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抽象的词语讲得这么让人深刻理解,齐月月当时很是震惊。
现在,能呼吸到岸上的空气,就是幸福。
失去后,才知道你曾经拥有。拥有了太多,就更加害怕失去。
宣其扬毫无形象可言的大字型躺在岸边,使劲呼吸着秋日的空气,要将自己肚子里装满这种干净温暖的气息。
“你说的方法,就是以死谢罪?”赵同生一边拧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嘲讽。
“是意外,不过意外之后还有意外。”说罢抄出腰里的长笛,在赵同生面前使劲晃了晃,好不得意。
“你掉进水还不忘捡点宝贝?”赵同生好看的眉毛皱了皱,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身体虚弱但精神好的不得了的小王爷。
“哈哈,你不懂,这可是个宝贝。相信我,皇上出的麻烦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了。”
“你是说自己传承舞娘的摸样,带着这支笛子曲皇宫给皇上吹奏一曲,请他收回成命?恩,我看行。”赵同生一甩湿答答的衣服,搭在一旁的看景石上,以手为枕,躺在宣其扬附近,晒着日头。
“。。。。。。你真有想象力。”宣其扬哑口无言。
一并躺下,和赵同生隔着半个人的距离,彼此相视一笑。
我只望你平安无忧。赵同生心想。
我只望你平安无忧。宣其扬心想。
小圆子领着一下干人赶到荷塘时,两个公子正在荷塘边并列躺着晒太阳,安静的就像一幅画。
背景是萧条的荷塘枯萎,画中的两个男子一个玉树一个林风,单单穿着亵衣,姿势暧昧的躺在岸边,身边的一袭红衣,被清凉的小风吹的忽高忽低,时不时挡住众人的视线。
一声接一声咽口水的声响。
“散了吧,王爷无碍了。还有,今日的事情不要乱传,小心王爷要你们好看。”小圆子立马驱赶着众人,自己还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这是什么情况?
你在岸上看风景,殊不知,你已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宣其扬偷偷睁眼看一眼嘴角还挂着笑意的赵同生,一身的轻松。很少立誓的他,在心底破天荒许了个誓言。
我会护你,直到灰飞烟灭。
☆、第十五节 义弟(上)
世间本平等,无魔便无佛。心中的世界,比现实的世界,还要来的猛烈残酷,血雨腥风。
一些人沉溺在自己编造的完美世界不愿意想来,有人,却害怕黑夜的降临,害怕自己的梦魇会将自己的理智吞没殆尽。
宣其易,武穆王朝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白日里呼风唤雨,一呼百应。在所有人的眼中,那是真命天子的典范,是可以流传百世的文献。
这不包括皇帝的嫔妃,有点脑子的嫔妃。
李妃,经过一次难忘的侍寝经历,顺利从一个清纯脱俗的天女娘娘变成了世间最为猜懂夫君心思的妒妇。
那日的“翠柳殿”里,如狼似虎的帝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在自己的身上肆意的roulin,践踏,摧残。嘴里喊的却是极轻的两个字。
同生!
一个天真无邪温柔敦厚心慈手软的少女,一夜之间,犹如鬼魅上身,变的嚣张跋扈起来,大有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把李妃从血泊中抱起的小婢女,一夕之间,已经溺死在了李妃寝殿不远的水井里,据捞起尸身的侍卫们说,眼角还留着血泪,是被生生挖去双眼,勒死后扔进去的。
有人传言,是被李妃加害。
皇帝念到自己那日的失控,连着翻了李妃好几日的牌子。
这日夜里,又是李妃侍寝。
宽敞的龙帐内,皇帝和衣而卧,轻手拦过身边侧躺的李妃,在额间印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爱妃的伤口可好些了?那日,是朕急了些,现在想来都是愧疚。”乌黑的发丝深深浅浅的遮着皇帝的半张面容,看不到真切的表情。
“臣妾惶恐,让皇上愧疚,是臣妾的不是。”说着就要起身行礼,被皇帝一把制止。
“爱妃,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朕梦中的。。。神女,所以那日一见爱妃,朕就有些失控。”
怀中的人不禁一抖,不动声色的往宣其易的怀中又靠了靠,无限娇羞的呢喃,“那是臣妾的荣幸,臣妾定当好生服侍皇上。以报皇上的赏识。”
“爱妃要好好养身体,等你养好了,朕要你宠冠后宫。”
“臣妾谢皇上垂爱!”
帘外的红柱一摇三晃的发着暗叹的光,两行血泪准这烛身艰难的滑落,烫了梨花木的桌案,染了鸳鸯红的台幕。
宣其扬趁着夜阑人寂,独自坐在房中,检查好门窗,将自己的床帘放下,爬上床,将腰间形影不离的长笛取出,喊道“北雪大人,上工了。”
金光乍现,北雪在宣其扬的床上舒服的打了个滚,心满意足的赖在床上,活动着胳膊腿,“还是人间的床舒服啊,这软和的,比我那荷花洞府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啊!能不能打个商量,待我恩人回归主位后,将这个大床送我一张?”小孩子的心性一览无遗。
“若是我们联手,保同生平安渡劫,我要是还活着,别说一张,送你十张我宣其扬要是说一个不字,我就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如何?”宣其扬从床帘偷偷露出小脑袋,确认一遍没有人偷听,继续开腔。
“白日里,你说我身上的味道是什么妖?”
“我没猜错,是猫精的味道,虽然很淡,凭我的道行,还是闻得出来的。”北雪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垫在脑袋下面,舒服的在上面鲤鱼打挺。
“猫精啊,这就不好办了,北雪你是鲤鱼,它是猫,恩,我们不利啊。”
“你小瞧小爷,从你身上的气息看来,它也就一百年的道行,和我差的远。虽然我还是大心底有些怵它,但是为了公子,我是不会学缩头乌龟的。”北雪小脸崩起来,一脸的认真。
“好 ,你对同生的恩,我替他先谢过了。休息一下,过上半个时辰我们就去找找那个猫精。是骡子是马,总要会会。”宣其扬从枕头下摸出那把精致的匕首,藏于袖中,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北雪在一边自娱自乐,在水里待了那么久,好容易有那么软和的床睡,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你进这个王爷的身子不过半月,就迷恋我家恩人至此,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北雪瞧一眼宣其扬似笑非笑的表情,继续追问,“我爹死前告诉我,这一生不要碰情,说那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毒。你到时和我说说,我爹说的,是不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