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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2 / 2)

打碎了牙还要和血吞,忍字头上一把刀,明晃晃地拴在心口上,忍不了还是得忍。

这就是日子。

薄&颜那不得不说的故事'四'

有了这话,就好办多了,但是事哪有这么简单,朝廷里一帮读书人又开始闹腾,薄碧氏一连看了七八份折子,全是给那老头子求情的,薄碧氏被磨得耐性十足,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转手把折子丢给颜莛昶,意思是,大爷,后面的您这九五之尊自己看着办。

颜莛昶轻啜了一口茶,摆摆手道:“这周信嘛,德才兼备,又是老臣,封太子傅,好好教导沁儿读书吧。”

周信有没有一把老泪纵横薄碧氏倒不知道,她咬着牙冷着眼看了半天,把颜莛昶派人送过去的——江南新贡上的上好织缎用剪子铰成碎布条,然后跟找上门的应太迟赏花去。

春天里那个百花开啊,真是好时候。

薄碧氏在园中看着粉白粉红的桃花盛开,花瓣四处飞舞,有一片拂到她唇边,她伸手拿了下来,放在手指尖,慢慢地揉碎,一股子青涩的草木气味在手指间萦绕。

春已暮。

应太迟道:“何苦……”何苦什么,他又说不上来了。

薄碧氏淡淡一笑:“莫非你真觉得我会以为,他是全为了我?他想什么我最清楚,打了人一巴掌再送颗糖上去,别人还得感恩戴德地跪他面前三拜九叩。”

婚姻是婚姻,事业是事业;两样都值得废了两个人的心思去经营。

应太迟连连叹气,无话可说。

要说这两个人,全天下都找不出更合衬的,自从薄碧氏改了这个名以后,整个人处事作风都转了不少,有的时候看着她笑,又恍惚有些当年的影子,淡淡的,还来不及捉摸,就这么一闪而过。

当年,当年,这两个字就好像被施了咒一般,所有人面上看得都淡,偶然想起,仍是不胜唏嘘。

薄碧氏笑着将拨了两下面前的琴弦,琴声铿锵,却不成曲调。

一时兴起,薄碧氏拢了拢垂在耳边的发缕,道“我给你唱首歌?”

应太迟愣了愣,然后抿起唇微笑:“好。”

薄碧氏弹了几个音,轻启朱唇。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云翩跹,花落闲,一般心事难相见,梦里婵娟同结相思扣。

这般好风景,谁人见消瘦?

思悠悠,恨悠悠,谁人惹闲愁?

旧时上苑旧天气,春风不知人事改,凭栏看,万户封侯。

前半段自然是凭着旧时记忆,以前读了那么多年书,上口的诗词没几句,偏偏就是这么一小段,背得滚瓜烂熟;年少心情,只知道这是好文采,好辞藻;言谈之间当作炫耀的本领,自诣还是受了多少年古文教育的人。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过了这么多年,才算是把这最简单的道理想透彻。

应太迟道:“从我认识你开始,从来没听过你开口唱过一句,今天是转了性子。”

薄碧氏道:“好歹也是学了那么十几年,我当年来临晖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不会;若水,”她顿了一下,看应太迟面色无异:“若水当年最会折腾我,一首阳关三叠,反反复复弹了不知道多少遍,真当我手上不会起茧子。”

应太迟笑:“她的性子,最爱较真,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这话总结得好。

若水就是那样的人,爱和不爱,她分得很清楚,也不愿意委曲求全,极是爱憎分明的一个人。

薄碧氏笑了笑,乱花拂过眼前。

应太迟没笑,问:“你想思月轩吗?”

薄碧氏的眼神锐利,抬起眼看满园飞红,道:“想啊。”

那些记忆,又不是假的,怎么会不想呢?

应太迟在临晚膳的时分走了,愤愤地说是绝对不要留在这受罪,好好的宫里什么没有,你们两人闹点矛盾还能引起伙食纠纷,实在无趣。

薄碧氏也懒得拦着他,想他应小王爷上回被无辜殃及,吃萝卜白菜清清淡淡地凑合一顿那是被逼的,谁吃饱了撑着乐意受这冤枉罪?

于是薄碧氏漫无目的地在宫中转了一趟,突然觉得路上的景致实在熟悉,便问明兰:“这是哪?”

明兰张口欲言,却又支吾了起来。

薄碧氏心里奇怪,再一看,释然了,远远的看到横匾上三个字。

栖风殿。

多少旧事昨夜梦回中,如今只见画梁呢喃双燕惊残梦。

薄碧氏转了身,道:“回清宁宫。”明兰依言扶了她的手,低低地回了一声“是”。

快到戌时三刻的时候,薄碧氏正在软榻上躺着,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装没听见。

“她睡了?”颜莛昶的声音很轻。

“回皇上的话,朱燕不知,是否要我先进去通传一声?”

颜莛昶道:“不必了,朕自个进去。”

脚步声渐渐近了,停在榻前,薄碧氏阖着眼睛不搭理他。颜莛昶在榻边坐下,伸出手去把她额前的浏海拨开:“眼珠子还转着,装什么装?”

薄碧氏横眉冷眼地道:“臣妾不敢。”

颜莛昶的手指慢慢地在她眉头打结的地方抚摩:“我对不住你。”

薄碧氏道:“真对不住?”

“真对不住。”颜莛昶干脆利落地回答,眼皮都不眨一下。

“骗人。”薄碧氏嘀咕道。

颜莛昶笑笑不语。

薄碧氏翻身坐起来,颜莛昶又开口道:“你晚上吃的什么?”薄碧氏道:“没胃口。”

“好像是你自己一个劲地说‘人是铁饭是钢’,自己都做不到还要教训我?”颜莛昶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一看薄碧氏那眼神赶紧又改口:“行,不吃也成,我管不了你。”

薄碧氏心中不忿,还不管,我手头上屁大点权利全是你给的,我干什么事你会不知道?皇后专权误国,那也是你手把手地教出来的,误的还是你的国,只是那罪名白白让我给担了。

颜莛昶道:“这周信,才学是好的,当个太傅总算不至于埋没了人才。”

薄碧氏见他说得轻巧,便道:“我没说你用他有什么不对。”

颜莛昶叹气:“只等先熬过这一年,你我二人且再忍忍,最后总能把那帮废物给撵出朝廷。”

“抛开这些不说,”薄碧氏疲倦地道:“我今天差点路过栖风殿。”

颜莛昶眨了眨眼,抓着她的手慢慢松开,只“嗯”了一声。

薄碧氏淡淡地道:“我想思月轩了。”

颜莛昶摆着张要死人的脸,一声都不出。薄碧氏笑了笑:“我是真想他了。”

也不等颜莛昶有什么反应,她继续道:“我小的时候,第一见他,他个子比我还矮,”她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瓜子脸,哭起来两只眼睛就跟浸了水的葡萄似的,比女孩子还好看。”

真的是漂亮极了。

“他那个时候,跟我最要好了,别的孩子经常寻我麻烦,他还老帮我,后来若水来了,他们老吵架,他总说不过若水,经常结巴。”

他还答应给她带桂花蜜。

颜莛昶默不作声,薄碧氏的笑了笑,问:“应淑妃是怎么样的人?”

沉默了半晌,颜莛昶轻声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应王府的院子里,她就跟只猴子似的非要逞强去爬树,结果在树上下不来,叫她跳下来也不跳,阿商还有阿迟都在下面着急,我就叫她的名字,说‘你跳下来,我一定接得住你’……”

说到这颜莛昶笑了:“结果她抹了眼泪真的跳下来了。”

“然后呢?”薄碧氏问。

“她可真够沉的,我的手都差点折了。”颜莛昶苦笑。

薄碧氏也跟着笑:“你记得倒清楚。”

颜莛昶道:“是,跟你一样,有些事总是想忘也不能忘的。”

不必勉强,谁心里都有一个角落,想记住的东西都藏着掖着,偶尔回想起来,还历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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