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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1 / 2)

>  他自小便这样,一紧张就结巴甚至哑巴,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令他想不通的是,自己为什么紧张……

大概是紧张齐云也如师父那般中了尸毒吧。他暗想。

只是齐云身上并无血瘀与糜烂,应是未曾中毒……

“阿弥陀佛,齐小施主这处伤,不知是——”

“擦伤。是我不小心擦的。”齐云急急开口。先前那老大夫号脉,看见他手腕上这处伤时也曾好奇发问,便被他如此糊弄过去。

可惜今日故技重施,却糊弄不了了。

净空慧眼如炬,不容他糊弄。

只是表面上,净空却仿佛任他糊弄。他面色恢复慈祥,向齐云心平气和发问:

“怎么擦伤的?”

“不慎摔了一跤。”

“在哪里摔的?”

“龙盘山。”

“摔了有几天?”

“近半月。”

“伤口可还疼?”

“不疼。”

“他咬过你几次?”

“只一次……不——”

“阿弥陀佛,小施主不必狡辩了。”净空老神在在。

将计就计,他赢了。他套到了自己要听的话。

齐云悲愤地看着净空。

他才知道,和尚原来也可以老奸巨猾。

他着相了,和尚怎么就不能老奸巨猾呢?佛祖不也陪孙猴子玩了场五指山的游戏么?

老奸巨猾不是错,只是种手段而已。对与错,端看这手段服务于什么目的。

净空的目的,其实很纯洁。

“齐小施主,听令祖母说,你一直好奇僵尸的事?”

齐云摇头。又点头。接着又摇头。

点头摇头之间,齐云自己已经懵了。净空却始终含笑不语,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齐小施主,你别怕。有什么想法,尽可与贫僧说说,贫僧为你答疑解惑。”

齐云沉默不语。他想起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人叫叶公,他喜爱龙喜爱到了极点,却在真正见到龙的那刻屁滚尿流。

齐云蓦然觉得他和这个叶公有那么点儿共同之处。

在没人能给他答案时,他充满了了解僵尸的欲望。

当答案近在眼前时,他又退缩了。

可耻的退缩。无奈的退缩。安全的退缩。

是的,退缩是安全的。风险总是伴着新事物而来,退缩了,就不会有新事物。至少,可以掩耳盗铃,当做没有。

掩耳盗铃是种不太聪明也不太男人的行为。但对齐云来说,未知的风险盖过了他的羞耻之心。

他怯懦一如既往。他瑟缩床榻,希望净空不要开口。

不要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要揭露真实到有几分残酷的世界。

可惜的是,齐云不是佛陀,不能左右净空的意志。

净空还是施施然开口了:“世人愚昧,妖魔近在眼前而不知。”

这话说的高高在上,已然将自己摘出了“世人”的框架,听着叫人敬畏。

然而齐云顾不上敬畏。

齐云觉得遍体一寒。就好像身上一直盖了床薄被,如今被人一把揭去了。

“什么妖魔?”齐云讷讷出声。

他并非认真要问,只是为净空气势所迫,不得不问。

气势,是一样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不等于不存在。气势不但存在着,还常常有妙用。妙用无穷,匪夷所思。

比如齐云此刻就在净空气势的胁迫下,顺着净空的思路,问出净空想要他问的问题。

“小施主聪慧,想必不需贫僧多言。”

直截了当够了,净空又打起言语机锋。

齐云垂头不语,仍想着退缩。

此时,净空却一把撩开自己的袖子,将胳膊伸到齐云面前。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胳膊。

普通的胳膊不会让齐云面色大变,胸闷欲呕。

这是一只血斑遍布、肌肤青灰的胳膊。

见齐云变色,净空才收回胳膊:“小施主该当庆幸,未如贫僧这般身中尸毒。”

“尸……毒?”齐云又讪讪发问。

“正是。贫僧当日斗不过那僵尸邪物,被他咬伤,中了尸毒——”

“真有,真有僵尸吗?”齐云咽了口唾沫,仍觉喉中干涩难受。

“呵呵,小施主何必明知故问?”

净空言辞咄咄,眼神锋利。齐云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直下。

“不……”他摇头,否认。

却不知自己否认的是什么。

否认自己并非明知故问,还是否认僵尸的存在?

他不知道。人心何其复杂艰深,他看不明。不明他人,亦不明自己。

净空却明白。至少,自以为明白。

“小施主,你往日为那邪魔表象所欺,唤他一声哥哥,如今通晓本质,可是害怕?”

净空和气发问。见齐云怔怔不答,他便接着开口:

“不必怕,贫僧赠你汤药一剂,自可抵御邪魔——”

“你说谁是邪魔?”净空正说到一半,齐云忽然抬头发问。语气茫茫然,仿佛神游在外。

“自然是你那堂兄——齐帧。”

“齐帧”两字出口,净空便听见“咝”的一声抽气。

抽气声来自幽明。幽明看着齐云,有些呆怔。

齐云手指正掐住自己腿上一道伤口,方才用力,竟掐的鲜血渗出。

一点殷红,渐渐扩大,最终晕成一片,颜色由深至浅,参参差差,既鲜艳,又朦胧。

鲜血有种独到的美丽。

当你撕开温热的肌肤,獠牙直抵血脉深处,让那殷红液体侵润你的双唇与咽喉……鲜血有你无法想象的独到美丽。

你无法想象,因为你不是齐帧。

你不会知道,你无法想象,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因为鲜血之后是罪恶,沉沦之后是空虚。

空虚裹挟了齐帧,哪怕身体传达给他的是一阵又一阵饱腹感。

十分矛盾,又极其自然。

齐帧松开胳膊,一个女人从他怀里软软倒下,脖颈两个血洞,犹如开在暗沉肌肤上的艳丽花朵。

齐帧抹了把嘴唇,蹲下来,重新将女人抱在怀里。

这是个普通妇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卷起的袖口被水沾湿——遭遇齐帧前,她正在浣洗衣服。

她在一条熟悉的河边,浣洗着熟悉的衣服。

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黄昏。这本该是一副无聊但娴静的情景。

但是现在,她静静躺在齐帧怀里。静到全无声息。

齐帧面无表情整了整妇人鬓发。那满头乌发松散凌乱,齐帧整理半晌,仍整不出个眉目。

良久,他似乎终于不耐烦了,弯下腰,松开手,将妇人轻轻送入河中。

她像一只小舟,很快乘着夜色顺水而下。

齐帧目送她远去。在河水中远去。在静谧中远去。

没目送到底,他就猛地扭过头来,看向身后灌丛。灌丛中传来窸窣声响。声响处,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

齐帧转过身来,未见他如何动作,身体便陡然跃至灌木丛旁,一只冰凉大手,紧紧卡住一根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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