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堂下沉默不语的老元帅,玄凤阳淡淡道:“庞元帅,朕将庞贵妃关入天牢,可有错?”
庞忠盛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刚才那番话任谁听了都知道庞婉婷犯的可是杀头大罪,不管是谋害皇子也好,还是带刺客进宫也好,就算她不知那人是刺客,却还是有罪,现在只是将她关进大牢听候发落,看来皇上已经是手下留情,老元帅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起那名刺客,庞忠盛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又俯身跪地,“皇上,臣也有罪。”
玄凤阳皱了皱眉,心想这老头怎么这么不识抬举,给他台阶下了他还顺杆子往上爬,虽然心中有火,却依旧给强压下,“说~”
“是~”庞忠盛直起身子,仰头看向他,“皇上提到的那名黑巫教的刺客,是老臣给送进宫来的。”
“嗯?”玄凤阳一听不禁诧异,身子微微前倾,双目直视他,“此话怎讲?”
“是这样。”庞忠盛想了想,缓缓开口,“记得前日傍晚时,宫里有位小公公给老臣送了小女写的信,信中她说卓儿受了惊吓,太医看不好,需要找位得道高人给做做法式,然后就指明在城外二十里处居住着一位法力高强的道人,让老臣去给她找来然后送进宫,后来老臣就照办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玄凤阳靠回椅背,思索片刻,然后抬了抬手,道:“此事怪不得老元帅你,快请起身。”说着朝站在一旁的庞铭岩使了个眼色。
庞铭岩立马领会,接腔道:“是啊,这事爹您并不知情,所谓不知者不罪,您就不必再自责了,快起来吧。”
“可是……”
不给他犹豫的时间,庞铭岩上前一把拉起他,然后低声说:“皇上此次只是给婉婷一个教训,若要制她的罪她早就掉脑袋了,还有命等您来求情吗?”
似是只对庞忠盛一人说的,殿内人却都听了个清楚,玄凤阳没说话,只是笑望二人。
其实在昨日,当他得知庞婉婷对玄子陌的所作所为时,当真就有了杀她的心,不过后来又发生刺客事件,加上小家伙的昏倒,于是怎么处置他们一事也搁浅下来。
过后小家伙没事,加上心中怒气渐渐平息,他重新考虑了一番,决定这次先不制庞婉婷的罪,不过要多关她几天让她好好反省一下,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不知悔改,下次再出什么事,他可就不会讲情面了。
突然想起已经过了一夜又一上午,还不知道那小家伙醒没醒,该去看看他了。
心中有了想法,玄凤阳立刻行动,他看向庞家父子,“庞元帅若要是想去天牢探望现在就可以去,铭岩干脆也陪着一起去吧。”
听见这话,庞家父子明白皇上赶人了,他们对望一眼,便行礼告退。
庞铭岩在走到门口时却又想起那根穗子的事,立刻折转回来,“皇上~”
刚起身的玄凤阳看了他眼,问:“还有何事禀报?”
“就是那根穗子,您看是不是要查一下?”
“哦,那个啊。”玄凤阳想了想,然后说:“那事我另外安排人查,你最近就多派些人在宫内巡逻,记得死角也要查看,免得有黑巫教的人浑水摸鱼偷偷进宫来。”
“是~”庞铭岩俯首领命。
“那还有事吗?”玄凤阳又问。
“哦,没了。”见他一副急着要走的模样,庞铭岩立刻躬身行礼,“卑职告退。”
“嗯~”
玄凤阳淡淡应了声,然后扭头吩咐,“马得福,准备一下去芝华宫。”
“奴才遵旨~”
第十九章 交换条件
时至十月中旬,进入深秋,天气愈发的冷了起来。
距离上次事件已过了半个多月,玄子陌的身体差不多全好,不知是因心情愉快的缘故,还是药物起了作用,他恢复之迅速连太医都称奇。
玄凤阳到觉得没什么,因为他明白法力是会法术的人积天地间灵气而转化成的神力,只不过能修成法术的人少之又少,而本身有法力的人更是少上加少,所以很多人都不清楚。
身具法力就相当于身怀天地灵气,而天地灵气是万物生长的根本,相当于生命之源,若一个人自身就能生出生命之源,那就是说,不管他受多重的伤,只要还留有一口气,身体就会进行自我修复,再加上药物辅助治疗,那自然是好的很快。
说起来,玄凤阳心里头还是有些感谢庞婉婷的,虽然那女人总是在后宫惹是生非、无理取闹,而且这次惹的麻烦还不小,不过总体上来说她还是有功劳的,毕竟替他找到这么个宝贝,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饶过她。
只关了六天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放她出来,虽剥去贵妃之名贬为美人,但其他什么都没变,不管是住的地方还是侍奉的人数,以及月俸等等,而跟她一起的那些侍卫就没那么好命了,身为队长的宋为民被处以极刑,当然是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而那些个侍卫则被发配边疆喂马去了,留了条小命,却再无翻身出头之日。
一想起小家伙体内未开发的能力,玄凤阳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当即决定今天就将他接到凤阳宫来住。
看了看案前高高堆起的奏折,他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便立刻又埋头继续。
“皇上、皇上~”
连叠呼唤从殿外传来,马得福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在他身边停下,低声道:“皇上,五皇子来了,说要见您。”
“嗯?”玄凤阳当即停笔,抬头看向他,“你说谁来了?”
“五皇子,芝华宫的五皇子啊!”马得福小眼米成一条缝,无比献媚的回答。
“陌儿?”玄凤阳蹭的站起身,望了望他身后,责问:“人呢?为什么不叫他直接进来?”
一听这话,马得福立刻摆出副苦瓜脸,委屈道:“奴才说了,可五皇子非要等您宣召,所以……”
唉,这孩子怎么还这么见外,明明这段时间他们相处不错,小孩儿也对他亲近了不少,以为终于可以走进小孩儿内心,却没料到还是被排拒在外,不禁让他有些受打击,心情顿时阴郁起来。
沉默片刻,他缓缓坐下,淡然道:“宣他进来吧!”
看着主子变来变去的脸色,马得福也不敢多说话,低头领命,便匆匆行了出去。
不多会儿,就见小家伙费力的跨过门槛,没有走近,而是远远面朝他跪下,“孩儿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一丝不苟的跪拜,没有一点父子间的亲密,玄凤阳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起来吧,你身体才康复,地上潮气重,还是不要多接触的好。”
“是,谢父皇关心。”
看着小孩儿从地上爬起,却站在原地仍旧没有走近的意思,玄凤阳当即有些恼怒,心想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凭什么要放下身段去讨好一个五岁孩童,就算他是有目的的接近,可小孩儿身为他的孩子,生命都是他赋予的,能力自然也是,当然要为他所用,不是吗?
这么一想,他便回转身拿起毛笔,又开始批改奏折,极为冷淡的随口问了句,“你今日来见朕是为何事?”
玄子陌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弄的一愣,挥去心中那份不解的失落感,抿了抿唇,然后开口,“孩儿前来是想向父皇讨要一种能去掉疤痕的圣药——冰肌玉肤。”
说完那四个字,他紧跟着在肚中腹诽一句,谁起的破名字,还不如去疤灵来的好听。与此同时,炼药房的李涔很响亮的打了个喷嚏,抖抖身子小声嘀咕着‘人老了经不起冻了,该加衣服了等等。’
玄子陌说完该说的,就望着脚尖等待,可半天都未听到回复,他忍不住抬头望向那人,却正对上那人灼灼的双目,心脏猛的跳了下,他强自镇定缓缓垂下眼帘,又请求一遍,“请父皇赐孩儿‘冰肌玉肤’。”
话音刚落,就听见男人反问:“谁用,你用吗?”
明明知道不是他用,也知道他是为那个叫冷翡翠的宫女讨要,却忍不住想要责难与他,玄凤阳发觉到自