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部分(1 / 2)

>他心不在焉地品尝美食,却始终食不知味。

「对了,阿旭,这次我去伦敦,要不要我替你带些东西回来?」于心笑着问。

他摇头:「不用了。」

「那真可惜。好吧,我到时候再看看买什么给你和伯父母……」于心自顾自地说,注意到他有点儿不对劲。

但方东旭只是微笑地吃着,偶尔与她说说话,但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她从不需要担心在这个男人面前的表现,他有足够的政治问题和世界局是可以谈,然而他只和她聊她近来读的书目,又分析十九世纪与廿世纪的文学衔接点,使她的愉快心情一扫而光,于是她特意讲到D。H。劳伦斯,接着提到HenryMiller充满放荡激情的《北回归线》,这些描述情欲的异色作品,终于让方东旭有些迟疑地停止了说话。

「你最近都在看这类书籍?」

「有何不可?」

「你故意糗我的?」

于心哈哈一笑,这是她的才智之一,也是她之所以能够周旋在许多男人之间的原因,她了解男人,洞悉他们的弱点及能力,本能地知道如何使他们从容,或者使他们尴尬;方东旭心里清楚,她真的非常迷人,什么话题都可以谈,而那双妩媚的眼眸,令她看起来十分动人,也让他马上联想到一些不太文学的想法。

回到劳伦斯,于心很快将两人的主题转入一个没有性别的境界,让自己可以欣赏、观察这个男人,而不被他观察回来,藉由两人共通的语言,她很在乎自己的表现是否像个名符其实的才女,于是她告诉他,有一天她也想学着写一本《儿子与情人》,看着她的双眼亮了起来,好像在诉说属于自己的梦想,两颊因为兴奋而发红,方东旭觉得她真是一个好特别的女孩子。

第四章:男人和女人的界限(4)

吃完中餐,两人相偕走出法国餐厅。

于心问他:「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上来坐坐?」

「刚吃完饭,不逛逛街走一走?」

「我今天下午要飞长途去伦敦,就几步路远嘛,而且平常这几条街也逛得都烦了,跟我利用这点时间聊个天也不成?」

方东旭温和地说:「好吧。」

于心的新家在东区的一栋大楼楼顶,看起来相当富丽堂皇,纯白却铺有腥红色地毯的大厅,布置得一点生活感也没有,这地方纤尘不染,她又常出国飞远程航线,似乎很少待在这里;这是方东旭第一次来到她家,他刚在皮沙发上坐下,只见她的行李箱稳稳放在客厅里面,空服员的制服也挂在衣帽架上,他一脸疑惑的神情,询问地看着她;可是,于心还是一脸无辜的笑。

「怎么打包了行李?」他沉声问道:「你今天晚上几点的飞机?」

「下午四点。」

他怔怔看了一下手表,正是下午一点多,问道:「四点登机?会不会来不及啊?」

「我不会迟到啦,你别老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嘛。」她微微一笑,拉上室内的窗帘,遮住窗外透进来的午后阳光。「我身边的人,就属你最唠叨。今天屋里好冷清,菲佣放大假去了,下午一个人无聊得要命,你来我这儿陪我一下,不也很好?」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了?」他皱着眉,不解地望着她。

「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她瞋道,回身走向他,脸上挂着迷人的笑。「阿旭,你以为我是干嘛兜老半天圈子,才要你来这里的啊?」

他凝视着她,见她解开发髻,诱人地甩了甩那一头长发,终于恍然大悟。

「你……」

「跟我做爱吧。」她微笑着说,一对眸子动情地发亮,双手搭上他的肩。

「于心,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要做这种事。」他义正词严地说。

「这也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你对任何女人都不会有『不纯正的目的』或是非分之想……你是个绅士,对人总是待之以礼,从不逾矩;可是,今天我想留下一点回忆,可以让我在国外一个人孤独时拥有的片刻温存……」她呢喃,「你该不会就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方东旭诧异地望着她,看着她解开上衣的钮扣和他的领带,看着她褪下上衣和短裙,踢掉高跟鞋……而后心笙动摇地看着她近乎赤裸地坐在他腿上,柔软的唇贴在他胸口,双手扯开他的上衣。

天呐,他可不是圣人!当他用力地扳开她,双手紧握着她的肩膀时,她用那对猫般的晶亮眸子凝睼着他,像是他在巴黎曾有过的那个金发女孩一样;她们有着相同的、专注的渴望表情。

在理智与欲望的边缘挣扎数秒钟之后,他终于卸下防卫,用力吻上她的唇。

这之后,卓于心的唇边泛起一丝得意的笑;从来没有男人能逃过她的手掌心,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心想:每个男人都是一样的,他们是欲望的动物。

她牵着他的手,光着脚丫子,一路带着他往卧室走去,然后他们默默无语地继续脱着衣服,两人站在床的两边,彷佛是拳击选手准备要进场比赛,方东旭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挂在椅背上,于心却是任内衣随意落在地毯上──后来他发现这是她改不掉的坏习惯,和他曾经认识的一个女孩一样的随性习惯──接着他们上了床,在彼此的怀抱中,他的脑中忽然变成一片空白。

一个小时过去了。

在MarieDenisePalitière(玛丽丹妮丝‧佩莉蒂)的「Dance(舞蹈)」歌声中,于心裹着被单,以一种彷佛配合着曲调的诱惑旋律,缓步踱向房间的另一头;她纤细的白臂和柔滑的肩颈曲线,教人无法移开目光,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如同肚皮舞娘般挑逗地款摆着,而他的视线则随着她白皙的脚踝消失在浴室门后,回到了天花板上。

这首软语呢哝、极富异国风情的法文歌曲,一直延续了好几分钟,彷佛是在颂赞着肉体及视觉上的欢愉,教人似乎能看见一名丰满裸裎的舞女,正在眼前大跳艳舞,或者是正轻解罗衫。

方东旭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脸上有着纵欲过后的迷惘神情;他聆听着水声,知道于心正在浴室冲澡,而热腾腾的雾气,正由半掩的门扉中飘出来。

他真的爱这个女人吗?他困惑地问自己,却始终不得其解;有时两人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也觉得掌握不定这段感情,既然是这样子的话,他又为何要一再跟她发生关系?

方东旭继续陷于沉思之中。

女人是最奇怪的动物,每个男人都知道,他总是被许多女人包围着,但却无法了解她们。可是,谁又能了解呢?

本以为年轻女孩活着完全没有目标,但是为了某些想法,却又专注得让男人追赶不及,事实上,女人是全然不同于男人的,她们活在另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也没有人能猜得出她们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那迷惑人心的歌声应和着水声,他自我厌恶地用遥控器关掉音响,再倒回床上,享受这片刻的清静。

「阿旭,你在想什么啊?」于心只围了条毛巾,便由浴室里出来,身上还冒着丝丝水气。「看你想得连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她笑说,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纹。

「没什么。」他郁闷地回道。

于心忧虑地望着他,而后漾出一抹笑容:「好吧,我来给你一点安慰好了。」她说着扯掉浴巾,跨坐在他身上,只披着一身的乌黑秀发。

「别闹了,于心。」他推开她,翻过身,开始套上长裤。

她趴在床上,疑虑地望向他。

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男人在上过她的床以后,还会出现这种表情;怪的是,阿旭似乎不是很愉快、很满足的样子。

没事的,她安抚自己,就算要小别一阵子,也已经在刚才弥补过了;他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他的温柔和逆来顺受,也一直是她所喜爱的特质。

「你怎么了,阿旭?」她柔声问道。

他叹息着坐在床沿。「只是有点烦躁罢了。」

「嗳,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她说,从背后搂住他,用力咬了他的脖子一下。

「哎呀,你……」方东旭摀着他被咬得红肿的颈背,连牙印都摸得出来。「这是做什么?」

「这是惩罚你不理我的刻印。」她邪邪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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