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邪浮在半空中,把衣裳卷了起来,飘飘荡荡地飞走了。
地狱犬低头嗅了一阵子,忽然吠叫了几声?,朝着?跟他们相反的方向跑了。步云邪松了口气,打算赶紧离开这里。段星河低下头,剧烈地咳嗽了数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摔倒在地,疼痛的感觉已经模糊了,满脑子都是之前发生的事,一时仿佛看?到了师父被?融合兽吞噬的情形,一会儿又是小?雨被?扔进大鼎里的情形。他脸上一阵黑一阵白,煞气显然在跟他抢夺神志。
步云邪慌了,道:“星哥,你怎么了?”
金色的怀表链子从他的领口露出来,步云邪打开表壳,见无事牌已经被?侵染到了六成多,甚至还在不断扩大。步云邪吓了一跳,连忙拍他的脸,道:“你清醒一点,不能堕魔,别放弃你自己,听见没?有!”
段星河怕自己会伤害他,哑声?道:“我不行了……你走吧,别管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的什么也听不见了,整个人都沉浸在黑暗之中。他感到了片刻的安宁,至少这样就不必再忍受痛苦,也不用再与无穷无尽的人斗争了。
只是就这么放弃一切,又很不甘心。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他不想认输。他忽然看?见前方有一线光,有人在急切地喊他。段星河朝那边走过去,感到了一丝温暖。
一线鲜血喂进了他嘴里,步云邪情急之下割破了手心,用血唤醒了他。
无事牌上的黑斑消退了一些,又重新?聚拢而?来,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争夺他的身体。步云邪的手微微发抖,持续把鲜血喂进去。煞气最?终停在七成左右,不再扩大了。
段星河短暂地睁开了眼,步云邪担心地看?着?他。他的头发散落下来,身上满是尘土和血迹,若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段星河心里恍恍惚惚的,觉得很对不住他。他想说什么,却觉得昏昏沉沉的,又失去了意识。
步云邪脸上也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抬手擦去了,血也蹭到了脸上。他仿佛是对他说,又像是安慰自己一般道:“我一定能救你,坚持住!”
远处一道红光闪过,却邪悄然飞回来,已经把外袍远远扔下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步云邪把段星河扛了起来,道:“把他绑在我身上。”
却邪拦腰绕了一圈,把他俩绑在了一起。步云邪咬紧了牙关,背着?他向前走去。月光照着?山路,步云邪自己也受了内伤,他喘着?气,每走一步脏腑都传来剧痛,血也从嘴角淌了下来。
前头的路那么长,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他不知道那帮人会不会追上来,肉/体极度痛苦之下,意识也有些恍惚了。
他记得小?时候他们去山里玩,回来晚自己走不动?了,段星河便背着?他。两个人走在幽暗的小?路上,因为有大师兄在,他一点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