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微微惊讶,霍去病脸色迅速白了白:“嗯。”他小心翼翼瞄了瞄卫子夫的神色,原来初颜姐姐成了王夫人,难怪自己和舅舅到宣室殿的时候,看见她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可是她脸色泛白,眼角似乎还带着闪光。她见到他们的时候。像是吓了一跳,然后迅速离开。直到后来他往披香殿走的时候,王初颜忽然又跑了过来。拿一封信交给他,好生交代几句务必亲手送到。
想到这,霍去病又在身上翻了翻,更是小心翼翼双手端着一个小盒子:“还有,这个是皇上让我带给姨娘的。皇上说。这个有祛湿功效,放在殿子里,就不怕春雨天潮湿了。”说道这,小小的脸上浮出一阵疑惑,“可是梅雨天早就已经过去了,皇上怎么还送这个东西。真是奇怪!”
卫子夫接过小盒子。感觉自己捧着这盒子已经心惊胆战。这么些日子以来,这是刘彻第一次送来东西到披香殿。这里面会是什么?她想不出来,一时间害怕打开这个盒子。但还是因为受不住内心的好奇。缓缓拨开扣子打开。
一股淡淡的刺鼻香,却是很好闻。盒子里放着七八里墨绿色的丸子,如果没有猜错,这是艾团,由艾草烧制。再加了一些其他的花香料,祛淡艾草原本的刺鼻味。艾团的祛湿效果比较温和。带在身上或是放在殿子里都有很好的祛湿效果,并且人闻着格外精神。
可是,正如霍去病所说,梅雨时节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刘彻真心要送,怎么这时候才送来,如果只是敷衍,他大可以不送。
霍去病看到这盒子里的东西,不免有些失望。小孩子总是想看见有趣的、未曾见过的玩意。他淡淡看了眼那盒子,说:“原来是艾团。我记得上个月,宫里就给朝里的人发了好几盒。怎么皇上送给姨娘的到现在才拿出来。”
霍去病熟不知,这些生活用品,大部分是由皇后拨发的,除了一些赏赐的珍品。这次,陈阿娇上个月并未将艾团送来,是否是刘彻有意扣下?可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
卫子夫冷笑,长长叹了一口气,将盒子盖上,由宫女拿了下去。那件事她有错,他也有误会,为何就是不给机会解释清楚。但解释又怎样呢,还不是越趟越混,他激动起来谁也不听,又如何静下心听她这一番解释呢。
可奈何,她又怎知,他如何静得下心。如若真静得下,他恐怕也不需听她那些解释,更不在去问,去在意。
卫子夫甩甩头,暂时不想去理这困扰一个多月还未解决的事情。她看着端端正正跪坐在自己面前的霍去病,心生疼爱,招招手让他靠近些,说:“你舅舅也真是,明知道进宫要和皇上谈事,还要带你来。若我不在宫里,你到去哪里才好。”
霍去病依在她榻前,小嘴否定道:“不会的。”
卫子夫无奈,不解笑说:“为什么?你还小呢。”
霍去病看到卫子夫脸上的无奈,不觉有些生气,大声解释,颇有些得意道:“我年纪虽小,但舅舅相信我呀!一开始,我请舅舅带我进宫,舅舅不肯,再我再三请求下勉强答应。后来,他就在宣室殿,我就在旁院看鱼,一直等到舅舅出来。后来,舅舅便肯带我进宫了,而且皇上也是同意的!”
原来这已经不是卫青第一次带霍去病进宫了,不过卫子夫还是皱皱眉:“但我觉得,还是不妥。池边多危险,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呢。”
霍去病摇摇头,挺起胸膛道:“有什么危险的,我一点都不怕!舅舅之前不放心我不信我,我就做给他看,他现在就很相信我!今天,还是皇上特令我进宫的呢!”
不放心不相信,就做给他看……
这句话在卫子夫脑海里回荡。是啊,有些事为什么一定要说呢,直接做给他看不就可以了。她又反应过来霍去病最后那句话,紧张问:“皇上让你进的宫?”
“嗯!艾团是皇上让我送过来的。大概是因为姨娘生病了,所以让去病来陪陪你。”霍去病灿然而笑,笑脸天真烂漫。
第132章刘妍受伤
霍去病走后,卫子夫陷入刘彻给的迷惑中。那个艾团并未有什么不同,难道刘彻仅仅只是迟给了吗?而且这次,是刘彻让霍去病进的宫,大约也是他让霍去病来披香殿的。
摇摇头,甩开那些混乱的思绪。靠在软软的垫子,她半卧在榻上,目光移上榻沿那封信。她想看王初颜的解释,可却很怕打开这封信。王初颜……刘彻……
最终,她还是拆了那封信,将里面的内容过了一眼,连一半都没有,只觉得一股气从肚子口升到嗓子眼。终于跳跃性地将不长不短的信看完,卫子夫连同信封把信揉成一团,使尽力气往角落狠掷。
并不如她所愿,就连宫女都看出来的事情,她为什么还要存那一点点可笑的幻望!
她笑起来,倒在榻上,脸皮渐渐僵硬下来,呆呆望着淡淡的纱帐。爱情和友情……算个什么东西!
数日,卫子夫的精神恢复大半,头晕骨酸的症状也已经消退。这日阳光甚好,外面春意盛弄,大约再过上一个月就要迎来夏日的初景了。
她散步在北宫庭院,后面低头跟着十几个宫人,她的身侧后却没有能够站上来的身影。这个位置,不是可以让宫女随便站的,只有她的亲信才可。可她的亲信呢?没有,从来都没有吧!
正想着,那边的道上转来一列队伍,宫人阵势与她相差不下。宫人跟随人数是由主子的品级决定的,卫子夫不由多看一眼,那队伍最前面走的一个女子长相清秀,身着一身青色曲裾,卫子夫差一些就认不出来了。那正是王初颜,从前的……“亲信”!
王初颜也看到站在另一旁的人,眉头扬起舒展。面带笑容而来。可近了几步,面对卫子夫冰冷的神色,王初颜有些突兀地微惊,收下脸上僵硬的笑意,恭敬低身:“拜见卫夫人。”
卫子夫瞧着她,冷冷一笑,心里也是缩了缩:“你不必向我低头,你我现在平起平坐。”
王初颜似有些疑惑,欲言又止:“卫夫人,我……”
她能说什么呢。自己还能告诉她什么。
卫子夫看她忧伤的样子,不由讽笑起来。第一次见到王初颜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后来她以为她们二人是真心相待。在王初颜被封了夫人时,她虽然气,但还有一丝期盼那其中是有误会。可那封信……那封信整整将她对她仅存的信任摧毁干净!
嘴角擒着一丝笑,仔细看起来更像是愤怒。目光掠过她,卫子夫望向远处盛开的杜鹃:“本宫比你先入宫。若你不嫌弃便喊本宫一声姐姐。反正当初本宫也是把你当姐妹的,但迫于身份所以没能坦坦白白的喊,现在好了,正大光明。”
王初颜感觉有些腿麻,那话里藏了一根根刺,扎在她每一根绷紧的神经。她绕开话题。轻轻颤问:“给卫夫人的那封信,可看了?”
她竟还能提起信!卫子夫心里更冷更怒,从牙里咬着告诉她:“看了。每一句每一字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想再跟她说下去。卫子夫望向前方,直直擦过她的肩膀。王初颜踉跄两步,站在道旁有些呆滞,恍恍扯开一个失落的自嘲:既然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那还能说什么呢。要说的早已在那封信上全说了,可现下卫子夫的态度。着实令人伤心。
然而王初颜并不知道卫子夫看到的信并非是她当初所写。而卫子夫也毫不知情,她看的那封信并非是王初颜真正的意愿。
角落,一个身影闪没。
卫子夫急急走出那片院子,她的确不想再说下去,她气得紧,怨的深,因为王初颜,因为刘彻!
这时,一个原本守在披香殿的宫女寻到卫子夫的身影,从另一道神色慌张跑来。到了卫子夫面前,因跑地太急气喘吁吁,也不敢把要说的事情怠慢,急喘着气说:“禀夫人……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