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合朝正前坐着的白须飘飘,却满面红光的老者走去。微一欠身:“寿星大喜了!”
第二十六章成建归乡
老者嘿嘿一笑,一捋胸前飘摆的银髯道:“今天的寿星是家祖父。由我父亲在里边陪着呢!贵客请随意。”
君臣几人此时的心中可是感慨万千,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皇帝问道:“那贵祖今年高寿啊?”
老者笑答,“家祖父今年是双甲子又弱冠时逢又双秋。”
皇帝暗道,好一个长寿的家族啊,帝王将相也没有这天伦之富啊。于是要了笔墨,御书“天下第一富,百姓张为首。”并沓上了自己的玉印……
从此以后,张姓便成了百家姓的首姓。
每当想到张伯给自己讲他这家乡引以为豪的逸事时,除了坚信世间真有长寿之人,自己的祖爷爷不就是个长寿的例子吗?只不过没人知道罢了。不过对于天朝的广博玄奇更加充满了无限神往。
如今又要回到漳水河畔那个魂牵梦萦地偏远的小山村了。想到只要回去见了祖爷爷后就可以闯荡天下了,不由豪气顿生。一催坐下劣马,马踏黄土道,一溜黄烟弥漫开来。引颈长啸一声,群山响应。一首高亢的山间小调响起:
一道道山来那个一道道弯弯,一道道圪梁外是连着那天。一条条河流那个一汪汪的水,一汪汪的那个水那流向了哪?
一道道的那个山上有有人家,我的那个老家呀就在那,一眼眼的窑洞层层的住,一户户的人家在里边,一棵棵的果树爬慢坡,一只只的牛羊是往下翻。
翻过一座山呐,绕了一个弯,咿呀,咿呀,前头是一个小河湾。小河湾那个水青青,河边的草也是嫩个盈盈……
成建正唱的欢了,忽然听见前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还不少了。
成建的歌声嘎然而止。成建望了望蹒跚难以并骥的山路。这时,连个躲的地方也没有。
念头还未转过,只见,天空几只白色的大雕盘旋而过,随后一队人马出现在了山梁上。清一色的白衣白马,每人背背长长的包裹,腰配银鞘吞金宝剑,两缕火红的丝坠如同跳动的火苗。
几匹浑身没有一丝杂毛的白马静静的立在山顶,浑如雕像一般,一动也不动,只有山风吹过,那银丝般马尾如波浪般飘动。其中领头的一个英俊的男子手执马鞭,一抱拳,冲着远远的成建道:“前边这位小哥有理了,不知此去风陵渡还有多远?”
听见朗朗的声音传过耳边,丝毫不改音色。成建心中突突暗跳,好高深的功力。手下也不慢,一拍马屁股。坐下劣马稀溜溜一声嘶鸣,一遛烟窜了出去。
“吧嗒吧嗒”。
来到山顶,劣马似乎有点畏惧前边的一队白马,眼凸牙眦的。
成建双腿死死夹住马背,手勒缰绳,脸上微红,心中暗骂早先跑也没见你使出这么大劲来。喘了口气定睛一看,马背上的武士一个个身材高大彪悍。而领头的一个青年,头扎英雄巾,面白如玉,眉飞八彩斜飞入鬓。目如朗星点点含煞,鼻若悬珠坚秀挺拔,朱唇一方露出刚果。好一个威风的将帅之才。是哪家的公子?双眼扫过青年袍边的滚金的梅花边,心中一阵狂跳,莫非?
成建一正衣冠拱手道:“公子有礼了,此去风陵渡尚有三百余里,只要从此道一直下去便是管道。中间并无岔路。二公子可放心前行。”
“哦。多谢了。告辞。”语毕。青年双腿轻轻一夹马腹。一行人绝尘而去。
成建也一拍劣马屁股,劣马逃也似的狂奔而去。
突然,前行的白衣青年一勒马缰,在原地打了个盘旋。后边几匹马也在不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前边一个面色黝黑的大汉圆眼的环眼疑惑的问道:“少主,怎么不走了?”
青年一脸异色的道:“飞熊。刚才那小兄弟喊我什么?”
“公子啊!”
“不对,后边那句?”
“是,二公子!”后边一圆脸汉子顿时脸上现出一种怪异的表情。“他认出少主你了。”
“不错”,青年双眸望向那远去的山顶,“真没有想到,在这荒山僻壤,一个土里土气的乡间少年也能认出我来。”
“是少主你大名远播吧?”
“没那么简单,那少年也是一个奇人。只不过我们都看走眼了,失之交臂。”
“少主,要不要追回。”
“不用了,有缘还会见面的,走吧。驾。”
成建一路行来已是日薄西山。一轮红日悬挂在遥远的山巅,轻轻的飘动。倦鸟归林,隐去了喧哗的躁动。远远的望去,几缕袅袅的炊烟缓缓升起,一丝丝的期盼涌上了心头。
成建仰天深吸一口气,吐出两道白练。心中暗喜,看来今晚不用露宿了。一时激动,仰天长啸一声。霎时一声长吟回荡在群山之间,响应声声,心中此时无限的静谧。落日的余晖照着稚嫩的脸庞,发出淡淡的红光。
成建把一个干饼掰成两半,一半伸到劣马的嘴边,“吃吧伙计,咱俩一人一半。凑合吧,等会再喂饱你。”
说罢,把另一半塞到自己的嘴里,嘎嘣嘎嘣的咬了起来。意犹未尽,又从怀中掏出几粒花生米扔到嘴里,从腰间摘下一个葫芦来,拔了塞子,然后抿了一口烧刀子。脸上涌上一抹嫣红,哈出一口白气。妥了,一拍马屁股,双腿一夹,劣马稀溜溜一声长嘶,撒蹄向前奔去。
忽然,成建忽然脸色一变,隐隐约约一阵幽幽的哭声和抽泣声传来,透过幽幽的冷风传进了自己的耳中。
顿时,成建心里一紧,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远处一声声的狐鸣声更加的急切。劣马也是全身崩的紧紧的,犹豫不绝的不想前行。成建下了马,双手结个手印,默运真气,一丝淡淡的黄芒从手中发出,整个手变的如黄玉一般橙黄。一个古怪的符咒涌出,成建猛的一拍劣马的额头,劣马顿时安静下来,顺从的的跟在成建的后边。成建随即又用闪着黄光的手指点了下鬓角,顿觉一股清气入脑,那丝倾骨的寒气才消失了。
这种阴寒刺骨的寒气,只有在极为阴森的地方才会有。成建的心沉甸甸的,只见离小路不远的田头。两只粗大的白烛的火苗不断的跳动着。几根信香红星点点,几个全身白衣的人跪在那里。其中较大的一个显然是个女子,正在凄凄的抽泣着,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呢喃声,“官人你死的好惨啊……婆婆你死的好惨啊……”
成建停了下来,走上前去,顿觉阴气更加的浓郁。成建功至双目,只见前边是一片新坟,上边插着一溜青松,一溜翠柏,几根柳棍。一尊尊矗立的石碑死气沉沉的,从中间最大的坟头冒着丝丝的黑气,黑气弥漫开来,不时有一丝丝的钻入几个白衣人的身体里。
成建大声道:“大嫂,大嫂。”
中间的妇人忽然双肩剧烈抖了一下,停止了抽泣,几个瘦小的身影也停止了晃动,扭过了头来。黑暗中,几人的双目中发出冷冷的光芒。是迷茫?恐惧?不解?抑或如心死般的灰暗?竟然是几个年幼的小孩。
妇女转过身来,披麻戴孝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姣好的面容没有一丝的血色。灰败的神情让人心颤,冷冰冰的话语好像从地低传来的,低沉而又幽远。“你是谁,有什么事?”
成建忽然心里一阵突突,和声道:“大嫂,小子是从黄河边上来的,路过此地,不知大嫂家中最近是否祸事连连?”
女子忽然双目发出灼灼而又幽冷的目光,颤抖的声音道:“你怎么知道的?……不不……你……”
成建上前扶着欲起的女子:“大嫂慢点,我观你与几个孩子面色不对,你家这亲人是否都是去世不久啊?”
女子忽然挣脱成建,眼中露出狐疑的目光:“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人?”
成建摆手道:“大嫂别误会,家祖是夺命神卜成一指,小子自幼随祖父习阴阳五行,先天易理,所以看这坟地对你家后人大伤,特询问一番。”
话未说完,成建忽然额头渗出一丝冷汗。想起祖父在临走时给自己的几句话,其中一句便是“遇泣莫问”,是不是有什么祸事?
女子询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你真的是那老神仙的孙子?,那个小神仙?”
成建用手摸了下额头的冷汗道:“没事的,大嫂,你听说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