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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1 / 2)

>阿婆领我们上楼,开房。

谢晓雨问阿姨:“秀平不是要做新娘子了吗?怎么还不高兴呢?”阿婆道:“她呀!几年来难得看见她一次笑脸!自小娇生惯养,一副大小姐脾气!除了生得好看,其它一无是处!亏得有人娶她!咳,总算可以嫁出去了!”我听了,大吃一惊,不信那样一位神仙女子,会如阿婆所说这般一无是处。乃问:“江先生对她挺好的,一惯如此吗?”阿婆给我们开灯,边说:“就是江伢子给宠坏她的!”说完,转身下楼。

我的房间跟谢晓雨的紧挨着。透过窗户,可以看见远处魏峨的龙山。房间装饰豪华。书桌上有台灯,灯下摆着几本旧书。我顺手翻开一本,却是本线装的《红楼梦》,黄纸竖字,古色古香。我顿时得了宝般,翻开第一页,却被上面几行字吸引住。那是看的人信手涂鸦上去的:“江雪哥哥是只猫、狗、猪。”又有“秀平是条大娃娃鱼。”字迹歪歪扭扭的,显是小孩子手笔,一定是江雪和秀平小时候所写。可以想象:两个小家伙夜来无事,共读红楼,半知半解,一时顽性突起,互相谩骂。

思念及此,我不禁莞尔。

劳累了一天,一倒在床上,顿觉舒服无比,滚了几滚,忽于床角发现一柄木制香扇,打开来犹有清香,扇盒里压着一张纸,纸上一行字,道是:“表妹秀平十岁生日补礼。江雪。”每一桩,每一件,都与他二人有关。处处可以发现他俩儿时的痕迹。

我起身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想找些更加有趣的东西来看看。抽屉里满是书,翻了半天,皇天不负有心人,被我翻到了一本日记薄。

这是秀平的日记本,已残缺不全,大都已被撕毁,只有几页清晰的。

其中一页上记载着这样一件事:“班上来了位新老师,是师范学校的学生到这里来实习。这梁老师比江雪哥哥大不了多少,很喜欢跟我们玩,还带我们去爬龙山。我们在山上宿营,自己生火做饭,梁老师教我们跳舞,我学了好久都学不会,梁老师很耐心地教我,突然,我不小心绊了一跤,把梁老师也拖翻在地,两个人滚成一团。他衣服上沾了好多的草屑,嘻嘻,真好玩!我们都喊他大乌龟。他给我们讲笑话:‘从前有个人,姓王,在家排行老八,所发他的名字就叫王八……‘”的确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这个梁老师,也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男孩子。

另一页上写着:“我把那天晚上的事讲给江雪哥哥听,我说,那是我最天心的一天。我以为江雪哥哥会喜欢的,可是,他却很不开心。他为什么要皱着眉头呢?难道是我说错什么了?”我也在猜测:江雪听到那么愉快的故事,为什么会不高兴呢?没理由呀!

又见她写下去:“今天奶奶又骂了我。说我只贪玩,从不做事。骂我以后嫁不出去。我要嫁出去干什么呢?奶奶说是要找个男人,女人都是要找个男人的。恶女人懒女人没男人要,就嫁不出去。我才不要嫁呢,我要跟江雪哥哥在一起。”“今天我又看见江雪哥哥跟那个女的在一起,他笑得很开心。是啊,江雪哥哥是个男人,他会不会找个女人做老婆呢?这个女人会是谁呢?”“江雪哥哥几天没有回家了,星期天也不回来,他住哪里呢?吃什么呢?他为什么不回来?他不知道,奶奶杀了鸡等他回来吃吗?我也在等他回来。”“江雪哥哥还没有回来,我一点都不好玩。”日记有长有短,短的居多,大都是三言两语,有时只写:“江雪哥哥回来了,真好玩。”或:“今天很开心。”之类的句子也算一篇日记,有时隔个十天半月才又写。

这本日记已经很旧了,看样子可能是秀平初中的日记。

日记天天不同,但秀平的日记似乎总有一个主题:江雪哥哥。

他俩的确是很好的兄妹!怪不得江雪会如此看重她的婚礼。

翻着翻着,渐觉眼皮沉重,便爬上床,想略合合眼,谁知刚闭眼,便进了梦乡。

恍惚中,被一阵压抑着的呜咽声惊醒。

灯亮着,寒意袭人。

那呜咽声听来很轻,就如静夜子时的水龙头滴水声,轻轻的却很清脆,常将人从甜乡中惊回。初以为是窗外的北风呼啸声。推开窗,莹莹洁洁一片白,风已住,雪已停,天地间干干净净,像铺了层新打的棉花糖,银白闪亮。天空清朗了许多,很高,辽阔无垠。像童话中的琉璃世界。龙山就是这童话世界中的传奇城堡。

不是自然界的声响。

推窗之后,那声音愈发清晰,我真切地听到,那是一个女子的哭声。

会是谁呢?我想起聊斋志异中的鬼妖狐仙。这静寂的夜晚,雪后的山头,难道不会有妖女出来赏景吗?就这么一想,便觉得对面山上有个白衣白发的女子,正在梳着头。我心里一阵发怵,凝神一听,分明是秀平在哭。但哭声飘渺,仿佛传自遥远的异域。我又不敢确定了。

隔壁传来开窗声,看来谢晓雨也听到声响了。我忙缩了头进来。却听她一声长叹,吟道:“如此星辰如此夜,谁为良人泣中宵。”半晌又没了动静。微一探视,她已睡了。

胡思乱想一通,睡意上涌,便又翻身睡下。

清眠无梦。一觉醒来,窗外已然红装素裹。

辉煌的太阳,绚烂金光万道,把简单日的早晨涂满了暖色。

我和谢晓雨下楼,见到了江雪那位最要好的朋友。那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他叫刘光,跟江雪没完没了的聊,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秀平躲在房间里。早饭是阿婆送上去的。刘光上去过一次,但很快就下来了。

饭后,谢晓雨建议去龙山赏雪。江雪叫刘光上楼劝秀平下来一起去玩。刘光无奈地一笑:“她说身子不舒服,你去吧,平常她就听你的话。”江雪皱了皱眉,上去了一会,和秀平一齐下来。秀平穿件黑毛皮袄,雪白的领子,虽然未施粉黛,但一张白里透给的脸蛋,嫩得仿佛吹弹得破。

谢晓雨满眼都是嫉妒。

秀平确实是个令女人嫉妒的女人。因为她有足够自豪的资本,拥有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许多东西:出类拔萃的容貌,鹤立鸡群的神韵,显赫的家世,众多的追求者。别人只求梦里幸会的,她却是嫌太多了。她或许有些缺点,诸如懒散、冷傲之类,但这些缺点正又烘托了她那高贵之态。雍容华贵是女人可望不可及的极致,她却幸运的拥有了。这种极致之美是造化的功劳。正如捧心衬托了西子之美,丰腴成就了玉环之态。

她跟江雪一左一右并肩下来,相映成趣,简直是一对绝配,天造地设,珠联璧合。

秀平似乎毫不在乎旁人的感受,刘光向他殷勤献笑,她却佯装未见。只有江雪的一举一动,她才格外在意。在她的意识世界中,只有她和江雪两的存在。

我想,这绝对不只是一句“兄妹情深”可以阐释得了的。

上龙山的路并不比想象中难走。山下有湖,水平如镜。刘光便吟起诗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我笑道:“可惜没有渔翁垂钓,不然,倒真个合了这诗的意境。”秀平冷笑道:“我建议立即去弄个渔翁来附庸风雅。”我和刘光相对讪笑。

每一棵树,每一棵草在雪后的姿态都像一着诗。秀平则像一幅画,行走在诗间,就像一株红梅,虽然很冷傲,但没人会拒绝她的陪伴。

我们勇敢的要山探险不得不很快中断:前面发生雪崩,封塞了唯一的一条山路。刘光笑道:“兴之所至,兴至而返,此真乐也!”我正要附和,却听秀平道:“这样鬼天气也想来爬龙山!天下第一笨蛋,除了出这点子之人,我不做第二人想。”我猜她本想嘲讽刘光的,不想又得罪了谢晓雨。

回家的路上,谢晓雨一言不发,一收活泼之态,显见已很生气了。我出于同情,不断找活跟她搭腔,想消散她心头之愁闷。渐渐地,她颇为倚重我了,和我有说有笑起来。她在这里只有我和江雪两个熟人,江雪又一门心思全放在秀平身上,她只好跟我同行同止,或许感到我并非如她以前所以为的那般可厌,慢慢消融了几分冰冷。我敢打赌,如此这般发展下去,不出一月,我准能赢得芳心。

然而,这全是我自作多情。二十二日那天,成了我自尊的祭日。

这天是秀平和刘光的婚期。所有该来的人都来了,许多不该来的人也赶来凑热闹。婚礼盛大热闹。至于其中琐事,诸位比我还熟悉,恕不赘述。

我、谢晓雨、江雪同坐一桌。

新人携手并肩,轮桌敬酒,当到我们这一桌时,江雪率众起身端酒致辞:“恭祝两位白头偕老,幸福一生。”我诧异地发现:他笑了!

诸位准会为我的诧异而诧异:大喜事的,当然要笑了,又有何不妥?

在这场婚礼中,谁都应该笑,唯独他江雪不能。他是个忧郁的男人,此刻应该加倍忧郁才对,但他居然笑了,这意味便非同寻常了。

刘光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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