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1 / 2)

>在艾比的阵阵呼唤声中,蕾伊觉得好似魔音穿脑,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张开眼,醒在空荡荡的PUB里面,第二次发觉自己又躺在那张长沙发上。

一块冰凉的湿毛巾覆在她的额头,艾比坐在旁边的矮凳子上,眉头关切地皱了起来,她纤细的手碰触了她一下,神情看起来很焦虑。

「你还好吧?」

「我……」蕾伊想坐起身,后脑杓一阵痛让她连声呻吟,她不禁伸手摸了摸头,在她的右后脑凸起一个十元硬币大小的肿块。

「你昏倒的时候,可能撞到桌脚什么的,可别是脑震荡。」艾比说,又耸耸肩道:「也许是你昨晚喝醉时撞到的,我想这就是你一直昏睡的原因吧。」

「我一直在昏睡?」

「是啊,有叁个半小时呢。」

在她心中的夜未尽,但艾比的说法却宣判了夜已尽,蕾伊茫然地望向窗外,早晨的阳光淡淡地斜斜洒落,她讶异地看见墙上的钟,此刻是五点五十五分,那绕着中心圆缓缓走动的指针,随着每一秒,发出小小的『喀啦喀啦』的齿轮转动声,她模糊地想:还没六点,夏季的太阳总是比较早升起。

「我睡了叁个半小时?」她问。

「正确来说,你是晕了叁个半小时;我听你在说着什么梦话,以为你在作恶梦,想想天也亮了,我得早点打烊休息,没办法,只得把你硬给叫醒。」艾比歉仄地说。

原来那是个绝美的梦境,一个男人,在月蚀的夜晚梦里出现。

「是吗?」她仍是一脸迷惑的模样。

「其实,我也是想问你……关於我大哥的事。」

「你大哥?」

「他是《OnceinaBluemoon》的作者,除了我跟他,没人知道那首曲子。」艾比直盯着她说。

「你说的是真的?」

蕾伊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一切如片段的断面回到她的脑海里,她蓦地想起了所有的事,还有那名神秘的男子。

艾比点点头,又接着问她:「你当真见到他了?」

「嗯,我想那应该不是梦……不,我肯定不是梦。」蕾伊回道。

「他死了以后,我就把那些歌曲全烧了,包括那首从未发表的《OnceinaBluemoon》,家里只有我听过那首曲子,根本不会有别人知道。」艾比的表情是充满压抑又痛苦的,她那深黑的眼底满溢着泪水,然后蕾伊才发现,她那时觉得似曾相识的是这双眼睛。

「那首曲子是他弹给我听的,」蕾伊喃喃,「他告诉我说,《OnceinaBluemoon》的意思是『几乎未曾拥有』。」

「几乎未曾拥有……他所有的愿望都没实现过,因为他走得太早。」

艾比从小冰柜里拿出一瓶啤酒,豪饮了一大口,默然良久,才点了根菸,然后开始说起她的故事;蕾伊看着她美好的侧脸,看着她弧度优美的眉毛,打量她细致的纯形,终於在这一刻,她赫然发现那个男人像谁了。

随着艾比断断续续、曲折迷离的段落叙述,一幅幅真实的画面展现在蕾伊的面前。

月蚀之夜7

生活的悲剧,彷佛是纠缠在一起的赤裸肢体,人们可以一再听见邪恶的玩笑和哭喊,还有那让人窒息的呻吟,以及狂欢的声音。

那是一段充满了悲剧的记忆。

很久以前,在台北的一个叁级贫户的家庭里,有一个从事性工作的女人,她是个绿灯户的公娼,在皮肉生涯中每次攒个几百元,抚养自己经由这种肉体交易所生下的两个小孩,这女子连孩子们的父亲是谁都不晓得,於是在「父不详」的情况下,两个孩子被拉拔长大。

这个女人外貌平凡无奇,就像路上随处可见的中年妇人,可是她的一双儿女都生得粉雕玉琢,模样十分可爱,廿几年前的社会,没有什么避孕的观念,当时连保险套也没有,这两个孩子是意外出生,妇人也都认命地生下来扶养,所幸避孕观念接着发展了起来,她也没有因此再怀孕了。

母亲总是对着儿女说:「你们要用功念书,妈妈会努力赚钱,让你们都能念到大学。」

小时候兄妹两人的感情很好,他们睡在同一个房间,一起上学,一起写功课;懂事的哥哥总是照顾着弱小的妹妹,两兄妹相差四岁,年长的哥哥非常争气,小学毕业还拿了个县长奖,老师与同学们都称赞哥哥,但妹妹也不差,个性乖巧,十分讨人喜爱。

两人的深厚情谊,开始於母亲的**生活变化,台北市政府禁止了公娼的交易,这些以**维生的女人无法存活,又无半点谋生技能可以去找别的工作,只能将这个行业带入地下化,在自家经营起生意来。

当妈妈把客人带回家里工作的时候,他们恐惧地面对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嫖客,母亲和陌生的男人在客厅或卧室进行交易的过程,总是那么丑恶又脏,两兄妹刚开始还怯生生地躲在厕所里不敢出去,但时常意外在下课时,猛然撞见让人脸红羞赧的肉欲景象。

母亲裸着身体,摇晃着柔软的、桃子般熟透的胸脯,让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趴在她身上,有如路边的野狗交配那般,放纵地翘高了雪白的臀部。

那男人丑恶地从后方冲撞着她的身体,淫靡的气味充斥在室内,廉价的香水味怎么也盖不住那腥臭的吐息,兄妹两人很快就明白到与他们那年龄不相称的、属於成人的秘密。

后来母亲每个星期都会给两百块钱零用钱,要他们一遇到这种情况,就去同学家里读书,不要太早回家。

哥哥镇定地告诉妹妹:「妈妈很辛苦,我们要体谅她。」

妹妹难堪地说:「我觉得妈妈……好脏。」

「你不可以批评妈妈。」

「大家都说妈妈是妓女,」妹妹不住地抽泣着,「在学校里,大家都笑我,骂我不要脸……」

这种让两兄妹羞愧无已的生活很快地结束,在哥哥高叁那年,一直努力工作的母亲病倒了,长久接客的母亲,忽然得了肺炎死亡,听说那是一种性病的并发症,病名叫做AIDS。

对於爱滋病的恐惧与茫然未知,兄妹俩也去医院做了筛检,幸亏两人都是阴性,没有受到传染,但这始终是两人心里的痛。

她的哥哥从小就很有音乐天份,十几岁就会作曲弹琴,也是小有名声的业馀歌手,但因为没钱念大学,忙着赚钱供养准备念高中的妹妹,就四处打零工工作,想让聪明的妹妹多念点书,好上国立大学。

高中毕业后,他走南闯北苦苦谋生,在民歌西餐厅和酒吧间辗转,帮一些明星当伴舞,也组过乐团,但因为只有他长得好看、有经纪公司想捧,同伴之间有了心结,根本连出片都没有,就与伙伴们拆伙、分道扬镳。

妹妹刚满十六岁的那年夏天,饱受风霜锻练的哥哥已成为一个成熟的英俊男人,而昔日傻呵呵的妹妹也由黄毛丫头,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女孩。

那年他潇洒地背着把吉他回家,在她面前演唱好听的流行歌曲,那些缠绵悱恻的情歌,让已解风情的妹妹,引发了对异性纯粹的爱慕。

那个世界是属於她的,属於她的完美青春,生活温暖而美妙,而那个少年也是她唯一的恋情。

刚刚参加完高中联考的妹妹心情分外轻松,她陪哥哥找着出租的店面,因为他想要开一家钢琴酒吧。

爱穿一袭鹅黄色连衣短裙的妹妹,撒娇地挽着哥哥结实的臂膀,长长的美腿和健康的肤色分外性感迷人,她不时恶作剧地抱着大哥宽厚的背,丰满的胸、纤腰和美腿,散发着明白无误的性讯息,美丽的妹妹对自己的魅力非常有自信,她根本就没想到和哥哥的血缘关系,因为她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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