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不知道你被下毒,那日我故意找张氏到雪地里散步,就是想借机套她的话,问问到底是谁一直在教唆她们。”十四爷解释了当日我在雪地里见到情景,“下雪前,我故意杖罚了一个小厮,是因为我竟然发现这府里的眼线居然有两派。”
我思索着点点头,因为那日我出门赏雪前,玲珑曾经八卦地想外出打探哪里传来的求饶声。
“当张氏说出教唆之人就是李氏的嬷嬷时,玲珑在偏远的屋子里就发出了惨叫。”
“我昏倒了。”我补充说。
十四爷默默地点头,将脸靠近我的脖子,摩挲着,一副心疼不已的样子,“我再也不离开你半步,让人有机可趁。”
我不好意思地缩了脖子:“你赶紧说,别硬凑过来。”
十四爷嘿嘿笑了笑:“你当我茶馆说书的?”
“说书的可不会凑那么近。”
十四爷微笑着摇摇头,又一副严肃的表情浮现。
“你这次昏迷,就是被人在食物里下了药,是用夹竹桃花磨成的粉。吃了让人晕眩,多的会导致死亡。”十四爷一字一顿地讲,手也拧成了重拳,牢牢扣在胸口。
“她怎么下的毒?”我不禁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
“府里那么大,人口又多。怎么个渠道我倒不清楚。但是通过食物下毒,却是认定的,是我取了你院子厨房里的饭菜找宫里的太医验证了的。”
“真的?”我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这个人想要杀我?”
十四爷笑了笑,“还好,她下毒的剂量并不够,而你也正好因为得了风寒,提前将毒散了出来。那天太医替你诊脉,就觉得怎么简单的风寒竟然昏睡不醒,就猜其中必有蹊跷,另有隐情。”
“于是我上奏了额娘,让她请了宫里的陆太医前来诊治,才断了个明明白白。”
夹竹桃?我怎么对这种植物特别熟悉?对了,好像是在以前的姐姐家,圆明园里看到的。莫非……难道某人想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我可是白白受牵连的。真冤死!
“你昏迷三日,我立刻抓了那个嬷嬷,严刑拷打下她终于承认罪行,只是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十四爷蹙着眉讲道,“她只说是,看着我宠着你,后来又和张氏走得较近,替自己的小姐着急,才铤而走险。”
“你信吗?”我撅嘴回望他。
十四爷抿着嘴摇头,“妻妾间的争宠,如若有人想致人于死地的境地,我看事情并非是这张氏李氏进门才近两个多月就能酝酿成的。
“你想怎么对付她?”我问道,脑海里想起了十四爷刚才恶狠狠地说辣手摧花四个字。
“我把她囚在大牢里,明日便上报宗人府。”十四爷不加思索地回答。
“其实这个倒不需要我动手,恐怕你中毒的事情,只要是请了宫里的陆太医,又惊动了额娘,就一定瞒不过四哥了……”我猜得出十四爷省略的话后面是什么;对这个嬷嬷来说无非是凶多吉少的含义。
“你认为其中一派的细作有四哥的人?”我抬眼瞧他。
“以四哥对你的……”十四爷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只怕四哥不会简单放过她和那个幕后主使。。”
“而且这几日,我囚了玲珑,把你中毒的消息扩大了几倍传出去。这样一来玲珑也害怕被人怀疑是她做的手脚,也会极力和四哥……”
“你是说玲珑是四哥的……”我睁大了眼睛。
“我派人查了玲珑的身世,果然和四哥手下的包衣奴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不过她却不曾害你,只监视你罢了。”
“你准备怎么处理李氏?”我担心地问。
“让完颜氏出面丢她到京郊别院去。”十四爷顿了顿,“想必她自己知道理亏,毕竟嬷嬷是她的陪嫁嬷嬷。”
“那张氏呢?”我收起了一脸沉重,换做嬉笑问他。
“过些日子,让完颜氏挑个错,也遣到别院去。”
“桃花源啊?”我故意白了他一眼。
“你还真敢说。”十四爷露了一口白牙,并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子,“桃花源是你我两人的。谁都不可以去。”
“那你说的大事,就是这个?”我轻推了一下他的胳膊。
“当然。”十四爷一脸邪恶的朝我扑来,“你的事对我来说,不论何事,都是大事。”
第99章 灭口—雍正元年
清晨,我在睡梦中恍惚醒来,只听屋外一阵喧嚣,伸长耳朵细听,有人大声疾呼:“走水了,走水了。”
我瞬间没了十二分的睡意,立刻起身顺势推搡依然酣睡的十四爷。可十四爷依然保持平静如常,仅翻了个身,轻轻地反握住我的手,眯了眼,假寐不误。
“走水了,你还不过去看?”我抽出了埋藏在他胸口的手,埋怨道。
“这火救了也白救。”十四爷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我收起了往外张望的视线,使劲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问道:“为什么?”
“只怕有人想杀人灭口。”十四爷说着睁开双眼,朝着门外方向望去。
“可惜打错了算盘,”十四爷冷笑一声,“没想到我已经叫人把那嬷嬷送到了大牢里,叫他扑了个空。”
“你是说那嬷嬷会被人纵火行凶?”我不禁后背一身冷汗。本来就知道这嬷嬷的下场凶多就少,但此时此刻熊熊燃烧的烈火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身边,难免让感同身受的我一阵恶寒。
“嗯。”十四爷起身靠在了床沿上,朝着窗外大喊一声,“哪里走的水?”
窗外立刻有人高声回复:“回十四爷的话,是李庶福晋的院子。”
“你看吧?”十四爷挑了挑眉头,“继续睡吧。”
我扯了扯柔软的织锦被,刚盖在胸口,突然想起,猛地一怔,立马再推十四爷:“那可是李氏的院子啊。那李氏?”
“对哦!”被我的话一惊,十四爷重新直起了上身,“我倒是把她给忘了。”
十四爷在我的注目下,立刻披了挂在床头的外衣,赤着脚朝门口走了两步,隔着紧闭的房门朝外问道:“李庶福晋人呢?”
只听外面传来的男声带着唯唯诺诺的意思回答道:“回十四爷的话,刚打探来的消息,说是院子还在抢救之中,暂时未看到李庶福晋。”
“赶紧找李庶福,有三场两短,仔细你们的皮。”这时,我也焦急地披了外衣,靠近窗口,怒气冲冲地说。
我的话音刚落,只见十四爷转过身朝我微笑。
“看什么看?”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看我的福晋啊。”十四爷好整以暇地慢慢踱步过来,“我的福晋是很存善念的。”
“本来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叹了口气讲,“要不是被四哥赐婚,哪里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我心里真悲哀,李氏如果由于此事被害,那么她的结局未免太凄凉了些。
果不然,只听远处又隐约传来一阵抢呼欲绝:“小姐……小姐……”
我和十四爷相对一视,颇有默契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拖了双鞋,接着十四爷一个大手推开了门。两人慌不迭地朝着李氏的院子跑去。
老远就瞅到一股粗黑的浓烟自李氏的院子冲天而起,再走几步,就有一股不明所以的刺激性气味直扑口鼻。
此时此刻的院门外,早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凑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