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的事给了我许多感触,我在小岛上的时候突然找不到方向了。周围的一切都是死的,只有我是活的。我看不到你,看不到其他人,看不到食物,总之,有一个瞬间我觉得我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上了,像是死了一般。”
“瞎说什么呀,没事就想三想四的。”
“唉,真想逃脱呀。”
“逃到哪里去?咱们现在就等于逃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岛上,可你不还是你?我也照样是我,呵呵。所以我们谁也逃不脱,除非你放弃。”
“我不会放弃!”菲儿坚定地说。
“我更不会!”我也坚定地说。
“菲儿加油!小西加油!加油!”我冲着闪闪发亮的夜空喊。菲儿也跟着我一起喊。
即使许多年后,我想我和菲儿都不会忘记这个特殊的夜晚。我们在一个无人的小岛上,互相依偎着,探讨着生命的虚与实,悲与欢,却依然无法看清前方的路。
就在我们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年青人终于带着一艘小船接我们了。扶我们上船后,划船的村民就给我们讲了这个小岛上的一些离奇的见闻,比如有人在这里上岸后,如果当晚不离开这里,第二天就会离奇地失踪;比如有人白天从远处望见这个岛上有人影出现,但走近后却怎么也找寻不到等等,吓得我和菲儿毛骨悚然,又想起刚刚两人还在沙滩上数星星,也许后面就有怪兽在盯着呢,于是我俩又发出令两个大男人更毛骨悚然的惊叫声……
上岸后年青人帮我们收拾好行李,然后就在海边附近的小旅馆里住下了。这里的住宿价格挺贵,但里边倒还是很干净的。
年青人的家就在不远处的渔村里,他本来是邀请我们到他家去做客的,但我们考虑到一是行走不便,二是初次相识也不方便,所以就婉言谢绝了。年青人看出我们的心思所以并没有强求,而是回家拿了药箱又返回来替菲儿包扎好了伤口,又给我们留下了一些消炎的药片便回去了。
第二天年青人很早就在沙滩上晨跑了,当时我还在傻睡,要早起看日出的菲儿和年青人相遇后,两人一直聊天到太阳将要升起,菲儿才跑进来拖我起床看日出。
在国内的时候我也曾经看过一次日出,那天正巧天气有点阴,升起来的太阳也是雾雾蒙蒙的,所以并没有感受到海上日出的魅力,所以这次我对它的兴趣还没有睡觉来得强烈,但因为不好扰了菲儿的兴致,所以只好懒洋洋地起来,懒洋洋地挪出去陪着她们看日出。
年青人和菲儿已经摆开姿势准备迎接太阳了,我也学着张开双臂作了一个优美的姿势。年青人看到我的样子“噗嗤”笑出声来,又赶紧礼貌地道歉,倒是把我窘得无地自容。
也许是对我们昨天遭遇的补偿吧,所以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日出将近的时候东边的朝霞已然被太阳映得像是燃烧着的一团火一样了,我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它们,奇怪于上次怎么没有感受到它们的美丽。这时候的朝霞红得好像马上就要达到燃点从而着火一样,但它们终究还是没有着起来,而是在即将沸腾的时候把太阳托了出来。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完全忘了身体的不适,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房间,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来,然后举起手里的数码相机冲他们两个喊:“快!摆个POSE,我们要留住这一刻!”两个人看到相机顿时兴奋起来,也不管生疏与否就搂着肩膀照了一张,菲儿又抢过相机给我们两个也照了一张。然后我们三个又搂在一起合了一张亲密无间的大头照。
等到太阳终于升起来的时候,我们三个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一样,除了菲儿坐在地上欢呼以外,我和年青人则张开双臂朝着大海中太阳升起的地方就狂奔过去,然后又一起被涨潮的海浪扑倒在海水里……
第二十章 他叫郑恩
有多久没有如此开心地疯狂过了,我们都不曾去想这个问题,总之,这一天我们是忘我的、尽情地玩耍着。我们在年青人的带领下,骑着单车围着周围的几个小风景点转了一圈。当然最苦的是菲儿,她不得不坐在年青人单车的后座上被他来回地驼着转圈,自己并没有去享受奔跑在大自然的感觉里,她说,她以后一定再来重新过一次,弥补这次的受伤之憾。
晚上我们被邀请到年青家里做客,这一次我们实在不好意思推脱,而且这一天下来,我们也觉得年青人不但很热情而且很善良,就当作个朋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年青人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通知了一下,然后我们就往他家赶。单车进入一个小渔村后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院落里停下。年青人把菲儿扶下单车,然后又招呼我进屋。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三面环房,院子里种着不名知的果树,此时正是叶子繁茂的时候,宽大的树冠给这个小院撑起了一大片荫凉,然而最令我吃惊的不是农家人特有的新鲜小玩艺,却是树荫下停着的一辆新车,我看了一下标志,是韩国本土的现代。
年青人把我们招呼进屋里,我们看到了他的母亲,一个头发已经灰白的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我们给他的母亲行了礼就被安排着坐下了,他的母亲给我们道了辛苦,并说:“郑恩说你们是远方来的贵客,理应好好招待的,无奈时间太仓促了,只能简单地备了些家常饭菜,希望你们不要介意,下次来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准备好吃的。”我和菲儿急忙道扰,并说贸然打扰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我们本来是要去厨房帮忙的,但老人家坚持不让,她说都是平常的饭菜,很快就烧好,她嘱咐郑恩陪着我们在屋子里说话,然后自己进了厨房。
老人走后我回头问年青人:“你叫郑恩?”
“是的!”
“哦,真不好意思,都认识两天了也没问你的名字,我叫小西,这个叫菲儿。”我指着菲儿介绍说。
“我知道。都听你们俩喊了两天了。”郑恩开朗地笑着。
我们也都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家里就你和母亲吗?”菲儿问道。
“还有个妹妹,在首尔工作,没时间回来。”
“哦,那你呢?在哪里工作?”
“我也在首尔,这周末是回来渡假的,碰巧遇见了你们,所以就多请了一天假,明天我要赶回首尔了。”
“哦?”我们惊呼起来,“太巧了,我们也要明天走,后天就要上课了。”
“你们去哪里?也是首尔吗?”郑恩惊讶地问道。
“是呀,哈哈,又可以同路了。”我和菲儿开心地说。
“那太好了,我可以开车捎着你们,免得你们再去搭车了。”
“啊,太好了!”我跳起来兴奋地和郑恩击掌。
菲儿是最明白我为什么如此兴奋了,因为这样我就可以省掉一笔路费了。
郑恩的母亲很快就把饭菜端了上来,是很有特色的渔家小菜和小干鱼,还有熏肉,很香,我和菲儿吃得特别开心,因为已经连续两天没好好吃饭了,又加上今天跑了一天实在很饿,所以我们顾不上自己的客人形象,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郑恩的母亲反倒吃得很少,只是微笑地看着我们三个年青人吃,看得出来她老人家对我们这样的吃相不但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从心里面觉得高兴。
我们吃完后帮着洗涮完碗筷,就要回旅馆了。郑恩的母亲很是舍不得我们,虽然我们在她家的时间很短,但看得出来她对我们俩还是很喜欢的,也可能是家里的孩子都在城里上班,回来的时间很少,所以老人家心里孤独,看到我们将要离去她是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