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1 / 2)

>江篱知道自己已命悬这名女子手下,不愿她去寻翠旍姑娘的晦气,便回道:「不必多说,妳要杀我,就儘管动手吧!」

方菲忙道:「别啊,大姐!」

秋兰也帮腔道:「我瞧这江篱并非坏人,事出必有因,我们不能错杀好人,还是先查明真相再说。」

杜若眉头一皱,说道:「妳们何苦如此?」

「求求妳,饶了他好不好?」方菲颤声道:「要不是江篱出手救了咱们,那──」

杜若狠狠凝视著他,一想到这个少年拿了一把喂了剧毒的剑要谋害公子,她就觉得无法饶恕,刚又举起右掌,便要向他天灵盖拍落,但这一掌始终下不去。

她的目光渐渐自恼恨转为怨责,又从怨责转为一种怜惜,这少年年纪轻轻,骨头倒硬,嘆了一口长气,说道:「好,我就暂且饶了你的小命,你走吧。」

「不。」

「为什麼?」杜若问他:「你不怕死?」

江篱摇头:「我一定要见那『司命公子』,帮一位姐姐问他几句话。」

杜若和秋兰对望一眼,又问道:「帮谁?」

江篱说:「翠旍姑娘。」

只见秋兰与方菲惊喘了口气,姐妹俩露出了困惑的神色,脸上又闪过一丝轻蔑,不约而同道:「是她?」

杜若冷冷地说:「那个翠旍,不过是名娼妓,惹得这许多人前来寻衅,忒也过分。」

江篱想起冯翼,又思及翠旍姑娘,觉得那个人虽然古古怪怪,这杜若姑娘却下手狠毒,便说道:「冯翼只是为翠旍姑娘讨个公道,姐姐方才出手,是不是太过於狠辣?」

杜若皱眉,森然道:「他毁我瑶琴,我断他双臂,这又有何不对?」

「姐姐手段如此残忍,自然不对。」

「我不对?」

说时迟,那时快,随著一声清脆的呵斥,两道银光疋练似的向他头上闪去,只见方菲出手迅捷地掏出短剑挡下杜若飘著银线的双手,説道:「大姐,妳误会了!这小子不是咱们的仇家,他只是个懵懂少年,半点武功也不会呀!小孩子多嘴多舌,何必呢?」

秋兰也道:「是啊,江篱和那些锦衣卫毫不相识,咱们还是先问出个道理再说。」

「他要是再多嘴,我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江篱看著这名冷傲女子,觉得她实在不讲道理。

杜若收回手中钢弦,心念一动,暗忖:这小子接近方菲,原来目的也是要谋害公子?

养虎貽患,斩草除根!

此人留著大是祸胎,待我先问个清楚,然后再出奇不意,一掌打死了他。

於是她问道:「那个翠旍和你是什麼关係?」

江篱道:「我和翠旍姑娘只有过几面之缘,虽是同乡,却半点关係也没有。」

只见方菲在一边舒了一口缓气,与秋兰似是放下心上的一块大石。

杜若又道:「你还不走?」

江篱道:「我不走,我想见妳们公子,我想问他何以对人如此无情,要他去向翠旍姑娘赔罪。」

杜若不悦道:「倘若你还想多活几年,这时候便走,还来得及。」

方菲道:「江篱想要见公子一面,肯定有许多原委曲折,并非是想要谋害公子,况且他半点武功也不会,大姐,我们就算让他去了,便又何妨?」

秋兰也道:「有咱们三姊妹照应著,就算他想出手,难道就逃得过我们的视线?」

杜若本在沉吟著,后来方菲悄悄对杜若说了些什麼,只见秋兰也附耳过去,三名少女在旁边窸窸窣窣私下讨论了一番,终於很快达成共识。

杜若道:「你要见我们公子,可以,希望你不会后悔。」

弱俠14

略事收拾老人遗体之后,四人立即前往司命公子所在之处。

江篱揹了那口剑,与方菲共乘一骑。

在此之前,他从未骑过马,只见她年纪轻轻便已控拮匀纾拥钠锸醮渴欤趵粗彼麙煨囊辉觞N注意,现下看了,不禁讚嘆佩服不已。

三骑一路疾驰,从威蕤苍鬱的林间,转而朝向城北奔去,沿途冈峦迴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是江南景色。

他们一路奔驰,经过整齐划一的石版大路,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来到了一幢大屋门前。

但见那屋上横著的匾额「养生苑」三个大字,江篱心想:《庄子》裡的《养生主》说道:「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岳州山灵水秀,於青山绿水中自得其乐的情趣,对功名利禄不屑一顾的心志,实能颐养性情。

这间「养生苑」,不知是不是源於这种思维而命名?

四人在门前阶梯下了马,杜若在门旁拉扯了一个金铃,轻轻摇了几下,便有一个僕役模样的人跑来开了大门。

那人见了杜若,连忙说道:「姑娘,您终於回来了,王大人已经等了各位许久。」

杜若面有不豫之色,又问道:「谁?」

那人回答:「是王僤王大人。」

杜若一挥手,烦躁地说:「我有要事稟报公子,不想见他。」

「可是──」

见那僕役面有难色,江篱还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跟著进了大门,就看到一个身穿官服的肥胖男人上前迎接,江篱吓了一大跳,认出了那张脸和腰上的白玉如意,原来果真是曾经在沉香楼有过一面之缘、让他掀翻了一桌子酒菜的岳州刺史王僤。

王僤见了三名少女,恭恭谨谨地揖道:「三位姑娘好。」

杜若道:「我家公子呢?」

「正在后院。」

「你可以走了。」

「这──」王僤本欲再说什麼,但还是止住了口,忙道:「下官尚有一事相稟。」

杜若一脸的不耐烦:「什麼事?」

王僤道:「听说应天派来的百户斋速大人,前几日来到岳州,还随身带了大批锦衣卫緹骑──」

「斋速?」杜若冷哼了声:「他已经死了。」

王僤一惊:「死了?斋百户昨日还招待本官宴饮,怎麼会──」

杜若瞪了他一眼:「你别问。」

「是。」王僤一脸惶恐地唱喏行礼:「那──下官告退。」

就在江篱还茫然不觉之中,王僤已经躬身行礼,退了几步便走出了大门。

他心想:这王僤分明是岳州刺史,为何要向这几位姑娘行礼如仪?

又为何对这三名女子一脸惶恐不安?

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还在疑惑之间,方菲便拉著他的手,走进这间宅邸之内。

四人一路经过花园的几座假山,只见小桥流水,花开芬芳,真是一个有如天堂的地方。

这裡每处建筑都精緻奢华,亭臺楼阁,山石掩映,清泉、假山、垂柳,异花芬芳与脂粉香气交织在一起,随风四散。

江篱突然想起他积蓄的几两纹银,暗忖:大概,他连这边的一株花草都买不起吧。

前方的林荫之中,有一大片水池,池中波光粼粼,荷塘飘香,开满荷花的池塘,旁边假山耸立,垂柳如盖。

忽然间传来一阵男子的低吟,声音相当悦耳淳厚:「岳阳楼上,水澈风清,放眼天涯净无尘。」

江篱抬起头来,游目四顾,只见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凉亭裡,一名白衣男子轻摇摺扇,坐在亭内研墨提笔。

他好奇地走了过去,见那人似乎正坐在一个石桌前面作画,想这时微风徐来,柳条轻送,香气袭人,这凉亭的确是写意的住所。

可是,那人并不是在画这番美丽的景色,而是在落款,跃然纸上的,竟然就是江篱画的一色洞庭风光。

远远一瞥那人的侧脸,江篱陡然间见了这貌若天神的男子,感到大吃一惊:「世上居然有这等俊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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