想笑……

腿疼也不说了,腰疼,下腹疼,手臂都疼……

时书一边擦拭身体,一边幽魂似的,抒发感叹:“好疼啊……受不了了……怎么会这么疼……好疼……嘶……啊……疼死我了……”

他嘀嘀咕咕,旁边洗澡的和尚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

越疼,昨夜周家庄的事越让时书气愤:“恨死这些搞男人的傻吊,都怪那个畜生……”

和尚又看了他一眼。

时书擦背,手臂挥舞得太快,刹那他被一阵痛楚击中——“草!”

背后,脚步声调转方向,朝他走来,响起一道沉静轻缓的嗓音:“时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猛转过头,烟雾缭绕之中,谢无炽不知几时来的,他换了一身雪白素净的僧衣,青丝长发高挽,左手戴着菩提子串联的佛珠,一只手还拿着一盘珠串,眉压眼,神色平静,眼神自带目空一切。

“谢无耻?你忙完了?”

时书拿毛巾遮住腿间,疼得没处说理:“稍等,我现在洗澡,晚点和你说话。”

不过谢无炽并不走。

时书暗示:“我现在很忙,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能,”谢无炽垂眼,目光扫过他的肩身,移开,“不过你应该不知道热水收钱,十文一桶,我怕你被扣在这里,来给你缴费了。”

时书:“你怎么知道我在洗澡?”

“衣裳少了一件。”

时书纵然已无惧和一群男人共浴,但被谢无炽莫名其妙带s的目光盯着,也不自在:“钱哥你先帮我垫着,以后我还你。不过,哥,顶着你那看狗的眼神,能先背过去吗?”

谢无炽:“背面也有人洗澡。”

时书:“所以你就看我?”

谢无炽:“гo.”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注:俄语,你比他漂亮

时书:“?什么语?”

“.”

注:我渴望你

清晰性感,抓耳朵的发音。时书懵了一下,感觉按理说能听懂,但又没听懂:“……哥,别搞,加密不了一点,我四级还没过。”

谢无炽:“你闲下来能学学英语吗?”

时书一下子抓狂:“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学英语?你教啊?”

“你想学,我可以教,”谢无炽道,“或者俄语,德语,日语,法语,葡萄牙语,西班牙语。不然不方便说人坏话。”

时书:“你八国语言就干这个?”

“不然?我也没想到你什么都不会,本以为至少能匹配到一个实力稍逊于我的队友。”

时书:“……伤自尊了。出去,我很忙。”

谢无炽转身,再看了他一眼:“钱付了,门外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了,清华哥。”时书回头,目送谢无炽走出澡堂,捏紧了毛巾眉梢高挑。

谢无炽收留了他,一会儿得跟他好好道谢才行。时书这么认为的,没想到旁边那和尚欲言又止看了半天,重重一啧,把围巾拴在腰上遮得严严实实,避之不及地走了。

时书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脸色一尬:“他不会以为我是男同,被谢哥搞了?”

“啊!!!!!!一派胡言!”时书又是一声惨叫,把身上擦干净,闷着头快步走出了澡堂。

“谢——无——耻——”

澡浴池的木屋外有一棵巨大的古樱花树,现在差不多算四五月份,残留几缕花瓣纷纷扬扬,枝头大多结出了新绿,在碧蓝如洗的晴空下,十分清新盎然。

庙宇墙壁重叠,一根探出墙头的李树枝条,纷然成荫,雪白墙角下站着两道相对的人影。

时书跑出去时,谢无炽正和人闲聊。

一位袈裟叠着层层布丁的老僧,布帛被浆洗得发白褪色,他也一副垂垂老态,雪白眉须垂落,掩盖住了清光混融的眼睛。却自带仙风道骨,脊梁板正的意味。

小沙弥替他端着斋饭,垂头等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世子此去迦南寺,路上怨了什么?”

谢无炽道:“淮南路民叛,官军死伤数万,叛民死伤十万计。从河东南路调来的选锋主力军队,五万溃退三万人,现在残军驻扎在东都城外,首席武将进入东都城内,纵酒作乐,流连勾栏,军纪萎靡,不等到朝廷颁发的军资物需,绝不离开,驻京期间便是惹事生非扰民违纪。”

老僧说:“折算银两,张嘴一要,又需多少?”

谢无炽抬起一只手,张开。

“真是狮子大开口,竟要这么多。”老僧皱眉,“曾不知体恤朝廷,北有敌寇,东有海盗,宫有蠹虫,州府有老虎,县城有苍蝇,真是把油水刮得干干净净,留下一张皮。”

谢无炽应道:“世子去迦南寺拜佛,正是愁钱粮军需一事。”

“怕是不敢再加租民税了,淮南路正是课税课到了三十年后,敲骨吸髓,这才激起民变。倘若再收天下之税,恐怕品火教众要如燎原之火,天下群集响应,那就不是打烂一支精锐选锋军能镇下的场面了。”

谢无炽神色平静安定,不说话。

时书听不明白,隐约觉得重要,装作回头看墙壁。

老僧问:“你说这把敲骨刀,又要砍到谁头上?”

谢无炽:“还要等。利剑悬顶,剑下人人自危。”

他俩思索了一会儿,老僧抬头看透过树枝的晴空,说:“我本无心问世事,奈何明镜难去尘。修行数十载,仍一浮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佛法中,只讲悟执,却不讲如何去执。人自有修行之路,走的每一步都不算冤枉。”

“哈哈哈,小子好会安慰人!”

说笑毕,谢无炽视线扫过了时书,改口:“慧觉师父,在下那位兄弟到了。”

慧觉大师面容慈爱:“你弟弟?好好好,找到了就好,离乱后还有亲人团聚,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弟弟?

他这么快就给自己安置身份了?

时书走上前来:“师父好。”

慧觉:“你大兄聪颖,还有颗赤子之心,你要向你大兄学好。”

聪颖,清华老哥能不聪颖吗?

慧觉撑着竹杖,沿石板路一径走了。

时书只模糊听到了内容,准备晚点问他,在此之前有另一件事:“以后我跟着你了,你和他们说我是你表弟?”

谢无炽:“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堂弟?”

谢无炽:“也不是,亲弟弟。”

时书:“那我不是要改名叫谢时书!?跟你姓啊?”

谢无炽:“我改名时谢无炽也行。”

时书:“你这四个字叫名字吗???”

时书看到刚才澡堂里那和尚,捧着一钵热饭,看到他后,快步走了过去。

“………………”时书沉默了,“弟弟,好暧昧的称呼。”

谢无炽神色邈远,似还在沉思,神色阴郁之态。

回头看他:“你怕什么?”

“我……好像引起了某种误会。”

“说具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一别人以为我俩有关系呢?”

谢无炽垂眼,似有所懂:“所以你怕人说——兄弟相奸?”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谢哥说句话能把时小书吓死

——给时小书一点小小的男同震撼

他俩搞起来真的很爽,特别时小书越恐同,总觉得到时候在反差哥怀里哭的时候,越爽

久等了!本章评论依然全发红包!

第6章

骚扰我也不行?

时书:“你说什么?!”

“兄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俊秀的白脸失色:“好恐怖的词,世界上能有这种事存在?”

“我正在想,所以随口说了。”

谢无炽转过身去:“不过这当然是真的。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很多怪物和变态知道自己不被接受,所以伪装成正常人的样子,其实心脏得很。”

谢无炽对时书笑了一笑,澹然出尘无味的模样,像和一切烂人划清了界限。但时书只觉一阵惊悚。

说完,谢无炽走向屋檐下的长廊。

时书跟上去:“一种恶心又想听的感觉——那个兄弟相什么,能不能展开讲讲?”

谢无炽:“好啊,下次上床跟你讲,这种话题适合夜间谈。”

“……?”

有什么暗示吗?时书放弃这个话题:“这和尚是你朋友?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来了又不说了?”

“他叫慧觉,想知道梁王世子心中所想,便来问我。”

“梁王世子,就是昨天想杀了我那个?你还要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是,他有所求,近日总在僧院求佛,希望能释去困厄。有权有势,能给人好处,和他利益交换还不错。”

“原来你不是正经和尚。我不喜欢这人,封建贵族,草芥人命。”时书撇嘴,不服。

谢无炽信步而行,平静答道:“你把他理解成游戏里的大boss,在你等级和伤害不够时,不要去惹他。这样想,就好了。”

时书:“意思是等级够了伤害够了,就可以惹他了?”

谢无炽:“谁的等级?”

时书:“你的。”

谢无炽:“我帮你惹?”

时书:“不可以吗?”

谢无炽:“要等等,我刚制定第一个‘十年计划’。”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黑色的字越听越红。时书算是蔚为服气地跟在了他背后。

寺庙饭堂一位僧人负责检查度牒,看到谢无炽并未多加阻拦,不过对时书观望再三:“这位是?”

谢无炽:“在下的兄弟。”

“啧,”僧人递来两个馒头一碗粥饭,“寺里只收容一宿两餐,明日再来,可没有免费的餐饭可吃了。”

谢无炽:“在下自会向住持说明。”

时书端着两个馒头还有粥菜,到靠墙的角落里坐下:“原来寺庙里不能免费吃一辈子?那你收留我,有负担吗?”

“寺庙不是做好事的地方,不养闲汉。我养你还好,每天在藏经阁整理书籍,一日三十文,包含住宿。我自己有度牒,吃饭不必花钱。”

时书:“度牒?”

“户籍控制和统计百姓人口,度牒控制僧道数量。没度牒是假和尚,有度牒才是真和尚。和户籍差不多,不过你没户籍。最近淮南路民叛,流民大举迁徙,检籍任务重,你暂时逃过一劫。”

时书放慢了筷子:“是啊,不过没逃过会怎样?”

“抓去边关军屯地区,开垦农田,修筑城防,纳税,服徭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脑子里灵光一闪:“哦,你当俗家和尚不会就是因为——”

“嗯。拥有度牒的僧道除了免去徭役赋税,一纸文书能通行全国,无须盘查。人人削尖脑袋往佛门中挤,但凡养不起孩子,吃不起饭,都想到寺庙里来。不过寺庙不是傻子,不会白给人饭吃。”

“好聪明。”

同样新手村开局,时书村庄干活被男同骚扰,清华哥都混上编制了。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狗都大。

时书不得不服,眼前谢无炽有条有理把馒头撕成碎片,简单的粥饭,他的吃相却十足的优雅,好像置身于高档餐厅,不徐不缓。

馒头他手里成了珍馐佳肴,一看就知道受过非常高等的教育,家世修养也很好。

时书好奇,问:“你没穿过来前是什么家庭?总感觉你对社会规则很熟悉。”

“还好,”谢无炽说,“家族有人从政。”

“家族。”时书重复,拍了拍手,“好啊,好陌生的用语。”

“我吃完了。”时书起身,把碗放到桶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好了。”

和谢无炽并肩走出饭堂时,天气晴朗,阳光正好。

“你在藏经阁打工,藏经阁在哪儿?”

时书准备像鬼一样缠着他,不过,谢无炽并不走,而是停在了原地。

顺他目光看去,台阶旁站了一位面容俊秀的光头小少年,僧衣下肩膀清瘦,不知道在等谁,但看到时书和谢无炽时,明显目光一顿。尤其目睹谢无炽的身姿后,耳背泛起淡淡的红晕,将头娇羞地扭了过去。

似乎并没全扭,又时不时地转过来,偷偷看他。

时书:“他在看你?”

谢无炽:“或许吧。”

时书:“他脸红是什么意思啊?不是我服了怎么到处都有?古代男男风气这么开放吗?”

谢无炽对人的注视反应漠然,也并不觉得被人红着脸看有何不妥,但那小和尚欲拒还迎太明显,谢无炽索性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和这少年和尚对视。

少年局促后便放开,媚态地笑了笑,一连串的娇声:“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离谱的画面。

谢无炽摇头,撇开了视线。没成想不远处一位青年高大的和尚走来,嘴里喝道:“看什么!把眼睛挪开!”

这和尚僧袍崭新,质量比普通僧人上好,暴烈俊朗的眉目带着醋意。他单手宣示主权似的搂住那少年的肩膀,敌意地看了一眼谢无炽,这就推推搡搡地走了。

“……”时书抬手,扶额:“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沉重的一天。”

谢无炽:“怎么了?”

时书:“我又破防了。”

谢无炽:“骚扰你不行,骚扰我也不行?”

“你别搞。”时书说,“我真受不了了,好多男同。”

谢无炽:“这里是东都,大景京城,风气蔚然开放。富贵人家养男宠的很多,可能你见得少。”

“那小少年对你有意思?你长得确实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鞋履踩着青石板,一径向藏经阁走去。

“也许吧。我整了两个月的经,但凡来僧人借阅典籍,遍观群书,就能看见我。这少年每次来都躲在窗边,随便借一本书也不看,藏着脸就偷偷看我。”

时书:“然后呢?”

谢无炽:“他先几次来时,还找借口和我说话,不过有一次再偷看我时,刚才那发怒的和尚也来了,不仅把他带走,还对我狠狠啐了口。那以后他就不来藏经阁了,只偶尔在寺庙里遇到。”

时书走过佛堂,看到门匾上的“六根清净”四个大字:“这些和尚出家了还乱搞?六根不净,怎么当的和尚。”

谢无炽淡淡地:“只要花银子买了度牒,书了名字就是和尚,哪管你真和尚,假和尚?”

藏经阁的佛楼近在眼前,僧人进进出出,混杂部分俗家的门客。楼层门口的前台处站着一位僧人,但凡有人想借书出去,必须要在前台用度牒登记名册,再离开。

谢无炽道:“我就在这里服杂役,你有事情,随时来找我。”

时书:“非要服役不可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没错,寺里不养闲人,除非有钱可以打点,雇人做事。我现在就是受人委托,代为整理经书。”

时书再次感觉到人和人的差距:“穿来三个月,你都掌握人脉了。”

“还好,”谢无炽,“主要原因,我对这个职业很满意,目前了解的世界有限,但书籍上记录的知识无限。藏经阁除了经书还有史书、世情的著作,方便了解这个王朝。”

时书:“………………”

我在挖土,你在看书。

时书佩服至极:“哥们,活该你读清华,先天穿越圣体,你不穿越又该谁穿越呢?”

谢无炽淡淡道:“还好,你下午没事,要不要和我一起看书?”

充满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进步?”卷王的邀请。

“……”

时书不好拒绝:“我看看吧。”

藏经阁门口一方高耸的云梯,一排排深棕色书柜顶天立地,摆满书籍,竹简,还有一些古玩。有僧人拿着鸡毛掸子,拂去角落的灰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阁内采光良好,雪白的阳光从窗格射进来,落到地上浮出淡淡的光影,灰尘在其中飞舞,古风感十足。

随手翻开一本书,眼前霎时出现了一片“&&%#?@%……*&%###……”哪怕是十分端正雅致的印刷楷体,要一个字一个字辨认穿成一串后,一串一串辨认成一句,一句一句再辨认成一节,起来也十分费力。

时书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又在悄悄破防。

好好好,好好好。

他也便显得太文盲,毕竟谢无炽看起来很努力在生活,如果自己能力不行态度还不好,那说不定会成为他的累赘。

时书抬头,谢无炽一身朴拙僧衣坐楼梯上,将一卷地藏经放回原来的位置,阳光照他脸上,让那张眉压眼,危险意味十足,宛如利刃收敛在刀鞘中的眉眼,染上了淡淡的神性,锋利内含。

“帅哥,确实帅哥。”

也难怪那少年和尚偷偷来看他。

时书头猛地坠下去,忽然被一只滚烫的手掌托住,灼热不堪。

“啊?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不知道何时到了跟前,目光居高临下:“看困了?”

“……咳咳咳!不是,刚没站稳。”时书问,“是不是可以走了?”

谢无炽:“现在才半个时辰不到。”

真是卷不过你!

时书痛苦地扶着脸,被他碰过的额头滚烫,谢无炽体温确实高,高得异于常人。但他目光像潭水一般沉静,站在他几步之外。

“我出去逛逛市场吧,正好近,今早上就想去。”时书不装了。

“也好。”

谢无炽不说什么,叫他:“手伸出来。”

“怎么了?”时书伸出手。

掌心霎时一片冰凉,落下了一串铜板。铜板冰凉,但谢无炽指尖挨过的地方,又非常的烫,烫得时书不自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零花钱,上集了可以买吃的,再给自己做身衣裳。”谢无炽道,“随便玩儿,开心就好,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惹祸。”

作者有话要说:

时书:好,这个祸,我惹定了。

这本真就谢无炽硬c,时书硬躺,估计以后脑子动点劲儿都是怎么勾引谢无炽。

实在是爱看一些老婆摇人摇老公的情节。

第7章

金牌打手2.0

时书盯着手里的铜板,经手残留体温。

这哥一日赚三十文,这不是把全部身家都给自己用了?

我靠,清汤大老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爱爹系朋友,就爱爹系朋友。

一旁有人:“师兄,我找一本《无量寿经》,翻了半天也找不到。”

谢无炽:“净土部内,左手第三列,第六排,从左往右找。”

见是较为身材矮小的和尚,谢无炽向时书点了下头道别,转身走到书架后,探手从书架上拿出所需的经书。

藏经阁藏书浩如烟海,汗牛充栋,谢无炽整经一个月,把大致经书的位置都记住,过目不忘,过口记诵。

难,他,天才?

认识才不过一两天,时书对这位同穿者塑立了一个非常牛非常友善的印象!

时书远远的,向他挥手:“谢无耻,钱记在账上,我会还你的!”

阳光下,时书浑身白净透着亮。谢无炽微微一笑:“记住了。”

时书转身离开了藏经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里的铜钱圆轮廓开方孔,如果确定年代,这一定是古董吧?

不过,这一把钱让时书有了现实的紧迫感:“既来之则安之,恐怕接下来要长住相南寺了。谢无耻虽然对我很好,但我总不能吃他一辈子,毕竟只是朋友。”

单方面索取可不是健康的朋友关系。

既然他把我当朋友,我也要把他当朋友。

得自力更生才行。

时书还没离开相南寺,就被眼前的繁华遮迷了眼。那长阶上也摆满商摊,左右两列排下去,行人在中间挑选购买,这样的商路一直绵延到寺庙门口。再走出寺庙,更是一番繁荣景象。一口古井,一株大菩提树,沿街商行布行酒肆,瓦当楼馆,檐角相接,酒旗漫卷。

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热闹的吆喝钻入耳中,恍若置身南柯一梦。

“真是进城了。”时书震撼得站在原地,半分钟才回过神,走入这梦境般的画面中。

“卖烧鹅烧鸡卤肉,卖饼干点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别念了别念了!别诱惑我了!”

“找工作要紧!”

时书鼓起勇气,叫住酒楼的小二:“你们这儿还招人吗?”

小二上下一看他:“你是相南寺的人?”

“我暂居相南寺……”

小二:“不行不行,寺里住持说了,不让招相南寺的僧人做活。”

时书:“我不算僧人。”

“俗家弟子也不行。”小二拎着茶壶就跑,“让一让啊让一让,这位客官,里边请!”

时书不解,接连问了好几个店铺,一旁坐着缝衣服的大婶说:“别问了,这一带都不招。外地来的吧?这相南寺市包括旁边的舟桥夜市,房产都归相南寺僧人所有。住持大人说了,不让僧人与民争利,另外,也不让僧人除研读佛法外还沾染世情,所以一概不许任用僧人做工,不然要把全部租房都收回。”

时书:“…………什么?”

时书抬手往道路的尽头指:“你说的是,从前面那座牌坊起到背后的界碑,这一带的房屋全都是相南寺的?”

大婶笑了笑道:“不止。看到对面那栋高阁楼了吗?从那栋酒楼到这,房屋地皮全是相南寺的不说,城外,还有三万亩的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三万亩?”

“妇人从不妄语。”

“……万?”

大婶被他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逗笑了:“相南寺可是东都首屈一指的大地主,我们这些生民都要仰寺庙的鼻息过活。十年前,相南寺摩尼殿不慎走了水,修缮花费,知道花了多少钱吗!一百万两!”

日!10个亿!

10个小目标就修这几栋楼?时书政治嗅觉一般,但忍不住想大喊:腐败啊,腐败!

话说回来,时书升起一个念头:“谢无耻怎么混进这座顶级寺庙的?”

搁现代,相南寺必定是天下第一名寺,时书以前看过新闻,说一些名寺招和尚不仅需考试,还要985清北毕业的。

……谢无耻,清北,专业对口了么?

“表面同一起跑线,实际被狠狠卷到。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嗯?”

但,相南寺怎会积累如此庞大的房产和地产……寺庙,和尚,这不是一听就勤俭节约,朴素无华的组合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开始思考,时书大脑就一片空白。时书索性放弃了思考,沿热闹的街道一路往前走。将这条热闹的集市走完,花了足足十几分钟,而这不过东都的壮丽之一罢了。

周围逐渐冷落下来,大概集市走到尽头,时书往回走,左手旁的巷子里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哭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求求你们,放了我。”

“放了我吧。”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时书掉头走了过去:“干嘛呢!?”

下一秒,时书的腿发虚打晃。很多人,不是一两个,而是四五个男人,衣衫扎在裤腰带里,流里流气,把一个圈着花篮的女孩围在狭窄的巷子里,涎着脸笑看女孩的哭状。

“别哭啊!怕什么?哥哥又不会伤害你。”

“跟了哥哥吧?哥哥带你过好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你也没婚配,还是心里有情郎了?哥哥哪里不好?”

人拦在巷子口,女孩一走便一把给她搂怀里淫笑,眼看女孩无助地缩在墙角,只敢哭。

时书出现,那为首的只看了一眼:“滚,没你事!”

时书:“……”

好嚣张!

按理说,时书现在装作走错路离开就行,这几个人也不会为难他。但时书心跳开始加快,在胸腔里乱撞,脚沉甸甸地黏在地面。

完蛋,血脉觉醒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走了这女孩不就完蛋了?但打的话,打不过。时书思考后清了清嗓子:“兄弟,能不能别这样。”

中间的男人,瘦长脸,转过来盯着他:“你说什么?”

时书:“我说,能不能别这样。哥哥们,你看她在哭,她不是不愿意吗?这样子强迫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瘦长脸:“你叫谁哥哥?”

时书:“你们不是想当哥哥?让她叫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草!我特么当她哥哥,谁要当你哥哥,你个臭小白脸找茬是吧!”最前面的一拳头砸在墙壁上,震掉了一层墙皮,凸显着暴力,二话不说朝时书走过来。

“哎哎!别,别这样,怎么动手了?”时书俊秀的眉蹙起,“明明是你们不对吧!”

喊没有用,铁拳要揍他,时书从小乖乖读书,还从来没跟人打过架,一时慌乱。他看到左手旁有个竹竿,想也没想拿起来,往那人群中就是一捅。四五个人,顿时被哄鸭子似的挑散了,冲出来要围殴他。

时书朝那女孩大喊一声:“快走啊!”

女孩捧着花篮没命地跑了出来,冲时书勾了勾手:“跟我来!”

时书:“我跟你跑吗?!”

“跟我跑。”

背后回荡着男人破防的声音:“你们这两个贱骨头!天生下等的贱种,肯定是一伙儿的!还跑?给老子站住!”

好险!

时书一闪身躲过袭击,跟在女孩背后狂奔。这女孩显然对相南寺周边的环境很熟悉,穿过商铺中狭窄的间隙,左右拐弯跑过石板路,再绕过嘈杂喧嚣的人群抵达僻静老街,没几个回合,就把那几个在背后狂喷的人远远地甩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背后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不见。

“安全了。”女孩停下来,扶着墙喘气。

“嗯嗯嗯好,安全了,”时书撑着膝盖,昨晚长跑后的酸痛加倍袭来,“好痛好痛好痛……昨天的旧伤还没好,今天又添新伤,真的好痛,走不动路了。”

“谢谢你,好心人。”

“不客气不客气,不过……”

时书才留意道到,“这是哪儿?”

时书置身于一片破旧的街道,和相南寺的繁华截然不同,石头表面凝结着油腻的污垢,一条排水沟在旁边潺潺流淌,流过这里的每家每户,散发出阵阵恶臭味。

但这里居住的人并不少,矮屋相接,棚户林立,一个老男人出来倒便盆,远远地观望他俩。

这里的每个人,都透露着一股穷苦的气息,备受折磨的气息。

时书看的呆了,女孩似乎有些局促:“我叫小树,我家就在这里。我先回去了。”

“嗯嗯好,你下次看到他们就跑,注意安全。”时书也不多问,“我绕绕,再回寺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街道风景远没有正街那样的繁荣,像大都市的城中村,住的也都是穷民,穷得可怕那种,看到时书都会鞠躬,又十分的有礼貌。

不解,不解。

时书一路走过,天色渐渐变暗。

街道集市也到了散集的时候,收摊回家。该回相南寺了,这才刚认识卷王大爹,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

“请问相南寺怎么走啊?”

“就在前面。”

“好的,谢谢!”

远远望见狮子头门口大菩提树的浓荫时,时书松了口气。一路小跑往里走,忽然一股直觉上的危险感。

“不对,这几个人怎么追过来了?”

时书一下窜到商铺后躲着。下午围堵女孩那几个泼皮,正坐在寺庙门口的茶摊,一边嘬一口茶,一边张望往来寺庙的香客和人群。

傍晚寺庙门口香众稀少,人进门会被仔细辨认。时书低头一看这身僧袍,明白是被衣服暴露来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是等我吧?”

“这么记仇吗……?”

“不是,你们耍流氓还有理了!”

时书顿时有种读小学时招惹了校霸,被堵在路上不敢回家的感觉。不过这个年代,可没有妈妈来接他回家。

“万恶的古代社会,万恶,公平正义在哪里?法治平安在哪里!要不是没练过真想冲上去打一架。”

而且天越来越晚了……谢无耻会不会担心?

时书正犹豫时,旁边走过一个夜归的小和尚,叫住他:“师兄,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告诉藏经阁的谢无耻——就是在藏经阁里整经,长得最英俊,看人像看狗那个俗家弟子。你跟他说——”

“不要惹祸”四个字,飞速在脑海中一过。伴随着谢无炽说这句话时,暗下来的视线,还有落在掌心的气息。

时书眨眼,声音一顿:“就说,弟弟遇到点问题,可能要晚归,让他别等。”

“好。”和尚端着一只钵,僧衣晃动,三两步轻巧地踩上台阶,进了佛门中了。

倦鸟归巢,收摊下课,店铺闭门,清扫大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蹲棚子后,腿蹲麻了不说,憋屈之感更是随着日暮汹涌澎湃。

可恶啊……想我现代一个大帅哥,怎么到古代不仅沦落到被男同骚扰,夜奔,还被流氓堵门,怂怂地蹲在寺外不敢回去这种下场,简直想用心头血书写三个“惨惨惨”!

虽男,恐男。

不过,就在时书窝囊气鼓成一团时,相南寺门口走出了一道高挑的身影。一身海青色古朴的僧衣,手腕缠着几绺佛串,菩提子卡在瘦削的腕骨,垂下来一缕随风一晃一晃,轻轻巧巧地敲着他的指尖。

“谢无耻怎么出来了?还是被他知道了?”

谢无炽站在佛寺门口,一盏暗灯点亮,他面无表情打量了一圈,注意到天都黑了还不让茶摊下班的五个流氓。谢无炽视线再转,看到站米铺后的时书。

他平时不怎么言笑,但偶尔弯唇,给人一种尚可接近但不可侵犯之感。不过现在谢无炽倒没什么笑模样了,阴影暗去了他的眉眼,有种让人后背发麻的阴恻恻。

谢无炽:“不用再躲,可以出来了。”

时书思考:“不会听错了吧?直接出去,要是打起来,二打五能打过吗?”

下一刻,时书看见谢无炽收回视线,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朝那五个人过去,径直站在几个人身前,影子笼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谢无耻,你干什么!”

瘦长脸刚从板凳起身,肩膀被谢无炽的手按住:“佛寺清净,不便动手。换个地方。”

瘦长脸:“也好,换个地方。你是他同伙?别怪我说话不客气,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想收拾这个臭小白脸,你非要插进来一脚,到时候被一起揍了,可别哭爹喊娘。”

谢无炽:“放心。打死也不见官。”

谢无炽嗓音平静,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几人互相一点头。那必须爽爽了。

漆黑中身影一前几后,往暗处的巷子走去。

即将走近时,几个人互相一点头使个眼色,伸手便向谢无炽的肩膀抓过去。本以为会很轻松把人擒拿在地,谁知道一个过肩摔,尾椎骨摔碎的声音。

“啊!!!我艹!你——”

声音惊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这僧人居然是练家子!”

“练得少,比不上选锋军日日操练。刚才说好了,打死也不见官。”

谢无炽把手腕的佛珠一圈一圈套在指骨,轻巧击碎对方的牙齿,飞出的血迅速染红菩提珠,溅到他到宽袍大袖上。

“你,你到底什么来头?!”

谢无炽眉眼冷淡,视线乜斜而下:“别管我是什么,你有你的军纪,我有我的寺规。现在打一架,这事儿就算完了,闹大了对我们都不好。”

再一拳狠狠掼在那人的腹部,对方捂着肚子一阵狂叫,原地打滚。

顷刻之间,几个人竟然全都倒了,谢无炽下手巨狠,还有个人竟然晕厥过去,躺在地上。

“送你兄弟去看大夫,同济堂还没歇业,赶紧看肾脏受损怎么治。”

谢无炽边擦手上的血边往外走,菩提珠被他拽在手掌中,缨络飘舞,他下颌也染了些血,在黑暗中半抬起眼,盯着刚冲到巷子口,拿了把棍子准备动手的时书。

时书看看地上,再看看他。

“啪嗒。”手里的棍子被他抽走,扔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听话。”

背影霎时从耳旁疾掠过去,冷风中残留着血腥味,回头只能看见谢无炽在黑暗中走远的背影,一袭古朴的海青禅衣。

声音阴沉:“来,议事。”

第8章

蹲墙角偷听别人搞基

时书一双桃花眼眨了眨,夜色这位智力惊人,武力值还爆表的卷王大爹,险些想要鼓掌了。

心存感激,一边走一边跟在他背后。

但对方神色偏阴郁,回寺庙的一路没人说话,谢无炽走路快,时书身上不是很舒服,走得慢:“谢无耻,走慢点。”

第一遍,谢无炽没有理会。

时书:“谢无耻。”

谢无炽低头沉思什么问题,手背的血滴滴答答掉在地上,蔓延了一路。他那身僧衣看着与森然血气极其不适配,既无恩慈,也无悲喜,不像僧人,倒像伪装法相,混在和尚中要以佛灭佛的魔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说话了,视线微冷:“你打算叫这个错字叫多久?”

时书:“这是错字?那,谢无……炽?”

谢无炽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留意到他的步履:“你身上有伤?”

时书:“对,我昨天跑了个马拉松,身上痛得要命。还没好呢,下午遇到那个女孩被骚扰,又跟她逃跑,现在越来越痛,一步也不想走了。”

谢无炽:“所以为了救女孩惹了那几个士兵?”

时书一怔:“——他们是士兵?”

“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谢无炽转过身,一步一步沿台阶往上,夜间的相南寺安静下来了,僧人自有寝规,他和时书一前一后,站在整座台阶,前方则是古朴高耸的观音殿。虽然很近,但与时书莫名距离遥远。

谢无炽:“我在武行锻炼,禁军教头演示过大景军队的统一体能战术,这厮一出手就是军中拳法,且训练有素,还和同伙有配合,显然是行伍出身。”

时书惊讶:“那他们能干出当街强抢民女的事!?”

谢无炽嗤声:“天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倒不觉得什么:“天真怎么了?我才十八岁。再说,你那天救了我,说明救人没错。”

谢无炽掠起眼皮:“我救你一次,不能次次救你。这次你惹到的河东南路调来的选锋军,刚镇压完淮南路的民叛,现在火气大得很,逗留京城歌楼伎馆以功臣自居,气焰正盛,发起疯来还不知道什么样子。”

时书不解:“选锋军?你怎么知道?”

谢无炽:“大景北人说话咬字重音在后,南人说话咬字重音在前。近日也只有这一支军队驻扎城外。好在军队有纪律,私底下能靠武力取胜,恐怕不敢把事情捅大,否则就要生事。”

谢无炽心里有一杆秤,能在几句话之中作出判断,没有知识和经验作为积累,再加上敏锐的洞察力,是无法形成的。

虽然时书和他接触有限,但这种说话讲逻辑,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还会照顾人的,很容易成为一群人中的领袖,让别人不自觉服从他。

时书站台阶下,一张俊秀白净,意气风发的少年脸,觉得谢无炽有道理,但自有不平之气。

“你不服?”

“……”

他年纪还很轻,没有人可以阻止热血沸腾的青年人。

谢无炽静站片刻,换了腔调,似是一直思考的事情有了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眉眼阴郁一扫而空,平静温和。但那匣中剑的锐利并不减。

他走下台阶:“走路费劲吗?要不要我扶你?”

时书没太在意他态度的转变,但摇头:“不用了,马上就到了。”

谢无炽:“没事,你手脚酸痛,前面还有一段路,一起走。”

一边说,一边搭住了时书的手臂。时书靠上他时,立刻察觉不是羸弱颤抖的手臂,而是强健坚硬,温度也高的一双手。

……这哥们儿,爆炸般的压迫感。

时书:“……谢谢,谢谢兄弟。”

和谢无炽肩膀挨着肩膀,体温渡过来传到皮肤,时书感觉被一个火炉煨住。时书从小到大,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热的人!

不过因为对方也是男的,还有刚才那番话,时书一下沉默寡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顾着走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无炽:“传话的和尚来找我时,我猜你遇到麻烦,很担心,所以马上出来看你了。

时书:“还好,生活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意外。”

谢无炽:“我知道你很正义,这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不过答应我,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有道理,可听,改不改看情况。

时书含糊地点了点头:“好吧,下次提前跟你商量。这次给你添麻烦了,是我不对。你刚才打了架手疼不疼?”

谢无炽:“经常锻炼,不疼。”

夜里寂静,时书让他搀扶着一步一步走过台阶,谢无炽的手搭在他手腕,用意也是好心,但随着一步一步,甚至谢无炽刚靠近自己时,时书就升起一股不舒服,生理性后背发紧。

沃日,头皮发麻了。

谢无炽太男性了,体格高大,轮廓英俊削落,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折中的元素,时书仿佛单枪匹马面临草原雄狮。

怎么还没到院子……?

什么时候能脱离这滚烫的手。

途径一座荒芜的院落,桥梁架搭,半壁颓圮的篱墙垮塌,砖头和乱石被枯草和花枝掩盖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僧人们总是早早歇息,第二天早早醒来洒扫做事,因此约莫晚上八九点,寺庙里早已一片死寂。

时书和谢无炽走过台阶的坡时,气氛死寂,墙壁后那隐约传来的呻吟声,气若游丝,变成不可忽略的声线。

“嗯嗯啊啊……”

“啊!谢无炽,什么动静——”

时书猝然被这叫声吓到,嘴便被一只燥热的手捂住,时书闻到血腥味的同时,谢无炽声音落到耳朵旁:“低声。”

时书后背毛一下炸了,他用力掰开谢无炽的手,耳背烧起一股灼热的红。瞪大眼,不可置信和谢无炽确认目光。

“呵呵,”谢无炽笑了后,神色淡漠,“听到过这种声音吗?”

时书:“不会是我想的那样?有人在搞?”

我穿的是男同?!

时书和谢无炽不再说话,也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越站着不动,越感觉到那阵高亢的声音的清晰。

其中似乎还有快慢紧急的节奏感,起伏不定的情绪感,眼看周围是树,树下是四合的院子,声音就在这院子里回荡。

时书听不下去了:“走?把舞台留给这两位野鸳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不急。我没看清人是谁。”

时书:“你看清人是谁干嘛?”

谢无炽:“吃瓜,当然,我有我的用处。”

墙头并不高,谢无炽站在那儿,视线还要远远高出一大截。他沾血的僧袍拂过花枝,被掀起一块。夜色太深,只能看见两团白肉搅在一起,其他的便看不清楚了。

谢无炽屏气凝息,高高低低的声,时书则听得面红耳赤,心惊肉跳:“好怪,哥,不想听了能不能走啊!”

谢无炽:“等等。”

时书沉默,那断断续续的对话也听得更清楚了。其中一位,似乎脾气大发,正气咻咻地边骂边干。

“嗯?叫你冲男人抛媚眼,藏经阁那个整经的和尚俊俏是吧?这么不老实,我比他差点哪儿?要不是老子赎你出来,你现在还在教坊司被男的上呢。”

另一串甜腻的娇笑:“我看他两眼也不行了?好大的醋劲。”

“老子弄死你!还敢发骚,现在满足了吗?说话。”

“你个畜生,慢点,我要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啪啪——”

回应他的是一串越发急促的吸气和拍打声。

好银秽,好瑟情。

时书脸一下红了,捂住耳朵,感觉声音在脑子里回荡钻动:“哥,我才十八岁,还是小朋友呢,能不能别这样?我还没做好准备踏入成年人生活。”

谢无炽:“很快,这男的耐性一般。”

片刻,“好了,他俩完了。”

果然,那边的声音和气息逐渐恢复正常,耳鬓厮磨,又亲又抱一阵亲热,响起一些黏腻的声音。

谢无炽垂头沉思,站在蹲地上一脸自闭的时书前,心里似乎了然了,他身影清正:“走,我知道是谁了。”

如此事不关己,仿佛目睹别人野合,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呼吸一样。

什么心理素质!

“谢无炽!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了,不良嗜好,蹲墙角偷听别人搞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站起身,没想到酸痛的双腿发麻,头忽然晕了一秒,紧接着眼前猛地一黑,在失重感中整个身体骤然跌落在地——

“完了……”膝盖磕在柔软的泥土上,时书抓救命稻草似的,本能反应一把抱住了谢无炽的腿,等重新恢复意识时,脸已经埋在一片柔软的布料,也就是谢无炽的双腿之间,闷着脸无法呼吸。

“嗯?”谢无炽被猝然的力道撞得闷哼了声。

时书:“…………………”

“啊我突然贫血了——”时书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后脑勺就被一只高温的大手扣住,提醒意味十足地在他耳朵后抚了一下,带动那片皮肤发烫。

谢无炽的声音迫在耳畔,磁性喑哑:“嘘,低声,不要说话。”

“……”

心跳一下收紧,残留气息余温。时书不敢吭声,维持着抱着他腿的动作,耳朵里说话声音停了下来。

“什么动静?有人吗?”那男人说。

“这深更半夜哪里来的人,估计是什么野猫耗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唉,这么晚,也该回去了。明日还有许多人客要来。”

那人窸窸窣窣穿衣服,离开的出路只有自己这边这一条。

时书后背发麻,但让他更紧张的是,自己脸埋在谢无炽的大腿处,那么他的头顶……

僧袍用皂角洗过,散发着一股质朴无华的清香味。时书不敢深呼吸,缓慢地将脸调转了方向。谢无炽一动不动,大手托着他的后脑,指尖轻轻顶在他的耳垂。

他身上的温度太高,哪怕只是一片皮肤贴着,都让时书十分敏感不自在,快被烫死了。

“怂货,干人的时候,恨不得把油水都榨干。一听到有动静,跑得比兔子还快。再说,被人看见,不是更有意思?”

“哎,你个小贱人——”

那边似乎死灰复燃,干柴烈火,又吭吭哧哧响起了动静。

时书:“震撼,我今天才知道相南寺房产田产多不胜数,没想到寺里的人还搞野战……”

谢无炽:“你要是看过<:///t=_bnk>红楼,三言二拍,会知道僧尼也和常人一样有情欲。书上说破除七情六欲,落到人身上,哪有那么容易。得道者是少数,浑水摸鱼的人是多数。意志力到底能战胜什么?”

时书想起什么,连忙作揖:“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我刚才突然头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事,”谢无炽眉眼在夜色中模糊,嗓音低,“你身体不好?”

“倒也不是,我一直很健康,”时书脸上露出犹豫,“但是这三个月在周家庄当工人,天天馒头粥,粥馒头,偶尔炒个菜,赶上过节或老爷高兴才有油水,可能有点营养不良了。”

谢无炽认真听,道:“还有呢?一概说了,我想想怎么办,免得给你养死了。”

时书:“……我很健康,不要你养!”

谢无炽转过身,微风拂过发缕:“走吧。”

轻手轻脚离开这片废弃的僧道院落。时书揉着脸,脑子里还回味着这一情景,忍不住八卦的心情:“谢无炽,你说你知道是谁了,谁?”

谢无炽:“今天中午饭堂遇到的那两个和尚。”

时书:“什么?居然是他俩?”

“年轻精力旺盛,便有欲火焚身动情任性到难以忍受的时刻,无法克制沦为欲望的奴隶。”

“淫恶之报,天律最严。这两人在寺里行淫事,竟然不怕因果轮回。”

“……这么恐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一路碎碎念,终于回到住处。院子里清凉寂静,谢无炽在院子的水井旁绞了一桶水上来,就在暗淡天色中脱掉了僧袍。

将沾血的菩提珠和衣裳丢了进去,血液缓慢地晕开,月色荡漾。

时书在房间擦洗完身体,出门看到谢无炽的后背时,喉结滚了一下。

肩膀宽,时常锻炼的人的身体,亵衣单脱掉了,剩一条裤子扎在腰际,一股一股鼓起的肌肉贴合着骨头,随着运动,后背和腰身的骨骼推送,腰虽然窄,但贴着的脊梁十分洗练利落和紧绷,身体充满了男性的张力。

哥们儿,当僧人这么欲?

几乎和时书偶尔在视频网站上刷到,底下几十万条“想舔哥哥身上的汗”评论的那种肌肉和体型。

谢无炽,男人中的男人。

不爽。

那种不爽的感觉又上来了。想炸毛,头皮发麻,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好诡异。时书悄悄地酸了,没错,他们直男看到更有男人味的帅哥只会破防。

显得他时书在他面前跟个受一样,这是多么屈辱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想进门,来回走了几次,站门口看他:“你肌肉怎么练的?”

谢无炽捞起水里的菩提珠:“滑雪,骑马,打球练的。”

时书:“骑马?你已经骑上马了?”

谢无炽:“不,自己的马场。”

时书:“……”

时书:“谢无炽,你穿越肯定比我还痛苦吧?”

“还好,痛苦了几天,现在呆得也挺舒服的。”

谢无炽拎着水珠滴答滴答淌落的手串,裸着上半身往时书的方向走,浅色月光照在他锁骨,将麦色皮肤映出淡淡的光泽感,宽厚胸前沾了点点水珠。时书才回过神,想到要和他共处一室,睡一张床。

顿时,时书升起一种毛骨悚然感。首先,他觉得谢无炽人不错,其次,谢无炽长得也十分帅气更是爱干净到洁癖,但他的距离感和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好像总带着一种让人腿软的施惩意味,很吓人。

时书:“对了,谢无炽,你今天问过住持,我要怎么安身吗?”

谢无炽:“住持当你是我兄弟,答应让你暂住,其他一概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好……”

“怎么了,不适应?”谢无炽嗓音淡,眸子黑色却深,“条件有限,先对付对付。”

时书:“也没有,挺好的。”

“嘎吱——”谢无炽关上了门,顺手给门的门闩插上了,屋子顿时变成一种插翅也难逃的封闭空间。

空气中谢无炽的信息素刺激变浓,时书忍不住想炸毛,谢无炽目光将他从头看到尾,若无其事:“上床吧。对了,那个故事还听不听?”

时书不仅心理炸毛,生理也快炸毛了:“什么故事?”

“兄弟相奸——”

“啊!!!”时书一头扎床上,埋进枕头里,“哥,气氛突然好诡异啊!”

谢无炽:“什么气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男上加男?

不知道!但是真的好怪!!!

作者有话要说:

时书:一种情景演绎的gv气氛……

书宝越恐,以后越好c……

第9章

你太规矩了,有性羞耻

忙了一天的院子终于恢复寂静。

夜深人静,缩在床铺角落偷感很重的时书在睡熟之后,终于伸展开了四肢,棉被一角搭在腹部,一条腿大大咧咧地敞开。

似乎还做了噩梦:“我想回家,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生的十分白净,衣服被撩开露出半块白肚皮,穿越来后变成了长发,但阳光活泼的少年感却不减少。

谢无炽收回视线,刚准备睡,被时书蹬过来的一只脚给踢中膝盖。

“唔嗯……”

时书发出梦呓。

谢无炽眼神暗下,无人的时候他唇角一点笑意也没有,稍后退,没想到那只脚空闲后越发过分的朝他方向侵占。

如此退了片刻后,谢无炽掠低视线,抬手一把握住他的右脚脚踝,将时书的睡姿稍调整端正。

谢无炽半靠上枕头,将书卷放下后闭上眼。

……

日上三竿!

又是崭新的一天,时书醒来时对面床头空荡荡,猜测谢无炽又去武行健身了。相当自律的一个人,昨晚时书躺床以后,谢无炽不仅不睡,反倒借着昏暗的灯火在看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谢无炽三更读书,五更起床到武行练武,白天还得在藏经阁整经读书,十分卷,卷得时书侧目而视。

“过几天身体好点了,要不跟他一块儿出门看看?紧跟大爹步伐,不然凡事都他一个人干,也怪辛苦的。”

门外阳光正好,时书摸摸来福的狗头:“嘬嘬嘬,太阳晒屁股了,起床!”

“早上吃什么呢?”

时书见一道身影从院子旁的小路绕过来,谢无炽一身海青僧衣,低头似乎陷在沉思中。

他手里托着一封包裹好的荷叶,抬头见时书。

“醒了?”

时书:“你回来了?这是什么?”

“卤猪肝。去饭堂打来馒头和粥,就着吃。小心别被看见了,这一带一概不许卖荤肉给僧人,我托人帮的忙。”

时书:“兄弟,你对我真没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进房内,拿起桌上的书:“过两天休沐,不该我轮班,带你去看看中医,开点药喝。”

时书打来粥饭和馒头吃时,谢无炽站井水旁擦干了一身练武后的汗水,他穿衣时确实看不出那么强健的躯体,将新的僧衣换上,又带了几分清朴文气。恰好寺庙里洗衣服的婆子来,便将脏衣服一件三文钱托人洗干净。

时书打开荷叶后发现不仅有卤猪肝,还有卤鸡腿,一边看着谢无炽换衣服,心说真帅啊哥们,有点西装暴徒的感觉,是一拳能把人打死、沾着血还笑那样的人。

他悠哉悠哉吃饭,日光正盛。

远远,听见一声吆喝:“师弟!”

时书扭转头,昨日的慧觉和尚拄着竹杖走来:“在吃早饭?”

谢无炽给时书递去一个眼神,时书秒懂后飞快把荤肉迅速包好塞回了屋内,叼着半块馒头满脸清白无辜:“……”

不知不觉,居然和谢无炽形成了这种默契。

谢无炽:“嗯,刚从武行回来,要去藏经阁当值了。”

慧觉:“今日有事,你看看能不能找人替你,就不去当那个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有用我的地方?”

慧觉:“世子午后要来寺里游玩竹海,上次你随行世子到迦南寺,世子听你讲佛,对你颇有印象。今日来了,缺人帮闲凑趣,你要是不忙,就去与世子同游吧。”

慧觉说完,一脸欣慰地捻了捻胡须。

谢无炽:“能为世子帮闲,是在下的荣幸,不过才疏学浅——”

“你就不要推脱了,从鸡鸣寺特意来相南寺挂单,日日发奋读书,还文武兼修,我十分欣赏你的才情。如今这时代,还有谁不懂‘敲门砖’的意思啊哈哈哈,你既然有志向,那我帮你引荐,也算得上成人之美,美事一桩了。”

“那先谢过师兄。”

“不说这些虚的,但愿你能为大景这世道,澄清几分吧。”慧觉一转身,念诵着“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谢无炽回头时,就见时书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他。

谢无炽:“?”

时书:“你和那坏世子有什么py交易?那种人你都下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py交易?”谢无炽关上柴门,往藏经阁去。

“那他刚才说的引荐是什么?”

时书一步一顿,挡在他身前,让谢无炽走不得路,便停下来:“你从来不看史书?”

时书:“……看得少,怎么了?”

谢无炽:“某些朝代参加科举的试子,在开考前要提前去拜见考官,自称门生,等待提携。从古至今,寻找渠道接近有权有势的人,一直是仕途晋升的道路。你不看史书,网文总要看吧?”

时书:“这个确实看。”

“冷酷杀手妃刺杀男主,第一件事是接近男主,博取他的喜爱,再动手——简而言之就是爬床,对吗?”

时书:“……谢无炽,你的知识面到底有多广。”

谢无炽:“要是穿越到古代才童年,那我还能试一试科举入仕、平步青云,但这穿来都成年人了,四书五经读不完,更考不过那些饱读诗书的老手宿儒。所以只能走旁门左道,寻找升迁之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所以你故意接近那个世子?”

谢无炽:“当然,无权无势的人,想升迁的第一件事就是借势。”

来福旺旺旺又叫了起来,谢无炽走向藏经阁,步履仍然不急不缓,身姿利落,即将面见一个一句话能杀死数万人的权势人物,对他来说也无须紧张。

时书看他背影,有点被装到了。

时书上前,和他肩并着肩:“那世子看见我,还会再杀了我吗?”

“倒不会,当时随便看一眼,他估计连你模样都没看清。”

“……行。”

时书算放心了,和他绕过一株大菩提树,左手边忽然撞入一道身影。

正是昨天中午看到的俊俏和尚,也正是昨晚荒废院子里那对野鸳鸯。那俊俏和尚正在嗑瓜子,皮往湖面上抛,露出一口小白牙。

看见他俩,大方地笑起来,又抛个媚眼:“早,去哪儿啊?”

时书:“他在和我们说话?”

谢无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不要回?”

“随便你。”

时书犹豫再三,和他点了个头,绕开后便被一种后背发毛的感觉驱使,忍不住伸手扒拉谢无炽的袖子:“好怪啊,好怪,无法直视!”

谢无炽淡淡地:“怎么无法直视?”

时书:“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吗?谁能想到他表面端正,其实头天晚上跟人野外那样?”

谢无炽垂眼,视线掠过他:“第一,你太规矩了,有性羞耻;第二,你觉得心理不适应,不过是昨晚亲眼看见他行事。现在我们周围有好多人,好多和尚,你敢保证这人群中谁昨晚没脱了衣服,和人干那种事?”

时书:“……………………”

谢无炽脸色甚至算得上正经,说这番话毫无情绪。时书感觉血一下冲到脑门:“哥,有些话,不必说得那么明白吧?”

谢无炽:“不说明白,怕你听不懂。你晚上自慰了?第二天不是照样正常上学。”

“你你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

“我不自慰,”时书小脸通红,认真纠正他,“还有,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抱着头往前冲,脸红的头晕脑胀,阳光朗照,少年身影一路往古朴建筑中跑,海清僧袍稍显宽大不合身,显得肩膀清瘦,谢无炽眯了下眼,这一幕竟也颇为温暖。

时书闷着头冲了十几米远,停下来,眼前撞到了一行队伍。他停下脚步,一位穿着华丽袈裟的老僧,头戴五佛冠,手拿法杖,在其他人的簇拥下快步离开,所过之处,所有僧人都要停下来鞠躬叫“方丈”,保持恭敬的模样。

不过不管衣着再华丽,那也只是个苍老的老人而已,挡不住昏沉的双眼,僵硬绷直的后背,还有已经不再稳当的手。

“这就是寺里的老大?……”

看的时间不长,背后谢无炽走近时,时书已收回了目光。

“他是相南寺的方丈。”

“也就是那个上千间东都房产和三万亩地的拥有者?”

谢无炽:“你知道了?”

“我昨天想找活干,全被拒了。”时书说,“实话实说,如果和尚都是这样的,那我不想当和尚了,假装的也不想当。”

谢无炽:“都这个处境了,原则还挺坚固。”

时书抱着手:“都这个处境了,再烂能烂到哪儿去啊。我不想干。”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藏书阁里空气太闷,满是樟脑丸和纸墨的气味。时书跟着谢无炽待了半个多小时,看一本书看得差点当场磕头,猝然惊醒:“嗯?”

一接触到谢无炽的视线,时书立刻撑着额头装作刚才只是眼睛疼。

谢无炽淡淡道:“你在我面前死撑,是因为我们还不熟吗?”

“……”时书说,“少管我。”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到藏经阁外的大殿。寺庙不愧是寺庙,每天都有那么多虔诚的人,或是心中有所求的人往来,上柱香,祈求幸福或是荣华富贵。

这也是对未来抱有希望吧。

时书随处走走,没想到背后,听到一个婉转的声音:“小和尚。”

“?”叫谁,我不是和尚。

时书转头过的一瞬间,睁大眼:“是你啊?”

约莫十四五岁,头发让布巾包裹,衣着朴素的女孩站在那,手里挽着一只花篮:“是我,我是小树。”

时书:“你也来拜庙?”

“不是的,”小树走到他面前,掀开手里的篮子,“你昨天帮了我,我感激在心,我娘蒸了槐花糕让我送来。我一直在寺里找你,却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找了许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荷叶包裹的糕点,温热渡送。时书接到手里:“谢谢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中国人的美德。”

小树局促,不说话。

背后,一道阴影从门后袭来:“她是谁?”

声音里,似有淡淡的收束和抓紧的意味。

时书转头,谢无炽的视线正好落下。也许是他没带笑意,高峻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小树看到他,竟然吓得后退了几步。

时书:“她是我昨天帮的小女孩。这是我……哥哥。”

谢无炽:“哦。”

小树偷眼瞟他,满脸紧张:“我先回去了。”

时书:“行,路上小心。”

“等一下。”谢无炽再开了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位姑娘昨晚被那几个人纠缠,胆子好大,还敢来人多的地方闲逛。今天送你回家,近日不要出门。”

时书转头看谢无炽,他将手里的拂尘放回木柜,踏出门外:“我和你一起送。”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好想看无耻哥以后发疯了犯病了抱着小书叫宝宝,你那张臭脸给谁看呢。

把今天的一段话贴上来:

我给谢无炽的人设就是反差,可能大家都会觉得他对时书很照顾,看起来像好人,其实他一点不温柔,不善良,没同理心,是npd的b群人格,也就是戏剧性,迷惑和操纵他人,还有漠视他人,他有这种表演倾向和很严重的自恋人格。

时小书是绝对正义人设,可能起初时书在谢无炽眼里就是个笨蛋宝宝,但时书是窥视宇宙的一颗明星!

另外谢无炽是有性瘾,但我写甜文是双洁选手,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第10章

男,男娘?

时书问:“你不在阁内整经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下午要去和世子同游,不如现在休假,不去了。”

时书:“你担心我离开寺庙,不安全?”

“差不多,近日最好不要在人群中招摇,避过风头再说。走吧。”

眼看谢无炽和柜台僧人交接事宜,转身过来。时书心里无比感动:“谢无炽,你对我真不错。记住了。”

谢无炽:“现在我们关系最近,这是应该的。”

时书点头,调转方向要跟上小树,被谢无炽拉住了衣服后领,一下子勒住:“等等,大景民风严苛,对男女之事忌讳很深,贸然和她走在一起,会对她名节造成误会。”

“差点忘了这事!啧啧啧,”时书拍拍额头,“老封建就是老封建,看见白胳膊就想起那啥。”

小树本来也想说什么,但看一眼谢无炽,似乎就会被他吓一跳,立刻什么也不敢说了。

离开热闹的相南寺,市场,一路越来越偏僻。到巷尾时,时书留意到不远处的几条身影,撞了撞谢无炽的肩膀:“快看,就是他们。”

那流氓里添了新面孔,这次不在大街上调戏妇女了,而是在酒肆狂喝闹事,酒肆老板一脸局促地站着,疲于应付。

“快走吧,别被他们看见了。”时书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小树藏住脸,飞快向前跑去。她的身姿很矫健,看得出来是常年劳动的小女孩。路越来越偏僻,市场正街的市井繁荣声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围着水井而建立的住宅区。

时书突然嗅到一股恶臭味:“什么东西?好难闻,像夏天没放冰箱单臭了半个月的肉。”

谢无炽打量环境,眼前是一片低矮的房屋,两株光秃秃的柳树残枝败叶,用石头垒起一条壕沟。壕沟里黑水流动,浮动着腐烂的树叶和果皮之类的废弃物。

谢无炽:“这是东都的排水系统。城市,会有处理污水和垃圾的地方,不然几百万人无法生存。”

时书安静,小树回头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耳朵发红。

沿着这一片肮脏污秽往前走,再约莫几分钟,时书看到了昨天熟悉的那条破烂街道。低矮棚屋,破烂木楼,路面上积累着一层又一层的黑色油腻物,沟壑偶尔看见死老鼠,动物骨头之类的东西。

苍蝇乱飞,在一片极其刺鼻的臭气中,这里蜗居着相当多的贫苦百姓,不时有人出来,端着便盆一倒,便站在屋檐下看这些闯入的人。

时书对古代都市的滤镜消失了,历史书上,清末那些老照片上瘦骨嶙峋的人冒出来。

小树指着其中一间较完整的楼说:“这是我家。”

恰好,屋檐底下走出一位体格劲瘦的中年男人,长得很高,下颚瘦削,一双眼睛轮廓深,体毛十分浓密,满脸风霜雨雪的沧桑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啧”了一声:“他长得有点……”

小树小跑上前说:“爹,这个和尚就是昨天救我的人,他担心我一个人不安全,送我回来了。”

时书:“我不是和尚……”

那中年人点头,声音显得粗硬和执拗,神色还稍微戒备:“谢谢。寒舍鄙陋,二位恩人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时书:“好呀。”

刚要走,就被谢无炽抓住了袖子:“等等。”

时书:“怎么了?”

谢无炽嗓音稍大声些:“既然已送令爱到家,我们就不叨扰了,寺里还有事情,我们也要早些回去。”

那中年男人也不强求,道:“好,二位慢走。”

时书被谢无炽拍了拍后背,刚要转身,房子内响起另一个声音:“小树他爹,是昨天帮了孩子的恩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中年男表情变了一下,回头,另一位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看着清减许多,眉眼温柔,一身朴素的衣裳:“二位进来坐吧?”

中年男生硬道:“他俩都说不坐了。”

小树从背后冒出头来,喊:“娘。”

“娘???”

时书本以为出来的会是妻子,看见是个男人已经意外了,再听到小树喊了娘,那男子回头摸了摸她头发,说:“去烧点水,给两位恩人倒茶。”

时书一口气没上来:“男,男娘啊!?”

不是,哥们儿。

谢无炽神色不定,左右望了望后,神色历经了一瞬的思索,道:“盛情难却,进去坐坐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男子说:“元赫,你去搬两张椅子。”

刚才那位体格雄健的中年男,明明比这位孱弱的男子要有力量得多,听到这句话,知道无力否认,闷着头一声不吭进了房子里。

时书和谢无炽一起进了门,木板楼层,尘埃在阳光下飞舞,看得出主人家勤快,房子内收拾得干净敞亮,空余的地方才种了几盆花草。

“我叫元观,二位坐,我去厨房煮些东西,过个午。”叫元观的男子,转头离开。

“原来这是兄弟。”时书松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什么,猛地将茶碗放下,回头震惊地看谢无炽。

“兄弟?!这是兄弟??”

谢无炽掠下眼皮盯着茶水,明显的便宜货,但主人家却珍藏着用来待客,显然这里并不会有更好的东西了。他抿了一口:“兄弟,怎么了?”

“一个爹,一个娘……”

谢无炽:“说出来。怎么,剩下那两个字烫嘴?”

时书:“你。”

门口,小树走了过来,站在一两米远的地方,好奇地看着他俩。一个十分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时书说:“你家水,还挺好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放下茶杯:“你也姓元?”

小树点头如啄米:“我叫元小树。”

“这一条街的人,都姓元?”

小树:“不是,除了姓元,还有姓旻,姓金的。”

时书扭头看谢无炽,谢无炽挑了下眉:“你爹娘是亲兄弟?”

小树:“不是的。”

时书尴尬地喝水,下一秒听到小树纠正:“他们是堂兄弟。”

时书:“………………”

谢无炽:“那你怎么一个叫爹,一个叫娘,而不是一个叫爹,一个叫叔叔?”

小树还要说话,元赫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声咳嗽打断了对话:“小树,去厨房烧火。”

小树瘪了瘪嘴,转头跑了,元赫走进来,三个人挤在一间狭窄的屋子里,气氛古怪。时书能感觉到,这位元赫似乎偏内敛沉闷,并不喜欢有人到自己家里来,闯入领地。

片刻,大概元赫也闷的呆不下,拿出一把锤子敲打木楼的破损处,缝缝补补,他手臂的肌肉膨胀,脊背宽厚,一只脚牢牢踩在地上,看起来顶天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忽然说:“听说北悦国的百姓个个体格高大,深眼高鼻,迥异南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元赫手上锤子一顿:“北悦国亡了二百年了,现在只有大景的百姓,有什么区别。”

谢无炽:“都是大景百姓,血脉终究不同。你们这些年处境窘迫吧?”

元赫回头看他,眼神中有凶光。时书喝着茶,不明白这突然尴尬的气氛,挠头:“你们在说什么?”

谢无炽:“茶水已喝,就不再打扰了。最近不要让令爱出门,以免被人报复。”

说完,谢无炽起身离开。时书闻到了厨房内的红糖鸡蛋香味,跟小树打招呼:“下次再见!”

走出门,时书才说:“你刚才说那些话什么意思,他都想动手打人了。”

谢无炽抬手示意左边:“看,那是什么。”

时书回头,原来是一方石头界碑,上面的刻字漫然磨灭,历经岁月侵蚀,但隐约能看出几个字,写着“北来奴”。

谢无炽:“这一大片街区,住的都是二百年前,大景高祖皇帝北征时攻灭北悦国,俘虏来东都炫耀功绩的遗民。只不过炫耀了武功之后,这上万人却不知道怎么安置,于是随意放在这里,列为奴籍,身份低于大景百姓一等。”

“女儿卖入有钱人家做奴婢,儿子当奴才,干最下等的力气活,比如倒恭桶,收垃圾。北来奴不许读书,不许考科举,刚才那个元观说话文秀,不过哪怕再读书识字,只是奴隶而已。”

时书闻言,一下怔在原地。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东都还有这样的群体存在?”

“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谢无炽道,“你刚才问,为什么堂兄弟,一个当爹,一个当娘,知道原因么?”

时书:“你说?”

谢无炽:“大概二十年前,也就是上两位皇帝,哀宗时代,哀宗微服私访,兴致勃勃打马游街时,忽然被一个不知道哪儿窜出来的北来奴冲撞。哀宗才想起这群被遗忘的北来奴。不过这些年来,大景北方边疆频频受到新崛起游牧部落的骚扰,给国境造成了很大压力,甚至攻下了大景边境极其重要的州郡。而这些新起的部落中,就有当年北悦国的后裔。”

“所以哀宗一怒之下,质问这群北来奴为什么还在京城,于是制定了策略,不许北来奴再结婚生子,要人为制造灭绝,让北来奴不再繁衍,集中消失。”

时书后脊梁发麻:“然后呢?”

“你想知道这两位堂兄弟有没有性关系?答案当然是有,性冲动是人类的动物本能,不受意志影响。二十年来,北来奴不许男女再恋爱,成婚,生子,否则告发官府便要刺配偏远恶州。环境如此,北来奴也会适应,于是产生了女人和女人同住,男子与男子同居的习惯。”

“人的恋爱选择,也能强制更改?”

“当然,”谢无炽眸色暗,道,“有时候你以为是个人的选择,其实只是时代逼着你这么走而已。”

时书半天,憋出一句:“恐怖。”

谢无炽:“尽快离开这里,被人看见和他们有联系,不是好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沉默了好久:“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谢无炽:“看书,书本上的知识无限。”

中午,阳光照在东都的大街上,谢无炽转身走在前面,时书走得稍微慢一些,摇摇欲坠跟着谢无炽的背影。

时书用手摸了摸胸口,觉得很闷。

时书:“我有点不舒服。”

“不用想,”谢无炽说,“大景的百姓,在阴山后那些部落手里,死得一点儿不比北来奴容易。什么都去想,太沉重了。把这些忘掉。就算你不舒服,也改变不了什么。”

“……”

时书走了好几步的路,抬头:“你呢?你能改变吗?”

石板路一路绵延,阳光照在时书白皙的脸,几能看见脸上的绒毛,和少年一双认真的瞳仁。他看起来就像是在公平善意中待得太久,不适应混沌和无序。

谢无炽漆黑的眸子看他,将手拢在背后,似乎笑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能。”

一瞬间,时书的心口猛撞,看见乍见的野心和阴鸷,从谢无炽眉眼下一瞬而过,顷刻无影无踪。只是谢无炽站在那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书,你就等你老公c,你躺着就是了。

第11章

梦里白净而棘突清晰的脖子

命运,只对进取者和征服者报以微笑。

而对那些顺应命运之人,命运仅仅施舍冷淡一瞥。*

时书走上前,以一个直男对男人最高的敬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苟富贵,勿相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你发达了,你坐豪车我给你开车门,你吃鱼我给你拔刺,天冷了给你添衣服,汤热了给你吹凉,你就是上卫生间我都帮你扶着。”

谢无炽:“扶什么?”

时书一脸这需要我明示吗:“扶什么都可以。”

谢无炽:“你帮朋友扶过?”

“倒没有,不过他们好像老想和我一起洗澡上厕所,还老想抱我,闻我之类的……”

谢无炽:“那你跟他们洗了?抱了?闻了?”

时书:“当然没,我不喜欢男的碰我。”

谢无炽:“以后别跟你那群朋友玩了。”

时书:“?为什么?”

谢无炽不说话,转身离开,时书跟在他背后追,带着不解:“哎,谢无耻!你说清楚啊!不会他们也是男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着谢无炽走的一路,相南寺的菩提树繁荫映入眼帘。时书还在碎碎叨叨:“就算想和他们玩儿,也没办法了。咱俩穿越,注定了我和你相依为命。”

“你还挺不错的,即使暂时当室友也有距离感,不搂不抱不亲。”

“你肯定不是男同,你不爱碰我。”

真正的直男之间才会搂搂抱抱,男同一般不搂,搂起来就是18cm负距离。

谢无炽辨认市井街道,神色平静如水,往左边的坊间转向。

时书:“去哪儿?”

“正好出来了,拿药。去药房看看你的身体。”

时书:“啊?哦。”

谢无炽偶尔会展示一些控制欲,不过这种暂时还在时书接受范围内,有点像姥姥逼着你穿秋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幽静医馆内,老大夫捻了捻胡须。

“嗯,是有血虚之症,开几服四物汤,平日进食多吃桂圆,红枣,还有瘦肉汤……”老大夫看他俩的僧袍,道,“瘦肉汤就免了。”

谢无炽付了钱,拿起药,时书把捋到小臂的袖子放下来,闻到浓郁的中药气味:“会不会很苦?”

大夫:“买些红枣,掰碎了加进去。”

拎着红枣桂圆和中药一起站大马路,时书往相南寺走,没想到谢无炽走了另一个方向,时书问:“谢无炽,你今天很有兴致逛街?”

谢无炽:“医生说让你多吃猪肝,喝瘦肉粥,找家店吃些好的。”

时书:“但这两条街,不是不卖荤腥给和尚?”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什么都买得到。”谢无炽道,“走吧。”

……

下午,大景梁王世子楚惟,携选锋军领袖,河南东路兵马钤辖赵世锐等众人,驾临相南寺,赏玩后院奇景——春日竹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南寺后院,因是世子置席奉客,所以世子到时,那位本次平定民盘叛,炽手可热的新贵武将还没列席就坐。

时书和谢无炽跟随一群虞候、清客,绕过长廊走到亭子外,坐椅子里的世子衣蟒腰玉,圆领华袍,正百无聊赖赏玩他的新折扇。

世子跟前跪着个人,把头磕得如捣蒜。

“世子,各方书信都催去问了,富商不肯捐钱,巡盐巡茶刚加税到几年后,百姓身上抠不出来,实在是难以凑齐啊!”

“废物!”世子勃然大怒,掷出的折扇把回话的人头顶砸出血,“平时一个个能说会道,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正要用到你们,一点用处也没有!”

“钱!谁能给我搞到三百万两的钱!选锋军军饷凑不出来,这群兵痞武夫肯离开京城吗!请神容易送神难!还有辽东那拖欠了数年的军费,再搞不到钱,皇兄责怪下来我担着不说,你们统统给我滚去修皇陵!别再想着你那点安逸富贵了!”

世子怒火攻心,一掌拍在椅背:“混账东西,真是混账东西!”

一来,就看见这么刺激的一幕。

世子狂怒,时书眨眨眼,胳膊肘撞了撞谢无炽:“原来是愁钱,三百万两很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多,也不多。这些公侯世子的家底,掏掏能出三百万,不过没人愿意出。”

“为什么?”

“视天下为私产,视百姓的买命钱为私产。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哪怕国家要亡了,敌寇打过来了,这些公侯世家也不会掏出自己的一分钱,而是从瘦骨嶙峋、毫无油水的百姓身上去榨,直到榨无可榨,天下百姓皆反。”

时书龇牙:“我天呢,封建王朝真该死啊。”

“人是非常自私的。拥有得越多,反而攥得越紧。”

谢无炽垂下了眼,似笑非笑:“本次淮南路民叛,正是一群百姓被繁重的苛捐杂税逼得落草为寇,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揭竿而起,朝廷只得派兵去镇压,结果打死了兵,打坏了装备,又要花钱去整顿新军,陷入一种恶性循环。王朝末期大部分都是如此。”

时书意外:“大景竟然是王朝末期了?”

谢无炽:“对,朝代一般分为治世,盛世,末世,穿越者想要改换日月新天,在王朝的治世和盛世绝无可能。我们运气很好,现在恰好是末世。”

“………………”

时书仔细地上下看他,看到谢无炽眯起眼,带着沉思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好像个疯子。”

时书想起了以前听过的名言,“哪管身后洪水滔天”,谢无炽就有点只顾个人爽,不管他人死活的感觉。

时书抓了抓头发,注意力被吸引。

不远处,有太监尖着嗓音道:“河东南路兵马钤辖赵世锐,到——”

时书不禁好奇看去这位武将。

世子换了脸皮,倒履相迎:“赵钤辖真是赳赳武夫,器宇轩昂啊!”

这次镇压百姓起义军的武将,一位满脸血腥气、体格强壮的中年男人,一条伤疤从额头断到下颌,是年轻时抵御异族部落,担任夺旗陷阵的选锋军时被流矢所击中的,这些年来,也成了他荣耀的证明。

“参见世子殿下。”

“赵钤辖不必拘礼,请起请起,早听闻赵钤辖英姿飒爽,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本世子设宴,特请你来观赏寺中竹海,晚上,再去看本世子耗数千民力从太湖运来的一颗怪石,请请请——”

赵世锐目光如电,道:“世子殿下,末将本次来,是想询问军饷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世子楚惟笑着道,“今日我宴请你来观赏,良辰美景好时光,不要辜负。这些军政浊务,改日再议,改日再议。”

“世子殿下!”赵世锐似乎忍无可忍,“本次镇压民叛,六万狼镝精锐部队,整整打死三万人!这剩下的三万人还要吃饭,死了的将士有丧葬费用,还有亲人要安置,延误一日,数万人就饿一天。怎么这种要紧关头,还分什么清事,浊事!几万人的生计竟然是浊事吗!效仿前朝那些优游林下的世家官员,那咱们大景就该亡了!”

世子脸黑一阵,红一阵,想发火,但狼镝军是陛下的新宠,绕是他也不好斥骂,只得咬了牙关:“不要着急,本世子早安排下去,十日之内,必定会给你们下发军饷。”

赵世锐终于得到了确切的回复,道:“军中事杂,末将粗鄙,不懂得怎么迎合世子的心,就不打扰雅兴了,告退。”

说完,这武将竟就真的转身离去,不再多言了。

牛啊。

时书敬他是条汉子。

另一头,世子怒火中烧。

世子楚惟满脸狰狞,手几乎把栏杆扼碎:“反了反了!一个北来的蛮子,乡下地方的狗奴才,这么不通人情世故,如此给脸不要脸!”

一旁的人,连忙跟着骂:“是啊是啊,一群乡下人,北方边疆来的土货,自然是不懂礼数的,世子息怒息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仗着灭贼有功,如此猖狂,早晚要落在我们世子手里。”

还有人另辟蹊径:“都怪那群刁民,非要造反,不然这么个粗鄙邋遢货,祖坟冒青烟也休想见天颜。”

时书:“………………”

马屁精的基本操作,颠倒是非,无脑站队。

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自古以来,只有官逼民反,从来没有哪个百姓,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干提着头颅舔血灭九族的造反事。

那世子看着这群废物就来气:“滚!说这些虚的有什么用,十日之内,本世子要从什么地方拿到三百万两!”

一旁的参议们,只好七嘴八舌讨论起来:“照我说,还是苦一苦百姓,加租吧!”

“再加租,天下皆反!”

“富商……江南的富商都借了个遍,如今门丁稀落,确实借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子,城南还有万亩官田,不如都先典卖出去,凑出军饷以解燃眉之急。”

世子:“官田自有官家用,不行。”

时书:“这个不可行吗?”

谢无炽捻着手中珠串:“当然不可行,那些官田名义上是朝廷的,实际上也早已被这些皇亲国戚吞并了,要割他们的肉,绝非易事。”

时书啧了一声,又啧了一声。

别说那百姓要反,时书都想反了!

时书皱眉,白净俊秀的脸一瞬间奶凶,谢无炽看他:“注意表情管理。”

时书:“哼,我就说我不想来了,看见这世子就想骂人。”

“回忆是种惩罚,”谢无炽平静道,“有些不能改变的事,还是尽快忘掉的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看拉拢军中新贵的宴会泡汤,梁王世子又在暴怒之中,接下来大概就是寺庙讲解佛法,帮他释厄了。谢无炽示意时书:“你先回去,乖乖呆着,最近几日我会晚点回来。”

时书:“你要干什么?”

谢无炽看座位里的世子,就像在看砧板上的待宰肥肉,和时书说话时眼神一缓,微笑着说:“当然是,帮他筹集军费。”

……

谢无炽不让时书出门,避开惹了狼镝军的风头,时书近几日都待在院子里,因为太过于无聊,只好天天跟来福玩儿。

“好狗……去!”时书扔个木头块。

来福叼回来,冲他摇尾巴。

“好狗……去!”来福一个狂冲,又把木头块叼回来。

“还是狗好,一直陪着人。这个谢无炽,到底在搞什么……早出晚归。”

天色日渐昏瞑,谢无炽从青石板路之间走来,他颀长的身影在夜色中十分醒目,神色若有所思的模样,看起来阴重不泄,思虑极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本来想装作没看见他。

谢无炽从袖中掏出东西:“给你带了本书,不是在院子里呆着无聊吗?打发时间。”

“不行,”时书端着说,“我看书要晕头。”

夜晚降临,屋子里一盏暗灯,时书进门后没忍住借灯光把那本书随意一翻:“!!!”一瞬间烧红涨到耳根,他猛地把书给合上了,脸上褪去了白净,好像碰到了怪物一样将书丢出去。

“谢无炽,你你你你你居然给我看黄书!”

“这本书有文字,有插图,我猜你应该能看懂,就带回来了。”

时书:“我不爱看这种,拿走。”

“这是近日最流行的话本,在歌楼舞坊中十分风靡,雅俗共赏,很多人等待刊印都买不到。”

“这么厉害?”

时书半信半疑重新翻开,白净指尖压着纸张,刚才十分凑巧一翻就翻到了主角搂抱的场景,从头往后看,原来是一个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

“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下里巴人,受众广泛。这本书用词俗俚,偏日常和生活化,哪怕在寺里也有不少六根不净的僧人偷偷压在枕头底下。我正是向他们借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随意地将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但这里面还是有那种画面啊?”

“食色性也。有,很奇怪么?”

书册的末页,时书看见墨字的署名,他依照着一句一句念出来:“元应是——作者也姓元,难道是一个北来奴?”

谢无炽坐在长凳上,低头喝茶水,深潭似的眸子看他一眼:“不出意外,这个作者就是元观。”

“什么?……居然是他?”

时书睁眼,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知识是一种财富,在古代,文字也用来划分阶级。一个人专心读书,意味着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但人头税照旧,普通田耕家庭无法接受。所以能读书的,要么是书香世家,要么家里小富裕,小地主。

北来奴不许参与科考,读书没有了价值,人读书说白了就是为了生存,于是那条街区无人懂得识字。只有一位元观,即使长在读书无用的世界里,纸张笔墨不会给他任何盈利,还是因为热爱而读书识字,撰写文章,甚至学了绘画。

他的诗作没资格进入大雅之堂,便主动流俗,写起图画,交与印厂复印,给另一些渴望爱情,或者期待看世界的人一些向往。

“世道不允,逆天而行。”谢无炽说。

时书心中震动,捧着这册话本:“我仔细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不过这种书,在大景的主流评审中,仍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淫书。你慢慢看。”

谢无炽拿起一本经史书,对着灯光再起来,灯光从他鼻梁映照下来,显得他轮廓清晰,眼眸模糊。

时书闭着半只眼,从手指缝隙去看那一副一副图画……也没想象中污秽。时书眼睛变圆了,坐到谢无炽身旁,两个人共着同一盏灯火。

虽然是大白话,看起来还是吃力,时书嘀咕:“但事先知道他的模样,再看书,就觉得很怪了。”

“小孩子。”

“……说什么呢?”

谢无炽:“正好多看点,给你开开蒙。”

看完书放下,到睡觉的时候,时书自觉地爬到床里侧的位置,准备躺下前忍不住问他:“喂,谢无炽,你最近干什么,总这么晚回来?”

“向世子讲经,和他搞好关系。”谢无炽说,“怎么了,一个人待院子里不适应?”

“……也不是,你少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那查什么岗?”

“哼。”时书把脸朝向另一头,“随口问问而已。你就把我忘了吧,反正我一个人待这有吃有喝,也挺快乐。”

谢无炽捏着书卷,手指莫名一紧:“我没听错,你在撒娇?”

“!!!”时书蓦地从床上爬起来,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满脸意外,“你说什么?我说了什么?”

谢无炽垂眼:“这几天忙我的事,冷落你了?”

“啊啊啊啊!不要胡说八道!”时书突然炸了一样,一头撞进枕头里,心想怎么一不小心又暴露出来了!

说好要当冷酷无情独立成年人的呢!

刚才还发誓他回来要对他装高冷。

怎么一不小心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明明还没有和他成为可以说这种话的好朋友吧!

可恶!要被看笑话了!

时书往枕头里埋脸:“我死掉了,别和我说话。听不到。”

“……”

谢无炽盯着床头的隆起,和时书毛茸茸的那颗脑袋,少年的肩膀虽然单薄但并不算瘦弱,一把清隽不驯,看起来气呼呼似乎特别地好抱在怀里,特别好哄,特别好揉搓,还特别软……

莫名的想象浮现在脑海中。

似乎还会红着脸,被亲就用手推开他,被按在墙上,双手抵抗但那力气什么也做不了……

还会抱他,一低头,看到白净而棘突清晰的脖子,皮肤温热。

烛火明灭,屋内寂静,谢无炽缓慢地皱了一下眉头。

像被击中心脏,因一瞬应激的刺痛,眉眼瞬间撕裂,露出阴暗的底色。

……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呼吸加快,心跳也在加快,心悸得异常,脸被烛光的轮廓勾勒,瞳仁发红。

谢无炽合上书卷,缓慢地收回目光,但胸口震动,已经心神不宁。

寺里晚钟阵阵,吹灯拔蜡,谢无炽到床边盖上了被子。

身旁人睡着了,一如往常,谢无炽不喜和人分享私人空间,但他很早以前就学到一件事,毫无情绪地为不可改变的事让步。

往日同睡几天,接受良好,只是今晚,隔着温热被褥,似能察觉到对方轻微的呼吸。

……

地狱之门打开,撒旦在中微笑,欲望的枷锁碎裂,无穷无尽的黑气和藤蔓爬升,心火焚烧炼狱。

朦朦胧胧,燥热萦绕在周身,梦里无休止的噪声和浪潮,将他萦绕和推动着。

谢无炽眼皮颤动,冷汗沿着额头往下滴落,从削落的下颌滑到脖颈,青筋在喉管处轻轻鼓起,喉头吞咽,梦里似乎被恶魔纠缠了,恶鬼一样缠缚住手脚。

无数个魔音在说:“你是完美无暇的”“你是不可战胜”“你是高傲,天之骄子,瞩目的明星”“你不可以脱轨”“你无比优秀”……

万千双眼睛和镭射灯照射下,完美无缺的熨贴西装,鲜红酒液荡漾,笑容在纸醉金迷中飘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梦一样。

阴暗的背面,声音淡去……谢无炽五指张开按着一方窄腰,填补满空虚,骨骼泛起细密的气泡。那双手臂也探出来勾他的脖子,把温暖身躯紧贴上他,用脸贴着他的耳。

梦里那双手抚摸他后背的脊梁,温暖。

黑发柔软毛茸茸的,眼熟,谢无炽转过眼去看,看到一截白净的后颈,棘突明显,后背到脊梁骨往下凹,背部的骨骼线条清隽,劲瘦洗练,少年,青春。

“谢寻——”

声音骤然在耳边吹响,谢无炽眉压着眼的双眼皮,乍然睁开在黑暗中。

“……”喘息不止。

冷汗涔涔。

空气中似有寂静的结界,后背冰冷潮湿,似南柯一梦。

时辰已经不早,谢无炽拉开被子时,眉骨连带下颌一片僵硬生冷的疼感。

门外,鱼肚白从佛寺的塔顶浮出,暗淡天光洒在院子里,枝头上站着啼叫的鸣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换下来的衣裳丢井栏上,晨风抚摸他深凹的锁骨和胸肌,肩身利落峭拔,谢无炽盯着水面那阴郁深执、棱角分明的脸。

呼吸。

一双手,将这迷惑人心的表面搅碎。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炽对时小书动心会很痛……

这才是真正的佛子吧,然后因为心理太扭曲演化成性瘾

其实谢无炽在现代不叫谢无炽,啊哈哈哈,这章让他俩先过个520情人节,大家快看!

第12章

你身上都出汗了。

时书起床时,谢无炽不在房间内,想必又早早出门锻炼,习武或者办事去了。他似乎永远闲不下来,有一堆事情要做,且极度自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竿子上晾晒着衣服,被风一吹传来皂角的香气,在阳光下轻轻飘舞。

“谢无炽这么早,衣服都洗了?”

时书脸被阳光照得白皙透亮,想到大清早男孩子一些洗裤子行为,心照不宣:“他不会是那个了吧……”

“他也梦……”

后面两个字说不出口。

时书想象了一下,脑海里撞入谢无炽坚实的背阔肌,夜色落在他的锁骨,裸着上半身,那双手也是强劲有力,青筋起伏……

呸,我为什么会想象!疯了吧!

被你们这些男同搞昏头了。

还是跟狗玩儿好。时书拿块石头看它扑来扑去,此时,院子旁有和尚匆匆忙忙跑过,寺庙忌疾行等不庄重行为的。起初时书以为偶然,片刻,又有几个和尚匆匆途径。

一种焦灼的气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叫住其中一位:“师兄,怎么跑这么急?”

那和尚:“哎哟!大事不好!”

时书问:“怎么个大事不好?”

那和尚:“你不知道啊?昨天夜里住持忽然下令搜查禅院,但凡藏有淫书话本等触犯戒律的书籍,一概要吊销度牒,逐出寺门!”

“……”

淫书话本。昨晚谢无炽带回那本书还放在床头,时书:“寺里不许看这些话本?”

“当然不许,昨晚收缴一夜,住持将那些书一翻,脸都气绿了!大发雷霆!不过暂时只收了正僧,还没收到俗家弟子的头上。”

时书:“好奇怪,以前也搜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是不管的,不知道这次怎么突然管了起来。我听说,好像是——”

那和尚压低了声,“世子近日在寺里礼佛,昨天去藏经阁观阅,居然被他看见混入其中的风月淫秽典籍!世子勃然大怒,这才让寺里连夜彻查!”

原来如此,时书眨了下眼。

相南寺身处东都繁华市井,僧人要么是得道高僧,苦行多年,要么则是出身东都寄养寺庙的有钱人家,后者往往心智不定,只将寺里作为一个安置之所,避恶容身,算不得真正有信仰。

追赶新鲜刺激,东都十里红尘奢靡滥觞。后一群人,最容易查出问题。

时书道了声谢,和尚匆匆离去。念头闪过,话本……谢无炽昨晚恰好带了一本回来。

得赶紧问问他这本书要怎么处理,否则如果被拖累,这个和尚可能当不成了。

时书掉头往藏经阁跑,绕过禅堂,观音殿,再往后转,步入一方石板铺就的广场,就能看见藏经阁那栋恢弘的大楼。

不同以往的是,今日没有僧人进进出出,藏书阁外一片安静,只有几位侍从站在门口垂头等候。

“谢无炽谢无炽!”

时书十万火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算明白别人怎么都行色匆匆,为了通风报信藏小黄书!

“站住!”时书被拦了下来。

藏经阁外的侍卫,刀鞘抵住他胸口:“世子在殿阁内听高僧讲经,不得相扰,近日藏经阁免进。”

时书:“???”

世子?怎么关键时候这世子又在了。

正当两人僵持时,一列人群鱼贯从藏经阁门口出来,当中的世子锦衣华服,一把风流折扇,正在伸懒腰打呵欠,往旁边啐了口,连忙有仆人奉送上了痰盂。

“主子,往这里吐。”

“滚开。”

世子抬了抬手,那仆人不懂,差点呸他脸上。

如此威势赫赫,天潢贵胄。时书早听谢无炽说过,这位世子能督军饷,原因是当今皇帝,乃是他过继入大景宗祀继承帝位的亲哥哥。

先帝无子,挑中了他的亲哥哥入嗣正统,于是这位世子也跟着风生水起,揽起朝廷要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时书看到了要找的人。

在他身旁是与众居士,参议,虞候,清客走在一起的谢无炽。谢无炽仍穿一身朴拙的海青僧衣,但高视阔步,面静如水,更兼身姿列松如玉,积石如翠,在人群中十分的醒目,和古朴厚重的寺庙浑然成景,带着一股城府深重的气性。

世子和他说话,谢无炽正路过嘉木繁荫,偏头毫无情绪看了世子一眼。

僧人只跪神佛,不跪帝王。

“谢无炽,谢无炽,谢无炽……快转头看看我。”时书心里喊。

急中生智,时书想到了一个引起他注意的好办法。

时书一手扶住梁柱,手捂胸口,用力咳嗽了声:“咳——咳咳——咳——”

声音并不算特别大。

“咳咳——对不起,有点感冒。”

“……”

谢无炽终于转过了脸,隔着遥远距离,漆黑双目定定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子楚惟:“那人找谁?”

谢无炽:“回世子,是家弟。”

“噗,你们兄弟,倒都生得端正。”世子笑了,懒道,“去吧,看你弟弟找你有事,军饷也不急,晚点再议。”

谢无炽收回视线动身而来,不知道是不是时书的错觉,觉得他本来挺心平气和的,一看到自己,眼睛里的光暗下一些,脸上也若有所思。

昨晚上一觉就睡了,和他也没起什么摩擦吧?

时书在无人处悄声:“我给你丢脸了?”

谢无炽淡淡:“没有。”

“哦,”时书也就信了,“你那本书要怎么办,我听说庙里在抄淫书。”

“放那就行,已经抄完了。”

“嗯?俗家弟子的禅房不抄吗?”

“不抄。那本书,正是抄完之后,我随手挑选一本,带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怔在原地,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听说,是世子在藏经阁看见了风月话本,勃然大怒才下令让住持彻查,你一直在藏经阁,有没有亲眼目睹?”

“怎么了?”谢无炽忽然笑了一下。

光线被遮挡,谢无炽清晰的眉眼逆光,在晴空和朗照之下,瞳仁中似有熠熠辉光,一瞬不眨,锋芒毕露。

但他一身素净僧衣,青丝高挽,紧抿的色泽淡薄的唇,却连同这一身皮囊,自带冷淡疏远甚至神性。

“不会是你故意放进去的吧?!”时书意外。

“非也。只是我半个月前早已看到,翻开之后并不整理,让它原封不动而已。”

“为什么?我听说收回了度牒,这些僧人都要逐出寺门,再也不能当和尚。你这不是害人……”

谢无炽道:“当然不是。你不看佛法,知道波旬吗?波旬是佛经里与佛相对的魔王,时常幻化僧人模样,跟随在弟子左右,阻挠和败坏佛法。”

“——恶魔波旬。将八十亿众。欲来坏佛。佛法根绝爱欲,相南寺众多僧人的度牒用钱财换取,至于虔诚绝无一二,还在寺内宣淫亵渎,他们就是伪装僧人实则在败坏佛法的波旬。”

谢无炽一脸的好心好意:“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魔王波旬散布诱惑,将要坏佛。而我——欲灭波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遣散的僧人心智已入魔,在寺庙本就不能成佛,我是好心好意替寺庙清理门户。只是有的人不懂,以为我欲灭佛。”

“……”

一个一个字从谢无炽嘴里说出,十分善良,可时书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转头看这层峦耸翠,檐角相叠的僧院,莽然古朴佛号阵阵,眼前的谢无炽僧衣古朴——

他不像佛,更像波旬。

时书这时候才发现:“咱俩的思考都不在同一个层面。”

谢无炽读了好多书,自从沾上书本后,面相都变了。

人果然不能染上知识,一染上,这辈子都完了!

在下一盘棋,而这盘棋,时书还没摸到棋盘。

算了,不要和清华哥比,会内耗。

“……你干你的大事,我就不打扰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准备回到禅院,把那话本看完。

忽然,时书折返脚步。

“对了,那些话本的作者是元观,仅仅只在寺里彻查,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正常来说,不会有事。”

谢无炽淡淡道,“但他还有个身份,北来奴,大景这些年边境受袭,朝廷深受困扰,如果被世子知道作者是他,恐会发散联想,他性命有虞。”

“——你不要再和他走动。”

“——那我去提醒他。”

两句话同时出口。

空气中短暂的安静。

阳光照在时书眼睛里,一双色泽偏褐的眸子,光泽白皙,无畏地和谢无炽对上。

海青僧衣穿得并不整齐,夏日迫近,他露出那截雪色的脖颈挂着一两粒汗珠,贴着喉结下的深凹处缓慢流动,在阳光晶莹明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分健康,有诱惑力的肤色,晃得人眼睛疼。

谢无炽皱了下眉,收回视线,唇瓣抿成一道冷漠的线。

他嗓音发紧:“你来的很急?身上都出汗了。”

“还好吧,先说这件事——怎么不让我去?”

时书白净眉眼似有不解。当他这么问的时候,谢无炽就知道,任何劝说都是无用的。时书会怀疑他,他看起来像要顺着毛捋的人。

“你可以去。”

谢无炽抬头看了看天色。

随后垂眼,黑曜石似的眸子虚散着光:“但我有一个要求,天黑之前,你必须已经待在禅房中。”

“我回来,你要在我的视线里。”

“否则,我会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灭魔哥:根绝爱欲

性瘾哥:?

坐等时小书激怒谢无炽,卷王哥这种性格,不会爱上和自己相似的人,必须把他搞得想发狂嘿嘿嘿,然后岂不是……

第13章

时书:“放开我,我讨厌男人”

一个人明确说出,做这件事他会生气,分寸和底线展示分明。

时书忘了在哪里看到,这样的人有框架感,会让人觉得不好欺负,触犯就会得罪。

谢无炽说话一直处于强势的上位者对下位者,包括行为举止,都能看出受到过很好的教育,家世处于上层阶级。

受人追捧,才能看谁都像看狗。

时书挠了一下头发。他其实认可谢无炽这句话,毕竟现在和他住,给他造成麻烦,确实不好。

谢无炽既然明白说了,时书坦然道:“行,我早点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时书在谢无炽的视线中三两步跑离藏经阁,出了相南寺,少年的背影飞快在道路间穿行,比燕子还轻捷灵动,迅速跑向北来奴的街区。

好心好意提醒一下吧。

哥这样的正义天使真是不多见了!

时书一个起跳下了台阶,冲到元观一家门口时,整栋楼静悄悄的,有两三个衙役站在门口的石板前,正说些什么。

“……”时书一下收住,装作路过走了过去,留意到地面上的一滩血。凝固了,有蚊子嗡嗡飞绕,喷溅状血液面积大,弯弯曲曲流在石板的缝隙间。

那血鲜红刺眼,从人身上流出来,就像从畜生身上流出来的一样。

时书脑子里嗡了一声,手背一下发凉。

人血,肯定是人血。

这里经历过斗殴。

那两扇门板贴着封条,古朴的小木楼,先前还清凉幽静,现在人走茶凉宛如死物。

“元观,元赫还有小树,是死了,还是被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心里震动,才发现整条街门户都紧闭,有人偷偷从破烂门缝里露出眼睛,惊恐地望着外面,这群没有来处,不知归处的异族奴隶群体中,萦绕着一股大难临头的氛围。

时书游荡了许久,离开了北来奴街。

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这一家子的死活,也有些陌生于这种搜捕,仅仅是一面之缘,不过时书也有点感叹。

他低着头往相南寺回,人声喧嚣,没留意到台阶旁站着一个女孩子。

小树挎着花篮,哭得满脸通红,一看见他眼泪更是止不住:“哥哥……”

时书惊讶:“你在这儿,是想找我吗?”

小树哭得抽气:“嗯,我爹娘被衙门的人抓走了,我卖花回来只看到地上的血。我不知道我爹娘现在怎么样了。”

“你,这,哎哎哎你别哭。”时书一下子手忙脚乱,“我们想想办法。”

人遇到困难,会下意识寻找认为会帮助自己的人。北来奴街的邻居为求自保,不告发她已经算好,哪里还帮的上她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我看你还是赶快离开城里更好?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城里没有了,城外有大姑姑。大姑姑对我好。”

“行,那你先去大姑姑家,你爹娘都被搜捕了,你现在不安全,也没地方可去。你大姑家远吗?”

“城外二十里,小白虎村。”

时书:“那你先去躲一阵子,等等你爹娘的消息,快走。”

小树站在原地哭:“……我不敢,那一路好多狗,我被狗咬过。”

古代村庄是这样的,很多人家养狗,偶尔窜出来追着人跑,吓死人,一咬两个血窟窿。

时书挠头,见小树哭得喘不过气,神经质地反复擦脸,脸都擦出血了。说:“算了,我送你,别哭了,你一个人走二十几里确实不安全。”

时书带走了来福,还托人给谢无炽传了话:“麻烦你跟他说,我送一个朋友出城去了,争取太阳落山前赶回来。”

“马上就走。”

时书用谢无炽的钱买了几个馒头,一个递给小树,一个塞来福嘴里,剩下的用荷叶包好。

往东都城外进发,来福欢快地摇着尾巴,时书时不时和小树说几句话:“你亲爹娘就是他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树:“不是,我是爹娘捡来的。”

“哦哦哦,那就好。”

时书室友有个gay,天天看生子文,男男也能生,所以时书那天听到“男娘”两个字,吓得魂飞魄散,要是他真能生小孩了,多惊悚啊。

再说,生谁的?

小树泪眼婆娑:“好?”

“……”时书,“我不是那个意思。”

“走吧,二十里路,应该也不远吧?”时书回忆了一下,“那晚上跑了三十里,估计是太害怕了,都没感觉到什么。”

不过时书想起来了:“去二十里,回来还得二十里?”

时书揉了下脸,把皱起的眉给揉平,心说:“送半路就回来吧。”

一狗,一少年,一少女,在城外草木掩映的官道上,大步而行。

时书折断了一根棍子,边走边戳戳花拨拨草,没想到真看到一条蛇,吓得连忙冲刺一百米。冲到一半回头喊小树,小树也跟在他背后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跑着跑着,小树就笑了,但一想到爹娘,又落下两行泪。

“别哭了别哭了,会没事的。”时书逗她笑,“不骗你,我们来福会数数,我说一二三,它就能汪几声。”

来福:是的是的!

“来福,一百八十八!”

来福:?兄弟你?

一路把气氛搞得缓和了,二十里路确实过于漫长。好在路上的人家都很好,渴了随便问一户人家,就会端水给你喝。

时书站在水井旁,掬水冲了把脸:“我们走了多远了?”

“可能走到一半了。”

“一个时辰才一半?天还挺亮的。算了,来都来了,送佛送到西吧。”

时书再递她一个馒头,又给来福狗嘴里塞了个,走进莽莽的平原之中。东都地势辽阔平坦,水域间杂其中,现在恰好是五月,水田里种着一亩一亩的绿油油的水稻,被风一吹,稻香飘散。

狗多,经过村庄就凶狠大叫,来福十分英勇,只要他冲上去其他狗都不敢叫了,夹着尾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前青山绿水,白墙黑瓦,茅屋错落。终于出现了小白虎村的界碑。一位端潲水的大婶刚把猪食桶冲干净,抬头看到来人时,注目了好片刻:“这,是我家小树?”

“是我!大姑!”小树扑在她怀里。

“怎么了乖囡儿?哭成这样?”

小树把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时书看人送到,喝了口水:“你们先团聚,我回去了。”

“别别别!这小和尚,天都要黑了,就在这歇一晚上吧,我杀只鸡炖了晚上吃,明天再回去吧?”

时书确实累,双腿无力,这一家人也十分友善。不过时书想到了谢无炽,站起身:“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有人等我,我不回去他会担心,以后有缘再见。”

“二十里路呢孩子!”

时书挥手:“小问题。”

来的一路照顾小树步子小,二十里路走了四个小时,回去得走快一点了。时书拿着他的木棍,嘬嘬嘬唤回来福,踏上了回东都城的路。

太阳染成红色,逐渐往平原上跌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坏了坏了坏了!这下谢无炽要生气了。”

时书撒腿就跑,风呼呼地灌进袖子里,朝太阳落下的方向追赶。跳过河沟,过了大桥,还有跳蹬,有时候回头喊来福,有时候跟着来福跑。

——但天还是黑了。

来福沿途标记认识路,时书勉强记得里程,看到熟悉的驿站,心说这才到路上的一半。

“………………”

时书只好开始设想谢无炽生气的样子:“应该还好吧?不会摔东西骂脏话,对我一顿伤自尊输出吧?对我破口大骂甚至动手吧?”

“如果不是很夸张,我就道歉了,如果很夸张……赶我走,那这寺里我也不呆着了。”

“日子过不到一块去,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吧?”

眼前终于出现了东都城门,天色已经全黑了,往相南寺走去,现在约莫八九点钟。

寺里已安歇,晚钟回荡,漆黑中浮现着钟楼佛台,檐角回廊。时书望着台阶往上走时,脚步竟然莫名沉重起来了,很难说清楚心里的复杂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么跟他爸在外面打麻将耽误太久,回家时做贼心虚的感觉一样呢?费解。

谢无炽又不是他老婆。

时书走到院子前,思考措辞,没想到来福累坏了,汪汪叫了两声猛蹿进了院子里,呼哧呼哧喘气。而院子里的灯本来暗着,听到来福的叫声后,门扉被拨开了。

“……”

谢无炽在等他。

该来的迟早会来,时书咳嗽后进去:“谢无炽,我回来了!”

好像在说:我鬼混回来了!

时书进门,禅房内灯火微暗,照在谢无炽坐在八仙桌前,不过手上并不像往常那样握一卷书,他换了一身单薄的内衬亵衣,满头青丝垂落到肩膀,领口松开露出几分锁骨,桌上放着一坛子酒。

房间内漆黑,他利落干练的身影醒目,烛火摇曳,照得漆黑瞳仁变得猩红,画面平静,但有一种平静即将被吞噬的疯感。

谢无炽道:“你回来得迟了。”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酒气,谢无炽站了起身,影子在烛火中一层一层摇曳,影子颇为狰狞,视线从高处垂落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点事,你喝酒了?”

“嗯。我酒量不好,现在或许醉了。”

谢无炽脸上没情绪,到时书跟前,黑曜石的眼睛将他从头睃到尾,有种冰冷的审视意味。又是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施惩视线。

时书举手:“那你要不要休息?”

少年漆黑头发汗湿在白皙的耳际,眼睛睁大,苍白的唇看起来像被雨打过的蔷薇花瓣,还眨了眨眼,特别的单纯。

“不休息,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

下一秒,时书牙齿咬合,蓦地一疼——

“谢无炽!你疯了!放开我!!”

时书下巴被一只生铁似的大手扣住,谢无炽身高接近一米九,比时书高大半个头,手指强硬滚烫,身影逼近后无可抗拒地掐起他的脸,黑暗一下漫上了他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眼中暗色侵蚀:“你好像永远学不听话。”

“放放放开——你干嘛!谁要听你的话!”时书设想他会痛骂一场的男男对抗画面都没出现,居然是这样,伸手用力掰掐他的手腕。

“放开!我艹,兄弟你掐人下巴什么毛病?嗯——”

又被扣紧,粗糙的指腹狠狠按压在他唇边。

酒味……浓烈的酒气,让时书炸毛的神经缓和了:“谢无炽,你是不是喝醉了?”

谢无炽:“我没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那你真的醉了!你还是赶紧睡觉吧!”

时书扒他手试图解开无果,这时候才察觉谢无炽力量在强制压迫中的掠夺性优势。那手臂的力量十分惊人,箍着他的下颚。

时书警告他:“再不松开我咬人了!”

“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不仅不松,反而将全部重量搭下来,烛火幽暗,携带着漆黑影子恶魔一样掠下。谢无炽低头审视时书的脸。距离压缩得太近,他躯体的高热温度霎时袭来,几乎要把时书点燃。

混杂在空气中,谢无炽身上那陌生的,精力旺盛,健康强壮的雄性的气味,几乎无所不在,充斥感官。

时书泫然欲泣:“放开我,我讨厌男人,好讨厌的感觉。”

“谢无炽,我咬人了!”

谢无炽纹丝不动,冷硬如铁。

“我真咬了!”

时书低头狠心一口咬在他食指根部,用力,谢无炽吃痛不再掐他的下巴,松开手,但下一秒那双温度炙热的手蓦地捂住他的下半张脸,带粗茧的指腹摩挲过他皮肤,鼻尖几乎挨着鼻尖,谢无炽漆黑深邃的瞳仁近在咫尺。

“你、听、话。”

“干什么啊兄弟!我为什么要听你话?”

时书没再客气,他确信谢无炽是真的醉了,屈起膝盖用力往上顶,但他的腿刚挑衅了没几下,立刻被另外两条有力的腿架住,肌肉强劲将时书固定在原地,几乎纹丝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挣扎。

——挣扎不动,精疲力尽。

力量和体型上的绝对压制。

时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无炽你属狗吗!你怎么喝醉了这样?!

“放开,放开,放开!……”

时书用力拍他,推他,踢他挣扎无果后,终于停了下来,心脏因为情绪激动而猛烈地跳动着,耳朵里全是心脏砰砰的炸响,浑身毛孔都炸开了,往外冒汗,夜色反而变得静谧沉默。

时书索性什么也不做,藏在他掌心下轻微的呼吸,眼睛发红。

“……”

他倒要看看,谢无炽到底想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色霎时陷入死寂。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番歇斯底里的对抗结束后,才意识到这个距离那么近,近得彼此的呼吸交融。

时书终于听话了,不顶嘴不挣扎没动静,就张着黑圆的眸子,白皙脸上眼皮眨动。

谢无炽闭了闭眼,感觉心里那股施虐的暴戾欲退潮,他也如愿等到了时书的服软。

“……”

谢无炽松开捂他下半张脸的手。

少年刚才还色泽浅淡的唇瓣,因掌心的揉搓和摩擦变成了茱萸的红色,脸颊上留着两枚红痕,满脸意外,用一种不驯的目光和他对视。

好漂亮……

谢无炽垂眸,也许是酒精真的发挥了作用。

火光般的一瞬间的刺痛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无炽眉心陡起:“嗯……”

寂静中,时书的眼睛逐渐睁大。

画面很微妙,时书发出了惊愕且绝望的吸气。

“谢无炽,你、什么在顶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的谢无炽:对不起啊宝宝,我没想x你的,真喝醉了

真不想象这俩干起来是什么场面,我是胆小鬼

第14章

“你喜不喜欢男的?说!”

空气中牵连不断的线,戛然断裂。

模糊粘稠的气氛,骤然如跌冰窖般清醒过来,谢无炽眼神一瞬变得清明,骤然后退一步,身影从时书跟前移开,退到禅房当中,恢复了沉静如水面色端重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真的醉了。”

时书被雷劈了似的:“你你,你,你……谢无炽,你居然拿枪指我?你喜欢男的还是变态?你穿越后憋疯了吗!?”

虽然谢无炽一向说话自由,受过相当open的性教育,但不能代表时书可以容忍他和自己的亲密接触!

可恶!

禅房内一片寂静,谢无炽脸隐在黑暗中,眼睫垂下,犹在喘气。

他后背起了层冷汗,沿后颈的骨骼往下流,眉头蹙在一起,整个人像要沉入深海中。

谢无炽:“抱歉。”

“你不要脸。”

“嗯。”

时书:“你是变态吗?”

谢无炽:“也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和他说不来,提着裤子炸毛往外跑:“我先出去,你赶紧解决!”

谢无炽:“不用,回来。没到那种程度,我已经好了。”

“不说这个。”

谢无炽从八仙桌前的一只瓦罐里倒出褐色药汤,“你的四物汤给你熬好了,半天等你不归,凉了,我再给你热热。”

“放那别动。”时书白净的脸上眸子睁圆,“你都那样了,我还敢喝?你别急着收买我。”

月光下,时书七手八脚跑到院子里的台阶下,和谢无炽隔了一段距离。

时书脸上满是警惕。

“说清楚!你喜不喜欢男的,没穿越之前谈了几段恋爱,不然今天我不进这个门了。”

“……”

谢无炽袖手站在门口,把药碗搁回去。

月光照在他瘦削的手背,青筋蜿蜒,让这双手显得更有力量,骨节分明,像是能操起利刃重甲,领起精兵百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低头看台阶下被月色照亮的时书,高大的影子垂到泥坑中,眉眼堆叠着层层阴影。

谢无炽:“一定要说?”

“一定要。”

“我没谈过。”

“啊?”

谢无炽长得像一堆人跪在他脚边求翻牌子的高冷矜贵模样,居然没谈过?

时书:“我不信,你一定在装纯。”

谢无炽:“好吧,我有性瘾。每天必须打一炮,干人把床干塌,不然浑身不舒服,手机里全是网红小明星排着队等我上。还是你更喜欢我这样?”

“………………”

时书捂耳朵:“——真的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呢。”

视线无声对峙时。

不远处,隔壁间的禅房门嘎吱推开,有秃顶探出头来:“师兄,何事吵闹?”

“……”时书正盘问谢无炽恋爱史。

谢无炽对和尚一揖:“打扰。”

再看时书,睫下寒意,“还有你,跑一身的汗,今天被人骗哪儿去了?说清楚。”

时书哼了声:“我才没被人骗。我送小树去亲戚家了,来回四十里路。”

谢无炽:“体力还不错,够能跑的。桌上买了吃的。”

“……”

隔壁僧人也不走:“二位师兄,大晚上的,可千万不要吵架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可千万要吵起来,让我看看啊!

“……”气氛被打断。

被夜风一吹,时书浑身发凉,浑身震悚的炸毛感消失,取而代之是长途跋涉后的疲惫。

时书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吵了,腮部咬紧。

抬脚前,先指着他:“谢无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懂吗。”

谢无炽:“谢谢。”

“下次要解决生理需要提前跟我说,我可以离开把私人空间让给你。不要再这样了,我都快以为你是男同了。真的很吓人啊!”

时书总算被哄好,跳上台阶重新回房间里,他喝了两口水没忍住:“对了,性瘾是什么?”

谢无炽眼底漆黑凉薄一片,看着他咀嚼的腮,翘起的两缕湿发,低头将烛火挑得更亮一些。

低声嗤笑一句:“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澡堂还有热水,时书换身衣服先洗了澡,舒舒服服躺在了床上。

帮人也要量力而行,纵然他再体能优越,但动不动几十里起步,不是常人能干的。

一床被子搭在他腰腹,疲惫和尘土消失了,时书单手搭着脸,闭上眼陷入沉睡,眼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小片阴影。

摇曳烛火中谢无炽了看他睡颜,片刻之后,着上僧衣推门出院,暗光掩住了他的脸,也掩上了门。

***

大清早,时书便被敲门声惊醒了。

谢无炽站屏风后换衣服,柴木折骨后一截肌肉紧实的脊背,被晨风里的阳光一照,麦色肌肉分明,骨骼强劲。时书看一眼,别开脸。

衣裳丢到凳子上,搭着:“到饭堂吃饭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呵呵,回不去了。”

谢无炽:“世子今日要在寺里留宿,下午高僧开坛讲经,我恐怕回来得晚。”

时书:“我们回不去了。”

“……”

阳光晴朗,时书绕过他往前跑,少年在石板路间连蹦带跳,和谢无炽保持着距离,一边回头冲他指指点点:“你别过来,变态。”

谢无炽面沉如水,唇瓣抿着。

——直到时书撞到某个僧人,把人家手里的一枚鸡蛋打烂了。

“师兄,你这这这这——”

时书:“……对不起。”站在原地。

“谢无炽,你来一下。”

谢无炽上前,往僧人手里放铜板,荒谬似的莫名其妙弯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僧人:?好笑吗?

阳光下,谢无炽抬手捏了捏眉心,再看被阳光拥抱的时书,眯眼。

饭堂,又遇到前几日爱吃醋的少爷和尚和姿态妩媚的少年和尚,也就是性急不可等待,荒院里干柴烈火也能干上的两人。

正头和头挨在一起,小声说话。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早让你收好,要不是我收买同舍和尚让他帮我认下,你我都要被赶出寺里了,届时我爹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呵,”一阵笑,“你花了多少钱,让他替你顶了罪?这可是一辈子的饭碗。”

“五百两换一份度牒,贵死人了。”

时书准备走,见谢无炽看似若无其事,实则又在听,只好停下脚步。

“倒是怎么突然查起书目,还管起僧人品行了?”

“这还用说吗?世子天天来寺里,愁的正是军饷一事,我看这实在搜刮不出油水,想把刀砍到佛祖身上来了。”

“好大的胆子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和我最近都不要见面,小心要紧。”

“没出息的东西,我们这么久了都没人看见过,你怕什么?好些天了,你也不想我……”

时书后背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擦了下嘴边的水渍,谢无炽倒还端着水桶里的葫芦瓢,修长手指上水珠流淌下来。

“……那今晚,老地方。”

声音消失,谢无炽把水瓢放回水面,激起一层一层涟漪,沿缸壁消弭,久久不散。

“佛以八苦为师,淫为不净行,迷惑失正道。”

“受罪顽痴荒,死复堕恶道。”

“色者,世间之衰祸。凡夫遭之,无厄不至。”

谢无炽面色平静背诵毕,道:“走吧。”

***

菩提树绿荫如盖,阴凉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下正在讲佛法,时书听得昏昏欲睡。

把地上的石头搬完,蚂蚁数尽,叶子捡净,时书打着呵欠离开了观音殿。

溜了,去看看元观一家吧。

我就是跑马拉松,知识也休想进入我脑中。

北来奴街门户紧闭,干涸的血让水一冲,流到壕沟里,恶臭熏天,蚊子翩飞。其他人家不再畏惧,都出门来走动,也有人和他说话。

时书问:“今天没衙役来守门了?”

“没。这一家子,真是惨啊!”

时书:“元赫元观都死了吗?”

“谁说死了?”这邻居啧啧甩舌,“元赫那一身武艺,求死还难呢。”

时书不解:“那这些血是谁的?”

“能是谁的?昨晚那衙役来了,把元观拽到街上,左右两耳巴子,问:这一条街都断子绝孙,你们怎么有个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然后呢?”

“这条街是有些风言风语,说男人和男人住,女人和女人住。但不都是被那群畜生逼出来的?这衙役嘲笑他:亲堂兄弟啊,是不是每夜还脱了衣服搂在一起睡,才能生出个女儿来?”

“你不知道,小树是被人丢了抱来养大的,他俩好心救了一条命。元观听见这话,也不说什么,陪笑说烦请衙役老爷放过元赫和小树,毕竟那些书都是他写的,和别人没关系。”

“那衙役不放,伸手去撕他衣服,说看看你们这些被男人干过的身子。元赫本来就恼,看元观受辱更恼,挣脱开押他的老爷,力气大得跟牛一样,我们都看见了,抽出衙役的刀,只几下,就把这几人全砍死了!”

“好多血,到处喷,刀往胸口搠,搠得血肉模糊,多恨啊!元赫杀完这几个人,来不及等女儿,拉着元观就逃命了。”

奴隶杀人必须抵命,绝无活路。依大景律法,于菜市口当众绞死。

除非逃亡,逃到天涯海角,没有人的地方。这似乎也是两个贱奴的归宿。

“……”

说话的人绘声绘色,口沫横飞。

时书怔在原地,血水残痕在瞳孔中无限放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居然是这种结果吗,何其惨烈。”

时书抬头,再看了一眼这紧闭的门扉,隔着门似乎看到两道背影仓皇逃走。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

回到相南寺,当晚,谢无炽未归。

最近他总神出鬼没,偶尔不回来倒也常见,还有时候时书都睡熟了,这人才推门而来。

时书一觉睡得要熟不熟,半夜,听到窗外的走动和杂乱脚步声,很多人在走来走去,还有许多人在院子里议论说话,过于响亮,以至于时书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

“快走快走快走!”

“出大事了,这下大事不好了。”

“根本出不去啊,师兄,这叫人怎么办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谁在吵闹?”

时书不知道时辰,只能约莫是子时以后了。他下趿上了一双鞋,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门外一袭高大的身影掠下,正欲进屋子里来,裹挟着夜风,因为是夜晚,一身的头发吹落,阴影霎时落了满眼。

谢无炽单手拿着一卷书,正好进门。

时书:“回来了?”

“回来了。”空气中浮有淡淡的血腥气,谢无炽到桌子旁,把外套的僧衣解落扔到凳子上。

时书:“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哦,”谢无炽端起茶水抿了口,“世子夜游相南寺,无意撞见两位僧人在野外行苟且之事。刚淫书风行,现在又亵渎神佛,世子发了雷霆之怒,叫来三衙堂官胥吏,正在审问这两个和尚。同时将前后门都堵住,不许任何僧人进出。”

“僧人野合,”时书心跳霎时扩大,“不会是他俩吧?”

谢无炽:“正是。”

时书:“被世子撞见了?”

“嗯,被我们看见倒没什么,世子近日正恼火,有气没地方撒。连日求佛,但大景境内叛乱不减,有些疑神疑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会怀疑这些僧人心不诚,犯淫,引得佛祖发怒?”

“是。”

时书看看他,又看看,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门外,不少僧人都从院落里出来了,不知所措。而官府衙役则成行成列,沿着道路举起火把,口中大声呵斥着肃静和不许反抗。

时书忽然有种紧张感:“好像老师查寝一样,会杀人吗?”

谢无炽:“不知。”

他从头至尾都十分平静。仿佛完全置身事外,时书也觉得,整座寺庙数万人的事,应该并非谢无炽一个人就可以左右。

“从淫书到野合僧人,是不是活该这寺里倒霉啊?”

“第一,这是寺里本来就有的事,第二,”谢无炽看他一眼,“上面缺钱了,谁都倒霉。”

时书:“?”

时书刚要仔细问时,眼前的假山后面出现了一丛人,穿着僧衣,手里拿着武僧的棍棒,居然还有人持刀和器械,集结了好大一群人,在黑暗中举着火把,往正堂世子楚惟待的佛堂群集。

“凭什么把咱们的度牒都回收了?!”

“别人犯错,何苦连累我们无辜僧众?收回了度牒,我们下半辈子还怎么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妈的,当时买这一张度牒,就花了整整一百两,现在说收回就收回!凭什么?”

“……”

谢无炽抬手将木质门掩上,从缝隙里看这群暴动的和尚,他气息落到时书耳朵旁,眼中倒映着跳跃的火光。

他露出微笑:“好,这事闹大了。”

下一刻,时书手腕被他握住,霎时火热:“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炽命令你保护好你老婆,不要让他在这场斗争中受伤,懂吗!

谢无炽牵住时书的手。

时书甩开:不是,我还没准备好跟你恢复正常朋友关系呢,变态

*谢无炽念的那几句佛经非原创

第15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手好小,好白。

时书:“去什么地方?”

谢无炽:“去相南寺夜变的最佳观景位。”

时书低头看被他拉住的手腕,抽出来:“话可以说,别摸。”

“不是很自在,而且你手太烫了,我怕热。”

烛光烙在白净的肌肤上,颈下锁骨秀致,一身少年意气。

“抱歉,我一直体温较高,”谢无炽平静道,“以后你要多习惯了。”

“……”

时书:“干什么?不可以减少肢体接触?”

谢无炽:“长久住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

时书:“那就少磕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在夜色中徐行,步履稳当犹如在白夜里,离开院子走了一段路后,眼前出现一片寂静的密林。

月光窸窸窣窣照在林间,腾起幽蓝色的烟雾,叶子反射着银色的淡淡月光。

谢无炽上了个矮坡,朝他伸手:“来,又要磕碰了。”

“……”

时书没动:“谢无炽,大半夜,你把我往小树林带?”

“放心,我要真想怎么样,用不着去小树林。”

时书一下回忆那天,谢无炽喝酒了把他压在墙上的力气,顿时血往脸上冲,“靠,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说不到一起,时书伸手让谢无炽拽上坡坎,他的手果然滚烫,骨骼却有力量。时书脚踏上枯萎的树叶,响起咔嚓的动静。

谢无炽低头看分开的手:“你的手挺凉,我喜欢冷。”

时书:“?”

“兄弟你又搞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句话搞得时书对准月色,照着自己。时书天生就白,遗传了妈妈的基因,本来是练长跑的体育生,但硬是晒不黑。

这双手骨节匀净,指节分明,尤其白皙,导致时常有人说:你咋这么白呢?出门不会还打伞吗?时书也很困扰。

谢无炽:“跟人牵过手吗?”

时书:“干嘛突然问这个。”

谢无炽:“好奇。有没有谈过恋爱?”

时书:“我妈是我高中班主任,听懂掌声。”

“……”

谢无炽朝林子深处走去:“国内对早恋抓得很严。”

时书:“你在国外?”

“嗯,国外长大,成年后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一句没一句,隔着漆黑的密林,时书眼前出现了幢幢烛火,像极了点点星光:“前面什么东西这么亮?那些僧人走到这儿来了?”

上前,原来两人走的是一片荒山,而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从高处可以俯瞰禅院里的景象。

佛塔耸立,檐角飞翘。

四合的院子里人群分成几列,世子和护卫衙役在左手边,对峙的僧人则在右手边,眼看是一场恶战。

谢无炽:“到了,小心别被看见。”

“僧人还真把世子给围住要说法了?”

时书遮眼往下看,火把和烛光把堂院照得亮如白昼。

眼前的僧人围住禅堂,密檐式佛塔旁站着一位老僧人,夜风和暗火的气流拂起了他的衣摆。

此时的梁王世子楚惟,正勃然失色,怒不可遏。

“好啊,好大的胆子,刀,长枪,棍棒,你们这群和尚竟然敢持械来围堵本世子,我看你们是想造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住持慌乱跪倒在地,比世子还惊恐,质问这群僧人:“谁让你们来的!”

“侍卫亲军围了相南寺,要把咱们的度牒都收回,遣送回家。这回去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别人犯错,不能把我们一概罚了吧?”

“一句话砸咱的饭碗,凭什么!”

住持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模样:“你们都是听谁说的浮言!荒唐!”

时书:“为什么住持这么害怕?”

谢无炽找了块石头坐下:“因为淫书风行和僧人品行不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要向世子输送利益,这件事就了了。不过现在僧人暴动,居然拿起器械向世子要说法,事就大了。”

“展开说说……为什么?”

谢无炽振了下僧衣上的灰尘:“有权势的人,可以接受你的道德瑕疵,但不能忍受你挑战他的权威。”

“这次出事,本来只是相南寺内部整顿的问题,如今这拿起武器冲世子一顿叫嚣,事情就严重成为叛乱,甚至造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造反?”时书偶尔看古装剧,知道这是最大的罪名,“这么严重?”

“不严重不足以发难,现在世子局已设好,等的就是鱼儿游进去了。”

谢无炽身上的血腥味愈发醒目,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他在回屋之前又做了些什么。他笑了笑:“所谓发难,需要一个不可宽赦的理由。僧人胆敢在皇亲国戚前拿起枪棒,刀子这就递过来了。”

时书:“相南寺做错了吗。”

“……”

谢无炽静了静,月光下眼神幽深:“你来这么久了,还觉得好人多?”

“大景的僧人不用纳税和服徭役,老百姓辛苦种田,耕耘,等待收成,这些和尚只要一纸度牒便可免于一辈子的田间杂物,在寺里念念经,靠百姓的香火供奉过日子。朝廷为了求神佛保佑,还会大量给寺院赐田和奖赏。相南寺占有肥田数万亩,东都房屋千间,甚至还经营勾栏瓦肆,放高利贷,高价收租,富裕奢靡至极。”

谢无炽指向跪院里两位僧人,““你以为这两位就是完美受害者?野外苟合,一个兔子,一个是恩客,争风吃醋杀了人,这才买来度牒投身相南寺避祸。一份度牒,连杀人抵命都能逃过。”

“他们居然杀了人?”时书后背发凉。

“嗯。然而相南寺有一批真正潜心佛法的高僧,度牒被以上有钱人家买去,这些僧人批不了度牒,便成不了官府保护的和尚,只能日日在相南寺服劳役,几十年或许才能剃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你还觉得,这相南寺是横遭祸患?”

时书语塞,从没想到自己眼前看到的,其实并不是事情的表面。

谢无炽往旁边让了让,道:“坐不坐?”

时书:“不和你坐,我能看。”

另一头,时书被吸引了目光,住持显然知道利害,淫盗杀人都能化小,唯独围攻世子,此事绝不可小:“谁告诉你们朝廷要收回度牒,逐你们出寺?又是谁在煽动,让你们闯了上来!”

那一群人,似乎知道害怕了,左右纷纷张望:“只是听到有人说,我们就来了。”

“我是听慈恩说的。”

“我是听六戒说的……”

“我看大家都愤怒起来了,也就跟随其后!”

一团乱麻,没人能搞清最开始由谁释放了冲突的信号,酿成大错。现在,众人齐齐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子,是贫僧教众无方,甘愿受罚,只是这度牒一事还请世子从长计议,相南寺历来供奉香火,一片虔诚,若是将和尚都驱逐出去,无人弘扬佛法,罪过可就大了。”

住持急得一跺脚,便朝世子跪了下来:“还请世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上次王妃体热不醒,是贫僧在佛前——”

“不用再说了,此事本世子自有计较。”

楚惟异于以往的果断,不听辩解:“你们胆敢围堵本世子,谋害皇亲国戚,十恶不赦!没有商量的余地,来人,把这些僧人的度牒都给我扣下,下狱!”

那群僧人只怔了一瞬,立刻,变得更加激愤:“我们的度牒,都是用钱买来的!说收回就收回,下半辈子怎么办!?”

“我等了十年,才等到度牒名额,就这样收回?”

“凭什么?”

“好啊,都怪你们这两个淫僧,先打死再说!”

僧人中眼看有性格偏激的人,竟然直接冲了出来,棍棒险些挥到世子的脸上。霎时间,整座院子乱做了一团,世子像只受惊的鸡一样,猛地从座椅里跳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反了反了!封锁相南寺,把这群刁民度牒全收缴了!不许任何人出入!严查!”

霎时,等候已久的衙役迅速出动,其中,调动的禁军也划破黑暗,兵甲铿锵,列甲森然。

姿态严密有序地进场,大声呵斥着“统统放下武备”“挨个站好!”“全都滚回去!””在混乱中将这群和尚往相南寺的禅院里推搡,用锁链和绳子拴住,当场扣留。

“还有谁?还有谁胆敢冒犯世子!”

不出片刻,这群僧人就全被控制下来了。

火光闪动,菩萨低眉,佛祖微笑。

时书眼中变幻着颜色,目不转睛,影子晃动里是官府棍棒往这群和尚身上棒打的动静,还有人来人往,狰狞的一张张面孔。

住持双手把佛珠一扔,几近晕厥:“快去告诉内相,快去!”

时书转头看谢无炽:“内相是谁?”

谢无炽:“将财物寄存在相南寺的权宦,也就是当今皇帝陛下身旁最得宠的太监,被东都称为‘内相’的丰鹿。”

谢无炽示意时书后退,“我们先离开,如果被发现同在现场,恐被当成叛乱的同伙,一起抓了。先回院子。”

时书跟在他背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动荡:“今晚是不是不用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睡了,世子必须赶在夜里将相南寺全部度牒收缴,否则有人报信通知了丰鹿,往陛下耳边一吹风,迟则生变。”

时书跟着他穿过树林,问:“世子收缴度牒,到底要干什么?”

谢无炽站在月光下,穿着一身朴拙的僧衣,头发在风中轻微拂动,一瞬之间像极了出尘得道的佛子。

他转头对时书微微笑了笑:“军饷。度牒一份卖一百两,现在发难相南寺,甚至发难大景境内全部僧院,可以加价度牒卖到五百两一份,甚至一千两。总会有贪图性命,不愿服役或者纳税的人购买。这样,世子要的军饷就集齐了。”

“……”

夜风吹拂,僧衣略显单薄,凉意萦绕在指尖。

时书心中震动,但看谢无炽一派若无其事,忍不住问:“这是多少钱?”

谢无炽:“换成人民币,几十个亿。”

“就一天之内,搞几十个亿?”时书震惊,“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笔的生意。”

谢无炽:“是吗?”

时书:“你看过?”

“嗯。”谢无炽嗓音放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刹那之间,时书看着眼前的人,他兴味极浓的眼睛里,好像展露了真正的本能。

操纵,疯狂和贪婪。

作者有话要说:

书,等反差哥贪上你,你俩日子就好过了叼玫瑰花

第16章

你爱上男人会死吗?

时书早觉得,谢无炽的长相,充满了欲。

神色平静,情绪稳定……但眼中之欲却难藏,不是世子欲望被填满后的空虚无力,而是野心勃勃,精力充沛,充满进取和行动力的欲望之眼。

这样的人有魅力,但也让人恐惧。

时书问:“现在回去,我们要干什么?”

“收拾东西。度牒收走,做不了僧人,相南寺也呆不下去了,过几天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去哪儿?”

谢无炽瞥他一眼:“怎么,有留恋?”

“没有。”

要换个地方呆了,漂泊无定,时书无端想起周家庄:“也不知道小喜小美小暖怎么样了,那可是我亲手带大的羊,只有来福一直跟着我了。”

走之前找绳子套狗,找不到,只好剪烂了僧衣绑成绳索,给来福做了个简易的项圈。

正拴狗时,黑暗墙边出现一个火把,时书本以为是下山的衙役和兵士,待仔细看清楚了一群人,甲兵整肃,当头有人掩护,竟然直接朝这个院子里走来了。

“世子大人到!”

谢无炽手里的衣裳一扔,眼里有沉思的表情,脸色瞬间暗下去:“这个蠢货。”

然而在人踏进门的前一秒,谢无炽脸上阴戾消失殆尽,面无情绪到门口:“世子殿下。”

楚惟特来彰显礼贤下士:“好好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适才已派人通报了陛下,你递了刀子,又煽动僧人作乱。好啊无炽,这是你功劳!”

谢无炽脸在暗影下,情绪难达眼底:“回世子,弟子并无作为。书是世子发现的,淫僧也是世子撞见的,今晚发难,更是世子调度得当,弟子无尺寸之劳。”

好嘛,谦虚,还会让出功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子肉眼可见的心情愉快了,睃一眼禅房:“这么个简陋的小屋子,金鳞岂是池中之物?度牒收了,你也做不成和尚了,呆在相南寺更是祸事。你要没地方可去,不如来世子府挂单,自有你的用处。”

原来谢无炽刚才说几天后走,早料到这一手。

时书想鼓掌了,好你个谢无炽。

谢无炽:“弟子有一件事请求。”

世子打了个呵欠:“什么事?”

“能不能即刻动身?”

空气中似有紧张的氛围。

世子乜他一眼,虞候上他耳边说话,道:“可以是可以,就是世子府那流水庵荒废日久,还没派人打扫——”

谢无炽:“弟子自会打扫。”

“行,”世子抓着下巴出门,“吩咐人即刻去开门,备车马,送无炽师父和兄弟过去,赏银百两,赐金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潢贵胄驾临,大摇大摆离开,院落内却被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僧人议论纷纷,对这间屋子侧目而视。

时书:“原来这些事都是你干的。”

谢无炽:“我干的很少,自保而已。先走,这个蠢货竟然众目睽睽来找我,眼下分明最招僧人记恨的时候。”

时书:“你——”

“路上跟你解释,先离开相南寺。”

只有几件旧衣,时书牵着来福,又是大半夜,踏上了松软的泥土,闻到寺内残余的香油烛火气味。

嘎吱嘎吱,马车的车辙压在路面。

“相南寺可以得罪,但相南寺背后的人可得罪不起,起初只想让世子主动发现,不显出人为设局。没想到还是把我牵连进去了。”谢无炽坐上马车,“先去世子府内呆着,避祸。”

挑动时局,却并不显山露水,聪明自保到何种程度。

时书心说哥们儿你真牛,语塞。回望夜色中的相南寺,此时火光冲天,门外铁甲森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万人之祸,竟然是谢无炽翻手之间。

***

五月天气,夜里寒冷,马车一路辚辚地压着东都城的通衢大道,直到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门口。

“这世子府,曾是最受宠的岐王的宅邸,不过造反被抄了家充公,世子花高价从陛下处要来的。”

马车夫说:“啧啧啧,二位老爷,进去享福吧?”

时书回想周家庄和相南寺:“真气派。”

“气派?这还是小门,大门更气派。”车夫说,“谁让有个哥哥当皇帝呢。”

门口有人提着灯笼:“二位请随我来。”

在廊腰缦回的过道之中行走,世子府楼阁交错,好片刻,眼前一片寂静的桃花林,阴森繁密,夹道的杂草比人还高,那掌灯的边走边薅草,边骂。

“他妈的,蜘蛛网糊老子一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草里没蛇吧?”

时书拎小包袱紧随其后,还没进屋,但已经感觉到这个地方的破旧了。

叶子拂过脸颊,冰凉凉的。如今桃花刚落,石板路上全是腐烂的花泥,掌灯的突然“哎哟!”,一个滑铲倒地。

“这路上怎么全是机关?!”

时书忍住没笑,谢无炽伸手把人扶了起来。

深更半夜看不清院落样式,只能隐约看出一个小墙壁,一间屋,被桃花林围绕,间或听见潺潺的流水声。

“这流水庵先前有人住。是王妃母家那边一个表少爷,但三个月前吊死在这片林子里,这地方就空置下来了。”掌灯说。

“二位老爷先凑合着歇息一晚,明日小人找奴才来把草拔了,地皮清了,院子里也扫扫。”掌灯说,“灯留给二位用,小人先回去了。”

说完,这人浑身一个战栗,逃离桃花林。

院子里,只剩下时书,谢无炽,东跑西跑的来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死过人的房子?”时书说。

谢无炽:“何处黄土不埋人?”

时书:“你还是无神论者?但我们都穿越了,信信鬼神也很正常吧?”

谢无炽进了门,霎时,站院子里的时书一阵恶寒,好像有鬼贴在后背。

“啊!谢无炽等等我!”

灰尘遍布,堂屋供着天地君亲师,左右几把交椅,光线极暗,暗红色漆木桌椅上灰尘甚厚,一摸一个手印。

谢无炽丢了包袱,若有所思:“这就是新的容身之地了。”

而未来,似乎还不知道在哪里。但越是未知的迷途,越充满挑战,正是这般强悍。

院子外死寂,只有两个人彼此的生息。

时书来屋子里来回转悠:“有两间卧房,我俩不用睡一张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东厢是那投井死鬼住的屋,床板都烂了,你不介意可以去睡。”

时书:“……”

“什么意思啊,我还要和你睡是吧?”

“至少买来新床之前,是这样的。”

时书听到他笑了一声。莫名其妙的,这人明知道自己恐同,干嘛还老逗自己?

时书去了西厢,的确,东厢有居住痕迹,西厢却无。目前只能暂时挤在西厢,但唯一的毛病——床窄。

方才随掌灯同行的男仆抱了床被子。把席子抖去了灰尘,用不要的僧衣垫好,放上棉被:“先凑合睡一夜,明早再来打扫。今晚实在是累了。”

时书对窄床反复看:“谢无炽,你没熬过夜吗?”

“没有。虽然觉少,但每晚都会困。”谢无炽语气体谅,“抱歉,今晚必须一起睡。”

时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没什么,让他说两句,还不自在。

不过,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院落,两个人挤在一起取暖,似乎是为数不多的温度。时书往床里侧一躺:“好吧,睡就睡,我也不熬夜,我感觉我还能长高。”

谢无炽站床底下,单手撑着棉被压床上来。

时书:“你不睡床尾吗?”

“这床太窄,比不上相南寺的大炕,我不爱对着人的脚。”

“……”

时书抱着被子一角,谢无炽阴影倾倒,逆光的眉眼看不分明。伸手扯了下亵衣的领子,骨节分明的手臂上青筋拓印,轮廓极度不驯野性。

时书咽了下喉头,就跟坐过一次过山车受了惊,以后每次看见都会腿软,猛地生出一股慌张感。

然后时书就生理性地,炸毛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哎哎哎哎哎哎……谢无炽!”

表情明显紧张,眼眸转动,紧张地舔唇。

谢无炽:“怎么了?”

时书:“好奇怪啊!”

谢无炽:“哪里奇怪?”

“不知道,看你脱衣服,感觉我马上要被日了。”

“……”

谢无炽放在床褥上的手无意识收紧,紧紧盯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时书:“我知道啊。”

谢无炽手指松开,坐上床沿,嗓音似乎压抑,但又有平静:“我只是正常脱衣服上床,你想多了。”

时书:“但你脱衣服好色,肯定是因为你平时骚话说多了,我现在很难直视你。你的问题。”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那你闭上眼睛。”

闭眼,眼前一片黑暗,时书心里紧张,察觉到身旁的床铺下陷,有个重量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掉落。

“好,睁眼。”

时书猛地往后一仰:“你靠太近了吧!?”

谢无炽的脸倏忽近在咫尺,床窄,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拓着暗色光影,眉压眼,高挺的鼻梁,还有能看清纹理的唇,近到无比清晰,似能触摸到皮肤,闻到他高热的温度。

时书很少注意到别人的体温,唯独谢无炽,浑身上下散着侵占和掠夺的灼热感,让人毛骨悚然。

时书:“你后退。”

谢无炽:“后退会掉下床。”

时书抓着被子龇牙:“难道我要对着你的脸睡一晚上吗?你的呼吸都到我脸上了!”

谢无炽:“你呼吸也到我脸上了。”

时书霎时放轻了呼吸,在烛火中睁大眼。谢无炽的眉眼如精心打磨的沉剑,俊朗硬挺,下颚线条利落,尤其是忽然凑到眼前放大,无比鲜明,让人呼吸一窒。

时书:“……你长得还挺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你长得也不错。”

时书:“可惜了,是男的。”

“有什么好可惜?你不是恐同?”谢无炽忽然冷笑,“还是你妈妈怀你的时候,天天给你放胎教音乐:不要跟男人说话,不要靠近男人。诅咒你,爱上男人会死去?”

时书:“………………”

黑暗中,安静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没在说话。

片刻,听到时书一声叹气:“想家了。”

“哼……”尾音发腻。

时书把被子,慢慢拉到了头顶上。

***

第二天一大早,来了不少仆人和丫鬟,拔院子里的草,收拾废品,用水冲洗石板路上的泥垢。

时书借阳光看清整间院子。石头砌起的高墙后两间小屋,一间是昨晚他和谢无炽睡觉的正屋,小屋则是灶屋,稍微矮小一些,紧紧地依偎着正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院子靠门一口水井,正有男仆从里绞起水桶来,擦拭灰尘。时书将袖子和裤脚挽起,帮忙做事。

源源不断有人来,有的捧着银子,有人拎着盆桶和布帛,还有挑着两篮菜肉和碗来的。

“这都是世子吩咐管家,管家吩咐咱们送来的,二位大人慢用。”

“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就好!”

还有一些丫鬟,悄悄站在桃花树枝下偷看,被时书望过去就笑嘻嘻地走了。

更有戴方巾穿斓衫的文人,来打招呼:“二位兄台,都是哪里人士啊?”

谢无炽站桃花的绿枝头下,和他说话。

夜围相南寺的消息不胫而走,时书和谢无炽又是世子连夜请回府里的人,自然令人好奇。

“那这位仁兄呢?相貌俊秀,举止机灵,一定也是位大才吧?”文邹邹的男子叫曾兴修,满怀期待看时书。

谢无炽:“是家弟,谢时书。”

“……”时书没反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脸上甜笑,想到一个好笑的梗。想当年,我刘阿斗和赵子龙在长坂坡七进七出。

要是没我阿斗在赵子龙的手臂上配重,他赵子龙的长枪能使得如此自如吗?

他现在和谢无炽,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曾兴修笑眯眯:“敢问谢兄贵庚?”

谢无炽:“三十。”

“……”时书不说话。

曾兴修:“哦,谢兄长得真是年轻啊。”

“嗯,随母亲,看着年轻一些。”谢无炽道,“本来想请曾兄进门喝茶,只是院子里杂乱,还没一壶热水,实在为难。”

“不必不必。”曾兴修明白该走了,“改天,我带着茶叶来看你。”

人悠哉悠哉走了,时书好奇侧目:“这群人来干什么的?我们这么受欢迎?”

“世子府内的门客,说谋士,应该会好理解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谋士?这么厉害。”时书,“但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说自己三十岁。”

“中医越老越香,智囊何尝不是如此,二十几岁,别人只会以为你年轻浮躁,不堪重任,年龄大一些才有可信度。”

谢无炽:“何况,我本来就三十。”

时书一下睁大眼:“谢无炽,你连我都防?!”

“别这么亲密,和你睡一觉,被你传染,我也厌男了。”

“………………”

“哎,谢无炽,你——”

时书跟在他背后,阳光正好,晒在院落里。

谢无炽到厨房,看锅灶已经被洗好了,菜篮子也放在一旁:“有什么喜欢吃的菜?我给你做。”

时书:“你还会做饭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学一些东西,保持自律,能让人找回对生活的掌控感。我的心理医生以前这么建议我。”

谢无炽:“想吃什么?你不是想家了吗?”

“……”

时书心里蓦地震动,滋生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怔了一秒,白皙的脸才点头:“我想吃红烧肉。”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炽其实以前就有性瘾,就那段时间在阴暗的房间里疯狂陆管这样。

现在已经算正常了,别咱小书包又给他惹疯了犯毛病。

第17章

男同还胃疼了。

肉煨在锅里,酱汁咕噜咕噜冒泡。

肉染成酱油红色,香气四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烧肉下锅,还炖了土豆排骨,谢无炽道:“现在不当和尚了,可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你多吃点,看看能不能长身体。”

时书一下被他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等盛上饭上桌,闷着头光吃不说话。

吃了一口,又一口。

一筷子,又一筷子。

谢无炽:“对你好点儿,就老实了。”

“……你会不会说话。”

嘴硬完,见谢无炽放下筷子,在屋檐下的小桌旁,侧头去看桃花树林的浓绿繁荫,神色自若。

算了,这没法喷。

***

在流水庵的几日,都是收拾院子,拔除杂草,不多久,这房屋也算有模有样。

没几日世子宴请府内的门客喝酒,名头说是赏柳,其实是庆祝前几日“灭佛”拿到军饷,他在陛下跟前受了称赞,在朝廷群臣眼中也一改废物世子印象,风光无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哇!好热闹好豪华……”

时书惊叹。

他的席位和谢无炽同列,桌上摆置着烧鸡烧鹅切牛肉水果拼盘,时常有人到席位前来。

“谢兄,初来世子府,以后大家就是好朋友,来喝一杯喝一杯!”有人说。

“客气了。”谢无炽将杯中清酒饮尽。

这不饭局吗?

时书对饭局可没兴趣,嘴里塞着牛肉干,正嚼着,那人又笑着转过脸:“这位小公子,在下也敬你一杯。”

时书:“……你好你好。”

该死,我们青涩大学生就是不懂拒绝。

喝完,等人走了,时书才问谢无炽:“世子府的人这么友善?”

谢无炽垂眸:“都是久混<:///.=_bnk>官场的老油子,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无利不起早。这群人目前摸不清我的背景身世,但世子倚重,恐是把我当成新贵,才来打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提醒时书:“收起你那副小狗眼,看谁都是好人。”

时书:“……”

“你才是小狗眼。”

被当成谢无炽的弟弟,别人敬他的酒,讲礼貌都把时书一起敬了,时书喝一口清酒便耳朵红,膝盖顶谢无炽的腿:“谢无炽,我不想喝酒。我只想好好吃饭。”

“不会喝酒?”

“我爸妈不让我喝,况且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辛辣又苦。”

谢无炽:“呵,你爸妈把你养的很安全。但这种社交场合,酒有酒的好处,觥筹交错也有它的意义。”

又有人来举杯邀请,谢无炽替时书挡了回去,袖子拂开:“家弟年纪还小,暂不饮酒。”

觥筹交错,举杯对饮。世子府奢靡,大殿巍峨高耸,檐角相叠,汉白玉的栏杆曲折。丝竹管弦吹拉弹唱,也有伶人长袖善舞,在舞台的中间蝴蝶一样翩翩而来去,花红柳绿迷人眼。

时书:“顶级权贵家庭……周家庄种田简直像梦一样了,人和人的区别,比人和狗的区别都大。”

时书转过脸,本以为谢无炽也会一样,对繁华景象百般观望,但他坐姿端正,专有美艳伶人向他抛媚眼,只是平静地低头端起了酒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哥,这么淡然吗?”

谢无炽:“声色犬马,早看厌了,没什么意思。”

时书:“没意思?你在现代不会是开跑车去酒吧包场,一大群嫩模围着你跳舞,你大把大把撒钱那种少爷吧?”

谢无炽嗤笑:“从哪儿看到的画面?”

时书:“刷视频。”

“还好。”

“???”时书歪着头,“还好是神魔意思?真的?”

谢无炽端起酒杯,盯着浅绿色的清酒,一字不发一饮而尽。

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着,被优渥的家境所滋养的内敛。

时书啧啧了两声:“除了穿越,这辈子一点苦没吃吧?”

宴会持续了几个时辰,中途无聊,时书单手撑着下巴:“可不可以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没离席,不是大人物,不要第一个走。”

时书百无聊赖,见正前方却有一位二十六七岁左右的青年文人,清俊文雅,眼中似有孤独之气,在人群中病眼忧郁,落落寡欢。

他往时书这张桌子看了好几次,观察谢无炽。

不过这场宴会似乎令他失望,起身,朝世子作揖:“学生家中还有俗务,先请告退了。”

世子摆手:“知道你身体不好,文卿,回去吧。”

裴文卿起身,退了出去。

耳边响起一些窃窃私语:“这裴文卿,还是一如既往地清高,不合群。”

“世子不用他言,壮志难酬吧。喝酒喝酒!”

时书:“他怎么先走了?”

谢无炽留意这人背影,询问:“裴文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曾兴修恰好来喝酒,说:“他啊?他父亲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新学’领袖裴植,因在纳江南税一事上直言进谏,触犯陛下,被当廷杖杀了。裴文卿呢,本来是东都有名的神童,父亲下狱,恰好在他礼部会试第一时,本来有人说他能连中三元呢!结果被父亲牵连,革去了官身,不许再入科场。那以后家破人亡,每天怄气吐血,跌进泥淖,只好来世子府当了门客。”

时书听得心内震动,曾兴修放低了声:“这裴文卿,和他父亲一样爱管闲事!总想着管国家大事,满是想法,但世子不听他的呀!谢兄,他听说你收缴相南寺度牒筹来军费,这才赴宴,想看看你是不是同道中人,不然以他的性子,宁愿在院子里下棋也不来呢。”

谢无炽:“原来如此。”

“谢兄,还没请教你是哪里人士?”那曾兴修爽朗热情,和谢无炽攀谈。

时书干脆把席位让给他:“你坐你坐,我去个卫生间。”

曾兴修:“卫生间?”

谢无炽:“方言,他去解手。”

“……”时书也不解释了,离席。

一路询问,才找到茅厕。桶里盛放着清水,时书掬起来洗了把脸,把耳朵揉得发红,酒色的昏胀气去除,脑子清醒了一些。

不过回去却找不到路,隐约听到吹吹打打的声响,时书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座荷花池旁,时书听到有人咳嗽,转过脸,看见一截单调的青衣,人站在一株树底下,用帕子掩着脸咳嗽。

时书走近看清,正好是那多愁多病裴文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低头咳嗽,时书眼睛好,看到一块鲜红的血点时,想起刚才曾兴修的话:“你还好吗?”

裴文卿把帕子揣袖中,摇头:“无妨。你是门客谢无炽的弟弟?你叫谢时书?”他笑了笑说,“你们兄弟,容貌真是俊美,宛如两块璧玉。”

时书一直坐在谢无炽身旁,这群聪明人,看一眼的脸就不会忘记。

时书:“你要回你院子?”

裴文卿:“嗯,今天天气冷,出门吹了风不太舒服,咳嗽了几声。马上就到了。”

时书左看看,右看看,裴文卿身边也没跟个人,像是朋友也没有。

“我送你回去。”

裴文卿:“不用,就到了。”

时书:“走吧,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你咳血那样子挺吓人的,应该拿点药吃吧?”

裴文卿神色似有动容,也不再说什么,转头,绕过殿阁楼台,树林走廊,时书边走,边把一旁的树枝摆出个形状,踩两脚。

裴文卿看好几眼:“你这是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哦,我怕回来迷路,先做个记号。”

裴文卿笑了,又回过身去。

停在一家小院子前,世子府阔绰,修建了不少供门客居住的庭院,他和其他人住同间院子。不过今日世子宴请,众人都不在。

时书:“需不需要我帮你找大夫?”

“不用了,有药。”裴文卿说,“你且回吧。”

“那我走了,拜拜!”

回去的一路感慨,时书辨认着自制的路标,回到宴会场地,也将此事抛于脑后。眼前的谢无炽被几个人围着,将一杯一杯的清酒倒入腹中。

但并不算被灌酒,许多人在说话,谢无炽垂眼,单手挟着一只白瓷酒杯,姿势如玉山倾倒,神色迷离有了醉意,但这些人说的话一句都没放过耳朵,信息全捕捉进脑海。

时书闻到浓郁的酒味:“谢无炽?你喝了多少?”

“还好,尽兴而已。”

座上,世子终于熬不住,被下人扶去睡觉了。谢无炽起身,道:“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神色自若,唯独眼中似有迷乱,不过步履却十分稳当,往流水庵回去。

暮色降至,眼前出现了小院子,弯曲的路和桃树林。

进屋时,时书见谢无炽抬起腿,鞋子却在门槛上踢了一下:“你醉了?”

谢无炽坐上椅子,单手撑起下颚,看着时书。

时书也坐上椅子:“累死了,社交结束,下次我不想去了。”

说完,见谢无炽脸色似乎并不太好,他仿佛是很能忍痛的人,到这时,眉心慢慢蹙起。

“你怎么了?”时书问。

谢无炽平淡道:“我有胃病,酒喝多了,会胃痛。”

时书一下从椅子里弹起:“你现在胃疼了?”

“刚才起,疼了会儿了,现在很疼。”

看他神色平静,完全不像在忍受疼痛。但谢无炽给人的感觉正是如此,他如果面露痛色,倒像装的。这样面不改色,才像真在忍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拎起茶壶倒水:“怎么不早跟我说。”

谢无炽笑了一笑,垂眸,不知道想到什么。

“有时候,疼痛很爽。”

时书:“……………………”

“谢无炽,你这个大疯子。”

时书倒了温水,递给他:“喝!祖宗!”

“流血之类的痛楚,爽到,会让人上瘾。”

谢无炽接过水杯,纵然面不改色,但眉心还是有淡淡的痕迹。时书忽然觉得他,好像那种要强的小孩。

时书到他跟前,俯下身:“你很痛吗?以前我爸爸喝了酒爱吃蛋炒饭,喝鸡蛋汤,蜂蜜水。我去给你炒个饭。”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谢无炽身上的酒味,都染上了他的灼热。他抬起下巴,失焦的瞳仁和时书对视:“你会做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我只会蛋炒饭。”

“还不错。”

“……”

“不想吃直说。”

“不想吃。”

“——少爷,你还真够直接啊。”时书挠挠头发,想着要怎么办:“不然你去床上躺着吧?这么疼起来也挺难受的,而且这里没有特效药,估计你要疼一段时间了。”

谢无炽:“没事,我习惯了。”

“……”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谢无炽的情绪,也没有那么稳定了。

“我扶你上床躺着?”时书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用,躺着也不会缓解。”

谢无炽站起身,一只手搭在他手臂:“今天上厕所那么久,去哪儿了?”

“我遇到了裴文卿,他咳血,我就送他回院子了。”

厢房更暗一些,没有点灯,谢无炽踩着地往前走。从前到后屋让一扇竹篦挡着,时书到跟前时说:“谢无炽,抬脚,你别踢到了。”

谢无炽绕过去,进了放床的地方。这几天也没能买出一张新床,时书不想睡那刚死过人的屋,但谢无炽去那屋呢,时书又心想这屋不干净,结果就是在床边加了一副新榻。

他俩还睡一屋。

谢无炽坐在榻上,嘎吱一声。

时书给他拉被子,膝盖抵着爬上去,把被压住的被子一角给拽了出来,再拉上来罩住谢无炽,把人盖得严严实实的。

“你先躺着,我又想到一个办法,可以给你熬小米粥。总之你先吃点,能缓解就缓解。”

被子掖手臂后,姿势像在拥抱。

时书很白,耳朵下的筋微浮起,更显得锁骨蜿蜒,少年气清隽,满是健康的活力和年轻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性之人。

傍晚的黑暗,闻到相同的气息,记忆就会复苏,这被称为普鲁斯特效应。谢无炽目光晦暗,情绪一瞬间的松懈,那个藏着罪恶和阴暗的闸门被打开,摇摇欲坠,裂开一道缝隙。

时书准备走,谢无炽的手从被子伸出。

“时小书。”

时书:“怎么了?”

谢无炽漆黑如潭的眼,一瞬不转,脸上是平静的微笑:“我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谢哥,你其实很希望时小书抱抱你对吧然后把他抱了

第18章下章入v

这不知道是不是谢无炽第一次示弱。

谢无炽这等强悍冷酷之人,天塌下来都能顶着,遏止五欲,自控忍痛,自筑的堡垒坚固不可破,有时甚至无情无欲,接近于凉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凉薄之人,对自己都残忍。

可居然会跟他说疼。

时书着急,从头发到脚看谢无炽两三次:“我知道你疼了,那要怎么办?我现在也很紧张,你能不能别疼了?”

谢无炽端坐床上,和时书与古人并无太大差异,都成了长发。姿态有碎玉裂壁之感。目光和时书交汇,唇齿一碰。

时书凑近:“你想要什么吗?”

“安慰我。”

谢无炽的声音轻缓低沉。

“啊?只是想要安慰吗?”时书费解地抓了下头发,围着谢无炽,“难道你想要痛痛飞痛痛飞这种?不是吧,你撒娇呢?”

谢无炽:“或许吧。”

有时候他说话,总是这般捉摸不透,似乎自己也不明白心意。

既然他提出了,时书坐到床沿:“好了好了不痛了,我念经帮你超渡,一会儿就不痛了,妖魔鬼怪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急急如律令!——靠,我说你会不会是被死鬼缠上了啊?”时书想一出是一出,“没事没事,兄弟你这模样,鬼都怕。答应我,下次不要喝这么多酒了好吗?看到你难受我也……”

“你也难受?”

时书:“我不难受。”

“嗤。”

时书似是明白了,伸手一把抓住他被下的手臂,演技爆发:“我不是难受,谢无炽,我是五内俱焚,痛入骨髓,形神俱灭!答应我,下次不要再让自己痛了,好吗!”

谢无炽闭了闭眼,再睁开,和时书闭上了眼:“真的?”

时书笑两声:“当然了。”

说完,把谢无炽的手重新放回被子,拍拍好。

“我给你熬点小米粥去。”

谢无炽目光停在时书的背影。少年鲜活生动,背影刚跨出门,小腿一抖,像被鬼缠住了:“一个人去灶屋好恐怖,有鬼!”

少年咬咬牙,往前冲:“不行,这小米粥非熬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胃痛,所以时书克服恐惧。虽然时书本人并没意识到。

谢无炽收回视线,垂下眼睫。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碰到被角的温度。

灶屋漆黑昏暗,点油灯,烧火,时书一心一意熬粥,眼睛都不敢往门外瞅。这灶屋,可是离吊死人那棵树最近的,上面还挂着半条黑腻绳子!

小米粥热气腾腾,煮好后,时书捧着碗跑回屋子里:“谢无炽,好了好了,有点烫。”

没人应他,等把粥放到小桌上,才发现谢无炽枕着靠背,双目阖拢,苍白瘦削的双手放在被上,姿态横卧如松,像是睡着了。

“……困了?”

这卷王每天睡得比他晚,醒得比他早,时书很少看见谢无炽沉睡的姿态,将小米粥放下时,不免多看两眼。

不穿僧衣,而是当下士人中最盛行的儒衫,宽袍大袖,领口微敞开了,暗光在他锁骨的凹陷处拓下阴影,双目虽然闭着,仍像在蛰伏和窥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睡相,真是大帅哥入睡啊……”

时书长得就更偏清秀俊美一点,白皙,干净,朝气青葱的少年感,像青春文学里的主角。

但时书一直羡慕男人味的长相,因此谢无炽在他的审美点上。

“睡吧,小米粥放凉还要一会儿。有点事出门一趟。”

虽然谢无炽嘴上能忍,但胃痛恼火,到底肉身苦厄,买些药回来煎着吧。时书念叨:“以后还说不定要吃多少苦,现在就尽量少吃一点了。”

穿过漆黑阴森的桃花林被树枝拂过时,时书哇啊一声,后颈皮发凉,像被一双冰冷的手摸到后背,加快脚步狂奔。

“买药买药买药,再买个药罐子吧,我那贫血的中药还在吃。好了,这下和谢无炽两个人吃药了。”

世子府在繁华大街,出了门便有街,街角相连便有店铺。已是傍晚,街上人丁稀落,药铺不远处,拐过两条街的一棵大槐树底下。

保和丸,温水送服,专治胃病。

装在一只细颈的白瓷瓶里。时书攥着小瓶子出门来,沿旧路往王府里去。

夜色笼罩,时书突然注意到什么,停下了脚步。

前面有两个束身黑衣的人,和百姓衣着不同,时书本不在意,等他无意回头一看,发现也有两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显然,包围的目标是他,时书。

见时书发觉,黑衣人索性亮出一块桐木牌子:“谢时书,前几日与兄弟谢无炽挂单相南寺,现怀疑你和北来奴街杀人的元姓嫌犯有关,跟咱家走一趟吧。”

“……”时书脑子里嗡了一声。

北来奴时常被平民雇去抬轿子,当奴才,抬棺材,所以平民和北来奴相交并无问题。时书送小树,先不论。

咱家???

这几个是太监?

太监还管查案了?

目前时书记得,唯一能和太监扯上关系的只有财物寄存相南寺的权宦丰鹿!谢无炽说过此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得知世子夜围相南寺幕后谋士,必会报复。

前脚出,后脚被跟踪,也不知道这个死太监派人蹲守了多久!

“他们杀人我一概不知,为什么找我?”时书左右一瞄瞅中个空档,刺斜狂奔,“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啊啊就是觉得有问题,在谢无炽来之前我不会说一句话!

狂奔时胸腔内心脏狂跳,体温飙升,血液沸腾。

天色昏暗,跑入一条纵深狭长的窄街,墙旁放几个箩筐,沿街潺潺河水,两边民居,正前方一道高墙。

“站住!你给我站住!”四个太监围堵。

白瓷瓶摩擦掌心早已发烫……给谢无耻的药,时书揣它到兜里,双手并用抠着墙壁往上爬。墙面冰冷滑腻,青苔刺手,在脚踝将被抓住时,时书爬到了墙壁上。

好高……脚趾抠紧,时书白皙的脸在夜色中,因肾上激素上升,瞳孔散大,胸口起伏,像只炸毛的猫。

“把他抓住!干爹点名要的人,不要他的命,到时候干爹责罚下来,谁担待!”

“快追啊!”

声音逼近。

时书在夜风中纵身跳下,脚触及地面时传来一阵电击似的痛麻感,后背蹭上墙皮,“刺啦”一声带起撕裂布帛的声响,那墙上有钉子,衣服被撕成碎片——

不仅如此,肌肤一阵锐痛,时书边跑边用手一摸,凑到眼前看——血!

“好痛……好痛痛痛痛……”时书眼前一阵模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滚带爬地跑,东都城巷连巷、楼接楼,不知道又跑到哪,偌大的巷院杂物堆积,角落有个巨大的石头水缸,眼见前面没路,时书想也没敢想,钻进去把席子铺到头顶。

憋闷,窒息,呼吸溢出。后背黏湿不堪,汗水混着鲜血。

汗沿白净额头淌下,时书捂住嘴把呼吸声放轻,听到一群人匆匆从身旁跑过。

“哪儿去了?”“前面吗?”“看看去。”

“……安全了。”

但时书刚动身,脚步声再次靠拢。

“路堵死了,这崽子肯定没跑远,就在这附近。先搜。”

“搜到他直接打晕,现在天也黑了,先带回笼屋抽几鞭子泄泄气再说!”

巷道内杂物一大堆,听到粗暴地翻开箩筐,打倒木板,踹倒架子的动静,片刻,声音越来越逼近时书在的水缸。

一步一步,时书心提到嗓子眼,感官无限放大。

突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砰!”碎石击落架子的动静,几人连忙去看,时书抓住空袭,掀开席子跳出来,朝来路跑了回去!

“他妈的,在那儿!”

“快追!”

“你往另一条路,去把巷子口堵上!瓮中捉鳖!”

时书眼前再次出现来时的高墙,这次攀爬更熟练,但墙壁的钉子扎破了膝盖和手臂,血森森的。情绪高度紧张,时书感觉不到疼痛,跳下,骤然的失重感让他往前栽了个跟头,几欲作呕。

快跑快跑快跑!

前后夹击,时书来不及多想,跳进了一旁的河水中。

河水冰冷,瞬间没到头顶,寒冷刺激得他呼吸一窒。随后屏住气息潜入水底,扶着内壁,悄无声息往远处游动。

天色黑暗,水面波光荡漾,四个太监碰头后左右张望,议论:“人呢!哪儿去了!”

“废物!他又没长翅膀,难道还能飞出去?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跑得还挺快!”

……池子的距离很短,伤口浸水后的刺痛也更清晰,时书只能听见咚咚咚的心跳鼓点,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密集。

颈部像被一双手紧紧掐着,时书头内眩晕,意识泛起模糊的震动。

……要见太奶了。

声音还在头顶盘旋……实在忍不住,就把脑袋冒出去呼吸,死就死……

时书手指开始脱力时,扶不稳壁,做好了冒出水面呼吸,被发现的准备——

“呼……”

脸颊忽然被一只瘦削冰凉的手裹住。时书以为是水鬼心脏紧缩骤然睁眼,眼前覆盖下一片阴影。

嘴没有任何征兆被含住。

很冷,像锋利的匕首和剑刃,气息被吹到口腔里,时书瞳仁睁开,肺压释放后胸腔扩张开,不受控制地大口呼吸!——

“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能吸气,几乎要把对方口腔里的气吸干!太急躁,时书竟然攥紧了他的衣服,牙口紧咬,去搜寻氧气的来源处,像饿坏了的小兽猎食,横冲直撞地往唇齿中攫取。

太窒息。

好想呼吸……

谁给我……

两个人的体温都在迅速流失,稀薄的氧气在本来就不多的齿关激烈碰撞。类似掠夺征服和吞噬,没有感情和温度,是生命交换,骨血交融。

“……”

小畜生。

时书下颌被手指抬起,耳垂被一只手捧在手心,颈部让那双生着薄茧的虎口卡着,搓磨着,反复握紧……

冷水中的人,抚摸到时书后背和腰边的血痕。似对时书的求生欲意外,分开口,以极轻的幅度仰头,贴着水面呼吸后,悄无声息回到水中。

……是谁?

求生本能实现,时书意识终于恢复,在意沉在水里的人。他的下巴被抬起,氧气只维持了片刻的轻缓,窒息感再次降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扣紧他下颌的手指像铁一样生冷,禁锢着他,动作一下回想起了某个人,同样充满压迫的掌握感。

谢无炽?

时书睁开眼,嘴里冒出一串泡泡,眉心拧在了一起。没看清来人的脸庞,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唇凉,氧气来了。

但这次,他清醒地感觉到了贴合的撕咬。

还有,热气在口中化开,传递,生涩冰冷的舌尖撞在一起,舌头搅合的舔吮。

第19章

我恨男同

四个太监搜寻翻找的声音不断,有人说:“这里有道矮墙,会不会从这里跑出去了?”

“还追吗?”

“当然要追了,反正都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让他跑了,回去惊动世子人就杀不成了!把人杀了,先斩后奏,干爹才会消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隔着水膜听到的声音不甚清晰,带着钝感和闷,时书难以思考,更不太明白压在唇上的触感是何种意义。他在水里睁着眼睛,气息进入口腔时,舌头也和某种温热的物件连在一起。

温暖,潮湿,几乎是唯一的温度。

那口氧气帮了自己,谢无炽救了他的命,只是不明白舌尖的碰撞如此激烈,难道是水底下险象迭生,无法控制?太快了,可能只有半秒的吮吸和舔弄,分不清意外还是故意。

“哗啦——咳咳咳!”

水面声音消失,时书猛地把头冒上岸来,手臂搭着岸边拼命喘气!将新鲜的空气大口吸入肺腑,剧烈地咳嗽起来,把嗓子眼的憋闷都挤了出去。

他回了眼,气若游丝:“谢无炽,你,你怎么来的,还在水里……”

谢无炽撩开潮湿的乌发,水珠沿唇淌下:“一觉醒来你人不在,鉴于你总是过分热心,猜你给我买药去了。到门房问了确实如此,但药铺离这儿很近,你却迟迟没回来。到街上一打听,说看见有人被追进了这条巷子。我来了,一直跟着你。”

时书:“我不知道他们是谁……说我和元观一家勾结……”

“笼屋的人,相南寺和权宦丰鹿有勾结,笼屋又叫‘鸣凤司’,丰鹿管理的特务机构,负责缉捕谳狱,有先斩后奏之权。几乎成了丰鹿党同伐异的刑房,被称作杀人笼屋。”

听不清谢无炽说什么,混沌。似乎是很不好的事。时书往岸上爬,衣服沾水沉重潮湿如皮,他被水鬼拖住似的,几步之后,猛地栽倒在地上。

“嘶……好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看巷子口透出的青天,后背贴上地面,伤口触碰的刺痛袭来,一个翻身跪在地上吸气。

额头抵在地面,闻到泥土的气息:“好累……”

好困……

腿肚子抽筋,出水后,水汽蒸发带走身体的温度,寒意让他阵阵发抖:“好冷……你胃不痛了吗?”

想到什么,时书从兜里掏出个白瓷瓶,手指上沾着血:“给你买的胃药……看看进水了没……”

一瞬间谢无炽眉头蹙起,脸色裂开了纹路。他从未出现过那种表情,到时书面前蹲下身:“要赶快离开,那几个人离开了找不到你,又会回来。”

“什么?”时书撑着膝盖想站起身,浑身的脱力感像极了他训练后的暴汗,腿轻飘飘,又空虚。

“我背你。”

时书:“不用不用,只是有点头晕,不知道为什么……”

他看不见,谢无炽眯起眼看得清清楚楚,浑身湿透,白皙的手臂和后背的血迹被水冲淡,新鲜血液渗透出扯破的衣裳:“体力用尽还受了伤,又在冷水里泡到失温,当然会头晕。上来,听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初中以后就没被人背过了,不习惯……”时书趴到了他背上,“我重不重……哥,你现在也不舒服,背不动算了吧。”

谢无炽:“脑子困,但嘴还醒着。”

“……”

时书的头发乌黑,发梢拂过谢无炽后颈的棘突。气息也很浅,像只啾啾叫的鸟儿。双臂搭在了谢无炽的肩头,嘴唇贴在他的耳后。

“你说的笼屋,是官府吗?”

“算也不算,本来有仪鸾司,后来被弃置,五年前启用了鸣凤司,成为丰鹿的喉舌爪牙,裴文卿的父亲就是被鸣凤司太监打死的。近几年的朝廷,监管百官搞刺杀任务都用它。”

时书胸口沉甸甸:“丰鹿不是好人?”

谢无炽:“好人和坏人的价值判断,很幼稚。”

“……”时书沉默地趴在他背上,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

街道漆黑,天上弯月。谢无炽背着他走了出去,留心那几个太监的方位,幸好夜色浓厚,能替他们遮蔽,走到了世子府的门口。

一步一步穿过桃花树的绿叶,谢无炽的背很宽,没有停下来过,接触的皮肤滋生着温暖。

时书睁大杏眼:“谢无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怎么了?”

“你在水底下渡气,跟谁学的?”

谢无炽:“爱情电影。”

时书:“没想到还真有用?刚才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了,你吹那一下我脑子马上清醒了。”

谢无炽:“现在好些了吗?”

“还是很累,”时书回忆水里的情景,然后,在他肩膀拍了一下,“幸好你是男的,我初吻还在。”

空气中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谢无炽:“谁告诉你男的亲就不算吻了?”

“男的也算初吻啊?!”

“嗯,你初吻已经没了。另外——”

树木繁荫,道路昏暗。谢无炽道:“我给你送气的时候,你伸舌头了。”

“什么?不可能!”时书猛地在他背上动了一下:“我伸?我?我刚才都不想说!明明是你伸的,你还舔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记得了,我怎么舔的?”

“就……”

时书朦胧的脑子恢复状态,那含住唇的过程忽然变得清晰,捏着他的下颌摩挲抚弄,垂下眼跟接吻一样的姿势,谢无炽捧着他的脸,往嘴唇里送气的时候,舌头搅合着他口中,捉住他的舌尖吮了一下。

非常清晰的,被他吸了舌头的濡湿感,一旦回忆起来,嘴里霎时变软了。

“!!!!!!”

时书一股热冲到脑门,满脸通红:“就是你舔我!谢无炽,你特么——”

谢无炽:“我真没印象,在水下很着急,口腔内的空间有限,而且当时你快溺水了。”

“真的假的?”

时书在他背上乱动,像个不倒翁。心情难以恢复平静,但被他这句话唬住了。蛰伏安静,脸靠在谢无炽肩头,神色凝重,闭上眼认真回忆。

真是不小心?仔细想想。

万一冤枉他了呢。

画面一幕一幕浮现,唇被他含住时的挤压感,气息落进来,接着,舌头像蛇在他嘴里游动,很热,湿乎乎的,搅动他舌头温柔地舔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正常的舌头碰到,是那种一言难尽的舔法,很难形容,就是压着他好像能通过吻把他吃掉,品尝盛宴,一口一口迷恋地舔他嘴里的甜腻果酱,连一丝角落也不放过,舔得他嘴巴里湿乎乎,软得要融化了。

时书在水底意识模糊还不明白,现在仔细一想……

“不对,你就是舔我了!我非常确定!”时书一下炸了,涌上一股子不知名情绪,想打人不知道打哪。

一口咬在他肩上,声音霎时发闷,像盖上了被子。

“谢——无——炽——!你伸舌头!你不是人!我咬死你!”

“……”

夜风徐徐,庭院寂寂。两个残废终于回了院子。

院子屋檐下放着一张竹制作的躺椅,谢无炽手臂掌着他腰让时书坐好,以免碰到身上的伤口。不过身体的扭动并不太平,时书躺下时,还是抽气后一闭眼。

“被你气得金疮崩裂了,你怎么赔我。”

谢无炽似乎笑了,蹲下身,替他挪了下身后的座位,时书膝弯和后腰一紧,整个身体骤然一轻。他被谢无炽打横抱了起来,加高靠垫,再重新放回了椅子上。

嗯?一晚上解锁俩成就,被男的亲,被男的公主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于迅速,时书直接整沉默了,竟然没来得及多嘴。

等反应过来,时书就想爬起身:“你干嘛!”

“好了,先不闹,健康要紧。你身上不干净,衣服都是湿的,河水里脏,我先给你擦一下身体。”谢无炽说得好像要洗干净一个布娃娃。

时书:“你要帮我洗澡?”

“嗯,锅里还有热水,河里寄生虫繁殖旺盛。”

“寄生虫?算了晚点再吵。”

“就在院子里洗,我回避。你把隐私部位擦干净,下半身先穿上裤子,受伤的后背我来。”

火炉也一并升起了,烧热水的同时烤火,霎时温暖袭来。时书皱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这算大庭广众?院门锁了,别人看不见。古代只有这种环境。”谢无炽从门内出来,把干净的裤子递给了时书,“快洗,不然明天等着感冒发烧,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服了。”时书应了一声,脱衣服洗澡。

他自己生活能力较差一些,谢无炽却对生活掌控感十足,也能带着他把日子过好。

谢无炽背过身去,时书脱了裤子,皮肤被水泡的发皱了,摸起来很不流畅。

时书专心洗去腿间和前胸湿滑黏腻的河水,在他的正前方,谢无炽也倒了半盆水,竟然就在水井旁绞起一桶水,将冷水淋在身上。

时书眨了眨眼。

世界上存在冬泳这种运动项目,时常锻炼的人,受冷水的刺激没有常人那么大。

谢无炽在黑暗中隐去了半身,时书看见他将衣服扔在一旁,便自然地把头转开,就跟室友们洗澡时他移开目光差不多。

不过,中途时书又抬起了脸。

月光淡淡的,微凉的辉光打在他的肩身,看不清色泽,只能看清人体的轮廓。周围很黑,很暗,距离吊死鬼的地方也很近。

时书不免回想起了在水下的绝望,他没幻想过任何人来帮他,但谢无炽时常在需要的时候出现。

真感谢这位现代人的出现,让自己不再孤单。

时书想到了什么:“谢无炽,我躲在水缸里时,那块引开他们的石头也是你扔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声音半近不远。

时书:“咳咳,我想说。”

谢无炽:“怎么了?”

时书:“我还没有跟你道谢,谢谢你。”

谢无炽安静,后说:“不客气。”

这么酷,这么拽。

“洗好了吗?我过来了。”

谢无炽拿起水井旁的干衣服穿上,头发潮湿贴在耳垂,把帕子扔进了半盆热水中,走到了裸着上半身的时书跟前。

看到时书白皙的胸口,收回目光,拿着帕子绕到背后。

“我好了。”时书举起双手。

呼吸贴在耳后,谢无炽近在咫尺,目光一丝不苟,小心地擦去他皮肤上的黏腻,完完整整擦拭了三遍,这才点头。

“你先上床躺着恢复体温,我去找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府大夫林养春在夜色中,拎着一只药箱到达。

林养春,大景当世名医,曾在太医院任御医,卸任以后被世子雇来府中,他并不像别的名医那般倨傲,只给达官贵人看病。只要他闲着,有空,哪怕是烧火工,贩夫走卒,谁先来请他他就看谁的病,王府里的奴才丫鬟也看,且只收医药钱,从不漫天要价。

一位四十多岁的清癯中年人,长脸清瘦,进到屋子里来。

“烦请把衣服脱了。”林养春说。

时书依言脱掉了衣裳。

“伤口很多,还在水里泡过,恐怕得破伤风,先把药剂涂了。我有药需要捡,这位是你兄弟?劳烦你帮他涂药。”

林养春对烛打开药箱子,拿出一瓶膏药递给谢无炽,自己则分出几张纸,一枚一枚地抓。

时书抓过药瓶:“我自己来。”

林养春:“药膏需要在伤口处揉开,别怕痛。刚才清洗过伤口了吗?”

“洗过了。”

有灯,光照在白皙的肩膀,锁骨往下被谢无炽洗的干干净净的皮肤光滑如白玉。谢无炽就着温水喝了保和丸,嚼碎了的药丸苦味渗出,在唇齿间消弭着。

他在暗处,看着时书的一举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伤口狰狞,都是细长的口子,枝蔓横生覆盖在他的肌肤之上。时书用指尖挑起药膏往伤口上糊,手臂上的倒也还好,但到后背和腰际时,便力有不逮。

谢无炽:“需要我直接说,我一直在这里。”

时书试了一下:“后背够不着”

谢无炽过来接了药膏:“趴下。”

时书:“趴下干嘛?”

谢无炽的目光,从时书的胸前收回,重复了一遍:“趴下,背朝上。”

时书挠了挠头,便转身趴到了榻上,抱起一床被子垫在身下。

躺下后,脊背暴露无遗。谢无炽沾上药膏,冰凉凉往他的腰背涂抹,林养春也说了话:“相南寺的度牒,是你收的吗?”

谢无炽:“言重了,在下出力有限。”

林养春笑哈哈:“有能力,还一表人才。今天也算亲眼看到你了,比世子府那群只会溜须拍马的门客好多了嘛!”

谢无炽垂下了目光。

时书整块后背光洁,脊椎下凹,从小跟着老爸锻炼,身材极其端正健康,骨骼形状很标准的美感,以前还被学医和学画画的同学说,很适合解剖一下子,结构太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听着他上药,扭头看林养春。虽然自己知识有限,但明白不揭人短处的道理,这林太医,听似乎也是个愤青。

“你弟弟谢时书,身材不及你健壮,但脉象通达,活泼有力,开朗明晰。”

林养春乜一眼谢无炽,“你嘛,刚才把脉,身体虽是雄壮,但脉象阴重不泄,深不可测,想必时常智力用极,体内……还有一股阴邪疯狂之气。”

时书:“阴邪疯狂之气?”

“正是。不过好在日日锻炼,身强体壮,能供脑中用血,也能压制体内的邪气。”

时书:“神医啊!连他天天练武都能看出来。”

谢无炽手指轻轻一按,按在时书的腰窝,时书“哎呀”,立刻痒得躺了下去,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谢无炽:“林大夫有什么见解?”

指尖在时书光滑的皮肤上打转,研磨,那片白皙的皮肤光滑细腻,尤其涂了药膏以后,滑腻吸手,越发摩挲,掌心越温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膏体的湿滑触感和毛巾并不相同,起初只有替他洗净身子,现在替他擦药膏,却莫名有了几分旖旎春光。

“慧极必伤,你多锻炼活血通络,方能压制那股阴邪之气。否则让邪气占了上风,恐怕不是能臣而是奸雄——药捡好了,三十文。”

谢无炽放下药膏,起身取出银钱递给他。

林养春走前,道:“当然,大夫从不泄漏病患的隐情。对了,我还有一套‘太阴戏’养生功法,强身健体,要是想学,可以来医馆找我。”说完,扬长而去。

等他出了门,时书才说:“这医生好厉害。”

“嗯,”谢无炽道,“他曾是太医院首席,牵涉到一场毒害皇嗣的事件被贬出了宫门。据传言,是太后让他给皇帝后妃下药,让后妃流产,但被他义正词严地拒绝,说医者只懂救人不懂杀人,于是触怒太后,被逐出到了民间。”

时书:“那他真的是个好医生。”

谢无炽指尖再挑了抹药膏:“世子府内吃闲饭的少,只是说真话的也少。只能说这些日子,知道这群门客中,谄上以谋富,逆上而直言的人是谁了。”

“我决定和这位林医生结识一番。”

时书腰臀白净,要腰际时收窄,往下再微翘圆润。也有一片窄细伤痕。药膏在皮肤上搓磨,散发出阵阵药味。

后背一阵酥麻,时书猛地回头:“谢无炽,你摸哪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屁股,有伤。”

棉质布帛半遮住下身,粗糙,越发显得那起伏玉白柔韧,时书半边臀露在外面,后背被染的花花绿绿,那一片玉白越发惹眼,似乎手一掐就能起个印子。

时书的皮肤太白了,像瓷器的胎,但健康透亮的白,仿佛有什么吸引力一样,灼灼惹眼。

时书:“今天身上到处都是伤。”

谢无炽的手青筋浮突,放在后腰:“帮你把青紫和淤血揉开。”

药膏一点一点滴落在皮肤,棕褐色的液体流动,在他身上一点一点涂抹开来时,皮肤光滑富有弹性,温热。

刚接触到药膏时变凉,很快在指尖的研磨之下,变得比原来的皮肤还要烫。

药味散发,空气越来越稠密。

温热细腻吸手,指尖点便凹下去,玉白色很快又弹回。时书双手枕着额头,衣裳推到后背上,只露出腰和半截屁股,在淡蓝色的被褥间显得极其惹眼,像半只玉白色熟透的水蜜桃。

时书闷着声:“谢无炽,药膏好凉。”

谢无炽:“忍一下,快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男穿成满级魅魔。

时书伸手往后腰上摩挲,似乎被痒意刺激得不舒服。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啥吸引力,手指触碰到伤口时,时书猛地“嘶”了声气,发出声闷哼,连着那窄腰和胯推送着扭了一下。

霎时间,谢无炽的喉结滚动,眉头陡起。

也许是无意,他被谢无炽勾落的半搭裤子更往下滑落了几分,圆润的轮廓更加浮现。

那裤子的尺寸很松,谢无炽只要轻轻用手指头一勾,时书的下半身便一览无遗。

时书的力气不算大,至少对比谢无炽来说。如同今天在河水中,用同样的力道捏着他下颌,另一手扶着他,便可以很轻松地压住他在唇舌中纵情湿吻,将他卡在一个无法逃离的死角,享受其中的甜蜜和肉。

时书,是挣扎只会增添趣味性的小动物。

时书的反抗好像是种乐趣,毕竟比起顺从,对抗时荷尔蒙激素越高。

手指继续在那光滑的皮肤上按揉,直揉得皮肤变得通红,林养春让揉开药膏,谢无炽掌心抚摸着那一片片紧致白嫩的肉,手心微紧。

时书:“谢无炽,还没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目光晦暗,嗓音喑哑:“快了,你小心,不要碰到伤口。”

“好痒啊,”时书说,“你揉得我特别痒,抓心挠肝。”

“嗯?”

出于一丁点的私心,在他背上的药膏都干了时,谢无炽将衣服捋下,罩住了那片惊心的雪白肉色,只在掌中揉他窄细的腰,偶尔触摸到腰窝底下的臀。

“很痒?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结束。我猜你明天腿也会疼。”

时书一把撑住了脸:“好难说。”

这种痒和普通的痒不太一样,揉得时书心有点痒,类似晚上睡觉偶尔做一些奇怪的梦,醒来发现小男生生理问题出现了那种。

时书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起了反应,或者如何,只觉得坐在背后的谢无炽,掌心过于灼热,抚摸他的触感和平时跟哥们儿勾肩搭背完全不同。

但他只是好心帮我上药吧?

林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也不好怀疑他。

接着,谢无炽的手逐渐往前,把衣裳重新往上推,大概推到了他的腋下的部位,露出胸膛及以下的大片雪白皮肤。

谢无炽稍稍俯下了身,将灼热的掌心放到时书肋骨附近。

“啊!”时书猛地叫了声,像被捏住后颈的猫。

谢无炽笑了,淡淡道:“你的腰很敏感。”

时书:“对,我怕痒,只要一挠胳肢窝就想笑。”

“这里,恐怕不是怕痒。”

谢无炽的手指若有似无在他肋骨附近游离,有几枚破碎的极其微小的破皮,他指尖轻轻揉在那伤患处。

时书眉都快拧成一团了:“谢无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嗯?”

“好痒,好不舒服!”

“马上就快好了,给你揉完膏药,我先把你的药熬上。”

偏偏他声音又十分正经。时书静了静,强迫自己镇定一些:“你胃还痛不痛?”

“好多了,保和丸有效果。”

“以后多买几瓶放这儿,当成你的常备药。”时书胸口被他指腹蹭过时,猛地咬了下唇,“呃……”

“有感觉吗?”

时书:“什么感觉?我不习惯跟人肢体接触,很不舒服。”

——性压抑。

房间内昏暗,沉棕色压抑的床,忽闪忽闪的烛火,灯下看半裸美人的腰。气氛旖旎,暧昧至极,如果是有心的人,下一刻分明能戳破这伪善,甚至只需要一根火柴,便能瞬间引燃烈焰,轰然陷入狂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一切都被压抑在表面的平静之下。

调情,抚摸,一个装作不懂,一个真不懂。

假正经到了极点。

这种场合,也只有时书会觉得没哪儿不对劲。

不过时书越迟钝,越说明他有问题。他潜意识在拒绝承认。

“好了,”谢无炽把撩开的衣裳都拉下来,遮住雪色,再盖上被子,“明日我去世子的参政房任事,你这几日不方便走动,都待在院子里。”

“你任的什么事?”

时书坐起身,把衣服穿戴整齐。

“参议,也就是参谋。位高权重的人身旁会有许多替他出谋划策的人。一个人的智力有限,总有无法兼顾之处,便聘请其他聪明人帮忙决策,这就是参议。”

“世子有野心,不是一般贪图逸乐的皇亲,哥哥是皇帝,也时常对他委以重任,宰执天下,平章军国大事,这时候就派上参议的用场了。与其他聪明人结交,思维能碰撞出火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丰鹿想杀你。”谢无炽到水盆里洗干净手,脸上没什么情绪。

“这仇,我记下了。”

第二天大清早,时书站桃花林浓荫下,眯眼,头顶一只鸟跳来跳去,活动手腕。

说实话,看这跟吊死鬼的绳子不爽很久了。

身上伤口已结痂,唯独走路时不太顺畅。时书盯着这颗歪脖子大桃树,手扶着树干往上爬行。

按理说时书是怕鬼的,但因为心情不好又不怕了。鬼神哪有人吃人的封建官僚可怕啊!啊?!

又恨上了,并且决定恨一辈子。

时书缓慢地爬到树干,嘴里叼着一把小刀子,到位置后一点一点切割这条绳子。

吊死鬼的绳子上布满油腻,一头被风吹日晒,另一头不知道是什么,类似皮肤组织之类的黑乎乎的油腻。

据说这位吊死的人,正是站在时书现在的位置,把绳索挂到脖子后,纵身跳下,被取下来颈椎都断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安息吧,有怪莫怪,主要是这绳子吊在这儿,我看一次怕一次。”

时书割断了绳索,掉落在地。

“我会买几幅纸钱帮你烧化的,慢走兄弟,祝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时书把刀子也扔下去,磨磨蹭蹭往树底下爬,但他明显能感觉到,伤口开始撕裂了。

等到了最大的树枝分杈时,太高,昨天从高处跳下导致他现在脚踝都是肿的,再跳下去伤口一定会血崩。

“啧,怎么办?”

时书蹲着,沉默了会儿,只好喊:“谢无炽!!!!!救命了!!!救命!!!”

“谢无炽,快来!”

院子门打开,谢无炽高挑的身影站在那,一身淡蓝色儒者装束,青丝高挽,脊背挺拔,站姿如列松,看到他的一瞬间,下颌轻轻磨了下,眼神霎时从沉潭深水变成了锐利。

——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帮帮忙,拿个凳子给我。”时书说,“我把这吊过人的绳子割了,但有点下不来了。”

谢无炽:“你命很硬吗?怎么折腾都不死?”

时书:“主要是你今天一走,我得一个人在院子里,一直盯着这绳子,很不爽,想着干脆长痛不如短痛了。”

时书咳嗽:“我只是昨天受伤了,需要帮忙,其实我爬树很厉害的,我还能爬椰子树。”

谢无炽,径直走了过来,来福围上去,冲他摇起了尾巴。

时书:“你不拿凳子吗?”

谢无炽站到了桃花树底下,清晨阳光朗照,破碎的光斑倒映在时书脸上。谢无炽很高,伸出一只手递给他:“过来。”

“这不合适吧?你拿个凳子。”

“院子里没那么高的凳子。”谢无炽道,“下来。”

时书说:“要不你让开,我还是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等他说完,谢无炽似乎失去了耐性,手腕忽然被他的手拽离了树干,时书霎时睁大眼,然后又立刻闭上了眼。

“哎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被一双手臂抄过腋下,搂住后背,但那个位置明显避开了伤口,另一只手托着屁股,抱在怀里。

谢无炽抬起下巴,时书低头睁开眼,两双眼睛霎时对视,一双漆黑,一双褐色,谢无炽被阳光照得微微眯起了寒冷的双眼。

时书一把抱住他的肩膀:“我靠!好惊险!”

时书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忍不住失笑:“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这是又把人当兄弟了。

谢无炽垂眼,轻轻把他放到地上,时书笑声停了,但狂笑声还在延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

“?”

不远处的小路尽头,站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高的人清瘦孑立,病态毕露,一身青衫拿着一把扇子,掩着嘴角失笑。

矮一点的宝蓝色绸缎,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捧着肚子狂笑,拍打膝盖。

“裴哥,你看这两兄弟!啊哈哈哈哈!”

完了。时书自己丢人也就算了,还让谢无炽跟着丢人了。

时书认出了裴文卿,但不认识那个小的,谢无炽静了静,面色恢复如常:“九王子,裴兄。”

裴文卿向他拱手,手里拎着一只烧鹅:“谢时书,我听林太医说,你生了病,过来看看你。”

时书昨天帮了他,他便记得,现在回来了。

“客气了客气了,”时书接过烧鹅,看那个小少年,世子楚惟第九个弟弟,楚恒,“你是……”

楚恒:“对本小王就不必多见礼了,本小王找裴哥读书,听说他今天来找你,就一起来了。”

这少年说话自带一股豪气,似乎很聪明伶俐,目光转动,对谢无炽十分好奇,毫不掩饰地再三打量。很明显这才是他来的真实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在下要去参议房,恕不奉陪了。”

“去吧去吧。”楚恒看他的背影,“谢时书,你哥真是青年才俊,你,也是个美男子。”

“……”

楚恒:“其实他不是你哥吧?”

时书:“你怎么知道?”

“林太医说的。”

“……他怎么发现的?”

楚恒:“林太医当世名医,看一眼就知道症状在那,你们兄弟间相貌殊然,据林太医说,这里面可能涉及血缘,隔代……”

“这么厉害。”这林太医身在古代,都快研究出基因与遗传了。

“不过你放心,他只跟我们说了,不会和其他人说。”楚恒敲着扇子打量他,“你俩是断袖吗?刚才抱你下树,很悱恻。”

“……”

时书:“不是,我恨男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来坐,喝点茶。裴文卿,你昨天回去还好吗?”

时书直呼其名,裴文卿先怔了一下,随后笑笑:“还好,不足之症,习惯了倒可以和这病相安无事。”

楚恒话多:“听说你昨晚被鸣凤司的人追杀了?”

时书:“谁说的?”

楚恒:“还是林太医。”

时书:“林太医嘴跟漏勺似的,还好,什么事?”

“讲讲,快讲讲!”这小少年十分感兴趣。

时书来了这,也没朋友,和他们相处没架子也算愉快,时书就把这件事说了,只不过略去被谢无炽舌吻的一段,说自己逃了出去。

楚恒:“为你喝彩!厉害,厉害,刮目相看!”

时书:“还行,国家一级长跑运动员,跟你闹呢。”

这个词,他们就听不懂了。

裴文卿手拿扇子,时不时咳嗽两声,面带浅笑。时书听说他清高孤傲,恐怕不是如此,只是和别人聊不到一起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哥的父亲就是死于丰鹿鸣凤司之手,所以特意来看你。”楚恒说。

裴文卿:“那些人嗜杀,你没被抓住太好了,否则皮给你剐一层,什么刑具都上,把你从活人折磨成死人。”

时书霎时想起来:“你父亲——”

裴文卿神色又有郁色,他这病骨,便是父亲冤死怄气怄出来的。时书连忙拍他肩,无言地安慰。

裴文卿:“不用,我心里都明白。”

楚恒相比更开朗:“书哥,你能教我怎么逃命吗?我愿意拜你为师。”

时书:“不用拜师,直接教你。但我现在身上很疼,只能指导,不能示范。”

真示范,谢无炽回来又要开嘲讽,说他命大了。

他俩走到一片空地上,跑步。裴文卿沉默了,他端着小板凳,坐旁边看这两位跑,脸上有真情实感的笑意。

上午时辰过去,二人都告辞离去了,但约定了很快又来。

时书送他们走,谢无炽的身影从不远处出现,十分醒目的淡蓝色衣袍,挺拔如玉山的身姿,走路不紧不慢,眉间似有思索之态。他穿过桃花树林过来,停在时书跟前,手里拎了只装好的食盒。

谢无炽:“给你带了饭,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纯养儿子啊,爹!”

谢无炽坐下喝茶,看到桌上的杯子,明白这几人刚走不久:“你和那裴文卿聊得来?”

“他怎么了?很安静,不爱说话,但性格不错。”

谢无炽垂眼看茶水,道:“好,聊得来,就多来往。”

裴文卿父亲裴植,“新学”领袖,此学说虽不受朝廷重视,但在士人之间极富影响力,且裴植的名声清正耿介。裴文卿有裴植未公开的著作,备受文人集团瞩目,他本人也有许多议论时政的手稿,十分精彩,鞭辟入里,在太学生的影响力卓然。

能拉拢裴文卿的关系,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些话,谢无炽没必要和时书说明。

“世子得知昨夜鸣凤司追杀的事,他去质问,这件事能了结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不过,你我还是要去一趟接受讯问,才能交差。”

时书没听清:“行,这烧鹅好吃,你要不要尝尝?我答应裴文卿,下午去他那院子转转。”

“……”

谢无炽面色沉静,掠起眼皮,目光停留在时书身上,脸色倏地阴郁:“你换衣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嗯,刚才不知道你中午要回来,那伤口的膏药还没涂,便是楚恒和裴文卿帮我上的药。”

对时书来说,这并没有什么,无非是露出上半身和一个男的面对,他在大学寝室偶尔洗了澡也会光着晾几分钟。

谢无炽:“你脱了衣服让他涂的?”

“没有,”时书说,“就掀开了背后,他帮忙涂药。”

谢无炽端紧了茶杯,这种事,本来也没什么,对他来说,其实也并不重要。

谢无炽垂下眼,平静地笑了笑:“好,很好。”

时书:“……你表情有点怪。”

“哦?那可能是因为,我有点磕你俩了。”

时书:“……”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关我什么事,他交朋友,他的自由

性瘾哥:后槽牙咬碎嫉妒得眼睛发红不可遏制开嘲讽嗑了

第20章

摸手

时书:“话说明白,什么磕上了?”

谢无炽心平气和:“你和裴文卿,互相友爱,很赏心悦目。”

时书叼着鹅:“友爱我懂,赏心悦目什么意思?”

谢无炽:“你对谁都好,所以别人也想靠近你,裴文卿体弱多病,正缺一个你这样的活泼人逗他开心。长此以往,你们能成为知心好友。”

时书:“嘿嘿,交朋友是这样的。”

接着,品味到异常:“所以你磕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磕你俩,很般配。”

谢无炽点到为止笑了一下,除了刚才那一瞬间似有不稳,他早恢复了情绪如常的状态。

时书眨了眨眼,这正是他费解的地方了,总觉得谢无炽意犹未尽,话里有话,似有暗示。

时书时常看不懂谢无炽这些地方:“怎么了?你觉得他不好?”

谢无炽:“好不好,不重要。”

谢无炽把杯子放回桌面:“你对谁都好。”

尾音很低,似又平静。

时书挠着头:“应该的,应该的。”

谢无炽目光从他身上收回,若无其事转移了话题:“这烧鹅,舟桥夜市陈记家的名产,肥嫩鲜香润口。多吃点,下午去鸣凤司指不定能不能回来,放这就坏了。”

时书:“啊,什么?烧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薄唇抿着:“我在说,鸣凤司——”

时书这才仔细听他说话:“鸣凤司?!!下午要去鸣凤司?”

谢无炽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复述了一遍,语气刻板平直:“昨晚鸣凤司对你出了搜捕令,不管是否参与,逃跑就成了逃犯,落下口实,得去鸣凤司勾销这纸文书。”

时书:“我没做过的事,他们冤枉我,我还得去?”

“嗯,鸣凤司,想查你就查你,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不过不用担心,今日世子上朝,明着向陛下说相南寺的事,陛下当着丰鹿的面赏赐我百金,此举意在敲打他,让他不要再率性动手。”

“你会平安无事,”谢无炽起身:“今下午,把这事儿结了。”

时书松了口气:“但我下午约好了去找他俩。”

谢无炽漆黑眸子望来,语气无波无澜:“拒掉。”

“……”他表情不像开玩笑,时书点头,“好,那我明天再去找他们。”

“我和你一起去鸣凤司,先午睡片刻,你吃饭。”谢无炽起身,回了西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切如常,时书觉得谢无炽似乎不高兴,但看脸色又完全看不出来。低头再夹了块肥腴的烧鹅,送到嘴里。一想到鸣凤司,心跳霎时加快开始紧张,另一边又在想,谢无炽刚才几个意思?

平时说话偶尔惊他两句,时书才觉得他正常,谢无炽正常点了,时书又觉得欠欠的。

算了,一会儿再看看吧。

时书喝了口温水,把他带回来的红烧肉吃了。

桌锅里煎的药熬好,时书倒在碗里。

想起要提醒谢无炽吃保和丸,进了屋子:“睡着了啊……?”

谢无炽侧卧榻上。桌上有他的书卷。时书一直留意到谢无炽有个习惯,每天会静坐半小时,或者写日记半小时,记录日常事务。

“药吃了没?算了,等你醒了再问吧。”

时书见谢无炽在睡,被子落到了床榻下,便走过去,把被子拉到床上。

不过这时,时书发现谢无炽脸色偏白,眉间似乎有一股不宁静的气息。时书停下来,站在床边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的睡相很端正,双目紧闭,一片阴影透过睫毛拓在眼下,鼻梁犀挺,唇瓣抿着,整张脸有种高不可攀,冷淡得令人生畏的匣中之剑的内敛。

“不是,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啊?我真想不明白了。”

“磕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磕cp,你把我和裴文卿当cp磕?我表现得像男同吗?还是他像男同?”

“谢无炽,你真谜语人。”

时书在心里碎碎念,伸手给他拍了拍被角。

就这么坐着,时书开始思考去鸣凤司的事,真要审问他怎么回答。不知不觉之间,时书的手一直放在被子旁。

忽然,手腕被握住,灼热的温度霎时抵达,时书蒙了一下转脸,谢无炽睁开了眼。

谢无炽眼神有些混乱,刚午睡短暂的迷蒙,牵着时书的手腕。

他生着茧子的指腹,自然而然地沿着他的光滑的手腕摩挲,抚摸,像在抚摸一块玉,从手背到手指无一不被包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的手很大,抚摸的动作极其自然,就跟喝水呼吸一样的亲昵,朋友之间也会这样。

说实话,有时时书的妈妈也会这样摸一下他的手。只是谢无炽温度较高,时书一下子注意到了。

“怎么谢无炽你……”

直接抽离会显得嫌弃他吧?毕竟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动作,忍忍算了。

时书忍受了两秒钟时,谢无炽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下一刻,谢无炽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没有任何过渡,直接松开手,就跟扔了什么会传染的东西一样。

时书:“……”

“?”

一下子给时书整敏感了:“嗯?”

谢无炽:“饭吃好了吗?”

时书:“你什么意思啊?解释一下你那个动作什么意思?我手上怎么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目光和他对视后,移开不说话。他站起身准备往门外去,但被时书拦住。

时书:“你直接把我手甩了?我刚才都没甩开你。我懂你说磕cp的意思了,你磕我和裴文卿,你以为我跟他搞基?你是不是以为我男同?”

完全无法接受的指控,对时书来说。

并不回答,谢无炽将头发整理端正无一丝凌乱后,整理衣服。

时书见他不答:“你嫌弃我了?”

“你还嫌弃上我了?”

“咱俩啥没干过?要磕也是咱俩之间的更过分吧?我俩睡一张床,抱过,亲过……”

谢无炽抬腿跨过门槛往外走,时书跟在他身后。时书模样也好看,眼型偏桃花,看人有情,但实际是根木头。嘴唇淡红色,滋润饱满,说话时带着笑意,像落下的花瓣。

“谢无炽你说清楚。”

谢无炽:“你是不是觉得,抱,亲,甚至都跟你舌吻了,只要说成朋友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提起?”

时书:“不然呢?朋友之间不可以开玩笑提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垂下眼,身高差距的压迫感霎时袭来,他的眸子里笼罩了阴影:“真想堵住你这张嘴。”

时书:“……”

为什么?

皇城东南角,一片阴暗潮凉之处伫立的衙门,门外几位太监,有一株绿荫冲天的大黄角树。

鸣凤司,又叫笼屋,官所内不修天井,房屋遮天蔽日,牢狱相连,像一只罩住四方的笼子,顾名思义。

站在鸣凤司衙门外,时书左右打量。

秋风扫落叶,官所外阴气森森,距民居街道好一段距离,连个人影也没有。

“这么冷清?感觉跟阎罗殿一样。”

“以前有人,不过十年前庚午事变罗织大狱,大批官员和家属进鸣凤司受刑,大夏天尸体往外抬,这一条街的居民总闻见臭味,听到大半夜惨叫声,毛骨悚然,后来陆陆续续都搬走了。”谢无炽说。

时书:“……所以我一定要进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要。”

时书上前,太监尖细着嗓子:“找谁?”

时书:“我是昨日衙门要搜捕的谢时书,前来自证清白。”

太监尖着眼睛看他,挥了挥手,几个人左右对了对目光,快步进门通报去了:“你先等等。”

时书:“太监还真没胡子啊。?”

谢无炽:“小声。”

时书:“呃…………so敏感?”

谢无炽脚步顿了一下,观察四周的视线收回,一瞬不转俯视时书,没说话,漆黑中他的视线落下,似乎在缓慢地呼吸。

“……”时书,“好了别说了。”

那太监回来:“进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刑狱机构不愧是杀人机构,从太阳下走到阴影里的一瞬间,阴凉寒冷之感瞬间笼罩了后背,越往里走,森冷气息越强,从脚踝缓慢攀爬到后背,冷空气裹挟着皮肤。

地面湿滑,黏糊糊的,鞋子踩上去竟然会粘连脚底,不知道是不是堆叠的血。墙壁上不少痕迹,像指甲刮出来的,时书闻到隐隐约约的血腥气。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左手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是受到残酷的折磨生理性地哀嚎,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时书扭头看谢无炽。

谢无炽:“不用怕。”

“……”

感觉他还在生气。

堂上坐着一位蓝衣刑事太监,手里拿了份文书在看,同时问他:“你就是昨天逃跑了那个谢时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昨天不明情况,不敢跟着去,所以今天来了。”

提刑太监翻了又翻:“怎么查不到你的户籍?”

谢无炽道:“草民兄弟俩本来在寿县的普济寺当和尚,不过因兵燹之故,普济寺的僧人都被烧杀抢光。草民也和弟弟失散,近日才在相南寺重逢。户籍被烧毁了,故而没有。”

这群人要是聪明,会去寿县调查普济寺。好巧不巧,确实有这座寺庙,且确实被兵祸杀光,谢无炽曾听逃亡僧人说过,记在心里,而那僧人已不知去向。

时书:“没错,正是如此。”

提刑太监:“哼。有邻居指认,元观杀人逃亡后,曾经看见你和他女儿一起出了城,你是否参与了主谋!从实招来。”

“没有,我和她女儿只见过三面。那天看她一个人在哭,顺手帮了忙而已。”

提刑太监:“你说顺手就是顺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书路上早记好了稿子:“我来东都不久,直到元赫杀人那天,才七八日,可以去问期间我去了什么,可查。又和他家有什么联系。在送他女儿出城时,不知道杀人的事,况且,他女儿又没杀人。我送她女儿去亲戚家,跟元赫毫无关系。请明察。”

和太监辩了几个轮回,对方拍了惊堂木。

“咱家自会确认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先收进狱里,关押起来。”

“……”

时书:“什么?还要关押?”

时书本来以为,在这里证明了清白就可以直接走人了,没想到还要关押。只要一进了牢房,可操作空间变大,危险等级会迅速抬高不少。

时书:“我所有事情已陈述完毕,为什么还要关押?”

提刑太监:“验证你说的话是否属实?不要时辰?”

“你——”

“带下去!关进大牢!”

差役这就上来押人,要左右按住时书的肩膀,谢无炽往前走了一步:“教弟无方,还请将我一起关押,等候结果。”

太监:“跟你没关系,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让草民一起关押,那就不走了。”

“嘿!你!真是地狱无门自来投!”提刑太监抬手丢下一至令羽,要让人强行押走时书,不再废话。

没想到那个人靠近时书,准备驱赶谢无炽时,谢无炽居然抬腿一脚,直接给人踹得捂着腰弓身蜷缩在地,发出一阵阵痛呼。

这太监骤然勃然大怒:“反了!早说你是来跟咱家找事的!咱家懒得审你!”

哗然之间,官所内的太监纷纷上来对峙,手持各种武器,就在情况剑拔弩张时,一位太监匆匆忙忙凑上来,靠在他耳边小心翼翼说了些什么。

“督公,干爹来话了,陛下……”

这太监的脸色一下变了,坐回椅子里,强忍着露出和事佬的笑意,挥手让众人退下:“第一次看见主动坐牢的,你爱弟心切,那就满足你,一起抓了。”

……

公堂左右布满刑具,枷锁,夹棍,还有一副砍头的铡刀,血迹斑斑。

从询问大堂走到牢狱,刑房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后背发麻

牢房内左右相隔,穿囚衣蓬头垢面的人坐在里面,有的人恍若精神失常,疯疯癫癫,有的人侧躺在地闭目不语,盯着牢房内新来的人。

“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奴才要见内相,求你们了让奴才见见内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求你们了!磕磕磕——”

“……”

尖锐嗓音刺痛耳膜。

“进去!”

时书后背一沉,猛地被一个力道推进去,霎时一阵撕裂的痛楚:“我会走路不用你推!——”

“哗啦。””太监用锁链锁上了门,转身扬长而去。

“这群太监颠倒是非,信口雌黄。幸好你们生在封建时代,都说开枝散叶,多子多福,别人有的你们都没有……”

时书说完转过身,眼前一黑,撞在谢无炽的身上。

额头晕了一些,但身躯十分温暖,时书揉着头:“谢无炽,你不用跟来的,坐牢我一个人就行了。”

谢无炽:“和你一起来,能早些出去。你一个人待着,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这太监有心磋磨人。”

时书:“哎。”

第21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舌吻

时书:“什么叫磋磨人?”

“杀不了你,还磋磨不了你?人有威权,便想施加出来,毕竟压制别人会有爽感。”谢无炽找了个稍干净的位置,坐下,“恐怕这也是丰鹿的授意,给我们找麻烦。我们活得不舒坦,他就舒坦了。”

“……”

时书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句找麻烦,我们就要在牢里待着?”

“府里的人见我不在,会来催,再等几天,向鸣凤司施压,我们就能出去了。”

谢无炽不再说话,双手放在膝盖上,眉头间陷入了沉思。

他和这牢狱格格不入,但又处之泰然。

时书沿着牢房走了一圈,墙壁上有人用血写着“冤”,血红字迹狰狞泼洒,支离斑驳,可以想见此人内心的煎熬折磨还有毁灭。

时书站在墙边,目不转睛看这个字。

谢无炽:“这还是鸣凤司有名的冤字狱,人把头撞破,沾血一笔一画书写下来的。人没了血会死,但纵然是瓢泼的血,亦不能洗刷冤屈。这丰鹿盘在众人头顶,漠视众生,为所欲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语文书里许多诗人,一句话触怒权贵便要下狱,时书竟然也体会到坐牢了。

时书:“我不服气。”

“这是权力。不可议论,不可直视,不可反抗。”

时书:“为什么他就有权力?”

谢无炽:“因为他靠近皇帝。”

“那谁给皇帝的权力?”

谢无炽看他一眼:“坐过来,狱里日子苦长,聊天好了。”

时书坐到他身旁,拿起了根稻草,一点一点揪成碎片。

“人类最开始从猿类进化而来,最先形成了群居,从独立的个人变成了能合作共赢的人群。不同的人群形成不同的聚落,聚落与聚落之间产生冲突。”

“分工变得细化,聚落中有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体力不同,工作不同。一部分人被分工出去,专职负责保护人群的安全,抵御野兽或者外来的入侵。这群人分离的本意为保护弱小的人,被称为‘猎人’,但猎人拥有武器和力量后,反而把目标对准了人群内部,开启了统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无炽说得简练平实:“这些猎人的领袖,就是皇帝。”

时书:“我们把武器交给他们,他们不保护,反而开始奴役人了?”

“嗯,不保护,还拿着武器,从人们手里夺走东西。”谢无炽说,“如果遇到好的猎人,会保护百姓,遇到不好的,百姓只能当鱼肉。”

时书:“丰鹿就是不好的猎人?”

谢无炽:“聪明。”

时书:“那我们要怎么办?”

“角逐,替代他成为新的猎人。”

一扇小小的窗户,光从窗口投射,照在牢房内只有小小的一束光。时书伸出手,去抚摸这片雪白的阳光。

照在时书的手背上,雪白,纤细,五根手指剔透,似乎十分脆弱。

但阳光温暖着他。

时书把肩膀靠在了谢无炽的身上,在阳光下看自己的手:“我也愿意当猎人,但我不想抢走大家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无炽:“你很好,当个坚强的人。”

时书把手指张开,收到鼓舞:“我很坚强!”

低落情绪一扫而空,时书倏地站起身,抓地上的稻草:“先把草堆起来,晚上还睡觉呢,先试试舒不舒服!”

稻草发霉,软趴趴的,时书堆出一个小草堆,躺下时后背袭来一阵锐痛:“不行不行不行,这草堆睡着太扎人了,我后背还有伤!”

起来——

起不来了。

“拉我一把,谢无炽!”

“……”

真是熟悉的声音。

从沉思中抽离思绪,谢无炽靠近,扶着肩膀把手放在时书腰下,一瞬间,那纤细的腰身拢在手臂内,不想磕碰伤口,使力将他抱起来,直到时书整个身躯都搂在怀里。

时书身上药膏的香气,透过脂玉一样的皮肤渗透出来,闻到时,谢无炽闭了闭眼,视线沿着他颈项往下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书感动:“谢无炽,有你真好。”

谢无炽拍干净他身上的灰尘,淡道:“天天都说我好,我哪里好?”

“反正你人真的很不错,我都记着。”

最新小说: 松溪镇 宠茉 beta,但情绪稳定 阿满逃婚记事 直男靠卖腐在娱乐圈爆红了 请下载反诈app 施爱症 小黎叔叔 万人嫌,但被万人迷穷追不舍 [还珠同人] 清穿新还珠之这个反派我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