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来告个罪,下次却照样犯错:“行了,坐下来好好陪我喝一杯吧。。。。。。”
“唔,也好,连着明年后年的,我都先陪了四哥,免得到时候再补。。。。。。”
胤禛心里一抽,只觉得他的脸近在眼前,探了探身便亲了一下,截住他的话:“不许。明年的自然明年再陪我。。。。。。要么在我府上,要么在你这里,明年这时候,你再敬我酒。”
“四哥。。。。。。”
“你信我,”胤禛强势地摘了他手里的碗,一边看住了他:“年年,咱们都能喝一杯。。。。。。不用提前,也不用你再补。”
他说着,便把碗里倒了一半的酒喝尽了,重重地在胤祥肩上按了按:“记着我的话,四哥绝不会失信于你。”
胤祥觉得从胸口到喉间都是暖暖的,“嗯”了一声,才发觉声音竟然有点哑,伸了手便紧紧抱住他:“四哥,我等你。”
胤禛沉默着点点头,张了张口,却一时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外头却又响起了脚步声,阿兰敲了两下门,压低了声音喊了几声“四爷”。
“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个儿多注意点,有什么事就紧着让人捎话给我,别坏了身子,”胤禛拉开他的手,勉强扯了扯嘴角:“等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别来了,你自己身子也不好,”胤祥不肯放,环着他走到门口,还是摇了头:“你总说自己府里是铁门栓,没人能探到情况,可是你现在的情况。。。。。。还是要多加小心,千万别被人逮了错处,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只缺四哥你给我一颗定心丸。。。。。。”
“好。。。好。。。。。。”胤禛侧过脸看他,抬了抬手却还是放了下来,点着头答应:“我知道的。。。。。。”
胤祥跟在身后送了他一路,直等到候在外头的人扶着他进了轿子里,才停了步子,胤禛挑了轿帘,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又打发人拿了一张银票给守门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扯着帘子,顿了顿,终于缩回手去。
第 3 章 。。。
第三章
“四爷,那我们这就回去了。”
“回吧。”
轿子里的声音有点冷清,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了下文,那随从示意轿夫起轿,一边紧走几步凑到轿帘的那处,轻声道:“爷,要请张大夫到府里候着么?”
“不用。。。。。。他人在哪里?”
“在咱们给他寻的那宅子里住着呢。”
“过几天寻个时候,让他顶了一个侍卫的缺。。。。。。就近在府里住下吧,”
胤禛打了一下帘子,探身吩咐了一句,便缩了回去,靠在枕上闭目不语。随从心头一跳,知道他这是身上不爽得紧了,虽然不敢多说,却还是期期艾艾地又问了一声:“要不,请他今天就过来看看,正巧罗以刚去了河南,爷的近卫里少着一个人呢,添他一个也没人会注意。。。。。。”
“嗯。。。唔,你看着办吧。。。。。。”
李默听得他的声音含含糊糊地,心里已经是一惊,眼神扫过几个轿夫,示意他们抬得平稳一些,一边招手叫了一个侍卫过来:“去,到樱桃胡同那个张家小宅子去请张大夫过来,小心些,别叫旁的人瞧见。”
那侍卫原本就是胤禛手下最得力的一些近卫,又听到总管大人这样加意小心地吩咐,也就一脸慎重地去办差了。
还没到雍王府,天上竟响了个沉沉的雷,不一会儿功夫天色就暗了下来,眼看要下暴雨,那几个轿夫心急,走快了怕颠着里面的主子外头的总管要骂人,走慢了又恐怕所有人都要淋着,一时左右为难。
李默也是无奈,皱着眉望了望天,一时有点犹豫。
“李默,赶着快回去吧,”轿中的人似乎也瞧见了天色有变,一手扯了帘子朝李默发话:“磨蹭什么呢?”
李默靠到轿边,才看清握着帘子的手不经意地颤着,暗叫了一声“不好”,再看清他的脸色比方才进去看胤祥前还要不如,更是心急,“哎”了一声便朝几个轿夫点头:“快些走,赶着雨落下来前回府里去。”
“是。”
几个轿夫原本便不耐在暑热的天气里慢慢悠悠地抬着轿子走,只是碍着胤禛没有反对才这么慢着,这一下得了他的吩咐,又兼立时就要变天,便都卯足了劲儿加了把劲,走得比先时快了不知有多少。
李默扶着轿子,使了点内家功夫,尽力稳着。因为比方才靠得近,便觉得里面不时有压抑的闷哼。虽然只是偶尔的一点,但他毕竟是练家子,还是能隐约听到。
“爷,还有两条街便到了。”
“唔,只管走。。。。。。”
听得他声气比方才又弱一些,李默也不敢再说话,一时便只剩下轿子咿呀的声音,等到了雍王府,几个轿夫更像是来了精神,很快直接把轿子抬进了中院。
“好了,你们下去吧。”
李默吩咐了一声,自拿了钱替胤禛打赏,见他们都退了,才伸手拨开帘子:“爷,到了,进屋里歇着吧。”
“嗯。。。李、李默。。。。。。叫张大夫。。。。。。”
“是,已经派人去请了。。。”李默见他倚靠在轿壁上丝毫不动,便心急地向前探了一点,想要伸手扶他。
胤禛原本闭着眼,却在他伸手过来的一瞬睁开了眼,视线扫了一眼他的手,淡声道:“不必。”
他既发了话,李默也不敢不从,只替他打着帘子,见他扶在轿上的手指苍白,心里便有点发慌,又碍着他的眼神不敢上前,只瞧着他慢腾腾地走回了屋里。
然而房门一关上,原本只是略微弯着腰的人便吃不住地俯下了身,一手捂紧了腰腹。李默不敢再拖延,连扶带抱地把他送到塌上,只觉得他颤得厉害。
“爷,您忍耐些,张大夫马上就到。。。。。。。”
“不妨,你出去、出去候他,”胤禛缩了一下,身子竟止不住地微微蜷了一起,略吸了口气,缓了一下:“别让他入了旁人的眼睛。”
“是,奴才这就去。”
李默虽担心他的状况,也知道张大夫的事决不能被一些“有心人”知道,因此只扶着他在床上躺好,点了头便出去了。
胤禛仰面半躺着,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觉得腹中的孩子仿佛比刚才还要不满,小腹酸胀得几乎让他忍不住想按下去。
不过是陪着阿玛去看看你另一个爹爹,竟然也要这么一番闹腾,莫不是怪我饮了那杯酒不成?难道你不知。。。一年到头。。。也只不过这么三两回。。。。。。
怎么竟这般不乖巧呢。。。。。。
“爷,我进来了。。。。。。爷,四爷!”李默附耳,仍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带着化装过的张逢春便推开门进去。
“四爷!四爷?”
“李总管莫着忙,且让在下看上一看,”张逢春见李默乱了手脚,忙开口相劝,一边在胤禛床边跪了下来,只看他面色苍白,额上鼻尖全是冷汗,唇色也是一径的白下去,心里也是一惊,手脚反倒更平稳了一些,按在他脉上听了一会儿,咬咬牙朝李默摇头:“李大人,这孩子。。。还是不留得好。。。。。。”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留得好?”
“王爷朝堂上诸事繁忙,只怕就算现在吃苦头留下了这孩子,将来。。。将来能不能保到出生。。。。。。也还只是五五之数。不若、不若现在就舍了孩子,王爷的身子才能好好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