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疯疯癫癫的,让他的弟子都觉得丢人。一个年纪小点的徒弟都快哭了,道:“师父,这么多?人看?着呢,先下来行吗?”
杨镖头没他,一个路人道:“他们镖局要倒了,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当家的发疯不是很正常么?”
旁边有好事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路人道:“听?说?他们之前保的一批镖被人劫了,辛辛苦苦挣了这么多?年,攒了点家底都赔钱了。”
周围的人啧啧感叹,同?情地看?着树上的男人。有人低声道:“老杨也是个好人,教?了不少孩子学功夫,给他们吃饭的本事,要不然?他们就只能去当苦力了。”
那些少年望着师父,都很难过。有人试图把他拉下来,杨镖头虚空蹬了一脚,道:“起开,嗝,不好……吃多?了,老子要吐!”
他哇地一声朝树下吐了起来,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连忙四?下躲开了。地上臭气难当,他的模样也狼狈得要命。杨镖头吐了一阵子,扒着树往后一仰,就这么打着呼噜睡着了。
这人要是醒了,知道自己?喝醉了干过什么,肯定无地自容。段星河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伏顺道:“大师兄,这城里的人怎么都这么不正常啊?”
段星河道:“在夜游神的地盘上,这样的已?经算很正常了。”
伏顺觉得也是,往前走了一阵子,见前头有个戏园子。几个伙计搭着梯子把门口的招牌取了下来,上头画着个男旦贵妃醉酒的装扮,很有些雌雄莫辨的气质。伏顺摸了摸下巴,道:“这人好生俊俏啊,怎么把牌子摘了?”
路边一个下棋的大叔道:“这是周春生,今年刚出?来的新人,嗓子好,扮相也漂亮,本来是挺有前途的,唉……”
伏顺一向十分八卦,道:“怎么了?”
大叔道:“他要去唱堂会,三个月不在公众面前演出?,专门伺候大老爷。”
伏顺道:“什么大老爷?”
大叔道:“大老爷就是有身份有钱的人,有男的也有女的。唱得好,人家给个晋身的梯子,砸钱捧他,从此他就是永夜城的头一份了。”
伏顺道:“那不是挺好的么?”
另一个卖瓜子的小贩嗤笑道:“你以为?唱堂会光唱就得了,人家玩的花着呢,不少人都被玩残了的,被抬回?来再也上不了台了。你想要这泼天的富贵,也得看?有没有命能接的住。”
伏顺遗憾地看?了一眼那个男旦,道:“他现在不也挺好的么,为?什么要冒风险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