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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陈病沉默了,他只想赶快跑到人事部去取消参加表演。“近来自己的运气不怎么好,说不定到时第一个挨揍的人就是自己。”他那么想着,忽然觉得很可笑,自己只不过是报名参加了一个很普通的晚会,就像小时候玩酒家家那么的普通,竟可以换来那么多的担心,真的是倒霉到家了。从人事部出来,陈兵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报了名就别想退出!”人事部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口气、那眼神、那神态都活像一头老虎,一头看着一只可怜的小羊的老虎。“你以为有很多人报名啊?也只有像你这样的菜鸟才来报名。”人事部的人笑得很开心,说完后,他的眼神就变了。他换了一种可怜的眼神盯着陈兵,以示他的同情心。也许他已经习惯了嘲笑,所以即使他想表现出同情时,他的眼神还是充满了嘲笑。陈兵那时候只有笑了,一枚比黄连还苦的笑容。

4月30日晚,晴,风很轻。

陈兵的厂里充满了音乐声,一片热闹融洽的景象。厂里规定:每个部门的主管都得带着自己部门的人观看,不然当旷工处理。晚会正式始,场面很吵,音乐放着、人在闹着、就连饭堂老板养的那条狗也知道了热闹似的,在“汪汪”的叫个不停。依例,是人事部的人先出来讲话。他现在不像一头老虎了,而像一条忠诚的狗正在摇着尾巴。“在晚会开始之前,我们先用热烈的掌声来欢迎我们尊敬、仁爱的董事长!”说完,带着满脸的媚笑很用力的鼓起掌来了。老板胖胖的身体从大座里很吃力的站了起来走到台上并不怎么高兴,因为台下的掌声稀稀落落,众人皆敷衍式的拍了两下,有的干脆不拍!可老板并没有气馁,他开始演讲了,什么“感谢众人的诚意,既然都到齐了。”又什么“报名参加表演者人员踊跃,可因名额有限,只能筛选出今晚的精英”之类的话,听得陈兵只冒冷汗,在心里大呼人间的“黑暗”和“虚伪”。

可是陈兵的冷汗忽然不冒了,那漂浮游离的目光终于找到了焦点。那是一张一点也不难看的脸,那是他找了很久,也等了很久的脸,林丹的脸。陈兵一下子狂喜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他绝望的时候,这张脸却出现了。林丹也坐在老板那一排上,而且是坐在老板的身边。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完全不像那天在楼梯见到的林丹。她既没有那天真的笑容也没有率真的神情,她就像一个被扼杀了的天使而变成的一个灵魂,她的脸就像戴上了一张面具,可这样的脸还是不难看。

陈兵就这样深深地,痴痴的看着她,他觉得她有点不自在,可却不知道原因。20分钟后,老板结束那一场没有意义的演讲,众人在大呼口气时也掌声热烈。据陈兵的判断,当时其中最少 有80%的人是欢送老板的。可老板似乎对自己的演讲相当的满意,他脸上的笑容就像自己接了宗新单一样的开怀。老板在大座上坐下来后,陈兵就知道林丹不自在的原因了,那是因为老板。陈兵的心立刻被愤怒给占领了,他很想冲上去给那用暧昧眼神盯着林丹的眼睛重重的一拳,想看看有了黑眼圈的眼睛是否还能发出如此龌龊的眼神;他也想冲上去,抓着老板那笔直的名牌西装的领口,问老板知不知道他这样的眼神对林丹来说是一种侮辱。可是他没有,他自忖没有那个能力,因为这毕竟是老板的地方。所以他只有让愤怒燃烧着,“最好可以把我烧毁!”他这样想着,紧握的双手因用力而颤抖着,也许陈兵没有觉察到他的指甲早已在他的手掌上留下了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陈兵的愤怒已渐渐平息,可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一个方向,林丹的脸还是那样的没有表情。稀落的掌声每隔不久就响一次,节目以不知表演了多少个。对于陈兵来说,节目的好看与否已不重要了,他现在只祈祷着那双不含好意得能把林丹吃掉的眼睛不要再时不时地瞄向林丹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是由陈兵演唱的一首歌,‘当爱已成习惯’。”就在陈兵快要被那双眼睛弄得快要发疯的时候,台上人事部的人就这么叫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陈兵才不舍得移开了视线站了起来,从左边走到台上。刚在台上一站定,他的目光就向林丹那看去。这一看,他的愤怒就在那一刻不见了。只因为他发现林丹看到他后的目光不再是没有表情的了,而是有点惊喜,她的眼角荡着笑意。她朝他点点头,证明她还记得他。“你唱歌真的很好听。”这句话突然又在陈兵的内心深处响起,让本来打算随便应付的他又有了冲劲:他一定要把歌唱好。就为了林丹的那句话,他想证明给她看,她对他的评语是正确的。因此,陈兵也朝林丹点点头,很自信的笑了。。。。。。

“匆匆的邂逅,终不可一起再走。。。。。。”浑厚的声音唱着深情伤感的歌曲。别人怎么样陈兵不知道,他自己就首先就被自己感动了。歌词把他带到那几天的打听、等待里,那无奈、甜蜜、失望、希望仿佛又再一次的上了心头。可当他看到林丹那激动的脸和盈着泪水的眼,他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谢谢你,你是我的勇气!”陈兵唱完时,朝着林丹坐的方向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老板就很用力的鼓起掌来了。可是只有陈兵自己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不!林丹也一定是知道的,不然她的眼泪为何就在此时掉了下来呢?

5月4日,晴。“五一”假期已过,员工们又开始进入周而复始并且漫长的工作里。陈兵很开心,虽然他每一天都要面对那枯燥、无聊到可以让人发疯的数字,可他还是开心,因为他的心里有种激情在膨胀着,就是这种激情让他了动力,也有了活力。这种激情就是爱,他对林丹的爱。看着面前的朝阳他不禁的想起了那天,甜蜜的一天。

那是5月1日下午,在麦当劳里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陈兵和林丹正坐在那里聊天。他们谈得很融洽,没有一点的隔膜。仿佛他们就想是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朋友。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当陈兵腼腆地说完自从楼梯见到林丹后的几天中的苦与甜 ,林丹眼里盈育着泪水说。“其实我那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见到你那样上楼梯,我的话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就冒出来了。我很久没有那种感觉了。那天的你真的像个傻瓜,算是苯到家了。”林丹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她是笑了,她的天真也随着笑容的浮现而出现。那一刻,陈兵看呆了。

“你现在这样好看多了,为何要板着脸孔呢?”陈兵由衷的称赞着。

“难道我以前就不好看啊?”林丹有兴师问罪的气势。理直气壮的语气、天真的神态、好不掩饰的不依,这一切都使她看来可爱极了。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不知怎的,面对林丹,陈兵就容易紧张。

“呵呵。。。。。。”看到陈兵的样子,林丹就笑个不停,陈兵当然也只有陪着傻笑咯。可笑着,林丹忽然不笑了,她的神态眼神又全都变了。不是面无表情,而是有一些失落、还带着伤感。她的眼睛注视着玻璃外面的公路那来往的车辆,整个空间在那一刹那变得忧郁了。她的样子让陈兵觉得很心疼,也很奇怪。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怎么只要神态一变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现在的她忧郁、悲伤,眉宇间有着无穷无尽的苦,这让陈兵的心像被针反复的刺着一样的疼。“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吗?我愿意和你一起分担!”陈兵不要她这样,在他的内心里,他希望林丹永远是天真的、快乐的,陈兵的声音很柔,很缓慢,让人觉得他说得出做得到。

林丹缓缓的把目光收了回来,盯着陈兵看,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就这样看了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他们的心却正在交流着。在林丹眼里的泪悄无声息地滑过她的脸狭,滴落在地板上的时候,她开口了。她决定把一切都告诉陈兵,因为她信任陈兵。

林丹是在一个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她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在了,那时候她笑得以为爸爸是睡着了。她只记得的是,妈妈哭了,就像她在受了委屈时那样,暗暗的流泪,所以她也哭了。等到她累了、饿了,她妈妈还是在默默的流泪。“妈妈,我们不哭了,丹儿饿了。”幼稚的声音、挂着泪痕的小脸,却引起了妈妈的极大震撼。

“好,妈妈不哭了,以后都不哭了。丹儿以后也不许哭哦?”妈妈一把把林丹拥进了坏里,流着泪心疼的说。

“嗯,以后丹儿一定不哭,丹儿讨厌哭!”林丹稚气的脸上有着惊人的坚决。妈妈被感动了,她决定一定要让林丹这辈子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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