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被周亿眼里的悲痛刺伤,强忍着不可言说的痛楚道:“是你说的,我们是队友,要往一个方向使力,否则还没被外部力量摧毁,我们自己就先内耗而死了。至少在接下来这一个赛季里,我们都是队友关系。你难道要让我看着自己的队友被不知道什么原因影响,然后春季赛进不了四强,直接退役吗?你知道的,我没上过几天学,勉强摆脱九漏鱼的标签,我要是到了社会上,可是要饿死的。”
沈珩的语气极其温柔,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容拒绝,又可怜兮兮。如果不是他们现在的姿势如此亲密,周亿都要相信了他的鬼话。
“真没什么好说的。”周亿顿了顿。
“精神病人发起疯来连自己都砍,你指望他能跟我说什么好话?”
“真的?”沈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周亿的耳边,细嫩的皮肤顿时起了以一片鸡皮疙瘩。
周亿闭了闭眼。
“真的,我不接他电话,他就会在疗养院里闹护士,到时候更麻烦。”
“那你上次说的,推不推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珩眯起眼睛,危险被他掩盖得恰到好处不易察觉。
周亿拍了拍沈珩的胳膊,沈珩却不肯松开,周亿有些无奈。
“我人都被你堵门口了,我还能跑到哪,松开点,抱得太紧了,不舒服。”
“噢……”沈珩应了一声,好半天才松开胳膊。
“那下次我们试试,看看我怎么抱你会舒服。”
周亿:“你不对我动手动脚,我会舒服很多。”
“是吗?不信。”沈珩没忍住捏了捏周亿的耳垂。
“不许转移话题,快说。”
周亿叹了口气,甚至忘了要拍开沈珩的手,有关于过去家里那些事,周亿从未向任何人开口说过,他都是选择一个人消化。
头些年任由恨意汹涌,现在任由恨意淡去。
不是不恨了,只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希望自己的内心被那些占据。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仇恨势必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他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蹉跎自己的人生。
而对于周正直来说,曾经狂傲不可一世的周先生现在只能在疗养院里了此残生。金钱、名利、亲情,赌桌上的惊险刺激,都不再包围着他,这本身就是一种惩罚。
那句让他承认推了妈妈的话,是他故意刺激周正直的。他知道,周正直并不是一个能付得起责任的人。周正直想要钱,想赌博,可要他以说这种话为代价,那周正直情愿忍着。
至于他到底推没推妈妈,周亿也不知道。
“我希望是他推了妈妈。”周亿淡淡开口,脑海中浮现出妈妈温柔坚毅的面庞。
“如果是他做的,我可以告他,可以让法律惩罚他。如果不是,我就只能接受妈妈为了保护我,保护他这样一个卑鄙小人而付出了生命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