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微微满意地点了点头，话题一转，问道：“那些伤员？”
罗红牛连忙回道：“我已经打天讯给莫医师与王医师了，他们已经向看守所赶了，应该很快就会到。”
“好，那就这样。我马上过去。”
刘正快速地挂了天讯，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对着满是担忧的妻子吩咐了几声，便急匆匆地出了屋，开上他那辆还算是高档的白色雪莉小车向着城南警局疾驰而去。
凌晨一点的雪花市街道略有些冷清，而前往南郊城南看守所的道路更为冷清，只有根根直立的路灯相伴。刘正一路飞驰，平时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刘正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到了城南看守所。
下了车，刘正直奔看守所医务室，向医师了解众伤员的情况，情况倒是比猜测地好上不少，两名昏厥的人只是暂时地昏迷而已，身体上都是些皮肉伤，至于罗洪牛口中那几名受伤不轻的人员也没有他想得那么坏，只有一人伤情略显严重些，其余几人看似惨烈，其实只是轻伤而已。这倒是让他微微松上了一口气，只要跟上边走好关系，他这个所长还是能稳坐泰山的。
出了医务室后，刘正让警员将B33号房老大丁武带进了房间单独聊了将近半个小时，随后又到视频控制室将当时的视频看了一遍。如此，他也算是对新来需要“照顾”的方石有了清新的认识。
“这小子的身手还真是生猛，这次倒是被宁武坑了一把。”坐在光屏前的刘正面色阴晴不定，略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站在刘正身后的两名看守警员，脸上是一抹难以掩饰地苦涩与担忧，心中则是忐忑不安，这次号房出了这事儿，两人可是担负起不少责任的，此时做好接收所长刘正训斥的准备了。
不过，刘正倒是没有批评之词，看完视频后，直接起身离开了，而后带着一名医师与教官罗洪牛及三名看守警员穿过道道合金重门，向着C区号房缓步走去。
被带出B33号房后，方石被送往了C区号房。凌晨的C区廊道很是安静，只有嗒嗒的脚步声，清晰入耳。
很快，他就送进了一件只有五六个平方的小号房。
方石拖着沉重的身体艰难地坐到了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从破裂的上衣上扯下了一块布条，轻轻地擦着已被几乎被血糊遮盖的伤口，脸上不时露出些痛苦之色，额头与鬓角浮出了汗珠。汗水是冷的，划过脸颊，划过那些带着血迹的伤口，一滴滴，一颗颗滴落而下，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方石算是勉强将身上的伤口略微处理了一下，半靠床铺的一脚，轻轻地吸气、吐气，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那乌黑的双眼散发出了些迷茫之意。与B33号房的打斗，他没有选择，只能战，也是他捍卫尊严的战斗。他不知道这场打斗究竟会出现怎么样的结果，也不知道看守所或是宁家会怎样的对付他。现在的他只是发呆看着被夜涂黑的墙面，没有思考，也懒得去思考，只想如此静静地坐着，等待着黑夜，或等待着黎明。也许明天会又一束光照进这阴冷的号房，也许明天的夜比现在更为黑暗，也许明天还是明天一条无比悠长的路，没有尽头……
方石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罗洪牛带着昨天下午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男子，还有一名医师与三名警员。他们走进了号房，仔细地打量着方石，尤其是所长刘正，他想要亲眼见上一见这位将他暗自培养的号房打手们打到的生猛人物。
在小号房中，刘正仔细打量了方石足足三分钟，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实在想不通这看似瘦弱的小个子男子为何拥有如何强悍的力量。
最后，刘正微微摇了摇头走出了小号房，眼神中有些复杂，有愤怒、有可惜、有好奇……
教官罗洪牛与一名五十左右身穿白大褂的医师留在了号房中。医师先是为方石处理了一下脸部以及口腔中的伤口，随后又让方石脱出了上衣，为其处理了身体上的伤，认认真真，慢条斯理。
半个小时后，医师处理完方石的伤口，便跟着罗洪牛走出了小号房。
“哐！”
号房的门再次锁上。
小号房内，方石孤独地坐在床铺上，聆听着静静的夜，一个只有呼吸声的夜。
第018章 叶知秋来了
刘正打理完该做的事，已经是清晨五点多了，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他看到了外面的夜也已经朦胧了起来，灰朦朦的，他知道新的一天即将到来，太阳会从东边慢慢地升起来，然后普照整个大地，给整个雪花市带来光明，也将照进他这城南看守所。
静静看了片刻，刘正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然后一屁股坐到了轻柔的沙发上，半靠着，眼睛眯起，带着些许忐忑，沉沉入睡了。
“咚、咚……”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刘正的清梦。
他快速睁开了眼睛，甩了甩发沉的脑袋，又轻轻地拍了拍额头，语气有些含糊地喊道：“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身穿笔挺警服的中年警员走了进来，正是教官罗洪牛。罗洪牛缓步走到了所长刘正的身旁，面色略显憔悴，说道：“所长，有人要见方石。”
“怎么？见个人也要打扰我吗？”刘正搓了搓脸，站起身，语气有些不耐，但数秒后，他似乎又瞬间意识到了，脸色骤然一变，继续说道：“等等，你说什么？要见方石？”
罗洪牛轻轻地点了点头。
刘正瞳孔微微一缩，刚开始他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只是随便见个人，但他马上便意识到方石正是昨晚斗殴事件的主角，若是让与他有关系的人见到才进来一天就伤痕累累的方石，若是可对这看守所不利了。
“要见方石的是什么人 ？”刘正坐到办公桌前，轻声回道。
罗洪牛回道：“是一名女士，雪花公司的机甲设计师。”
“什么？雪花公司？”刘正面露一丝意外，有些惊讶地问道：“方石怎么又跟雪花公司扯上了关系？”
罗洪牛摇了摇头。
刘正沉默了数秒，问道：“真是雪花公司的人，身份确认了吗？”
罗洪牛点头道：“对方出示了雪花公司工作证，的确是雪花公司的人。”
刘正轻吸一口气，继续问道：“她与方石什么关系？”
罗洪牛回道：“同事。”
刘正脸色一阵阴晴，说道：“那就更不能让她见了，若是让她知道昨夜的事情，那我们的处境恐怕就麻烦了。洪牛，你将她打发走，千万别无礼，对方可是雪花公司的人，我们也不好得罪。”
“是，所长。”罗洪牛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
接待室内，叶知秋的眉头紧皱着，如桃花般的脸上是一抹不加掩饰的怒意。是的，此时的她很生气，昨天傍晚她去了一趟城南警局并没见到方石，说是人被送到了看守所，这可让她有些意外，如此快就被移交到了看守所，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好的预感。所以，今天一大早她便赶到了这城南看守所，却不想见个人还要请示这个那个，在这接待室内，她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了。
“咔嚓！”
房门被推开了，罗洪牛缓步走进了接待室，面色平静，看了一眼带着温怒的叶知秋，有些抱歉地笑道：“叶女士，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叶知秋却是丝毫买账，脸上依然挂着丝丝怒意，哼道：“怎么样，请示完了吗？”
罗洪牛保持笑意，回道：“这两天你恐怕见不了方石。”
叶知秋黛眉一挑，冷声说道：“为什么？”
罗洪牛微露歉意，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是我们所长的意思，作为下属，我们也不好违背。”
“那你们所长呢？我要见他，方石可是雪花公司的员工，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