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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2 / 2)

“你能不能不要就用一个字来回答我?”

“恩。”

文珂面上露出挫败的表情:“当我什么都没说。”

这人也挺有意思的,我笑了一会,发现他看着我,顿时有点不自在。

“文大人?”

“恩?”他好像才回过神一样,然后道:“其实你叫我文珂就好,你又不是扶姜人。”

哦,最近大家都爱套近乎让我直呼他们名字,应太迟是,这人也是。

“文大人真客气。”

“不是客气,”他道:“每天都听人叫我文大人,总觉得被他们叫老了。”

“叫老了?”细看一下,他目光深邃,带着几分深谙人情世故的沧桑之感,再加上老爱穿得这么老气横秋的,想不让人觉得他老都难。

他惆怅地看着我:“我看起来很老吗?”

“不,我觉得文大人最多二十几岁,还很年轻啊。”

他倒抽一口凉气,继续很惆怅地看了我一眼:“我虚岁十九。”

原来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我干笑:“哈哈,最近上火,眼神也变差了,也有可能是文大人气韵非凡;反正…总之…那个…文大人真是年少有为。”

文珂笑了几声,直截了当地对我说:“浮舟,你拍马屁的本事很差。”

“不,我说您年少有为这事绝对是真的。”为了增加可信度和气势,我右手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这一巴掌让我后悔得跟什么似的——哎哟我的娘,这什么石头做的?疼死我了,我想抽人。

文珂抿着唇笑得很开心,笑够了才问:“你手没事吧?”

我甩甩手:“还好。”

他拉了我的手来看:“稍微有点红。”

“我皮糙肉厚的,不劳烦大人操心了。”我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抽回来。

“看得出来。”他道。

为什么这些男人都那么爱刻薄人?临晖这皇城脚下风水不好吗?

远远地听见有打更人的声音飘过来:“三更已过,小心烛火。”

“都那么晚了。”文珂突然道。

“是啊。”找不出旁的话可以说,只能随便应和一句。

“浮舟。”

“恩?”

“你姓什么?”

风吹着凉亭四角挂的灯笼明灭不定,抬头看了下如丝绒幕布的天际,云不知几时遮去一半缺月,只露出少少的部分洒下流银满地。

他解释道:“梁清月,陈滟语,萧芸梦,我只知道你叫浮舟。”

我笑:“大人,我原本无姓,因为我是孤儿。”

他怔忪了片刻,道:“浮舟浮舟,浮世之舟,来是空言去绝踪,随波去处思悠悠。”

“大人好才情。”我笑,“不过这夜深了,霜寒露重的,我想求大人一件事。”

“啊?”

“大人你深夜出来,应该记得回去的路吧?”期待地看着他。

“所以?”

“能不能请顺便带带路,我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他憋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大人,想笑就笑吧,这么憋着对身体不好。”

“算了算了,走吧,夜凉如水,你不是还要才选吗?要小心保重才是。”

算你是个好人。

“浮舟。”走了几步文珂突然叫我。

“大人有什么指教?”

我看他,他看我。

这一幕真是熟悉,好像最近身边的人都爱跟我对眼似的。他略一沉吟,道:“浮舟其实是个好名字。”

想不到从他口中能听到这样状似安慰的话来,我也愣了,半晌才找出一句答话:“多谢。”

才选'五'

白玉枝头, 忽看蓓蕾, 金粟珠垂。 半颗安榴, 一枝秾杏, 五色蔷薇。 何须羯鼓声催。

银釭里、春工四时。 却笑灯蛾, 学他蝴蝶, 照影频飞。

——《柳梢青?灯花》宋 张林在叶芷轩门口和文珂道了别,刚踏进去,就被一个人影给吓了一跳。

看清楚了来人,惊魂未定:“喂,你出个声行不行?吓死人了。”思月轩果真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给我面子。他的头发都已经松开,如瀑的乌发披在肩后。

“好好的干吗非得用鼻子讲话?”这回他不哼了,转为怒视我。我回瞪他:“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做贼啊?”拜托,风吹得那屋檐下两盏四角宫灯飘来荡去,你披头散发地再往这一站,吓人得很好不好?

思月轩气得跳脚:“你才做贼,亏我还那么担心你,说,你跑哪去了?!”

“没去哪啊?”我装傻。

“没去哪文大人刚才送你回来?你当我瞎的啊?”闻言我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真没当你是瞎的,我只当你是傻的。

但诚实有的时候只会招来麻烦,所以我继续傻笑:“你看你,都看见了人家也不出来打个招呼。”

“我——”看他那样子,别说打招呼,我保证他要是会武的话,估计要先操着刀先去把文珂砍了,然后再来收拾我。

“你什么啊?”

他好像是真的气了,怒气冲冲地往自己的房里走。

我赶紧跟上去,结果他当着我的面把门给摔上了。

我敲门:“哎,思月轩,开门。”他不说话。

继续敲:“月轩。”叫得亲密点,结果还是没用。

“小月,开门。”

他还是装死。

我怒了。你会关我难道不会开?我一脚就把那门给踹开来,思月轩的一件外衫将脱未脱,脸顿时红了一大片,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悠然地走进去,找了个位子坐下,思月轩终于回过神来,又把外衫给穿好,脸都还是红的:“你——”

一个“你”字拖得老长,后面就没声了。

我等了半天,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踌躇样儿,觉得很好笑:“思月轩。”

他不作声。

“小~月~轩~”我扑过去摸他的头发,滑腻如丝:“你好漂亮啊。”拍马屁总没错吧?

他完全不领情,把我的手挥开。

“真生气啦?”我看着他紧蹙的眉心:“好好的突然生什么气?”

他还是不说话,我也没话可说,静坐了一阵才道:“哎,思月轩,你这里的灯花结成双蕊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终于道:“你回屋里休息去。”

我道:“你干吗生气?”

他回我一句:“谁告诉你我生气了?”你气得话都不跟我说,还叫没生气?

“那你没生气,干吗都不说话?”

“没话好说呗。”他抵死不认。

我两只手拍他的脸:“男人最喜欢说谎了,谁信你。”

他微微地眯起眼来:“谁告诉你的?”

“婉姨,若水,待花馆的姐妹。”我想了一下,然后模仿若水的口气:“天下的男人都是骗子。”他笑了一下,然后又作恼怒的样子:“胡说八道。”

我扮鬼脸:“反正你们都不是好东西,难保将来什么时候你编个谎话来骗我,我都不知道。”

他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又道:“别作那么丑的样,本来就难看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说得好像非要有什么好处才能骗人似的。”

“没什么好处干吗费神编谎话来骗人?”他很鄙夷地看着我。

“那你说,你到底为了什么事说谎骗我?”

“我是因为——”他猛然重重一拍桌子:“我压根没骗过你。”

换我鄙夷他:“手疼不疼?”看他那阴晴不定的脸色,估计还是有点疼的,结果他甩了甩手:“不疼。”

我拉他的手过去看,说这小白脸皮肤好是真的,就这么一拍,手掌上红了一片:“你没骗我才怪。”

“你说我哪骗你了?”

我松开他的手,看着他:“你当我是傻的?你两年前走的时候,我不信你连和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你走了以后,哪怕我不知道你在哪,我在平阳待花馆你总是知道的吧?”一走就是音讯全无,难道找人送封信或是传个口讯给我都那么难?

他不说话了。

“你倒是说话啊,”我推他一把:“说话!”我没清算你就算好的,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他用一种哀怨地眼神盯着我不放。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他居然长吁一口气,显然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看来压根没想说实话,这人怎么跟若水一个样,什么事情都往心里塞。其实人藏点秘密我又不是不能理解,我以前偷拿婉姨荷包里的铜板让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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