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坐着,段星河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练功服,贴身一件白棉里衣,腰里扎着一条暗红色的腰带,窄袖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晒得黝黑。步云邪穿着一件米白色的交领棉袍,里头衬着浅蓝色的绢縼儿。自家织的布有些粗糙,反而把他的皮肤衬得格外白皙。
他咬着一根红发带,抬起胳膊把头发扎了个马尾,一边道:“那帮倒霉蛋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吧,”段星河道,“我看刘大少的脸快消肿了,养好了就该走了。”
步云邪喔了一声,心不在焉道:“早知道就下手轻点了。”
段星河回头看他,道:“你干的?”
步云邪拿起一块点心,无辜道:“啊,你说什么?”
段星河便笑了,没再追问。师父云游在外,那帮人欺负自己家里没个掌事的,给他们点教训也好。段星河知道要是没有小师叔默许,刘正阳也不敢这样一直挑事。
他这么想着,忽然分外想念起师父来。段星河望着远处,想起了刚入门时,师父给他们讲课的情形。
阳光照在讲堂里,师父缓缓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修行之人,要找到自己的道心。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只要你对它坚定不移,就能筑基。”
他看了课堂一圈,赵大海头一点一点的,忍不住要打瞌睡。伏顺坐在角落里,被赵大海衬托的像个阴影,几乎看不到他的存在。步云邪一脸平静,认真听讲。段星河望着师父,眼睛明亮,举起了手。
魏清风道:“什么事?”
段星河道:“师父,你的道心是什么?”
魏清风笑了,道:“等以后你修炼有成了,师父就告诉你。”
风吹过庭院,段星河回过了神,叹了口气。他道:“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步云邪觉得师父行踪不定,祭祀这么大的事都没回来,说不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他道:“你修炼的怎么样了?”
段星河道:“还那样,怎么了?”
步云邪低声道:“外头那么危险,要是师父出了什么事,以后观里就要由你做主了。”
段星河皱眉道:“别说这种话,师父出去游历,早晚会回来的。”
步云邪是不想让家里人被外人欺负,见他不爱听,便轻轻笑了。他道:“你是大师兄,这是早晚要担的责任,想一想怕什么了?”
段星河摆了摆手,仿佛觉得大逆不道似的。他道:“我就想过几天悠闲日子,要不然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