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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权无声叹着气,半拉开被子,就看到苍天瑞脖颈处斑斑点点浅粉色的痕迹。得,也不用往下拉被子了,他屏气小心把被子放好,才喘着粗气连连后退,觉得自己的性命十成十今天就要交代了,愣了半天,苦笑一声,顷刻间仿佛老了十岁,默默关好房门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苍天素散朝回到书房,一推门就看到苍天瑞仍然在熟睡。这是当然的,昨天完事儿后苍天素给他喂的茶中搀了迷药,份量不小,能一觉睡到晌午。
苍天素检查了一下被角,虽然同自己走时叠放的手法殊无二致,他系在被角处的头发丝却被拉断了。
苍天素神色如常,并没有哪怕最微妙的改变,早上被皇帝散朝后又纠缠半天的郁闷心情却横扫一空。
饵料已经投放完毕,就看能钓上来多大的傻鱼了。苍天素半眯起眼睛,一个事情成功率在四成以上就有尝试的意义,况且在他的估计中,设计刘权反水的成功率已经接近七成。
更何况苍天素并没有因为这次的试探损失什么,毕竟他也是个正常男人,纵欲固然不行,禁欲过度同样有损身体健康。
自从皇后死的那天跟苍天瑞**一度后,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虽然他本人对此一直采取蔑视态度,不过身体总会有正常反应。
他的婚期已经快要来临,礼部在他回京前就着手开始准备大婚事宜了。再不成器的亲家也是正经亲家,在这个节骨眼上,总不好再收房里人打刘庆和刘家姑娘的脸面。在这种情况下,不考虑上一代的恩怨,苍天瑞倒是一个十分合适的过渡期人选。
人家样貌身段都不差,又是个后天痴呆,除非苍景帝的儿子都死光了皇位才能轮得到三皇子,对他完全没有构成威胁的能力和条件。
苍天素是一个天生缺乏安全感的人,童年的坎坷经历愈发加重了他的不安全感。
换了一个正常人,谁乐意跟一个永远无法弄懂你一句话意思的傻子培养感情,可是苍天素并不反感甚至可以说很享受跟一个傻子交流的过程,只有在这样畸形而不对等的交流中,他才能感觉到久违的轻松和不设防。
苍天素当然不是看上了苍天瑞,这种感情同养一只小猫小狗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这只小宠物能够顺便帮他解决一下个人生理需求的问题,还能够挑拨激化一下刘权跟皇帝的矛盾。
☆、92
苍天素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他每天作出同苍天瑞打得如胶似漆、火热无比的模样,夜夜住在书房里;冷眼看着刘权一天比一天频繁地出入皇宫,每次回来都愁云惨淡;时不时脸上甚至挂了彩。
与之相对应的;皇城中庞龙殿里那位主子的脾气是一日差过一日;不说别人;连跟在他身边几十年的老人李泉都挨了不是被打了板子。
苍天素倒是有些遗憾;要不是因为刘权现在毕竟是他王府里的人,皇帝不能留下明显的外伤,刘权此时早就不知道挨了多少揍了,每多挨打一下;自己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越高。
苍天素很早就发现;刘权性格中有一种极为傲慢的成分,不像当年李泉在见到一个不受宠的冷宫皇子第一面的时候就表现出来的尊敬,刘权对于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态度从来都十分恶劣。
一如刘权对装扮成李狗子的苍景澄发自内心的轻蔑鄙夷,以及对张戈的白眼以待,这个人天生就带了三成的傲慢。对于这样的性格,苍天素不予评价,只不过这为他策反刘权提供了便利和可能性。
明天就是正式娶妻的日子,苍天素心情不错,在这个时节,也没有人拿糟心事打扰他,些许公务很快就处理完毕,他正待在书房懒洋洋逗弄着苍天瑞。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苍天瑞身上的肉渐渐冒了出来,脸蛋圆滚滚红扑扑的,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健康劲儿。
只不过兴许是先前那大半年饥一顿饱一顿被饿怕了,他抓紧一切能够多吃一口的机会,直到肚子实在塞不下哪怕半口食物了,才肯住嘴。
苍天瑞刚刚灌下去了三碗粥,十分的心满意足,正坐在饲主腿上兴致勃勃地拍着圆滚滚的肚皮打鼓听响。
苍天素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他的脑袋,眼睫半眯。大苍国雍亲王已经十多天没有跟皇帝私下里见过面了,他推测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得被召去庞龙殿,再跟皇帝周旋一番。
不过没有想到,刚清闲了没一会儿,刘权敲了敲书房的门,低声道:“王爷,您赶紧着开门吧,皇上来看您了。”
苍天素眼中波光一闪,一把扯起苍天瑞的脑袋,嘴对嘴咬了一口,又用舌尖一舔而过,给彼此解了两个扣子,方才推开人站了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快把本王新得的极品普洱茶拿出来,本王马上去客厅!”
虽然苍天素把两人见面的方式猜错了,不过他并没有接二连三地失误,不出他的所料,皇帝果然并没有被刘权按照惯例请去客厅,而是直接黑着脸堵在书房门口。
苍天素打开门,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急忙加快手中的动作,把最上边的衣扣给系上,手在放下时顺便抹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等他这一系列动作做完,皇帝的俊脸也不阴沉了,直接变成了一丝血色也无的惨白色,愣了半天神,才飞快往里瞄了一眼,十指成拳不自然放在肚脐高度的手都有了轻微的颤抖。
苍天素也明显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方才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含笑道:“父皇大驾光临,儿臣真是受宠若惊。”
他同样不着痕迹看了看书房里面,复又道:“还请父皇移步客厅,儿臣这就命人准备茶点酒菜。”
只是这么一眼,皇帝却突然受刺激一样,神情突然一变,脚步一转堵住了苍天素的路,嘴角哆嗦了一下,若无其事笑道:“不用了,在你的书房就很方便。”
“……您说笑了,也不是很方便。”苍天素万分为难地蹙了蹙眉尖。
苍景帝直感觉天旋地转,头脑在过大的打击下有两秒钟的发懵,缓了一缓才道:“怎么,你里面有人?”
“其实也不是别人,三弟在里面玩呢。”苍天素似乎看出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进入书房一探究竟,也就没有再阻拦,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把门推开了。
苍景澜瞪了他半晌,方才一撩袍子迈步进去,一进门就看到苍天瑞仰躺在苍天素平日里办公的藤椅上,两条腿悬空舒舒服服摇晃着,拍打着肚皮玩耍。
动作这样不雅,朕给你的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皇帝一点也不想回忆起自己三儿子已经让大儿子祸害成一个傻子的事实,一门心思给情敌挑刺。
结果让他更难受的事情在后面,苍天瑞看到两人进来,眼神从头到尾没有从亲爹身上扫过去,直勾勾盯着苍天素,兴高采烈从椅子上跳起来,跌跌撞撞跑过去,一头栽他怀里,双手环住脖子,拧着身子撒娇。
苍天素熟练万分地一揽他的腰,把人悬空抱起,动作轻柔地放置回藤椅上,回头对一个劲儿哆嗦的苍景澜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让父皇见笑了,三弟自从生了一场大病后,性情大变不说,心智也变得跟小孩子一样了,爱笑爱闹。”
生得是什么大病,除了苍天瑞本人,包括刘权,在场其余三人都心知肚明,皇帝没说话,紧盯着苍天瑞有些松散的领口间隐约显露的浅粉色痕迹发愣。
苍天素跟他的那一次中,十分的谨慎小心,他第二天爬起来照镜子,身上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苍景澜出神了好半晌,一回神就看到苍天素端着茶盏给苍天瑞喂水,神色水样温柔,沉黑色的凤眸中仿佛带着脉脉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