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事到如今,我还能相信自己么?”我迷惘得像个走失于沙漠里的孩子。
“当然,在我眼里,你不仅美丽善良,还才气纵横。为何不相信自己?生命中有些时候,是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去判别的。比如,人心,”
“知道吗?之前听说你要来上任的时候,我也以一般人的眼光来对待你,以为你只是凭着美貌而坐上这个位置的。我辛辛苦苦的打拼这么多年,结果却被你捡了个便宜,心里很不服输。而且,我年纪比你大,不论从哪个方面我都比你有经验,更适合升任这个职位。因而,…”她喝了口水接着说,“可是,后来我才发现,相较于你,我真真的犹如井底之蛙。你的思维方式,办事的能力让我大开眼界,这也是让我佩服的主因,更主要的是你为人处事是那样的低调,对人是那样的诚恳。换过很多界主管,唯有你是一个从不骂人也会让人心服的上司。”
“我是真真的打心眼里敬重你!我相信我们部门的其他同事也是如我一样的心情,不然,他们不会那么舍不得你!”
“是么?”我抬起头,红红的双眼,就像两个刚摘下来的红桃子。
“是的,我们都舍不得你!”小王,小李,雪娟,个个都站在门口,异口同声地说到。她们手里捧着各色的礼物,眼睛都红红的,好似刚刚哭过一般。
“谢谢!谢谢你你!”我再次哽咽。只是这次是感动,是激动,是感激。千言万语化成一股绵言不绝的暖流,在我的心底深处徜详。
还有什么可以比得过这样的安慰?不得不承认,高玲、雪绢们的善举如同冬日里的那一把高举于空的火把,温暖了我频临破灭的心境。这使我对人性的美,重新燃起了一种期待。
柯云再次摇电话过我的办公室来,正是我结算工资准备离去之际。他在电话里阴阳怪气地大笑:“哈哈,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早知有今日,何必当初?”
没有等他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心想,“神仙难买早知道。若早知道,我肯定打死也不会上他的那条贼船。”
突然,我有种从未有过的解脱之感。或许,正如方琼所言,我从头至尾都没有爱过柯云。哪怕,在我觉得有点爱的时候也不是爱,只是一种习惯,一种依赖,一种感激!
方琼呀,你了解我何其之透彻?只是,…
踩着别人肩膀爬上去的感觉,固然好威风,怕的是这种威风如同是踩在尸骨上的脚印,随时有被风化的可能。
我永远学不会方琼的手段,残存于我体内的力量只够于我生活,工作,学习,那些从别人手里抢东西的习性在我的字典里从不曾存在过。发生于我身旁的一件又一件事情,我除了承受,仍就是承受。我没办法像欣桐般的野心,没办法像林帆般的狠心,更没办法像方琼般的“耐心”。《家》里面觉新的“作揖人生哲学”我虽没有全部继承,但我也来了个变通使用。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里,我几乎是不越雷池半步。只是,这接连而三的事情却让我不得不考虑我经年建立起的人生观。是的,我错了。
我不犯人,并不代表,人不犯我!这是我清醒后所最最意识到的一点。或许正是这一点让我不得不警告自己,若要人不犯我,必须也唯独的途径就是让自己变成一个有力量的人,一个真真正正的强者!
我要做一个强者!!这个声音像一阵惊雷瞬间于我的心间响起,随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在我的体内蔓延开来。
正午时分,我从那座象征着权贵的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太阳正像一个圆圆的柿饼悬挂在天空里。不时有着微许的风吹过,公路两旁的绿化树也就随之而摇晃起来,仿若没有吃饭的舞姬,扭着柔若无骨的腰姿。我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盒子,抬眼望了望天空,天,好蓝。但却被一层朦朦的雾气笼罩。或许,伫立于城市的中央仰望苍穹,那原本就是一件极其朦胧而困难的事情。朦胧的是心境,难的亦是心境。
柯云的车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摇下车窗,笑对着我说:“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这是猫哭耗子么?”我冷冷地答。
“只要你回来,我一如继往地爱你!”他沉吟片刻望着我说,仿佛是下了某种决心。这在我看来却仿佛在说,“看,我如此大方,继往不纠,你该知足了,还要怎样?”
“谢谢你的爱!我恐怕消受不起!”说完我正准备招出租车,身后却传来了秀清的声音:“晓影,我送你!”我扭头一望,果真是秀清坐在她的宝马车里,拼命地向我挥着手。我轻轻地笑了笑,昂首阔步地向她奔去。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状况之下,有个很阔气的朋友对你示好,无疑也是一种隐形的资本。这再一次地证明,啥事都不会绝对。即便你使尽了手婉,用尽了心思,也有不尽人意的状况发生。柯云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原本想要在我面前耍尽威风,扮演一个王子救灰姑娘的情景,却没想到中途杀出了这样一个程咬精。是命?是运也?这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本灰头土脸的我因为秀清的出现而变得不一样的风光了些。
说是虚荣也罢,的的确确我比刚见到柯云的时候,心情好了许多。
“谢谢!”我坐稳之后,随之向秀清道谢。她婉尔一笑:“用得着这么客气么?我们怎样也算得上是朋友吧。”
“嗯”我点头,心里却惭愧极了。想想先前对她的一些想法,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对她某些行为有着极度的反感。尔今却是借着这个一度让我反感人的友爱来抚平心灵的倾斜,个中滋味,真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柯云的车子一直尾随于我们车后。秀清望着我坏坏地笑了一下说,“怎样,我们玩玩他?”
“算了,秀清。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唉,就只有你才会说算了,他都这样对你,你还放不下?”秀清有点不悦。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这跟放不放得下无关,倒是和人品有关!”
“好,听你的。”她驾了一下墨镜,加速车行,一转眼就到了上岛咖啡馆。“记得你最爱吃西餐,喝咖啡,不知现在的你有没有变?”她停好车子对我一笑。我突然发觉她的笑好醇好美,这跟从前在交际场合见到她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或许洗尽铅华,做了人家的老婆的女人和风场上打滚的女人是有着迥然的差别的。
“你变了!”我静静地说。
“老了?”
“不,变得娴美了!”
“哈哈,谢谢!能得到你这样的认可真是不容易!”
“看来你嫁对了!”我打趣。
“是呀。人家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属不知牛粪其实最养人啦!”她刚说完就大笑起来,我也不禁婉尔。真真是事隔三日得刮目相看矣!
午餐吃得其乐融融,她不时地谈起她与她老公之间的一些生活趣事,倒也真让我见识了女人婚后的某些心灵状态。只是对于她今天缘何会出现在我公司的大门口,她一直闭口不提。我也顺水推舟地当成是巧遇。
世上的巧遇很多,也不多这一桩。也许,我只是为自己找一些借口,或是为自己心灵的某些平衡找一些安慰。但是,不论怎样也好,从心灵里我感谢她。因为,她是唯独在我与天桥事发之后还来力撑我的旧友。想到这里,我又抬头望着她,见她正细细地打量着我,原本到嘴的谢谢反倒不好意思地吞了回去。
“知道么?晓影,我一直以做你的朋友为荣!”她一本正经地吐出这句话,于我却好似雪地里开花,错谔的同时却感觉到一股暖流不自然地自心底升起。
“谢谢!”我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她的双眼。我是惭愧的,至少在面对这样的一份诚恳的情感时,我心里有着一种没来由的心虚。
不得不承认啊,她的这句话如同雪中送碳,使我几欲绝望的心灵重新燃起了一种希望。那是对人性彻底怀疑之际所遇到的唯独的一丝热量,否则我不知凭着我仅存的一点点信念还能够走多久。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问。
“好么?我觉得不够好,相较于你对我,我这又算什么?知道吗?在没有结婚之前,别看我挺风光,其实我心里知道没一个人看得起我。但是,晓影,你不同。不论我做了些什么,你还是一如继往地对我,对我说真话。尽管你对我的话也不多,但我感觉得到你是在真正的关心担心我,”说到这里,她猛喝了一杯酒,眼里泛满了泪光。“我喜欢的正是你这一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