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什么没有,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少陵这家伙而已!南小子说这句话时很有些为“她”气愤。我重新调整了思绪,对南小子说,江少陵的事与我无关,我不管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我今生就认水木华一个!我知道对江少陵这样“执迷不悟”的人就要下“猛药”,彻底告诉他自己的想法。说内心话,我希望少陵幸福!我很不希望江少陵这样,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她”。
江少陵还是和她分手了,虽然我拒绝得很明确,自认为也很潇洒。我想可能正应了那句,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
说真的,如果没有木华的柔情似水和先入为主,我的感情说不定会接受少陵的,因为他实在是女孩子追逐的梦。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和木华正热恋着,居然也感觉到少陵的好。可见,他真有他的“美”处。少陵除了各方面条件都优越以外,学习也很好,要知道当时,学习成绩好坏,直接就是评价一个学生的头等条件。每次的江少陵的作文,都是老师在班上读评的第一篇。他的举手投足都透出一种贵族气质,再加上他的充满朝气和进取向上,简直就是完美的很。因此,在班上,江少陵 既是男同学悄悄较劲的对象,也是女同学眼里的王子。但是我,却把木华已经纳入了我的生命里,再优秀如江少陵,我也只能愉快地对他抱以歉意的笑容并衷心地祝福他幸福了。
这时的我,正充分享受着生命里的爱情和友情,人生是美好得人人都爱你、宠你、将你当成宝贝疙瘩的,天空是晴朗的,鲜花是永远不落的。什么时候,你想要了,爱人和朋友就会应声而来了。
八
还记得那次柳顽找我吗?
先说了,柳顽是个小有身份的人,在他那个小地方,可以说是“功成名就”了,并且结婚了,有了一个很小的孩子。有一次,国庆节放假,他妻子还带着孩子来学校的招待所住了一星期。他妻子打扮得又漂亮又洋气,孩子也很可爱,看得出来是幸福的一家子。
柳顽在我的眼里,就象哥哥一样。他是班长,我是副班长,平时接触比较多点,并且很谈得来。他的学习也不错,文章写得很好,最让我佩服的还是他那种领导干部的风度和很牛气的自信。
我们当时正搞学生“自治”,一个班长,相当于一个班主任,辅导员平时几乎不怎么看得见人,都是学生干部在管理着班上的班务。我们班60多人,是个大班,平常的吃喝拉撒事儿挺多的,但柳顽却和江少陵把个班管理得很条理。看来他还真是个当领导的料。
那天在楼梯口碰上柳顽,他让我晚饭后到教室来说事情,我吃过饭就赶忙来到教室,教室里没有别人,只有柳顽一个人,那个时间段同学们都出去打球,散步了。我觉得柳班长今天有点怪怪的,所以一到教室我就很正经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问他什么事情找我。
嗨,只要看见你往座位上一坐,就给人很愉快的感觉,什么叫赏心悦目,你懂么?我刚坐下,柳顽突然来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半明白半糊涂地接受了这句话,不想给他打岔。
我们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隔着两组的桌椅,我和柳顽的座位在一条横线上,两人就象平时上课一样都面向着黑板坐着。接下来柳顽没有任何铺垫,直接说,这学期过一半了,寒假过后就是实习,咱们将有很长时间不会见面了,我想和你说点事。在说之前我要强调一下,听完后不管你怎么想,但希望你正确对待。奥,又是正确对待!那时,就喜欢说“正确对待”,这让人首先就产生一种“没有好事”的感觉,我悄悄在心里笑了笑,因为柳顽总是常常把同学当成他当年的部下,在单位发号司令习惯了吧,加上上了大学又是班长,也好歹算个官,所以他和谁说话都象老师在找学生谈话。
你只管说吧,“什么样的酒我全能对付”,我故作轻松,转过身正对着他,来了一句样板戏的台词,柳顽并没有笑。他仍然是面对黑板,并没有看着我,看得出来,他有点心不在焉。
你对我印象如何?他突然问我。
啊,怎么这么开头?有点象六、七十年代人谈恋爱嘛,我心想。很好啊,我马上说。我很欣赏你,既有真才实学,又有当领导的能力,以后肯定还会做个官儿什么的,你前程似锦啊,我嘻嘻哈哈地说着。那时的我对“官”的级别没有概念,科级是个什么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柳顽过去是个领导,在单位别人都要听他的,还这么年轻就在管理着一帮子人,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发达呢。柳班长你日后肯定很有前途的,一定不是等闲角色,到时候可要拉“兄弟”一把。我和柳顽说话很随便的,平时就是很“哥们”的友情。
柳顽听着我的调侃没有笑,他扭过头盯着我,眼神有些怪怪的。我催他,有话就快说啊!我心里着急,我还有事呢,我和木华早约好时间了。
你今天别出去了,我已经和水木华说了,今天找你谈班上的事情。
啊?他居然看出了我的心事,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和木华的关系早已公开,我也不要掩饰了,但我没想到柳顽这么直接。再说谈工作,有什么要谈这么久啊。
我肯定心里想的全写在脸上了。我这人就这样,心里搁不住屁大点事 。吴霞就说过,象叶睿兮这样的人,谁还想欺负她,就他妈的太亏良心了,她就一玻璃人,心里想的都搁在脸上,以后谁都别跟她玩隐晦。这话还是在那次章伟平骂过我后,吴霞替我出气,在章伟平面前挥拳头时说的话。
柳顽看我脸色有点不对,顿了下说,你如果一定要出去,那,就以后再说吧。我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连忙说,还是说说吧,这学期过一半了,有些事反正要商量的,我今天真的可以不出去了。那好,咱俩上楼顶去说吧,柳顽突然说,说完就站起来朝楼顶走去。我没得选择,只好跟在他后面。楼梯上,他没说话,我也没出声,但心里已经有些不自在了。
来到教室楼顶上,已经暮色降临了。柳顽很自然地掏出宽大的格子手帕,垫在水泥栏杆上,让我坐下。说实话,到这时,我还看不出什么意思,那我就叫白痴,而不是“玻璃”了。我心里乱鼓叮咚,我不是害怕。我只是不知所措而已,再说,也实在太尴尬了,我难受得要死。
谈话进行得很艰苦,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见了一个大男人将脸痛苦地埋在手掌里,久久不抬起头。我紧张又感动,几乎全线崩溃,但我始终都是清醒的,我反反复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既然是火坑就不要去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