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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虚掩着,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

一个天生性感尤物,美艳动人。一个略显英气,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天生不好招惹的嚣张气焰。

“这是......画了多久了?”一身黑色风衣的秦舒亦习惯性地双臂环胸,偏头看一眼站在身边的女人。

孟漫倪一袭米白色西服套装,一头大卷发肆意地披散在后背上,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却还是无法掩盖脸上的倦容。

刚处理完公司里的紧急事务,便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孟漫倪神色凝重,目光透过门的缝隙,视线一直轻落在苏皎若的身上。

满目的担忧之色,刻意压低着音量。

“不是已经很久不画了吗?自从那次画展失火后。”秦舒亦微蹙着眉头,说道,“这怎么突然又开始画起来了。”

去年夏天,筹备了近两年之久的北京画展,却突遇画展厅失火。画作还没来得及展出,那一幅幅呕心沥血的画作便在一夜间被大火无情地烧毁,化作了灰烬。

此次大火,也将苏皎若的心血给一并烧毁了。

因此,苏皎若的抑郁症再次发作。当时的苏皎若正在读研二,不得已休学半年,安心在家静养。

前前后后,服用了整整一年的抗抑郁药物,外加定期的心理治疗,这才总算是将病情给稳定了下来。

一直服药到今年的六月,直至药量逐渐减少,才得以彻底停药。

“我也不太清楚。”孟漫倪轻轻摇了摇头。

“周医生怎么说?”秦舒亦微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

“静养。”孟漫倪红唇动了动,然后补充道,“坚持吃药,坚持做心理疏导。”

“对了,姓穆那家伙,你打算要怎么处理?”秦舒亦突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脸色也跟着蓦地沉了下来。

对于整个计划的前因后果,秦舒亦自然也知晓,不过是后来才知道的。对此,秦舒亦很是不痛快,找到苏皎若乱发了一通脾气。

可事已至此,秦舒亦自然也无法改变。

“...........”孟漫倪没想到秦舒亦突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没有回应。

“怎么?上床上出感情来了,狠不下心嘛。”秦舒亦脸色越发难看,忍不住戏谑一句。

“秦舒亦!”孟漫倪缓缓转过头来,冷声反问,“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对吗?”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秦舒亦也觉得自己说这话过分了些,可一想到这俩人的关系,心里就很是不爽。

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约她了,今晚。”孟漫倪缓缓扭过头去,再次将目光投落在了苏皎若的后背上。

“我和你一起去。”秦舒亦语气肯定,说着。

“不用了。”孟漫倪直言拒绝,“我一个人可以解决。”

“我开车送你。”秦舒亦有些不愿,退而求其次。

“那好吧。”孟漫倪顿了顿,应下。

***

近城郊,一座公墓陵园。

傍晚时分,周遭的光线很暗,伴着磅礴大雨。

一身黑色风衣的苏皎若立在一块墓碑前,怀里抱着一大束白色菊花。

些许雨水飘打在菊花上,花瓣被雨水打湿,透着雨意。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尤为醒目,照片中的漂亮小姑娘扎着两个牛角辫,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像天上的星星。

如此可爱水灵的小姑娘,生命却永远定格在了七岁这一年。

这所有的一切,深深地烙在了苏皎若的内心深底,成了苏皎若永远跨越不了的沟壑深渊。

苏皎若立在墓碑前,已是站了近一个小时之久,目光一直静静地定格在墓碑上。

身边的女佣穿着一身黑色制服,手里撑着把黑色雨伞,并刻意地将雨伞朝着自家大小姐这边倾斜些许弧度。

雨珠“啪嗒啪嗒”滴落在黑色雨伞上,在雨伞周遭形成一丝丝晶莹雨线。

“佳画,我来看你了。”良久,苏皎若蠕动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唇,望着墓碑开口道。

一步上前,俯下身子,将抱在怀里的白菊花摆放在了墓前。

随后,又缓缓直起了身子,端正地站立在了墓碑前。

“把东西给我。”苏皎若侧过身,冲着女佣伸出手。

“是,大小姐。”女佣应了声,赶紧将手里拿着的黑色画夹递上前去。

“你先回车里等我。”苏皎若接过画夹,对着身边的女佣冷声吩咐一句。

“大小姐,这........”女佣欲言又止,左右为难。

一方面听从二小姐的吩咐不敢离开大小姐身边半步,另一方面,却又不敢不听从大小姐的吩咐。

“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嘛。”苏皎若脸色一沉,蹙眉反问。

“没,没有。”女佣连连摇头,低声回答。

“那还不快滚!”苏皎若忽自提高了些许音量,冲着女佣训斥一声。

“是。”女佣连忙垂下脑袋,唯唯诺诺着道。

天空阴沉沉的,如泼水般的雨水不停地浇灌着万物大地,润湿着泥土。

“佳画,你说这人死了,是不是就没有烦恼,彻底解脱了。”苏皎若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墓碑。

“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脑海里再次翻涌出自己七岁那年的记忆,被歹徒绑架的场景,以及奄奄一息的方佳画在临死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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