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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初冷冷地看他:“你自作自受!”
萧理一愣:“你还在生气?”他顿了一顿,马上心头也是火起,没错,他是一个软绵绵的大叔,但这不代表大叔没有脾气!大叔现在还是一个他妈的魂魄!萧理咬牙切齿地叫道:“你揭不揭?!”
严初道:“你就安生一个晚上!”
“好!”萧理真狠不得化身地狱三头犬在严初的身上咬出一个比晋【和谐】还要大的黑洞。他一扭头转过身子去,把屁股对准了严初,就卧在了地上不说话。因为快要初夏,地上原本铺着的毯子都被收走了,夜里的地面带着一点月光的冰凉,萧理把脑袋埋在短短的手臂中间,一条小尾巴耷拉着,因为冷而全身都缩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团可怜兮兮的毛球。
严初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萧理不动,看了半天,半晌还是妥协开口打破了僵局:“你别在地上趴着,回篮子里去睡,地上冷。”
“我是阳灵,又不会生病。”萧理哼了一声,尾巴一甩,不动。
严初觉得自己像是在哄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这人真是越活年纪越回去:“你别和我较劲,说到底这是你自己身子不好受。”
“你管我。”尾巴再一甩,还是不动。
严初静了一会儿,片刻在椅子上坐下来,脸上露出苦笑:“好,我斗不过你……你要知道他们和我说了什么?其实没有什么……”
萧理总算转了个身子,黑玻璃球一样的眼珠子恶狠狠盯着严初:“你先帮我把这道该死的符咒给弄掉了!”
严初在心底森森地叹了一口气。他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和这种家伙纠缠在了一起。他弯下腰把小柴犬抱起来,伸手运起灵力,把符咒掀开。萧理顿时感觉浑身一个轻松,好像冬天身上套着的一件又一件紧身毛衣一瞬间全部没了,他吐了一口气,随后灵体从小狗的天灵盖里飘了出来。
严初把柴犬摆到篮子里,萧理在半空中左扭扭右扭扭,然后看着严初道:“你说吧!”
严初一把把他拉下来,萧理顺势坐到了严初的大腿,一个手肘顶在严初的胸口:“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严初撇撇嘴,搂住了萧理的腰,说道:“先头在那个温泉地方……”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组织了一下语言,“一开始我是觉得自己很没有用,明明好像超人一样了,可还是救不了旁的人——但我知道,其实欧阳说得对,我的力量保护不了天下人,但能够用来保护你。”
他在萧理耳朵边上轻轻吻了一下。灵魂带着低微温度的耳朵微微地一抖,有一道明显的红晕滑上了因灵体显得洁白到透明的耳廓。
“只是有一桩事情很古怪……”
严初抿了抿嘴唇,低声道:“离开前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了那个妖魔。”
萧理怔了怔:“你看到她?”
“嗯。”严初道:“她还……好像对我说了什么话。那种表情,好像她之前认识我似的。”
“她对你说了什么?”
严初摇摇头:“听不见。也看不出来。”
他说:“在我们来之前……那个地方是根本不闹鬼的。”严初头垂下来,前额抵在萧理的肩膀,他的声音透过微温的空气沉沉地传过来:“我在想,她会不会是因为我才去的那个地方?杀的人?”
萧理没想到严初竟然会这么想。他扭过身子抬起严初的下巴,看着这英俊青年的眼睛:“你胡思乱想什么?她如果要找你,为什么要杀人?这没有理由的!只是因为她和你说了一些什么东西——鬼知道是什么东西,或者只是在嘲笑你没有能力罢了!你的脑补能力太强大了!”
严初又是一声苦笑。萧理头凑过去,在严初的嘴唇上亲了一亲,他的脸靠在严初的脸边,低声道:“你太认真了,想的事情太多。这桩事情可算是莫名其妙中的莫名其妙,我不准你再这么想。好了,那关素和你说了什么?”
严初道:“关素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严初的气息热热地喷吐在萧理的耳边,萧理怪叫一声,腰身直起来,看着严初道:“他说我们不能在一起?”
严初无奈地点点头。
“我靠!”萧理骂了起来:“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连我爹妈都同意了!他是我爸还是我爷爷啊?不同意?”
严初道:“他的说法很古怪,说什么……”他轻咳一声:“说是我和你在一起的话,会造成一些很不好的后果——”
萧理挥了挥手:“你听他胡说?这些人总是神神道道的,以为自己是个修炼的,就老是把天机不可泄露挂在嘴边上,一边又说点儿危言耸听的话——和神棍没什么两样。”
严初捧住萧理的脸:“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总说我们以前以前怎么样……我们真的有什么以前吗?”
萧理啐了一口:“这谁知道,管他呢?过好现在不就行了吗?以后的事情不也是我们的现在决定的吗?反正等到那个关素给我把肉身弄到手,我就和这帮人老死不相往来,管他们去做什么。”
严初愣了一愣。他闭上嘴,老半天展颜一笑:“对,你说得对。我们过好现在就好了。”
萧理被严初一瞬间的美色给煞到了,半天白了青年一眼,哼哼地:“你就是为了这些心里不高兴?不是我说你,你呢,有时候做人未免太认真,别人说什么你都放在心里,有些人就只是狗屁倒灶地将一对有的没的,你还能真的当真不成?做人要像我,该装傻的时候就装傻,该脑袋放空的时候就放空,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大脑也是会死机的……”
他不停的叽叽歪歪,嘴巴一张一合,两片淡色的嘴唇在月光和灯光下充满了一种诱惑人的莹润光感。严初没有把这位同志的唠叨听进耳朵里,他脸探过去,嘴唇含住了那两片唇瓣,舌头探进去,和萧理猝不及防的舌头搅在一块儿。
他的手也滑进了萧理的衣衫。养了大半年的阳灵身上泛出像是阳光下烫金的湖水一样的温度,严初来回抚摸了两下,反倒是他自己的手指显得冰冷起来。
萧理和严初接着吻,他们的亲吻并不激烈,唇间因为唾液的交换发出濡湿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出亲昵的□。片刻萧理把严初推开,脸上带着一点儿红色:“你要做爱?”
严初皱了皱眉毛:“不可以?你来例假?”
“……”
萧理一只手紧紧捏住严初的脖子:“你他妈才来例假!!!”
“我妈更年期了,已经停了。”严初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然后抱着萧理站了起来,走到床边,萧理被摔进了柔软的被子里。他支起上半身,看着严初在灯光下脱掉身上的衣物,露出青年线条明显的漂亮肌肉,就像是古希腊那些名家的雕塑作品。严初按掉了灯,房间里登时暗下来,只有窗外的月亮发出幽幽的清淡的光。
严初俯下身来,笼罩在萧理的上空。
“多谢你开导我。”他说。
萧理微微一笑。“有什么谢仪吗?”
严初伸手掀开萧理的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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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欧阳山庄明显地热闹起来。各地同欧阳家世代交好的修道者们纷纷前来为老爷子庆生,饶是山庄无比庞大,此刻也显得有些略微拥挤。萧理缩回了柴犬的身子,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他也懒得出去,外边人那么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想起自己的弟弟萧元,萧元是这回负责接待的,这会儿恐怕已经比陀螺还要忙了。
他在床上躺着又打了一个滚儿。严初出去了,萧理想着严初昨晚上说的话,咂咂嘴巴。他是劝严初不要想太多,但是就算不管那诡异的妖魔,就算是关素——关素可是一个可以帮他把肉身重塑的强大修者,这样的人说的话……到底有些什么意思呢?
为什么他不可以和严初呆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