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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离沐接过身边小侍递来的洁净的一方素帕,将身上酒渍略擦了擦,并不去看他,只摸了摸十七皇子顶心软发,道:“我倒是不妨事,不过叫酒给淋了,倒是十七弟,不过五岁,底下哪个不识轻重的人谁给的他这么一大壶酒,伤了身子,几条命够赔?回头叫父皇知道了,咱们做兄长的也免不了个护弟不严的罪责。”

原本言笑晏晏的酒桌不知何时变得阒无人息。

五皇子离澈面前的酒壶不见了,脸色憋得难看,半晌才吼出一句:“伶桧,你越发地不会当差了!这酒能胡乱拿给十七爷吗?!”

旁边一个容貌清秀的小侍忙跪在了地上,身子筛糠似的抖,结结巴巴道:“再,再不敢了,爷且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离澈冷冷一笑,道:“饶了你,人家还能在父皇面前再治我个‘御下不严’的罪!下去自己领三十嘴巴去!”

那本是被推出来做自家主子替死鬼的小侍脸色一片白,那是特制的竹木牌牌抽的三十个巴掌啊

风旗打了扇子,笑道:“哪里是五皇子的人犯的错,是我这府里下人办事不牢靠,回头我罚去,不在此刻饶了诸位皇子雅兴方好。”说完,含着笑看得却是苏平安,眼里的探究犹是隔着山岚雾气,大漠黄烟似的看不清。。

苏平安远山一般的眉不易察觉地一挑,离沐这一军将得倒是妙!这酒席是照着位分排坐下来的,太子居首位,其次是东道主风旗,其余皇子依着年岁分列两侧。离沐排行第九,处在太子右侧不上不下的位置,十七排末,与世子位的平安正相邻,那空着的席位上掀了盖的一盏玛瑙杯果子酿可还没动过呢。只是这接口的风少将军,怕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沣儿……沣儿……”到底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见众人都在说着自己酒不酒的事,还有小侍要受罚,被大人这么一喝就乱了分寸,哪寻得到一丝皇子的庄严相,“沣儿只是想给九哥看病。九哥咳出血来了……。”软糯糯的声音逐渐低下去。离沐执起弟弟的手,笑得和煦如春:“不打紧,九哥换套衣服就好了。沣儿给九哥看了病,九哥已经好了。”

“真的吗?”小十七抬起一张笑颜怒放的脸,毕竟还是个孩子,明亮的眸子星光熠熠。

“嗯。”离沐微笑着颔了颔首,转了身,徐徐道,“我不打紧。可别扰了皇兄的兴致。”

主座上的太子离清一笑,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这一幕,顺带席上十几位皇子。

“九弟的病还这般严重吗?父皇开的药可有吃?”他素来不是有甚心计之人,并不如其他兄弟一般厌恶最被他父皇厌恶的儿子,反倒觉得这个九弟模样生得好看,在太书院读书功课也素来极好,为人又温雅,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令人生厌的地方,故而一直不咸不淡地相处着,甚至心底隐隐有着亲近之意。

“还吃着。”离沐脸色如常,面上带笑,只是那藏在锦帕底下的小指颤了颤。

从小的习惯自然瞒不过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苏平安无意识的皱皱眉,让身边的酥糖渡了枚丹药予离沐身边的小厮守心。皇帝开的是什么药,满座唯有他苏平安最清楚;九皇子为什么久病不愈,他苏平安亦是最清楚。然即使不愿,只能无奈。袖子里的手紧攥成拳。对桌的离沐双眉微蹙,平安的每一个表情代表着什么,他如何不懂,亦是为难了他了,本是个清冷的人,为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每次都做不到作壁上观。

微叹一口气,离沐接过小侍渡来的药投进嘴里。

离澈为着刚才的事本就不悦,伶桧是个妙人,他这几日正宠着,逼着他三十个嘴巴打残他的脸,说不上难过终究还是可惜,故一直盯着离沐,且瞧见这一幕,便停了酒杯,斜着眼问道:“九弟,我们平安表弟给你送了什么?该不是~”他挑着眉轻佻地巡视众皇子一圈,“该不是那助兴的药吧?”

酒席上的皇子哄堂而笑。众人皆知,九皇子离沐与苏平安世子自八岁相逢以来,便形影不离、感情甚笃,世子入宫,时常便是夜宿九皇子栖宸殿,同桌而食,一榻而眠。

苏平安脸色一变,扔了筷子,冷着语气道:“五皇子的玩笑未免过了,你道我苏平安是怎样的人?再者,九皇子何尝不是陛下亲子,污言秽语,辱没的是皇家尊严,龙族气度!”

离澈没料到苏平安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愣住。

“离澈!”太子微恼地喝道,这个五弟他从来恨铁不成钢,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还不向九弟道歉,再跟平安赔个不是,否则叫姑母知道了,定不轻饶你!”最后一句话已是有了缓和气氛的语气。

“太子爷不必动怒。”风旗收了扇子,笑得轻薄,“五皇子生性不羁倒和我的脾气。九殿下与平安世子亦是豁达之人,好了,这章便算给在下一个面子,揭过去了。”说道这里顿了顿,唇角加深了笑,道:“在下倒是想起一件事,或可为这夜宴添些趣味。”他拍了拍双手,立即便有一名披着薄纱锦缎,身姿曼妙的美人迎了进来。

“将军~”美人声音娇媚,这一声“将军”端的是千回百转,听得人酥了半边身子,柔若无骨,肤若凝脂的一双纤瘦合度的玉臂地缠上风旗的身子,星眸含水盯着风旗,竟是将满座的皇子视若无物。

“此女唤作明姬,是我从塞外救来的。明姬的绝活是……”风旗顿了顿,将五皇子的焦躁难耐尽收眼底,调笑道:“一双青葱玉手就能让人如登仙境。”

五皇子最先按捺不住,脱口道:“当真?!”其余几个皇子,虽没有说话,神色间也是难掩猴急。

苏平安不悦地蹙了蹙眉。

“皇兄,沐久喘难平,不便再进酒,素闻将军邸花园风光如画,若皇兄与少将军不介意,还请准了沐带平安先离席,以免扰大家兴致。”

太子离清颔首答应,又添了句:“跟着十七的小侍呢,先带了你主子去别处玩耍。”

立即有个乖巧伶俐的少年带了离沣离开。

五皇子看着离沐与平安离开的背影,毫不掩饰地现出鄙薄之色 :“咱这平安表弟倒真是个天姿国色。”

太子头痛地扶额,不予理会。

月银如水,离着酒席远些,这大极的一个花园方显得幽情雅意。

苏平安背倚着棵合欢,繁枝密叶筛下几缕清辉,合着枝叶的阴影,在端端如画的一张脸上明灭,苏平安轻呼出一口气,“这次倒像是我连累你了。”

“何必这么说?若是可以,你知我也根本不想来。我知道你不爱看那些个场面。”离沐执起平安的手,温文而笑,仿佛笑容是他离沐与生俱来就刻在脸上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平安,我永远不愿那些个不堪入目的场面污了你的眼睛。”

这语气与神情,苏平安再熟悉不过。

平安,我再不让你受伤了。

平安,我永远不愿你为这些事不开心。

平安,你只要一直做你想做的事变好,其他的我来。

平安

从幼时到如今少年长成,这个不得宠的皇子为他挡惊马,替他抄罚书,得罪自己的兄弟,一直这般护着他

“御辰。”平安喃喃唤道,纵是知道此地不安全,以沐为名,御辰位子的温润皇子还是应道:“是,平安,我在。”

御辰这两个字,其实是不能喊的

平安恍惚忆起那日在栖宸殿外偷听到的,那场痛入他心扉的鞭笞。

“御辰?哈哈,柳倾眉真以为自己能颠覆朝纲?她只是只妓,用自己的身子来换朕的江山。可惜她败了,离沐,你那算无遗策的母亲终究是败在了朕的手上。她欠朕的,怎么能不还……”

那个帝王口中输了一切的女人,留给自己唯一的骨血的,便是“御辰”这两个字,她要他倾覆朝纲,天下在手,她死了,心愿昭昭,只是这两个字,却成为活着的人在沉重不过的枷锁,为他一生添了不知多少苦难。 “九皇子和世子果然好兴致。”风旗摇着扇子,从一旁的蔷薇花架后悠悠踱了出来。

☆、昙心晤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鸡油黄的翡翠镇纸压着一叠锦云兰花纸笺,微凉的夜风从开着的窗格子里溜进来,烛影摇动,纸笺上的两行字墨色浓黑,笔力雄劲,字体潇洒中不是格韵,自有风骨。

“最不喜舞文弄墨的风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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