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是惊喜的成分多点,因为诧异很快就消失了,而惊喜却久久无法平静,看着家俊脸上的表情的转变,我忽然觉得好内疚。只见他的嘴角往两边扬了扬,我知道他是在对我们微笑,可那笑容真的很惨淡而伤感,然后激动地说:“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快,快点坐啊。”
家俊的卧室很大,一点也不像是卧室。反而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客厅。因为这里面家私、电器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只是多了一张床而已。我们依言在沙发或椅子上各自坐下,卧室还是剩余了一大块空地。
“阿生怎么没来啊?”家俊的目光扫视了大家一眼,最后望着我虚弱的问。
“是你爸说不让他来的。”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小丽抢先说了。
“小丽!”子杰有点责备的出声制止,可却来不及了。
“我……”小丽还想说什么,可当她看到子杰责备的目光和家俊难过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时,她的话就被硬生生的忍住了。吐了吐了舌头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再出声,这样的情况真的很难得。
“我爸爸去找过你了对吗?”家俊盯着我问。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气氛因而变得很诡异。一大堆人坐在一起,这样沉默的还是头一遭,除了偶尔的问候,大家都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知是因为怕说错话而打击到了家俊,还是由于太久没见而陌生了,总之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倘若说友情也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淡却的话,那么我真是该对这世界失望了;但是倘若不会,那这又怎么解释?有人问及家俊的病因,得到的答案并不全面,家俊总是言词闪烁地说是水土不服之类的话来推搪了事。
安慰或劝说似乎不再具有意义了,在人生的旅途中总是会有着许多的不如意,看来与否就要看你如何面对了。许多的人都有着不愿接受或是逃避的念头,也许要等到事过境迁,往事的回忆已经不能再让自己有心疼的感觉之时,才会发现自己在当时的行为是多么的偏差与幼稚。大家都知道家俊的病因并非如他所说的水土不服就可以造成的,因为从看看到时那炽热如昔的眼神就可以洞悉到他或多或少是因为我才搞成这样的,只是他既不愿名说,大家也就没有再问罢了。原谅我是一个不会安慰并且不懂得如何去帮助别人的人,即使我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也一样。在整个‘看望’的过程中,我是最少话的一个,就算是在知道我的话对家俊最有影响力的情况下。
在家俊的卧室里大概坐了15分钟左右,佣人忽然跑过来说,李健忠让我到他的书房去一下。看着大家诧异的眼神,我自己也充满了不解。我望向家俊,见他的表情由迷惑到释然然后失落的低下了头,我就知道他大概猜到了些什么,因为知父莫若子。可惜我还来不及问就被佣人领着走了。
岁着佣人又拐又弯地绕过了许多房间和拐角才到了李健忠的书房门前。佣人敲了门,在的到李健忠的许可后便径自离开,让我一个人进了书房。我忽然发现李健忠家里的一切东西都很大,他的书房就比我住的客厅还要大上一倍不止。书架上书并不多,反倒是书桌上的文件有厚厚的两叠,真的是个事业有成的人。
“来了,坐啊。”见我进来,李健忠指着他书桌对面的一张皮椅对我说。
我依言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望着眼前一身霸气的中年男子,他的两道眉毛是往外崛的。根据我以前所听过的面相学来说,长着这样眉毛的人是很专制,钢腹自用的。“李伯父,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我打量了他一眼后开口问道。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找你聊聊天而已。”李健忠打了个哈哈,然后笑着说。我不知道总是把什么事情都说成‘没什么事’是不是就是一种商业手段,可却明白的知道自己很不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
“好的,不知道李伯父想聊些什么呢?”我压下心中的厌恶,不失礼貌的问。
“那,我们来聊聊俊儿好了?你看俊儿的病怎样才能好呢?”李健忠想了一下,仍是面带笑容的说,像是一点也不担心家俊的病一样。
“这我怎么能知道呢?医生是怎么说的?”我笑着说。在还没真正弄清他的意图之前,我只能含糊的说,以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医生说的话都不足为信,他说俊儿那是心病,他无能为力。小丹啊,我就只有俊儿这么一个孩子,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希望他能健康快乐啊,可他……真的让人担心死了。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他的话,无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的。”李健忠一说到儿子的病,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头微仰地靠在垫背上,有些须的老态从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来。以他今天的家产而可以答应别人的任何条件,这的确蛮具诱惑力的。
“李伯父,你还是别那么担心了,家俊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安慰的说。老实说,我不知道他这么说是否有什么用意,还是这些话完全出自他的内心,一个疼爱自己的儿子的父亲的内心话。不过我的心里老是觉得很不实在,因为正常来说,他根本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的,可他现在却说,我真的搞不清的真正的意思。
“小丹,你哪里知道做为父亲对于儿子的担心呢?”李健忠语重声长的说,脸上的霸气完全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父亲的慈祥。
“我……”我绞尽了脑汁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杵在那里像个傻瓜一样。
“小丹,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对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沉默了片刻,李健忠忽然问我。
“什么?”我愣了一下,问。
“好了,我不想个你打哑谜了。只要你答应和俊儿在一起让他的病好起来,我就答应你的任何要求。”李健忠忽然收拾了难过的情绪,表情严肃的说。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说:“说真的,我并不怎么喜欢你,因为你的城府太深了。可是为了俊儿,我什么事都无所谓了。”
说完他就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似乎在期待着我某些表现。可惜我让他失望了,我还是愣着在那,反应不过来。过了片刻,他见我没说话又冷冷地说:“怎样?太高兴了是吧。那就快点答应啊?”
其实我并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是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这就是他找我来的目的,我怎么也不懂为何我在他看来就成了这样的一个人,难道社会上的人就真的那么现实,永远就只会为了某种利益才会去苦心经营?人在听到了一件很离谱的事之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当时就是这样。可当我看到眼前那张对我嗤之以鼻的脸后,我就知道了我没有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